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政客,他們炸死了天皇陛下。”
被爆炸聲鎮住的沉默游行隊伍傳來一個悲戚的聲音。
“什么,這些骯臟的政客,他們竟然真的敢對天皇陛下動手。”
“讓他們滾下臺,我們要恢復帝制,我們不需要國會,我們要遵從天皇陛下的旨意。”
“滾下臺,為天皇陛下報仇。”
“政客去死,我們不需要政客,我們支持皇太子殿下執政。”
……在有心人的教唆下,恢復天皇執政的呼聲宛如山呼海嘯,如同滾雪球似的迅速席卷了全國。
據事后統計,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國民參與了此次史無前例的浩大游行隊伍,呼吁嚴懲兇手,當局滾下臺,恢復帝制。
就連自衛隊成員也停止了進攻,目光中充滿了迷惘。
在倭國,天皇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哪怕皇室沒有實權,但他們的聲望也是無人可以比擬的。
身為倭國首相竟然敢謀殺天皇,這一切的一切都讓自衛隊成員們感覺到信仰的崩塌。
一名自衛隊成員憤怒的端起槍,齜目欲裂怒吼著:“為天皇陛下報仇。”
“為天皇陛下報仇。”
“為天皇陛下報仇。”
“誅殺亂臣賊子,恢復天皇執政。”
……隨著一名名自衛隊成員憤怒的調轉槍口,包圍了國會。
看著烏壓壓的人群包圍了國會,所有議員們都嚇的渾身發抖。
安北錦山強做鎮定,只是雙腿一個勁兒的哆嗦出賣了他恐懼的心情。
沒想到被他一向玩弄于鼓掌之間的民意,卻為他敲響了喪鐘。
安北錦山鼓足勇氣,走上前大聲道:“大家別亂來,聽我們解釋。”
“有什么好解釋,你們意圖謀殺天皇已經是欺君犯上,現在竟然還勾結境外勢力,利用這些外國人來殺害天皇陛下。”
“我們倭國的電視臺,為什么會出現外人?安北錦山首相,你打的好算盤,利用外人殺死天皇陛下,然后栽贓給他們,借機自己的責任。”
“真是陰險狡詐,滾下臺去去。”
“下臺,下臺,恢復天皇執政。”
……兩個在人群中飄忽不定的聲音直接封死了安北錦山所有的辯解。
最重要的是自衛隊成員證押送著被炸的七葷八素的多國聯軍軍人從電視大樓里走出來。
這些虎落平陽的多國聯軍聽到煽動性的話語,頓時勃然大怒,用各國語言痛罵著安北錦山,竟然想讓他們殺死天皇的替罪羊。
口不擇言下,這些自認為被安北錦山陰了的外人,揭露他們能夠無聲無息的攜帶軍火來到倭國,就是因為安北錦山給他們開的綠燈。
自以為聽到了真相的民眾們再也無法遏制內心的憤怒,一個尖利的聲音幾乎刺破了所有的耳膜:“安北錦山滾下臺,為天皇陛下討回公道。”
幾乎是話音剛落,“砰”的一聲槍響,一名自衛隊成員捂著胸口,憤怒的指著安北錦山身旁的一名自衛隊成員:“你…你…”
眼睛一閉失去了生命,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看著那名開槍的自衛隊成員。
那名自衛隊成員眼珠通紅,憤怒的咆哮著:“天皇該死,擁護偉大的首相安北錦山,敢對首相大人不敬者殺無赦。”
“砰砰砰”幾聲槍響,又是幾名民眾被槍殺,普通民眾們嚇的連連退后。
安北錦山嚇的亡魂大冒,怒吼道:“你干什么?”
“首相大人,屬下愿意為你披荊斬棘,殺盡所有敢反抗者,什么狗屁的天皇,我們大倭帝國只有一個首相大人。”
那名自衛隊成員畢恭畢敬的說,眼中帶著狂熱之色看著安北錦山。
安北錦山看著他狂熱的眼神,不但沒有感到絲毫的興奮和激動,反而一股寒意從腳底直升腦際,讓他渾身冰涼。
這是個局,是個滅殺自己的局,在只有他能夠看到的角度里,那名自衛隊成員的眼神里閃爍著嘲諷、惡毒的光澤。
“殺了安北錦山這個兇手。”
“殺了這個劊子手。”
“殺了這個殺人犯。”
……憤怒的民眾經過短暫的驚嚇,在一個隱藏在人群中的聲音引導下。
一名自衛隊成員發自本能的端起手中的槍,對準了安北錦山。
“砰”的一聲槍響,一名國會議員應聲而倒。
那名自衛隊成員嚇的渾身一個哆嗦,他發誓這一槍根本不是他開的,可為什么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
他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液,想要解釋什么,可看到那些民眾眼中的鼓勵、佩服和尊重,那種如同英雄般的感覺讓他突然不想否認了,驕傲的昂起頭。
“砰砰……”
這聲槍響仿佛拉響了戰斗的號角,更多的自衛隊成員端起了手中的槍,仇恨的子彈向國會議員們射去。
議員們的死忠們不再少數,紛紛端起槍開始還擊,整個國會陷入了一片混亂。
無數無辜的民眾死在亂槍之下,那名最先開槍殺人的自衛隊成員臉上帶著決絕。
默默的看了一眼第一個被他殺死的自衛隊成員,兄弟,等著我,我很快就要來陪你了,一切,為了天皇陛下!
