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書一聽頓時心中大定,如果是白玉橋非逼著他道歉,他還真沒辦法。
但蘇哲只是個年輕人,又能有什么見識,只要自己連恐嚇帶威脅一番,他還不得乖乖的揭過此事。
就算他剛才躲開自己那一劍身法有些詭異,他也只認為是運氣,轉身看向蘇哲,趾高氣揚的道:
“說吧小子,你有什么要求?是指點你劍法,還是要錢要物,甚至要女人,你隨便開口。”
這廝長了一張年輕的小白臉,看起來才二十多歲的樣子,雖然明知道這王清書的年齡絕對比自己要大上無數倍,但他老氣橫秋的稱呼自己小子,還是讓蘇哲心里很不爽。
就為了和白玉橋之間的恩怨,一上來就不問青紅皂白的想殺了自己,漠視生命,濫殺無辜,這樣的人蘇哲怎么可能這樣輕松放過。
嘴角勾起一抹諱莫高深的弧度,輕笑一聲道:“早就聽聞持劍者個個劍法高明,都是不世強者,我仰慕已久,區區一點誤會不提也罷。”
白玉橋等人聞言一愣,蘇哲這是什么意思?這可不像是他眥睚必報的性格。
王清書聞言更是感到渾身輕松,果然是個沒什么見識的毛頭小子,只是自己持劍者的身份就足以讓他敬畏,不敢來討回公道。
看著蘇哲也覺得順眼了一些,假惺惺的道:“不管怎么說,我剛才一劍差點傷了你,嚇的不輕吧,這是一枚安神丸,就當是我給你的壓驚之物吧。”
說完伸手掏出一個玉瓶,像施舍乞丐似的向蘇哲扔去。
眾人臉上都泛起怒色,安神丸只是輔助修煉的普通藥丸罷了,除了能靜氣安神,對失眠有些作用,其他任何屁用都沒有。
王清書這樣的行為根本不是在道歉,而是在羞辱蘇哲。
可讓所有人大跌眼鏡是,蘇哲喜笑顏開的接過玉瓶,如獲珍寶的把玉瓶裝進懷中,一臉諂媚的笑容:
“多謝持劍者大人,光是這藥瓶就得值不少錢吧,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可是持劍者大人的東西,太珍貴了,我得好好收藏起來,當做傳家寶供奉起來才行。”
白玉橋等人臉色變的古怪之極,按照他們對蘇哲的了解,這貨絕對是在挖抗。
三名持劍者眼中閃過不屑之色,暗自納悶守墓人怎么會有這樣的奴顏婢膝的朋友。
王清書心里狂笑,這個傻逼,只是一顆不值錢的安神丸,就讓你當傳家寶供起來,那老子要去你家,你不得把老子當祖爺爺供起來?
面帶矜持的傲然一笑:“這算不上什么,你還有什么其他要求盡管提。”
“既然持劍者大人如此慷慨,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蘇哲面帶靦腆之色,羞澀的說道。
來了,來了,戲肉來了,書生等人在心里暗自咆哮著,蘇哲這貨裝慫,明顯是憋著壞呢。
“噢,什么不情之請,說來聽聽。”
王清書警惕的看著他,心想要是太過分的要求,自己一定要散發出王霸之氣拒絕。
“我從小就聽說持劍者劍法高超,個個都是超級強者,也一直把持劍者視為我的偶像,今天好不容易見到活的了,我好激動,所以我想圓一個兒時的夢。”
蘇哲一臉的憧憬表情,把持劍者捧的高高的。
“什么夢?”王清書順利入甕,好奇的問道。
蘇哲露出靦腆之色:“我小時候有幾個小伙伴,大胖、呆子、二狗子和王麻子,都很崇拜持劍者,所以我曾經在他們面前吹過牛,總有一天我會和持劍者交手討教一番,這次我好不容易托關系才來到劍墓,就是想見識一下大名鼎鼎的持劍者。”
“你是想和我交手?”王清書面色古怪,強忍著笑意,他得到劍意傳承,就連白玉橋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蘇哲跟自己動手不是找死嗎?
