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掌門大袖一甩,氣海丹在手,他的底氣似乎都足了很多,言語間中氣十足。
“師傅,真的大事不好了……天罡宗、猛虎宗、大山派、火龍門……還有富鴻宗,焠玉門……一共二十七個二流宗門,還有數不盡的三流宗門……全來了。”
“不光這樣,每個門派的掌門大人,都親自前來,太嚇人了。”
遠方的音浪,雷鳴般越來越近,天賜宗院子里的塵土都微微激蕩起來,桌面的碗碟嗡嗡作響。
三師兄狠狠咽了口唾沫,拍著大腿焦急說道。
“慌什么?我天賜宗只是一個三流宗門,他們這么多人一起出動,一定是因為其他事,只是路過。”
掌門指尖輕輕彈了一下氣海丹,眼中之陶醉,溫柔如水。
聞言,三師兄腳底抹油,再度跑出門口觀察。
其他師兄弟也有些恐慌,紛紛探出腦袋偷看……別看他們欺負趙楚和方三萬尺高氣昂,面對二流門派,連身子都不敢探出去。
一分鐘后。
師兄弟們清一色面露惶恐,眼珠子里滿是恐懼。
用不著他們匯報。
數不盡的馬匹,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他們的目的地,就在天賜宗,此刻這個破爛的大門,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而27個二流門派的掌門,一馬當先,位于最前方,一個個高高在上,宛如神明。
方三萬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臉色煞白。
此情此景,令他想起了那一日,太清古鐘發生異象的場景。
掌門將氣海丹悄悄放入儲物袋,深吸一口氣,他倒也不慌亂……這么多人來天賜宗,二百年沒發生過一次,要問原因,只有趙楚。
如果有什么難題,直接將這個人交出去,天賜宗大可以撇的一干二凈,九大派都不為難,二流門派也不可能殺了他。
況且,一枚氣海丹,那真是意外之喜,他哪怕舍棄天賜宗,跑路了都劃算啊。
微微思索之后,掌門上前一步,沖著諸位二流門派掌門,抱拳一拜。
“見過諸位前輩,在下乃天賜宗掌門,敢問包圍宗門,是有什么事嗎?”
打了一百遍草稿,真正直面如此多的筑基掌門,他還是差點跪倒。
這無言的威壓,太恐怖了。
幾個呼吸之后,天罡宗的掌門,翻身下馬,氣勢洶洶。
掌門心臟狠狠一跳,果然是尋趙楚報仇來了……當日后者一時沖動,打傷了天罡宗內門,人家豈會善罷甘休。
見狀,掌門上前一步,一臉大義凜然:
“前輩,當日打傷你宗門弟子的狂徒,在下已經嚴懲,冤有頭債有主,如果您還不解氣,大可以押解回去,再嚴刑……哎呀……”
掌門還在信誓旦旦的保證,陡然被一只手掌扇開,差點撞樹上。
只見天罡宗掌門掃視了一圈院子,然后將目光鎖定在哪個喝粥的少年背影之上。
“糟了……果然是來尋仇的!”
方三萬欲哭無淚,心慌的想哭。
寧田江搖搖頭,這種場面,他人微言輕,話多了容易被一掌劈死。
與此同時,其他二流宗門的掌教,也紛紛下馬,面色凝重的沖進院子,將視線鎖定在那道背影之上。
“諸位前輩,天賜宗與那狂徒沒有任何關系,如果你們有仇怨,大可直接押解……哎呀……”
掌門擦了嘴角的鮮血,剛要跑過去解釋,卻再度一巴掌被扇到樹上。
這次是猛虎宗掌教出手。
至于那幾個師兄,早已哆嗦著跪下,頭埋在褲襠里,喘氣都不敢用力……與此同時,他們心中惡毒的咒罵著趙楚。
“你就是社會王?”
這時候,天罡宗的掌門上前一步,沉著嗓子問道。
“沒錯!”
趙楚喝了口糊糊,淡然答道。
話落!
所有掌門面面相覷,與此同時,天賜宗整個院落,彌漫了一層森森冰霜,似乎連人們的呼吸都已經凍結。
天賜宗掌門也急忙跪倒在地……他區區煉氣七重,別看是一宗掌門,在筑基面前,還不如一條狗。
“抬進來!”
然而,氣氛凝固了幾個呼吸,那天罡宗掌教猛的一揮手。
“快,把猛虎宗的東西也抬進來,手腳利索點。”
“大山派的人呢?死絕了?快點抬東西,沒有一點眼力勁,廢物。”
“火龍門的東西呢?快點抬,快點……快點啊。”
“快點,抬東西!”
天罡宗掌門一句話,似乎給大壩開了閘……頓時門外一陣凌亂,到處是車輛碰撞,箱子落地的雜亂聲……這些二流門派的弟子,你推我擠,爭先恐后的將一個個箱子搬入天賜宗院內。
短短幾分鐘時間,常年荒涼的院子,竟然是擺滿了無數大小不一,錯落有致的箱子。
隨后,那些掌門扇扇手,將弟子趕出去。
這一幕,令天賜宗所有人膛目結舌,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什么情況?
“那個,小兄弟,這是您正在尋找的東西,我天罡宗完整的收集了一份。”
“對了,那口箱子里,是一些修煉用的靈液,我們只是個區區二流門派,也不富裕,別見笑。”
“對了,之前我宗門弟子,膽敢叫囂,我已經打斷他一條腿,將他逐出師門。”
眾目睽睽之下,那天罡宗掌門,竟然抱拳一拜,笑瞇瞇的沖著趙楚背影說道。
“我猛虎宗帶來了五百萬金幣,還有一些靈藥與武器,東西雖少,但是一片心意,希望小兄弟莫要見怪。”
猛虎宗掌門也是一臉笑瞇瞇。
“我大山派帶來一些靈液,不成敬意……呂先生所說的藥材,有幾味恕在下實在難以準到,其他倒是準備齊全。”
又一個掌門站出來。
“我只能拿出600萬金幣,算是薄禮嗎,不成敬意!”