如果劉遠東等人還在現場的話,就會認出來他們就是之前接應他們的人。
國會議員們如同受了驚的兔子,鬼哭狼嚎的四處逃竄,可亂槍無眼。
特別是那名天皇院的死士,看似在和自衛隊成員對射,實則動不動就走火,“誤傷”到這些國會議員。
多國聯軍們面面相覷,蹲下身子躲避著子彈,但現場實在太過混亂,他們的武器被收繳,實在沒有自保能力。
一名英國指揮官實在無法忍受這種生死不由掌控的感覺,跟看管他們的自衛隊成員用蹩腳的倭語商量道:“兄弟,放開我們,我們幫你們戰斗怎么樣?”
那名自衛隊成員被呼嘯的子彈擦著頭皮嚇的心驚膽戰,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說:“我怎么知道你們會不會反過來對付我們?”
“我用上帝的名義起誓,我們是被安北錦山這渾蛋坑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不是嗎?”
這名英國指揮官成功的說服了這名自衛隊成員,反正現在混戰一片,也沒有地方請示,一咬牙,幫他打開了手銬,還順手把收繳的武器還給了他們。
越來越多的外國士兵被打開了手銬,拿起武器向國會議員們發起了攻擊。
國會議員們早就沒有了平時趾高氣昂侃侃而談的從容樣子,如同喪家之犬般四處逃亡,死忠們依仗著地利不斷的還擊著,保衛他們的安全。
安北錦山在十幾名死忠自衛隊成員的保護下邊打邊退,只是他此刻失魂落魄,如同行尸走肉般被自衛隊成員們拖著走。
一絲不茍的頭發凌亂不堪,身上沾染著也不知道是別人還是自己的血,看上去狼狽之極。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思維已經陷入了呆滯,早上還一切都在掌控當中,沒想到只是短短幾個小時,局勢就急轉直下。
“首相大人,您要振作起來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一名自衛隊成員在他耳邊大吼著。
“青山都沒了,哪還有柴燒。”
安北錦山仿佛蒼老的幾十歲,對他這樣野心勃勃的政客來說,失去了政治生涯,就是活著也沒有了任何樂趣。
“首相大人,您不要灰心,我知道有一條地下暗道,我帶你離開這里,你不是還有一只秘密蓄養的軍隊嗎?”
“對,我還有軍隊,我還有希望。”
安北錦山眼前一亮,如同打雞血般振作了起來,贊賞的看了這名自衛隊成員一眼,發現有些面生,奇怪的問道:“我怎么以前沒見過你。”
“首相大人,您日理萬機,哪里有功夫關注我這樣的小人物,我叫川崎東陽,還希望您以后多多關照。”
川崎東陽咧嘴一笑,眼中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對權利的渴望。
安北錦山微笑點頭,他最喜歡掌控這樣有著貪欲的人,拍了拍川崎東陽的肩膀:“好,只要我能東山再起,我一定讓你一輩子大富大貴。”
“謝謝首相大人,謝謝!”
川崎東陽欣喜若狂,就連開槍似乎都有了些準頭。
安北錦山苦笑一聲,這家伙雖然忠心耿耿,但是這槍法也實在是……有點不堪入目啊。
雖然槍法很臭,但這家伙的身手絕對不是蓋的,幾名追來的自衛隊成員都被他輕飄飄的干掉,看來是那種格斗能力比較強的類型。
川崎東陽帶著安北錦山一路狂奔,終于在追兵抵達之前,趕到了安北錦山上任時,以防萬一挖掘的一個地下通道。
只是他在倉皇逃命之際,卻忽略了為什么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川崎東陽會知道這條絕密的密道。
開玩笑,蘇哲靈魂出竅時根本沒有任何實質建筑能夠擋住他,在國會找到這條隱秘的通道自然不在話下。
化名川崎東陽的蘇東陽早就把按照蘇哲描繪的地圖把國會里的地形摸了個清清楚楚。
至于為什么不直接殺了這安北錦山,自然是為了安撫他私自培植的秘密部隊,順便以他鉗制倭國皇室。
雖然銘仁天皇許諾的好,但他年紀畢竟大了,誰知道皇太子得仁登基后,對華國又是個什么態度。
安北錦山雖然不得人心,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梟雄,在倭國各個黨派里黨羽無數,有著強大的號召力。
倭國皇室雖然地位尊崇,但在黨派當中的影響力絕對比不上安北錦山。
如果倭國皇室能夠做到自己的承諾,安北錦山自然是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永遠不見天日。
但如果倭國皇室在執政后敢出爾反爾,違背承諾,那華國政府也不介意放回安北錦山,把倭國攪個天翻地覆,讓他們掀起內戰。
只要倭國亂了,華國才有機會渾水摸魚,賺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當安北錦山發現自己被川崎東陽帶到東都郊外的一處民居里,見到了慕容將軍時,知道自己終于大勢已去,再也無力回天。
看清爽的小說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