“不是,不是!”蘇哲面紅耳赤的連連擺手,緊張的說道:“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哪配和持劍者大人交手啊。”
“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王清書傲慢的瞥了蘇哲一眼,不耐煩的道:“那你說到底想干什么吧,別婆婆媽媽的,我很忙的,沒時間在這陪你浪費功夫。”
“那個,你看,能不能讓我刺你一劍,讓我朋友用影音石錄下來,回來我也好跟我的小伙伴們炫耀一下。”
蘇哲斯斯艾艾的說道,見王清書眉頭一皺,臉露不悅之色,慌忙解釋道:“您別生氣,我不是真刺,就是做個樣子,絕不會刺傷你的。”
“刺傷我,就憑你?哈哈哈,來吧,用盡全力,看能刺傷我不,我連躲都不躲。”
王清書被激起了心中傲意大咧咧的夸下了海口。
“真的?那太好了,這樣的話影音石錄下來就更逼真了,我那些小伙伴肯定崇拜死我了,只是,我怕大人一時忍不住把我拍死怎么辦。”
蘇哲擔憂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盡管放馬過來,我要是躲一下,或者還手,都算我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王清書傲然的站在空處,信心十足的沖蘇哲勾了勾食指。
“多謝大人成全,這下子我可有炫耀的資本了。”
蘇哲激動的搓著手,一臉夢想成真的憨厚表情。
白玉橋等人差點笑破了肚皮,這王清書得多腦殘啊,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讓蘇哲這怪胎刺他一劍,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來吧,別磨蹭了。”
王清書有些迫不及待的喊道,還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別忘了打開影音石。”
“好咧,忘不了。”
狂嘯屁顛屁顛的拿出影音石,強憋著笑,似模似樣的對準他們。
“那我來了啊,你可千萬別還手。”
蘇哲伸手取出血刺,對,就是血刺,他決定給王清書一個深刻的教訓,足以讓他一蹶不振的深刻教訓。
王清書周身布滿劍罡,雖然覺得蘇哲手中的血刺看起來有些詭異,但也沒放在心上。
有著劍罡護體,他根本就沒把蘇哲放在眼里。
“準備好了嗎?那我來了。”
蘇哲大喊一聲,笨手笨腳的沖了過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個狗吃屎,讓王清書更加輕蔑起來,連護身劍罡都弱了幾分。
書生差點笑破了肚皮,這貨不去拿個奧斯卡小金人也太屈才了。
于是,血刺毫無阻礙的刺進了王清書的胸腹,不斷的吞噬著他的血肉和靈魂。
王清書只覺身上一疼,渾身的元力跟開了閘的洪水般涌進血刺當中,就連神魂也在不斷的變的虛弱。
哪里還不知道自己上當了,這渾蛋根本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貨,哪里還顧得上之前的保證,渾身肌肉繃緊,就要強行擺脫血刺的吞噬力。
蘇哲謀算已久,好容易釣上來的魚,哪里肯讓他脫鉤。
無形的吸力力場將王清書不斷的向自己身前拉攏,還一臉燦爛的沖著狂嘯伸出了剪刀手,“一定要拍好看點啊,要襯托出我的英偉雄姿。”
狂嘯眉開眼笑,不斷的轉換著拍攝角度:“放心吧,一定會烘托出你的英俊神武的。”
“持劍者大人真是好人啊,幫我圓了我兒時的夢,我那些小伙伴一定不會再說我是吹牛了。”
蘇哲喜笑顏開,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順便給王清書發了張好人卡。
三名持劍者總覺得哪里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不過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跟他們有毛的關系。
王清書不愧是劍墓雙驕,哪怕嚇的魂飛魄散,依然竭力反抗,想要對蘇哲進行攻擊,強行震退他。
卻不料蘇哲早有準備,在他剛要抬手之際,一股強大的排斥力將他胳臂死死的頂住。
這還不算完,一股恐怖的重力接踵而至,王清書雙腿一軟,被重力壓的“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蘇哲感覺差不多了,他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連忙悄悄收回血刺,滿臉惶恐不安的大喊道:
“持劍者大人,你這是做什么,你都幫我圓夢了,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么還那么客氣。”
隨即裝模作樣的把耳朵附在王清書身前,似乎在聽他說什么,然后恍然大悟的喊道:
“噢,原來持劍者大人覺得對不起我,想要磕頭道歉啊?不用,真不用。”
嘴里說著不用,重力卻集中在他腦袋上狠狠壓了下去,“咚”的一聲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
王清書渾身無力,羞憤欲死,拼命的抬起腦袋,剛松了口氣,腦袋又是一沉,“咚”的一聲又磕在地上。
隨即一輕,他慣性的抬頭,又是一沉,“咚”的一聲磕了下去。
這幾下都是結結實實的磕在地上,讓王清書腦袋昏昏沉沉,不由自主的按照蘇哲重力施加的慣性,如同磕頭蟲般不停的磕頭。
很快額頭上就全是鮮血,看起來狼狽不堪,極為凄涼。
三名持劍者和在這里悟劍的修劍者都目瞪口呆,暗自感慨道,王清書的道歉好有誠意啊,那頭磕的看著都疼。
整個第四環里鴉雀無聲,只有王清書“咚咚咚”的磕頭聲和蘇哲那賤兮兮的聲音:“你也太客氣了,差不多就行了。”
“哎,你別磕了行不行,我都不好意思了。”
“持劍者大人就是持劍者大人啊,連磕頭道歉都磕的這么優雅,這么……呃,有風度,不愧是我的偶像。”
“好了好了,我已經感受到你道歉的誠意了,再磕下去我生氣了啊。”
“我能說什么呢,你的誠意太讓我感動了,我已經接受了你的道歉,起來吧。”
“你說什么?不磕夠一萬個頭,你打死不起來?”
“你這樣做讓我很為難你知道不知道,弄的別人還以為我怎么欺負你呢。”
“真是的,沒想到持劍者大人做人這么有原則,不磕夠一萬個頭都不能表達你的歉意,哎,真是的,太讓我為難了。”
白玉橋等人暗自腹誹,你丫的唱獨角戲累不累啊,真當別人看不出來是你搞的鬼?
不過這樣子好像很大快人心的樣子,沒看那三名持劍者也眉開眼笑掏出影音石現場錄制起來了。
兩個字,解氣,三個字,真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