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皺起眉頭,臉陰沉的看去,隔壁桌上坐著六個身穿白勁裝,背負長劍的男子,說話之人正是其中一個,正挑釁的看著蘇哲。
“張明浩,你快劍門也就落得敢背后說說狂話的地步了,當年你師父被書生前輩一劍斬斷手臂,也不見他敢當著書生前輩的面猖狂,你又算老幾。”
無戒對書生極為尊敬,見有人侮辱與他,忍不住出言嘲諷。
“無戒,不要以為有浩渺山護著你,你就敢如此辱我師尊,有本事我們來決斗一場!”
快劍門的勢力明顯不如浩渺山,所以那張明浩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害怕得罪浩渺山。
但他修為已經是天門境中期,而無戒才剛突破天門境不久,就想以決斗的名義教訓一下無戒。
在武界是鼓勵同輩之間切磋的,決斗中就算失手被殺死,也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師門不會去找回這個場子。
“張明浩,你還要臉不要,你一個天門境中期,挑戰天門境初期,還真好意思,來來,想打我陪你。”
云楓是天門境后期,他和無戒性情相投,自然不會看著無戒吃虧。
“云楓,想戰我陪你玩玩就是。”
坐在張明浩旁邊的一個中年男子玩味的看著云楓。
劍修在同境界中攻擊力是最強的,這中年男子是張明浩的大師兄,此刻強行為張明浩出頭。
“劉元,你想戰我就戰,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云楓平時性子溫和,但實則外柔內剛,明知不敵也不愿落了氣勢。
清風道人也霍然站起:“那貧道也陪你們玩玩就是。”
孫飛揚端起一杯酒慢慢飲下,蘇哲本以為他也會同仇敵愾呢,結果這家伙竟然屁都不放一下,保持冷眼旁觀。
孫飛揚可不傻,他和無戒清風并不熟悉,只是和云楓有點交情,豈會為了這兩人貿然和快劍門結仇。
雙方劍拔弩張,整個酒樓的人都正閑著無聊呢,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
蘇哲有些訝然,難道武界中可以公然斗毆,沒有警察管嗎?
好,武界確實沒有警察,蘇哲心里的小野獸嗷嗷叫的向外蹦,沒有人管好啊,可以隨便殺人啊。
雖然他不是濫殺無辜之輩,但這勞什子快劍門竟然敢侮辱自己的師父,他早就想教訓他們了。
于是,他訕訕的舉起手,問了一個很萌萌噠的問題:“請問,這里可以殺人嗎?”
整個酒樓為之一靜,隨即哄堂大笑,就連劉元也忍不住嘴角掛著嘲笑:“當然,只要你有那個本事。”
“噢,那就好。”蘇哲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一道雪亮的劍光閃過……
劉元的腦袋突然掉了下來,在地上骨碌碌的打滾半天,臉上還帶著譏誚的嘲笑。
酒樓里鴉雀無聲,看向蘇哲的眼神都變了,劉元可是天門境后期的高手,竟然就這樣被殺了。
孫飛揚瞳孔劇烈的收縮,沒想到小看了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
他身后的兩位長老相視一眼,眸中閃過震驚之,好快的劍,就連他們都沒有看清蘇哲是怎么出手的。
云楓和清風道人目光狂熱的看向蘇哲。
無戒眉宇間閃過憂,心里暗嘆一聲,他知道蘇哲和書生的感情,張明亮從出言侮辱書生時,就注定必死無疑。
他就是不想讓蘇哲出手,被人看出端倪,才主動接過仇怨,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噗”,直到腦袋落地半天,劉元的無頭的尸體才跟噴泉似的向外噴血,染紅了快劍門等人的衣衫。
隨后“噗通”一聲,劉元的尸體倒地。
“大……大師兄。”
張明浩等人眼珠通紅的撲到劉元尸體上發出凄厲的喊叫。
“小雜種,你竟然偷襲大師兄,納命來。”
快劍門的一個弟子目齜欲裂,沖著端坐著跟沒事人似的蘇哲怒吼一聲。
正要拔劍斬殺蘇哲,又是一道劍光閃過,這名弟子噶然止步,半晌后步了劉元的后塵。
而蘇哲卻坐著一動未動,左手還端著酒杯品著酒,一臉的陶醉:“好酒,只是有些蒼蠅實在是太討厭了。”
“這逼裝的,我給你打滿分。”無戒很不客氣的拆他的臺,伸手拿起酒壺倒了一杯向蘇哲微微示意。
云楓和清風道人相視莞爾一笑,也倒滿酒向蘇哲微一示意仰首一飲而盡。
孫飛揚想學著也來一杯,可是蘇哲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沖無戒三人舉了舉杯子一飲而盡。
孫飛揚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臉上火辣辣的,眼中閃過陰霾之。
張明浩等人眼睛紅了,伸手向店外扔出一枚黑乎乎的東西。
“咻”的一聲,竟然是傳訊煙花,想來是在通知師門來援。
“糟了,快劍門發出求援信號了,洪亮,你先走。”
無戒臉一變,催促道。
蘇哲長身而起,淡然道:“我不會走,辱我師父者,殺無赦,今天快劍門來多少我殺多少。”
“可是……”無戒錚亮的腦袋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正待勸說卻被蘇哲伸手阻止。
轉身看向張明浩,眼中迸射出攝人的殺機:“知道我為什么到現在都不殺你嗎?”
