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健皺了皺眉,見父親心情大好,兩個兄長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也不想掃了他們的興,陪著笑了起來。
他和兩個只會夸夸其談的哥哥不同,他是個很有大局觀和謀略的人。
只可惜自己不是正室所生,素來不受父親喜愛,反倒是大伯山本武夫對他頗為看重,對他委以重任。
山本武田的計劃他事先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他肯定會反對,并不是說他會對山本武夫有所同情,而是他認為這個時候并不是篡位的最佳時機。
他臉上雖然帶著笑,心中卻暗自嘆息。
父親想法太過于理想化了,不說山口組是不是真的能夠說動天皇陛下兩不相幫,就算能夠做到,情義堂又豈是這么好滅的?
一個福清幫就把山口組釘在了恥辱架上,更何況是兵不血刃就把福清幫并入的情義堂了。
盲目高估自己力量的結果是可悲的,山本健可沒有這么樂觀,反而覺得心里沉甸甸的,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山口組的敗亡。
但山本武田的性子一向剛愎自用,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更別提自己這個庶子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絕不是山本健的作風,心中已經暗自做好了逃離的準備。
“山本獨,你為什么要攔住我?”
一家酒館里,山本雄大口的喝著酒,眼珠中泛著血絲,恨恨的問山本獨。
山本獨目光清冷,臉不為所動:“你若沖動,他就有理由除掉你。”
“除掉我?怎么可能?呵呵,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們可是幫助山本武田上位的大功臣?”
山本雄臉上全是不可置信之,連連擺手:“你可別嚇唬我,這不可能。”
“不可能?哼,你難道還沒看出來他是在故意為難你嗎?”
山本獨臉上勾起一抹嘲諷。
“你是說真的?”
山本雄撓了撓頭,臉上帶著迷茫之,微醺的腦袋也有了一絲清醒:“可是他為什么要除掉我?”
“山本武田殺了他哥哥,你覺得他會放過這我們這兩個被他要挾而背叛的人嗎?”
山本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蒼白的臉升騰起一抹嫣紅:“我不是在危言聳聽,特別是你好酒貪杯,心里藏不住事情,山本武田豈能容你說出真相,讓他這個新的山口組組長長被人說成弒兄上位。”
山本雄向來信任山本獨,但依然不敢置信的干笑兩聲:
“不,這不可能,你是在逗我玩的對不對?我已經按照他的要求,背叛了義父幫助他上位,他怎么可能會對我下殺手。”
山本獨冷笑一聲:“逗你玩?我有那么無聊嗎?你這個蠢貨,山本武田在處處針對你,難道到了現在你還看不清楚形勢嗎?”
山本雄端著酒杯的手劇烈的顫抖著,表情變幻不定,想起山本武田和之前對待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額頭上沁出豆大的汗滴。
眼睛直直的盯著他:“山本獨,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們都是義父的義子,因為我需要一個盟友,因為我們都是被山本武田脅迫叛亂的人。”
山本獨神情落寞,額頭上的青筋突起,眼神中充滿著愧疚:“義父從小收養我們,對我們委以重任,可以說是恩重如山,可最終我們卻因為被山本武田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背叛了他。”
山本雄臉上露出羞愧之,突然揚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懊悔的說:“都怪我,喝了點酒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和義母……義母發生了關系,被那山本武田抓住了把柄要挾我,我……我真是禽獸不如。”
山本獨眼珠中泛起血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又何嘗不是如此,迷戀上了賭博,欠下了巨額賭債,不得不挪用組織的財物。”
山本雄臉古怪的看著他:“你這樣的人也會好賭?”
“是被人下套了。”
山本獨激動的情緒很快就平息下來,恢復了古井無波:“在我被山本武田以此要挾配合他謀反后,我就懷疑這是一個局,經過我暗中調查,那個賭場的幕后之人就是山本武田。”
山本獨抬起頭看著山本雄:“還有你,你和義母醉酒后發生關系,也是山本武田設的局。”
“什么?”
山本雄驚的酒杯掉在了地上,腦海中回憶當天發生的事情。
當時自己醉的一塌糊涂,等醒來時就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義父情婦的家里一絲不掛的摟著義母。
現在想來確實有著很多疑點,義母雖然年輕貌美,但因為義父的關系,自己并沒有任何覬覦之心。
為什么自己酒醉后會闖到她的家里與其茍合?負責保護義母的警衛為什么不阻止?
