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奴神一怔,擔心的看向寧傾城。
寧傾城渾身一顫,始終不離手的冰晶握的更緊,神卻依然清冷,“鱗爪榜有他的名字嗎?”
“稟告家主,我們都仔細查過了,沒有!”
那名探子精神一振,恭敬的回答道。
十七家族自從叛亂被劍奴鎮壓后,這些年都老老實實的不敢有任何異心。
他們甚至期盼著東方家滅族,劍奴老死,好讓他們十七家族能夠成為止戈城真正的主人。
可自從寧傾城出現后,一切都變了,劍奴出關,強勢的直接立寧傾城為家主,東方夢茹執掌護航者。
十七家族很不服,可他們得知寧傾城竟然是覺醒了東方家雙血脈的天才后,這些人都收起了不該有的小心思。
他們知道十七家族這些年能夠在武界平安無事,全靠劍奴的威懾。
東方家的沒落也是他們生出異心的緣由,但若東方家族能夠崛起,他們也樂得在東方家族的庇佑下繼續壯大。
而寧傾城,讓他們看到了這個希望,所以在劍奴出關宣布寧傾城的血脈天賦后,他們立刻選擇了服從。
雖然寧為雞首,不做鳳尾,但十七家族知道武界的水有多深。
他們若能心無別念的聯合在一起,在武界也能闖出一番天地,成為一方諸侯。
但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十七家族也不是鐵板一塊,各自顧著各家的利益,根本不可能和那些大勢力抗衡。
在這種情況下,依托著東方家族的再度崛起,再度讓止戈城成為武界的超級勢力就成為他們的首選。
更何況,東方家族人丁稀薄,寧傾城還是個女人,就不得不考慮傳宗接代的問題。
十七家族的年輕俊彥很多,萬一有能入她的法眼者,那才是財雙收,或許就能逐漸取代東方家族,成為止戈城的主人。
這名探子也是如此,周仁懷是十七家族其中周家最優秀的子弟,能夠近距離接觸傳說中的東方女神,他覺得自己太慶幸了。
雖然隔著一扇門,但只要能聽到女神的聲音,依然無法讓他無法抑制的心情激蕩,女神竟然和我說話了,天啊,實在是太幸福了。
可惜這種接觸也就到此為止,寧傾城沉默了下去,再也沒有吭聲,劍奴情緒不顯的說了一句:“你退下!”
“是!”周仁懷雖然滿心不舍,但在劍老面前卻不敢造次,應了一聲悻悻然的退下。
劍奴看著低頭沉默的寧傾城安慰道:“或許他突破到了天人境,但卻沒有上榜也說不定,畢竟鱗爪榜只排列前兩百名。”
雖然這話說的他自己也不相信,但他也只能這樣說讓寧傾城好受一點。
“他不會死!”寧傾城抬起頭來,神中并無半點悲戚之意,眸中帶著某種堅信。
“呃!”劍奴突然覺得自己沒話說了,也不知道這丫頭哪里來的信心。
寧傾城淡然的說:“我要進冰封劍冢接受傳承。”
劍奴驚喜的看著她:“你決定了?”
寧傾城點了點頭,轉身向冰封劍冢的方向走去,淡漠的聲音隨風傳來:“等我接受傳承出來,如果他還沒有消息,我會血洗天妖山。”
劍奴:“……”
天妖山其實很無辜,蘇哲是自己跑掉的。
他沒辦法不跑,在九鷹的必殺技之下,他為了保命不得已用出了致命一擊。
一擊之下,九鷹殞命化為煙云,但他卻驚駭的發現自己這次施展致命一擊和以前有著很大的不同。
以前使用致命一擊時,身后會幻化出星妖虛影,可這一次沒有星妖虛影,他直接變身成了星妖,無法變回人身,所以他只能跑路。
在那么多強者面前跑路也是個很大的難題,特別是還有一個深不可測的劍奴前輩。
關鍵時候,他福至心靈般的穿越了空間,成功的在眾人面前遠遁。
那一瞬間,小雪球的身影出現在他腦海里,讓他明白他的空間穿梭技能來自于小雪球。
掌握了空間穿梭技能,他卻半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煩悶不堪、心亂如麻。
雖然他剛到武界,但因為對東方止戈的過往太過了解,清楚的知道妖族和人族之間無法調和的矛盾。
那是深入骨髓的血海深仇,是只有一方徹底滅族才能消亡的仇恨。
所以蘇哲盡管知道傾城就在旁邊,但卻不得不逃命,他可不想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特別是他不想讓傾城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失去覺魂的她本就對自己沒有什么感情了,要是在發現自己是個怪物,恐怕她更難接受自己。
此刻他正在一處荒僻的大山深處,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的尾巴發呆。
剛躲進大山里時,他絕望的差點想要自殺,整個人都彌漫著星輝,跟記憶碎片里的星妖一模一樣,只是塊頭兒沒有那么大罷了。
他躲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里整整半個月,才驚喜的發現虛化的星妖之體能夠慢慢恢復人身。
可這條星妖尾巴卻始終無法消除,最苦逼的是他的靈魂和神識所化的分身竟然和本尊一模一樣,都特么的長了條尾巴。
導致他哪怕已經和星妖空間斷絕的聯系再度恢復,仍然不敢進去看望老婆孩子和老娘。
從來沒有這一刻蘇哲感覺到那么孤獨,這次雖然能夠慢慢的恢復人身,但依然為他敲響了警鐘。
隨著修為越來越強,他向星妖轉化的速度也會逐漸加快,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就會徹底的成為星妖,再也無法恢復人身。
傾城也好,安靜也好,雖然她們對自己的感情不含任何雜質,但她們能接受自己是個妖怪嗎?
