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到底是怎么回事?父親是大哥他們是怎么死的?”
蘇東陽慌忙用內力扶住山本靜子,片刻后,山本靜子才強忍住內心的悲慟,臉煞白的問道。
青龍等人互視一眼,眼底竟然帶著一抹釋然之,山本武夫如果真死了,反倒是一件好事。
天爺的大仇得報,蘇哲也不會因此而為難,沒有了山本武夫的山口組,就如沒有牙齒的老虎,這才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局面。
中川大輝擦干眼淚,一五一十的說道:“屬下都是聽山本獨少爺所說,組長和幾位少爺都是被山本武田所害,現在山本武田是山口組的新組長,他封鎖了組長被害的消息,還對山口組進行了清洗,要不是山本獨事先通知我們,我們兄弟恐怕也再也見不到大小姐了。”
“山本武田?怎么可能?”
山本靜子不敢置信的看著中川大輝,她實在無法把殺父仇人和那個一向老實木訥的二叔聯系起來。
中川大輝神情認真的說:“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們確實不知,但目前山口組確實是山本武田當家,還對組長和幾位少爺的親信進行了清洗,具體事情大小姐還要詢問山本獨少爺才行。”
“山本獨在哪里?”山本靜子急切的問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相。
“山本獨少爺和山本雄少爺都和屬下一起來的,好容易才擺脫山本武田的追殺,現在正在外面等候,具體情況還請大小姐親自詢問。”中川大輝情真意切的說道。
山本靜子一愣,沒想到山本雄也來了,這兩個父親收的義子,一向對父親忠心耿耿,也從來不參與繼位之爭,始終保持獨立,她對他們到是沒有什么偏見。
但這里是情義堂,自己的護衛也倒罷了,山本雄和山本獨可不是一般人,在山本武夫死去后,他們是有資格爭奪山口組組長的位置的。
關系到緊要人物,她也不能擅自做主,把征詢的目光投向青龍。
青龍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大嫂你吩咐就是。”
眼前最大的難題已經解決,他自然不會不賣山本靜子這個未來大嫂面子。
更何況他也迫切的想要知道山口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山本獨和山本雄很快就被情義堂的人帶了進來,兩人都身上有傷,看起來極為狼狽。
兩人見到山本靜子后立刻跪下,滿臉的愧疚:“大小姐,我們有罪!”
山本靜子嘆了口氣,柔聲說:“趕緊起來,不管怎么說,你們都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們快說給我聽。”
山本雄嘴唇囁喏了半天,卻說不出話,山本獨卻竹筒倒豆子,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沒有半點隱瞞。
說完后,山本獨就重重的磕了個頭,臉上全是悔恨之:
“大小姐,我不配以你的親人自居,二少爺和三少爺是我和山本雄親手所殺,我們背叛了義父,這次來一是把中川大輝他們送來,二是告訴大小姐事情的經過,三是向大小姐當面謝罪,請你發落!”
山本雄也面帶悔恨之:“大小姐,我們雖然是被山本武田設局利用了,但我們的確背叛了義父,要殺要剮全憑大小姐發落。”
山本靜子面如紙,心如刀絞,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但卻沒想到自己一家竟然只剩下了自己。
失魂落魄的說:“難道我們一家除了我全都死絕了。”
山本獨似是想起了什么:“還有一個,大少爺的兒子山本明陽逃掉了,現在不知道躲在哪里。”
山本靜子眼前一亮,激動的說:“明陽他還活著?”
雖然一向不怎么喜歡這個侄子,但此刻在全家人都死絕時,山本家總算還有一根獨苗存活,這讓她激動不已。
“是的大小姐,在我們來之前他還活著,但恐怕他在山本武田的搜捕下也逃不了多久。”
山本靜子目光熱切的看向青龍,哀求道:“這位大哥,山本明陽還是個孩子,能不能麻煩你……”
青龍連忙恭聲道:“大嫂,你言重了,喊我青龍就行,我這就吩咐下去,去讓人搜尋山本明陽的下落,爭取在山本武田找到他之前把他救回來。”
“謝謝,謝謝你們!”
山本靜子的眼淚潸然而下。
雖然山本雄和山本獨曾經背叛過,但畢竟他們也算得上是自己的親人,每一個親人在這一刻對她來說都彌足珍貴,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原諒他們。
山本明陽劇烈的喘息著,他的心臟就如被什么攥住一樣,疼的厲害,充滿了恐懼和怨恨。
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只有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能為掩護他逃走而吸引敵人注意力故意向相反方向逃走而死的母親報仇。
曾經母親絮絮叨叨讓他不耐煩的叮嚀,從今以后再也聽不到了,耳邊只回蕩著母親最后的叮囑:“快走,一定要活下去!”
