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龍大帝明安白,便是五行屬金,也是一種劍屬性的靈體。
而他一生酷愛藏劍。
在沒有被南妖區滅國的時候,余唐皇庭有兩大傳說。
第一,明龍皇庭有一件元器,因為太過于凌厲,容易傷人傷已。傳言當年明龍皇庭的太子,都煉化失敗,甚至被反噬重傷,三月才愈。
第二,傳言明安白有一座藏劍閣,劍閣內儲藏著整整一百柄極品法劍。明龍劍,只是其中的一柄。
因為三心二意,一代巔峰強者明安白,將碩大的皇庭,弄得烏煙瘴氣。
因為他擁有著元器,擁有著劍閣,使得明龍皇庭引火燒身,被南妖區窺視。
趙楚用胡南揚傳授的法訣,悍然鎮壓了荒金冷殿的凌厲,使得這件元器徹底鎮定下來。
沒錯!
當初去南妖區筑基,這件元器,才是最重要的一環。
胡南揚并不知道趙楚已經擁有元器。
說來也是緣分,這件荒金冷殿,當年胡南揚也嘗試著融合過,但金屬性太過于鋒芒霸道,連他都失敗。
至于趙楚能不能融合,胡南揚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這件元器的催動法訣,也只有趙楚一人知道。
“老婆,咱們成親的時候,家里窮。但我這輩子都不會虧待你,這件元器,就是我送你的彩禮。”
“老婆……我愛你!”
狂風吹亂紀東元的長發,他面色凝重,每一個字,似乎都蘊含著幾千斤的重量。
這就是承諾,比山岳還要沉重。
見狀,趙楚沒好氣的大袖一甩。
一道勁風閃爍,那仿佛縮小了幾百倍的宮殿模型,被紀東元抓在掌心。
隨后。
他撓撓腦袋,竟然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紅繩,然后仔細打了個蝴蝶結,拴在荒金冷殿之上。
一晃一晃!
倆個大小不一的繩結,就像一對無精打采的兔耳朵,隨風搖擺,有氣無力。
嗡嗡嗡嗡!
元器被蝴蝶結束縛,嗡嗡作響,那不甘的顫抖,好像再說:老子承受不了這種羞辱。
可紀東元不管這些。
他滿意的凝視著蝴蝶結,這才是自己的暖暖小愛心啊。
單膝跪地。
紀東元高高舉起荒金冷殿。
“老婆,請接受我真正的求婚……我愛你,一萬年!”
全世界寂靜。
無數道目光盯著劉月月,那是比太陽還是熾熱的溫度。
以元器代替戒指。
這是多么奢華的浪漫。
此刻紀東元雖然衣衫狼狽,但他卻宛如一個主宰蒼生的君王,輕描淡寫間,送出去一個國度。
擁有了元器,就相當于擁有一個國度。
羨慕!
嫉妒!
心酸!
劉月月愣在當場,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元器啊!
萬劍宗掌門日日念叨,追求了一輩子的東西。
整個青古國只有大帝才有的至寶。
竟然被紀東元輕描淡寫的拿在自己身旁,這令她一時間感覺不到呼吸的存在。
“蝰九末,蝰九末……王君塵,紀東元……蝰九末……三兄弟!”
“我似乎已經猜到了你是誰!”
余唐皇庭。
唐段穎感受著體內元器的溫度。
舍得輕描淡寫的送出元器,只有過命的交情。
王君塵從來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能讓他不惜送命的交情,似乎只有當初那一場結拜。
“兄弟!”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
對青玄樂來說,元器的價值,甚至超越了一個皇庭的重量。
一個結拜兄弟。
她理解不了。
哪怕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皇庭都不可能將元器送出。
“如果有人在萬眾矚目下,送出……算了,想那么多……”
青玄樂搖搖頭。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
遠處,已經有金丹的兇妖朝著這里掠來,他們瞳孔兇狠,其目標,就是荒金冷殿。
人族那些金丹,也狠狠咽了口唾沫。
元器。
他們也垂涎三尺。
為了一件元器,別說叛國,殺親爹都在所不惜啊。
嗡嗡嗡嗡!