就算義母中意自己,想要和自己茍且,但那晚并沒有第三人在場,山本武田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想則已,一旦認真去想,其中疑云重重,令人細思極恐。
山本雄緊緊的纂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山本武田真是卑鄙無恥。”
“他連自己的親大哥都能忍心下手,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山本獨眼中閃動著睿智之:“現在我們需要想辦法自救,否則三天后就是你的死期,緊接著就是我。”
“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我全都聽你的。”
山本雄想到自己隨時都處在危險當中,頓時緊張起來。
“我們如果想要活命,就只有一個辦法,找到大小姐告訴她真相,戴罪立功。”
山本獨早有打算,拉上山本雄是因為同命相憐,順手幫他一把。
“可是,我們殺了大小姐的兄弟,她會原諒我們嗎?”
山本雄有些遲疑的問。
“放心,大小姐之前還遭遇過山本翼和山本颯的追殺,所以我們殺了他們,大小姐不會太過于責怪我們的。”
山本獨胸有成竹的說:“更何況大小姐向來跟義父親近,和她的幾個兄弟并沒有什么感情。”
山本雄舒了口氣,堅定的說:“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辦,就算大小姐要殺了我替山本翼他們報仇,我也認了。”
“好,那我們就投奔大小姐。”山本獨欣喜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可是,我們怎么才能找到大小姐?”
山本雄疑惑的看著他,心中有些忐忑。
山本獨嘴角噙著一絲笑意:“如果我沒有猜錯,大小姐現在一定在情義堂里,我們想辦法去情義堂。”
“情義堂?”
山本雄瞳孔微縮:“我們和情義堂勢不兩立,恐怕還沒有接近就會被他們干掉了。”
“一切有我呢。”
山本獨成竹在胸,神秘的一笑:“只要大小姐確實在情義堂,我就有辦法見到她。”
山本雄一臉的懵懂,但在山本獨拍了拍巴掌,中川大輝等八人突然現身后頓時恍然大悟,指著山本獨驚喜的說:“原來是你救了他們。”
廣島情義堂總部,青龍為首的一干高層沖著山本靜子恭敬的施禮:“見過大嫂。”
山本靜子板著臉,冷哼一聲:“誰……誰是你們大嫂。”
青龍嘿嘿一笑:“老大昏迷,山本靜子小姐不離不棄,不是大嫂又是什么。”
蘇東陽和蘇東海都促狹的笑著,讓山本靜子白皙的臉膛上騰的升起兩朵紅云,梗著脖子傲嬌的說:
“我才不是你們大嫂,現在我落到你們手里,要殺要剮隨便你們。”
“好了大嫂,您就別跟老大慪氣了,老大現在雖然昏迷,但很快就會醒來的,我們可不敢對您要殺要剮的。”
青龍身為孔嘯天最信任的人之一,被派來負責倭國情義堂的發展,這是開疆拓土的功勞。
更何況山口組是天爺的滅門仇人,所以他立誓一定要把山口組徹底鏟除。
見山本靜子還在矯情,也頗為頭疼,只能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蘇哲身上去。
果然,山本靜子聽到蘇哲很快就會醒來,立刻把注意力轉移了過去:“他……他什么時候能醒。”
青龍信心十足的說:“很快,但到底是什么時候,我也不清楚,但一定會醒來的。”
山本靜子表情復雜,看著這幫山口組的死敵,猶豫片刻后才看向蘇東陽,懇求道:“先生,如果……能不能留下我家人的性命。”
蘇東陽面不變,沉聲道:“我是首領派來專門保護你的,山口組的事物不是我負責的任務范疇,我無法給予你答案。”
青龍等人都低下頭去,避開她請求的眼神,不敢給她任何承諾。
他們相信就算蘇哲醒來,恐怕也無法做出這個決定。
畢竟山本武夫是孔嘯天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如果為了一個女人而讓天爺無法報仇,必定會讓兄弟們離心離德。
山本靜子神情落寞,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讓他們很為難,但山本武夫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報告,山口組有一個叫做中川大輝的人求見,說有要事稟告。”
一名情義堂的兄弟站在門口高聲稟報。
“中川大輝?這是何人?來見我們又有什么事?”
青龍皺了皺眉頭,疑惑的嘟囔著。
“是我的護衛,快帶他進來。”
山本靜子驚喜的說道,在她逃離后,最惦念的除了父親就是這八名忠心耿耿的護衛了。
報信的情義堂兄弟動也沒動,疑惑的看了看山本靜子,看向青龍,他只聽從青龍的命令。
青龍連忙擺擺手:“就按大嫂說的,帶他來見。”
山本靜子心里有些堵,但很快釋然,畢竟這里不是山口組,是情義堂。
“大小姐,我們可找到你了。”
中川大輝一見到山本靜子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大輝,別哭,其他幾個兄弟呢?我父親現在怎么樣了?”
山本靜子連忙向前一步,急切的問道。
“嗚嗚嗚,組長他老人家死了,還有少爺他們,都死了,全都死了,我們八個得到山本獨少爺的搭救,才得以逃離。”
中川大輝哭的愈發凄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