當下沒好氣的說:“我資質那么差,你為什么還要哭著喊著要收我為徒。”
“我哭著喊著收你為徒?”
這下輪到書生臉色發黑了:“我有那么賤嗎?”
“你說呢?”蘇哲歪過腦袋,臉上的表情不言而喻,你就是這么賤。
書生勃然大怒,恨不得一劍在他身上捅出幾個透明窟窿來。
可一想到他是唯一有希望打敗那個高手的人,立刻又忍了下來。
厚著臉皮奉承道:“雖然你資質差的慘絕人寰,但是你的意志力和悟性是我見過最適合劍道的人,特別是你的根基,破而后立,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蘇哲似笑非笑的說:“你這么拼命的拍馬屁,說吧,到底有什么條件?”
書生目光閃爍,有些心虛的干咳兩聲:“咳咳,我能有什么條件,就是看你適合劍道傳承,我這空有世間無敵劍道,總不能沒有傳人吧。”
蘇哲撇了撇嘴:“我這個人從來不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你不說我絕不會拜你為師的,再見。”
“別,別啊,我說行了吧。”
書生慌忙解釋道:“我是真沒有條件,如果說有的話,就是希望將來有一天,你劍道有成,能幫我打敗一個人。”
蘇哲眉頭一皺:“你打不過他?”
書生老臉一紅,有些頹喪的說:“一招,敗我。”
蘇哲悚然而驚,這書生的實力已經是如此可怕了,在他對手面前竟然撐不過一招,這不是讓自己去找死嗎?
連唐向華也不追了,掉頭就走:“再見,我還沒活夠。”
“別走啊。”書生急了:“你等我說完好不好。”
“沒什么好說的,我這大好青年,前途無量的,沒事跟你學什么劍道,學會了自己去找死,我還沒那么賤。”
蘇哲跑的比兔子還快,還不忘嘲諷他兩句:“在人家手里一招都撐不住,還好意思說你的劍道世間無敵。”
“我沒說假話啊,我的劍道是世間無敵,但那家伙不是人世間的,他是武神宮的人。”
書生委屈的解釋道。
“武神宮?”蘇哲停下了腳步,好奇的問:“你確定是武神宮的人?”
“當然,你以為這樣的事情多光彩啊,這可是我生平唯一的一敗。”
書生是被蘇哲徹底的折磨的沒脾氣了。
“那你說說武神宮里的那家伙長什么樣?是比我們多一張嘴巴,還是多兩條眉毛,或者他有三頭六臂?”
蘇哲一臉八卦的問道。
書生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武神宮里的人也是人,和我們長相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兩個眼睛一張嘴巴……”
“咦……”說到一半,書生突然驚咦一聲,目光古怪的上下打量著蘇哲。
蘇哲被他看的心里發毛,連忙抱著肩膀護住胸口,警惕的瞪著他:“我先說好啊,我可是直的,可不愛那一口,你別打我的歪主意。”
書生氣的一腳把他踹了出去:“老子也是直的,打你的狗屁主意。”
蘇哲長長的松了口氣,埋怨的說:“那你直勾勾的看著我干啥?”
書生皺了皺眉,疑惑的說:“我發現你跟那個打敗我的家伙長的有幾分相似。”
蘇哲切了一聲,“這世上長的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書生搖了搖頭:“你還好,今天在唐家,有個年輕人簡直和他長的一模一樣。”
蘇哲心頭一跳,急切的問:“是不是那個幫我擋血族公爵偷襲的那個年輕人?”
“對對對,就是那個小家伙,要不是年齡、表情、動作、實力都不一樣,我還真以為是他呢。”
書生連連點頭:“要不是你提起,我都忘記了,等下去問問那個小家伙和那家伙有什么關系沒有,不過按理說應該沒有什么關系才是,畢竟一個是武神宮出來的人,一個是地球俗世的人,可能是巧合吧。”
卻不料蘇哲卻如遭雷劈,呂洪亮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而那個武神宮出來的人,卻和呂洪亮長的一模一樣,這要是巧合,也巧合的太匪夷所思了。
蘇哲面色嚴肅的問道:“前輩,你當初是怎么遇到那個武神宮的強者的,能詳細的跟我說說嗎?”