山本明陽的眼淚干了又流,到了這一刻,他才深悔之前對待母親的態度。
母親出生在倭國大商賈佐藤之家,外公和外婆都還健在,他此刻就隱藏在外公家的別墅對面。
親眼看見外公家闖進了大批的山口組成員,隨著一聲聲慘叫,外公家已經血流成河。
山本明陽緊緊的咬著嘴唇,眼淚無聲的流淌,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爺爺死了,父親死了,叔叔也死了,現在連外公一家也都死光了。
山本明陽嘴唇被咬出了血,眼睛中迸射出仇恨的火焰,暗中發誓,山本武田,若我山本明陽這次大難不死,這血海深仇我一定會報。
趁著山口組的成員還在清理外公家的屠殺現場,山本明陽悄悄的離開。
他雖然立志報仇,可畢竟還是個少年,突逢慘劇,他能夠想到來外公家請求幫助就是好的了。
可此刻最后的希望破滅,他的眼中全是茫然,自己能逃掉嗎?
幸好已經是六月,天氣炎熱,他倒不覺得寒冷。
只是一天一夜的逃亡讓他連一口水都沒喝,腹中早就饑腸轆轆。
神情恍惚中,河本詩織那倔強的模樣再度浮現在他的腦海,就算死,臨死前也要見她一面,告訴她,自己是真的喜歡她。
他舔了舔因為缺水而嚴重干裂的嘴唇,精疲力盡的身體又涌出一股無窮無盡的力量,小心翼翼的避開山口組搜尋的人,向河本詩織的家里溜去。
或許是因為河本詩織的家被山口組進攻過,此刻反倒沒有人搜查,這讓山本明陽順利的爬墻進去。
看著別墅里地面上沒有清理干凈的斑駁血跡,以及劇烈戰斗過后殘破的墻壁和彈孔,山本明陽的心驀然提了起來。
再也顧不得隱藏行跡,大喊著“河本詩織”向房間跑去。
“嚶嚶嚶……”房間里傳來女孩輕微的哭泣聲。
山本明陽又驚又喜,不自覺的放輕了腳步,輕輕的推開門,河本詩織正蜷縮著身體在哭泣。
她昨天放學回來,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劇烈的打斗聲,還有隱隱傳來的沉悶槍聲。
早熟的她機靈的沒有從大門進入,而是從后院的一個狗洞里鉆了進來。
然后親眼看見一幫山口組成員槍殺了爺爺奶奶,她緊緊的捂住嘴巴,淚如泉涌,卻不敢發出聲音。
兩名陌生的中年男子保護著那個大肚子的姐姐離開,山口組成員把爺爺奶奶的尸體拉走,她才悄悄潛回自己的房間。
十五歲的少女遭逢大變,世上唯一疼愛她的爺爺奶奶也離開了她,讓她徹底為之崩潰。
昏天暗地的哭了一天一夜后,她卻突然看到山本明陽出現在她眼前。
山本明陽看著她眼睛里的無助和絕望,莫名的心中一疼,快步上前把河本詩織摟在懷里安慰道:“別怕,別怕,一切有我。”
河本詩織想要掙扎,卻因為過度悲傷又一天一夜滴水未進,渾身乏力,只好任由他摟著。
感受著他胸膛劇烈的心跳和堅決的語氣,她的心也逐漸安寧下來。
仿佛這一刻,他成為了她最后的依靠,心力憔悴讓她緩緩的閉上眼睛竟然睡了過去。
山本明陽夢寐以求的女孩就在他的懷里,可他卻沒有一絲的旖旎心情。
反而生出一股強烈的保護欲,他的眼神逐漸變的堅毅,輕輕的抱起蜷縮在他懷里的女孩,把她安放在榻榻米上,溫柔的幫她蓋好被子。
看著她柔弱的身軀在睡夢中還畏懼的蜷縮著,眉頭緊蹙著,發出夢囈般的呻吟。
山本明陽伸出手,溫柔的為她舒展眉頭,低聲的呢喃道:
“詩織,我們都沒有了親人,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為了你,我會活下去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相信我,我們都會活下去的。”
這一刻,山本明陽長大了,從一個紈绔子,變成了一個為了守護親人而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查看了一下別墅,幸好還有水電,冰箱里也有不少食物,他填飽肚子,又為河本詩織準備了一些熱食。
他知道這里不是久留之地,山口組遲早會找到這里,他必須想辦法盡快離開這里。
可是山口組的勢力遍布倭國,怎么才能帶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河本詩織逃離山口組的魔爪呢?
他凝眉苦思,突然眼前一亮,廣島和沖繩是山口組始終無法控制的兩個縣,只要能逃到那里,自己兩人就安全了。
關鍵的問題是,怎么才能從山口組的眼皮子底下平安的抵達那里,這十分考驗他的智商。
經過一番冥思苦想,他下定了決心,和河本詩織偽裝成夫妻,開著河本詩織爺爺奶奶留下的一輛老式本田去廣島。
一旦暴露了身份,就開車強闖,就算死,也要和詩織死在一起。
經過一番謀劃后,他從廚房里找出一把西瓜刀拿在手里防身,又準備了一些干糧和水,然后守在河本詩織的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