荒金冷殿似乎再也受不了來自蝴蝶結的羞辱。
它咻的一聲,化作一道青光,猛地鉆入劉月月丹田內。
元器有靈。
好不容易出現一個庚金靈體,它自愿被熔煉。
紀東元震驚。
其他人全部震驚。
就連趙楚,都滿臉錯愕。
元器啊!
你可是連太子都弄傷的元器,能不能有點出息,主動投懷送抱?
隨后!
趙楚緩緩吐出一口氣。
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荒金冷殿的歸屬,他從一開始就鎖定了劉月月。
萬劍庚金體!
這是天作之合的元器。
由于距離遠。
那些前來搶奪元器的金丹妖王,失魂落魄的矗立在空中。
而追隨而來的人族金丹,竟然也暗嘆可惜。
元器啊!
“他……到底是誰?”
肉麻完畢,紀東元緊緊摟著劉月月腰肢,他仿佛喝了一百斤烈酒,表情那叫一個蕩漾與陶醉。
這時候,劉月月終于想起了正事。
她望著朝遠處走去的蝰九末背影,疑惑道。
“嗯,接下來,應該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了!”
看著趙楚的背影,紀東元微笑。
王君塵渾身顫抖!
雖然他猜到了蝰九末是誰,但內心還是忍不住的緊張。
黃靈靈更是手腳冰涼。
是他嗎?
是他嗎!
蝰九末的神秘!
蝰九末的身份!
蝰九末的背叛!
他到底是誰,到底有著神秘目得!
蝰蛇皇與黑狐皇咬牙切齒。
一切的一切,全部因為這個蝰九末。
因為他一個叛逆,接近百萬大軍的一場浩瀚戰役,淪為必輸的局面。
你到底為何要當叛族罪孽。
“兜兜轉轉,終于又回到了原點。”
日月更迭,夏至之初。
一個月前,我踏天而行,去歷經九死一生之劫。
一個月之后,我回到了起點。
山依舊是那座山,草依舊是那幾根草。
而我,卻不再是曾經的我。
趙楚看著面前一塊平淡無奇的石壁,長嘆一口氣。
明明是熾熱的盛夏。
可他一口氣呼出,宛如在靜態的畫中,呼出一縷冰冷青煙。
沒錯!
全世界的眼睛都關注在了這里,凝固了空間,如果從另一個時空俯瞰過來,此刻的戰場,已然成了一副靜態的場景。
轟隆!
趙楚平靜的一拳,面前的石壁轟然粉碎。
塵埃落下!
全世界震撼!
在那石壁之中,竟然藏著一個盤膝閉目的年輕人。
長發垂在肩膀。
他宛如一個熟睡的嬰兒,皮膚晶瑩如玉,特別是那兩道劍眉,令人一眼難忘。
一動!
一靜!
一生,一死!
隔著三步的距離!
“嗚……!”
黃靈靈瞬間淚崩。
原來師兄并沒有遠去,原來師兄一直在這里。
神威皇庭!
威天海坐鎮皇庭,他的下首,是面沉似水的聶塵熙。
碩大的皇庭,宛如一座冰窖,籠子里幾只鳥雀已經被凍成了冰凌。
元器!
眼睜睜看著青古國的萬劍宗拿走。
神威皇庭距離戰場太遠,他們想去搶奪,但也有心無力。
“金蒼羅有把握嗎?”
威天海陰沉著臉,那雙瞳孔,宛如在深夜的草叢里,有一只孤狼的眼,充斥著猙獰的狠毒。
“元器是意外,我們措手不及……但截殺趙楚的計劃,萬無一失!”
聶塵熙手里捏著兩顆漆黑的玉球!
摩擦、碰撞!