書生見他愿意聽自己說話,頓時眉開眼笑,當即詳細的把遇到武神宮強者的事情說了一遍。
大約在二十五年前,這是蘇哲再三確定的時間,書生在武界年青一代沒有敵手,意氣風發的來到人間游歷。
地球被武界之人稱為人間界,沒想到在游歷黃山時,偶遇一名年輕的劍者。
那年輕人長的很英俊,氣質不凡,因為同為劍者的緣故,書生能感應到對方身上隱晦的劍息,一時技癢,心中就升起了指點他一番的念頭。
于是書生很囂張的擋住了他的路,要和他過過手,那名自稱叫做闕小北的年輕劍者說他有急事要去辦,百般推脫。
最后書生就主動出手,想要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
卻沒有想到那闋小北被他惹怒了,憤而拔劍,劍出,書生敗。
書生當時就傻在了那里,心高氣傲的他根本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心灰意冷之下,竟然要橫劍自刎。
闋小北心地善良,見他受到打擊,就攔下了他,不但好言安慰他一番,還指點了一番劍術。
說到這里,書生感慨萬千:“我這一生從不服人,唯有他,讓我沒有一絲能夠戰勝他的信心,他只是隨口指點了我一番,就讓我豁然開朗,我戰勝了武界年青一代所有強者,少年得志,難免得意忘形,沉迷于那種虛名當中,心已經不靜,失去了劍心,所以這二十余年我修心養劍,只為了能再和他討教一番,當時若不是他急著去救他的妻兒,我恨不能與他同行,時刻得到他的指點。”
蘇哲心中劇震,腦海中只回蕩著那一句“急著去救他的妻兒”。
當年他的妻兒到底發生了什么?他會不會就是自己的父親?
如果說他就是自己的父親,那說明當年的母親是遇到了什么危險,自己并不是被父母所遺棄的。
想到這個答案,蘇哲的眼眶有些濕潤了,他的心亂了,苦苦找尋了二十多年的身世之謎,這一刻似乎有了一絲線索。
書生沉浸于回憶中,沒有注意蘇哲激動的神色:“闋小北是我生平最佩服的人,我潛意識里已經有了無法超越他的心魔,這一生都難以望其項背,所以我才想收你為徒,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打敗他,你打敗他那一日,也是我心魔盡去,證劍得道之時。”
蘇哲卻沒有搭理他的自說自話:“前輩,那個闋小北有沒有跟你說他的妻兒遇到什么危險?他的妻子是誰?”
“什么危險?他沒說。”
書生搖了搖頭有些自嘲的說道:“我當時問過他,還說去助他一臂之力,只是被他拒絕了,他說敵人很強大,讓我不要參與其中,是為了我好。”
蘇哲有些失望,線索似乎到這里又斷了,或許只能去問問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青年,也許他那里會有線索。
“對了,他當時好像是說,他的妻子是什么守護者家族的,叫……叫什么名字來著。”
書生皺起眉頭,仔細的回憶著,蘇哲的心卻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里:“叫什么?”
“咦,你這么關心這個干什么?”
書生反應過來,奇怪的問他。
“前輩,你好好想想,他妻子到底叫什么名字?”蘇哲期盼的看著他。
書生看著他焦急的神情,眼珠子一轉,長長的伸了個懶腰。
冷哼一聲:“我連收個徒弟都收不了,哪里有心思滿足某人的好奇心,算了,不愿意拜師就算了,我還不稀罕教呢。”
蘇哲明知道這丫的看出來自己很在意這個問題,竟然趁火打劫,真是無恥。
當即不情不愿的說:“你要是能想起來他的妻子叫什么名字,我就拜你為師。”
“真的?”書生眼睛一亮,心里嘿嘿直樂,這徒弟終于拐到手了。
裝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捋了捋實際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搖頭晃腦的說:“幸虧為師我有過目不忘之能,雖然已經時隔二十多年,但只要我略一回憶,就能夠回想起來,你說為師是不是天資聰穎……”
“閉嘴,到底叫什么名字,想起來就說,再吊我胃口就滾蛋,當我之前的話沒說過。”
蘇哲黑著臉,眼珠子發紅的盯著他吼道。
書生尷尬的揉了揉鼻子,想要再教育一下蘇哲應該學會如何尊師重道,可看著蘇哲那隨時轉身要走的樣子。
頓時心里一虛,麻溜兒的說:“姓蘇,叫蘇楠,還是蘇楠楠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闋小北一臉深情的喊她楠楠。”
蘇楠,蘇楠楠,蘇哲失魂落魄呢喃著,這就是母親的名字嗎?
父親闋小北,母親蘇楠楠,一南一北,還真是般配。
書生情商再低,也看出蘇哲的不對勁兒了,整個人都跟丟了魂似的,連眼圈都紅了。
心中不由暗自腹誹,不就是拜個師嗎?至于這么難受嗎?
可他打心底有點怵這個徒弟,也不敢再說怪話了,眼巴巴的看著他,唯恐他說話不算數。
蘇哲心中傷感了片刻,看著書生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由得為之啞然失笑。
“我說話肯定算數,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別說一個條件,就是一千條,一萬條我都答應你。”
書生喜出望外,可著勁兒的許下承諾。
蘇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我拜你為師沒問題,但是我有很多事做,不可能整天跟著你在深山老林里學藝。”
書生咧嘴一笑:“不需要,劍也是要感悟人生的,閉門造車可學不好劍,反正我又沒事,以后我就跟著你,你有事就忙你的,有時間我就教你學劍。”
“謝謝師父。”
蘇哲大喜過望,這不是多個了師父,這簡直是多了個超級打手啊。
當下也不再猶豫,雙膝落地,一跪二拜三叩首,行了拜師禮。
“好,好徒兒,快起來,快起來。”
書生伸手扶起他,眼圈都紅了,自從師父去世,他出山以來,已經二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