蘇哲深深的苦惱著,擔憂著,惶恐著,恐懼著……
想要和咨詢血刺,可這該死的家伙又在裝死,怎么都喊它都沒有回應。
他茫然的看著渺無人煙的深山老林,這個現實的問題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星妖空間里,渾天鐘好奇的問血刺:“他呼喚你,你怎么不搭理他?”
血刺下意識的回答道:“他是我們拯救這個世界的種子之一,他必須要有一顆眾生平等的心,沒有人能幫助他,只有他靠他自己打開這個心結,等他什么時候不在意自己的種族,消除所有的種族隔閡后,他才初步具備改變世界的資格。”
“之一?你是說除了他還有其他種子?”
渾天鐘敏感的察覺到血刺話中的之一兩個字,狐疑的問道。
血刺猛然醒覺,連忙干咳一聲岔開話題:“沒……沒有,噢,對了,那個寧傾城可是要接受傳承了,瑤姬的記憶隨時可能會覺醒,也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為了少昊去殉情。”
渾天鐘成功的被轉移了關注點,蹙著好看的眉頭憂郁的說:“那該怎么辦?”
血刺獻寶似的張嘴吐出一縷魂魄,“這是寧傾城的覺魂,我已經重塑過了,只要把她打入寧傾城的體內,過一段時間就會她覺醒記憶了。”
渾天鐘的眼底閃爍著危險的光澤:“再然后呢?”
“再然后當然是她覺醒記憶,想起和蘇哲之間的感……”
血刺看到渾天鐘不善的臉,立刻改口道:“兩種記憶的交織,很有可能會讓她變的精神分裂,一會兒是瑤姬,一會兒是寧傾城,但至少她不會再去殉情,也許時間一長,她就不會再愛蘇哲……”
“很有可能?也許?”渾天鐘猶如隨時就要爆發的火山,死死的盯著血刺,雙手互握發出咔咔的骨節聲,威脅感十足。
血刺渾身一哆嗦,尼瑪有殺氣,立刻加快語速道:“這是我能想到的其中一種辦法,但我覺得不太理想。”
“噢,還有其他辦法?”渾天鐘眉毛一揚,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血刺一臉的諂媚:“當然還有另外一種辦法。”
“說!”渾天鐘傲嬌的下巴揚起四十五度角,女王范妥妥的。
“瑤姬的殘魂不是有你的魂嗎?”
血刺偷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組織著語言:“你反正本體正在沉睡,你的魂待在這里也無事可做,干脆你的本魂融入瑤姬的魂里,這樣一來,你的魂就能完全壓制住瑤姬的魂,讓她不會再去殉情,而且還能壓制住寧傾城的覺魂,不再愛上蘇哲,這樣豈不是一舉兩得。”
渾天鐘狐疑的看著他,“那我本體怎么辦?本魂離開本體,我什么時候才能恢復本源。”
“這點你放心,你我始終無法恢復本源,是因為祖源星核被封印了,而封印之地就在這朝天闕的殘骸里,等蘇哲修為提升能夠承受本源星核的力量時,封印自然會解開,到時你再回來,我們一起恢復本源。”
血刺信心滿滿的說道。
渾天鐘蹙起眉頭思索,似乎在盤算這樣做的可行性,良久,她才一咬銀牙:“好,我就信你一回,你要是敢坑我,我非得打的你滿地找牙不可。”
“你放心,混沌五寶就剩我們兩個了,我坑誰也不能坑你啊。”
血刺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傷感。
或許是被他的傷感打動了,渾天鐘絕美的臉蛋上露出一抹柔和,感慨道:
“是啊,就剩我們兩個了,我不信你信誰呢,好,我就當是體驗一回人生。”
血刺強行按耐住內心的狂喜,臉上露出不舍之,動情的說:“分別這么久,好不容易我們兩彩相逢,還真有點不舍得你。”
“那我不去了,我也有點舍不得你呢。”渾天鐘感動的說。
血刺心里一突,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讓你嘴賤,連忙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神情嚴肅的勸道:
“每一次的分離都是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再說你已經立下了宏偉大愿,我怎么能拖你的后腿,讓你陷入誓言破滅的危險境地。”
渾天鐘情緒不高的點了點頭,怒罵了一句:“我真是腦子抽了,才發下這狗屁的宏偉大愿,真是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