“我有這里也只有些金幣,薄禮寒酸。”
“在下贈小兄弟氣海丹一枚,祝小兄弟早日突破筑基,出人頭地!”
一只只箱子被打開,珠光寶氣,靈氣四溢,藥香滿園……整個天賜宗,一片癡呆,從上到下,膛目結舌。
方三萬狠狠咽了口唾沫,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的乖乖,你果然有背景,能讓這么多二流門派掌門屈尊,你這背景,到底得多恐怖。”
寧田江渾身顫抖,直愣愣看著趙楚背影,似乎要將其看個通透。
至于那幾個師兄弟,早已目瞪口呆,開始懷疑人生。
掌門也是一臉見了鬼的樣子,心臟狂跳。
“諸位有勞,日后見到師尊,我定然會美言幾句。”
趙楚放下湯勺,甚至連臉都沒有轉過來。
聞言,那些掌門面色一喜。
“哪里的話,呂先生乃堂堂金丹強者,我們豈能高攀。”
“之前我們并不知道您與呂先生的關系,實在抱歉。”
“少將武院第一屆大師兄,選擇天賜宗,真是英雄出少年,不走尋常路,我等敬佩。”
頓時,一道道恭維的話,連綿不絕。
“少將武院大師兄,也是僥幸罷了,多虧了師尊是院長。”
趙楚暗自搖頭,謙虛一聲。
怪不得這些掌門淪為二流,一個個實力不怎么樣,拍馬屁倒是爐火純青,舊駕輕熟。
其實趙楚心中清楚,哪怕是九大派撤走探子,也與呂休命的插手有關……聽聞自己在天賜宗扎根,呂休命簡簡單單一句話,卻令所有人肝膽俱裂。
那些藥材,也是恢復容顏的關鍵,趙楚懶得尋找,便委托呂休命下令了。
這些掌門們聞言,心中也是一陣唾棄。
廢話,你師尊如果不是呂休命,這些堂堂二流門派掌教,下輩子都不可能正眼瞧你一下。
堂堂少將武院大師兄,竟然選擇天賜宗,因為那不存在的太上道基篇,損失了一身修為,也是活該,紈绔子弟罷了。
趙楚與掌門們隨口寒暄了幾句,然后轉頭,淡淡的看著天賜宗的掌門。
“掌門大人,接著咱們剛才的話題,您拿了我的氣海丹,是否可以找錢了?”
趙楚言語平和,井水般波瀾不驚。
然而,那掌門小跑著過來,直接跪倒,將氣海丹高高舉起,瑟瑟發抖。
“饒命,饒命啊!”
金丹強者,四方殺神呂休命。
少將武院,第一屆大師兄!
掌門欲哭無淚,他只是修為拙劣,但并不愚蠢。
少將武院第一屆大師兄放棄九大派,這個消息早已傳遍青古國大地……可惜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種天驕,竟然會來天賜宗。
回想起這一個月的種種刁難,他悔的腸子也青了。
金丹強者。
對于他這種水平來說,那可是高高在上,如神仙大帝一般的人物啊。
“少將武院?我聽說過襄風城、聽說過磨統城、聽說過無悔城……卻偏偏沒有聽說過少將城……青古國,有這個武院嗎?”
見掌門給趙楚跪下,三弟兄一臉迷茫。
這少將武院,他真的沒聽說過啊。
“蠢貨!”
大師兄一巴掌扇在他腦袋上,連忙跑過來跪下磕頭。
其他師弟也紛紛不甘示弱,腦袋狠狠砸在地板上,鮮血橫流。
生死只在一念間。
這一刻,趙楚宛如神明,手握著他們的生死命脈。
“我看,將這些雜碎,全部一刀砍了吧!”
寧田江揉著腦門說道。
聞言,那些二流門派的掌門頓時一凜,漫天恐怖的殺念,如鋪天蓋地的火焰,將這幾人籠罩。
這幾人聲淚俱下,二師兄甚至尿了一褲子,癱爬在地上,膝蓋都跪不起來。
“小師弟,畢竟相處好幾年,同門一場,他們罪不至死,求你能慈悲心腸。”
嘆了口氣。
方三萬竟然也朝著趙楚跪下。
不過他卻是祈求趙楚赦免罪責,方三萬心地純良,這也是人之本性。
趙楚一笑。
這幾人雖然可惡至極,但也罪不至死。
“從今天開始,天賜宗只有一個大師兄,那就是方三萬。哪怕是掌門,平日里也要聽從大師兄的話,每個月,每人5000金幣的宗門貢獻,少一個金幣,杖責一千。如果連續三個月完不成任務,打恥辱印,逐出師門。”
“你們,可有怨言。”
趙楚轉頭,冷冷問道。
“不敢、不敢……感謝不殺之恩……要不這掌門,您來當?”
這幾人痛哭流涕,一陣感激,隨后掌門聲淚俱下的說道。
“掌門還是你當,但你的貢獻量,每個月是5萬金幣……我要閉關,沒空管這些瑣事。”
“諸位,禮物收下,恩情銘記……贖在下,就不遠送了。”
趙楚起身,沖著這些人拱拱手。
聞言,掌門們在一陣恭維聲中,稀稀拉拉的離去。
“這枚丹藥,你服用了吧,用來突破境界。”
趙楚將那粒氣海丹,直接給了方三萬。
“寧田江,我們談談生意吧。”
趙楚轉頭,看著愣神的寧田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