張明浩渾身一哆嗦,竟然嚇的向后連退兩步,蘇哲也不等他回答,露出惡魔般的燦爛笑容:
“因為我要讓你明白,有些話不是能夠亂說的,就是因為一句侮辱我師父的話,我會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同門都死在我的劍下。”
話音剛落,劍光驀然四射,三顆血淋淋的腦袋掉落在張明浩的眼前,死不瞑目的看著他,似乎在怨恨他一句話為大家招來了殺身之禍。
“啊……”張明浩嚇的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徹底崩潰了,屎尿齊流嚎啕大哭。
“啊,小子找死!”
一個蒼老的憤怒聲音從酒樓外傳來,一道璀璨奪目的劍光如同匹練般向蘇哲斬落。
“師父救我。”張明浩驚喜的一轱轆從地上爬起來,向酒樓外奔去。
“是張明浩的師父獨手快劍前輩!”
“這下有好戲看了,獨手快劍可是三十年都沒有出手過了。”
“獨手快劍據說已經突破了天人境,這年輕人恐怕麻煩了。”
“哎,這年輕人劍法高超,這樣死了,真是可惜了。”
“哼,這小子那么狂,死了也活該。”
……酒樓里議論紛紛,有人惋惜,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嘲諷,不一而足。
孫飛揚雖然沒有說話,但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讓人覺得他很欠揍。
蘇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整個人突然變了。
在外人眼中,他化為一座巍峨的青山,在狂風暴雨中屹然挺立。
一朵蓮花,兩朵蓮花……直到千萬朵蓮花重巒疊嶂般布滿了整個酒樓。
獨手快劍的劍光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斬落一朵朵蓮花,但也抵消了他的劍光,越來越弱越來越弱,直至劍光消失,劍蓮還沒有消散。
整個酒樓竟然沒有損壞任何物件,讓膽戰心驚的掌柜的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正要奪門而出的張明浩剛露出喜,一朵朵即將消散的劍蓮瞬間把他切割成碎片。
蘇哲歉然的向掌柜的聳了聳肩:“不好意思,弄臟了你的酒樓。”
掌柜的苦笑一聲,尼瑪,早就弄臟了好不好。
蘇哲昂首挺胸向外走去,嘴里嘟囔著:“哼,什么狗屁快劍,也不過如此。”
酒樓里的客人精神一振,蜂擁而出,這樣一場劍客對決,他們如何能不看看熱鬧。
酒樓四樓的天字一號房,寧傾城靜靜的站立在窗旁,看著外面大街上的蘇哲。
一名白發蒼蒼佝僂著腰的老者站在寧傾城身后,渾濁的雙目閃過一抹精光,“這就是你要等的人?”
寧傾城面無表情的保持沉默,手里緊緊握著一顆淚滴冰晶,身上散逸的寒意愈發強盛。
老者饒有興趣的看著蘇哲,嘴里嘟囔著:“長的不咋樣啊,配不上我東方家的閨女。”
見寧傾城跟沒聽見似的,老者也是無語了,這丫頭冷的像塊冰,整天沒有一點表情,似乎只有那小子才能引起她的一點波瀾。
“小畜生,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獨手快劍是一個面相陰桀的中年男子,眼神中帶著怨毒之,惡狠狠的盯著蘇哲。
“如果你的劍有你的嘴那么厲害或許你會達成愿望。”
蘇哲一副很懶散的樣子,渾身全是破綻的站在那里。
獨手快劍偏偏卻不敢動手,那是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危險感覺。
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意鎖定著他,讓他如芒在背,直覺告訴他只要自己動,就必死無疑。
寧傾城皺了皺眉:“他自己可以。”
老者撇了撇嘴:“那老家伙可是天人境,那小子要是被他殺了,可別怪我。”
“他自己可以。”寧傾城固執的說了一句,雖然冷冰冰的卻充滿了對蘇哲的信心。
“好,他死了也好,你就沒有任何牽掛了。”
老者顫巍巍的找了張椅子坐下,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獨手快劍驟然覺得渾身一松,那種被毒蛇暗中窺視的感覺消失,讓他松了口氣。
心中暗自忐忑,這小子身后到底是誰?竟然敢這么肆無忌憚的屠殺快劍門人。
蘇哲吊兒郎當的看著他,不耐煩的說:“怎么還不動手?我都等半天了,難道你還要多等一些觀眾見證你是怎么死的?”
眼神卻有意無意的向四樓瞄了一眼,他察覺到一股強悍的劍意剛才鎖定了獨手快劍。
但讓他意外的是,他的神識探查那個房間卻是空蕩蕩的一片,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他確定那里有人,但卻無法察覺,這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雖然黑霧海讓他的魂天門和肉身天門雙雙突破,但神識還卡在天門境里。
而他的神識遠比一般人強大的多,就算天命境的強者也未必比他的神識更強大。
可這小小的云海城竟然出現了一個可以瞞過自己神識的強者。
那名神秘強者如果不是專修神識的武者,那就是超越天命境的武者。
這種認知讓他心中生出濃濃的警惕,如果是專修神識的強者他倒不懼,就怕是超過天命境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