就像扭曲的惡魔之瞳,散發著說不出的邪祟之氣。
“我們估計的沒錯,這場大戰,趙楚果然出現了……原來他利用奪舍之法,一直藏在妖域,怪不得我們翻遍北界域,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皇宮一片漆黑。
威天海的聲音,就是淡淡敲響的喪鐘,就是地獄里的索命鎖鏈。
“沉府升可以活,但趙楚……必須死!”
嘎嘣!
黑玉球狠狠碰撞。
聶塵熙的手掌,也死死捏在一起。
一個筑基,竟然能正面斬殺妖域蝰金枯,簡直驚悚。
要知道,蝰金枯雖然實力降低,但當年也是從神威大帝手下逃脫過的金丹強者。
他們更加不敢忘。
在秘境之內。
蝰九末可是拿走了人皇袁瑯天的所有秘寶。
蝰九末就是趙楚!
趙楚,就是蝰九末!
一命,一輪回!
一世,一沉浮!
北界域,我趙楚,又回來了!
緩緩吐出一口氣。
蝰九末的臉頰,竟然在融化。
就是融化,宛如一支蠟燭被丟盡了火山巖漿里,瞬間癱成一張皮,緩緩耷拉在地。
蝰九末對面!
那張俊朗無雙的臉頰,緩緩睜開了雙目。
就像晌午閉目養神。
趙楚伸了個攔腰,緩緩站起身來。
他扭了扭胳膊。
沒有任何不適,蝰九末那里得到的一切,自己的肉身,原封不動的繼承。
筑基后期!
有心之人,天不敢負。
一步邁出,趙楚矗立在山巔頂峰。
沒錯!
那亂發飛揚的身形,一如當初的青古國一戰。
他徹底改變了全世界。
烈日散落下一道道璀璨光輝,使得光撒人間。
在那世界中央,趙楚頂天立地,恍惚之間,人們似乎見到了世界真正的脊梁。
就在這一瞬間,異變突起。
那些兇妖族的金丹還未動手,人族一方,竟然有三名金丹強者,猛地反身。
一道光,切開空間!
一柄劍,斬魂奪魄!
三名金丹人族,朝著人族的英雄,朝著天賜宗的少宗!
拔劍!
蝰森樓也早已醞釀著滔天殺意。
幾乎是在三名人族動手的瞬間,他和黑狐族金丹統帥,也緊隨其后。
全世界膛目結舌。
五大金丹,這一刻放棄了人妖兩族的隔閡,五道殺機,竟然是凝聚成一只漆黑的巨掌,鋪天蓋地。
剝奪!
巨掌凌空,所到之處,一切皆被剝奪。
必殺的一招,五次疊加。
而孤零零的山脈之巔,只有那一道亂發飛揚的身影。
“師兄!”
黃靈靈嘶聲力竭的一聲嘶吼,直接癱坐在地上。
王君塵和紀東元腳掌一踏地面,就要朝著他掠去。
可惜,距離實在太遠。
哪怕是瞬移,也已經來不及了啊!
沉府升著急也沒用。
別說還有蝰蛇皇阻攔,哪怕是沒有,他也不可能瞬間趕過來。
古剎之內,青玄樂好不容易平息的心,再次被揪了起來。
她猛地放下茶杯,唰的站起身來。
段雪寒與段雪凜渾身毛孔都在咆哮!
這三個金丹,正是前段時間天賜宗花錢雇傭的幫手。
誰知道,他們會悍然倒戈。
他倆也想去救援,可惜,妖域的妖王們,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將人族金丹牽制。
想救人,沒有任何可能!
天昏地暗!
鋪天蓋地的漆黑手掌,碎裂了蒼穹,坍塌了一切,宛如將全世界玩弄于鼓掌。
趙楚就像是一只茫然的兔子,你的使命,就是被撕裂。
窒息!
五道金丹殺機壓迫而下,趙楚腳下的大地,徹底塌陷。
可他面色平靜,似乎一個旅人,隔著屋檐,在欣賞著暴風雨前的烏云滾滾。
就是欣賞!
看那血海漫天,看那生命凋零,看那山河破碎。
這才是屬于玄幻世界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