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庭信步。
紀東元腳踏螣蛇,悠然的朝著第一匹寒云戰馬掠去。
“不自量力!”
威霆白寒著臉。
他看的清晰。
在紀東元的身上,根本沒有任何道法的加持。
純粹的肉體凡胎。
這家伙,根本就是在找死。
轟隆隆!
下一息,天空清澈,世界清明。
只見紀東元腳掌狠狠一踏藤蛇之頭,他的身軀,已經彈射出去。
一拳!
平淡無奇的一拳,就像是好勇斗狠的惡徒。
沒有章法!
沒有拳路!
只是一拳。
可這一拳,令全場鴉雀無聲。
寒云戰馬腳踏烈焰,宛如一尊巍峨山峰。
紀東元像是一只愚蠢的野兔,想要沖塌山峰。
這本是一場荒謬的鬧劇。
可如果鬧劇成真。
那山峰真的坍塌。
那就不再是荒謬,反而是震撼,是驚悚了。
沒錯!
此刻此刻,震撼的場景,已在上演。
摧枯拉朽。
紀東元的一拳,宛如一個尖銳的圓錐,竟然是直接將一片空間震碎。
那氣勢恢宏的戰馬,在恐怖的拳芒下,摧枯拉朽,不堪一擊。
煙消云散。
第一匹寒云戰馬,煙消云散。
眾目睽睽下,紀東元甩甩胳膊,陰森森的望著第二匹巨大的戰馬。
獵物。
在紀東元的眼中,這些所謂無堅不摧的戰馬,簡直可笑。
咕咚!
街道上,那些守城軍各個膛目結舌,狠狠咽下一口唾沫。
震驚!
簡直震驚到可怕。
要知道,寒云十三騎,那可是皇族正宗才能修煉的神通,每一匹戰馬都有超過萬斤之力。
在妖域戰場,寒云十三騎的戰馬,乃是神威皇庭的攻城巨械,乃是筑基戰場上的屠殺之器。
下一個呼吸。
紀東元腳下的藤蛇再閃。
神威皇庭的攻城巨械,宛如一塊巨大的豆腐,再次被轟成渣滓。
一擊之后,紀東元身軀游動,宛如一條靈巧的魚兒。
他轉身又是一拳。
橫移!
腳如戰斧,橫劈而下。
一道黑光,宛如墨漬筆跡,以蒼天為宣紙,畫下一十九道驚心動魄的軌跡。
全場駭然,鴉雀無聲。
紀東元宛如一顆不可思議的星辰,在另一個世界舞蹈。
一分鐘后。
他順著藤蛇,緩緩落到戰臺中央。
如神抵降落凡塵,不帶一絲煙火。
此時此刻,天空晴朗下來,漫天陰霾被蕩盡。
舉世矚目,所有人回不過神來。
就這樣結束了?
沒有慘烈的對轟,沒有天搖地動的震蕩。
一分鐘。
一個人。
依靠著睥睨無敵的肉身,一共出了十九拳。
輕描淡寫間,神基榜前三引以為傲的巔峰轟殺,煙消云散。
神威皇庭那些元嬰圣境寒著臉。
這木靈五行體的強大,還要超出人們的理解。
光是這肉身之力,就已經不輸金丹。
可以這么說,就憑著這無敵肉身,紀東元在筑基境,幾乎處于無敵狀態。
絕望!
這一刻,神蒼武院那些氣勢恢宏的弟子,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天塹。
沒錯!
天賜宗給他們送來的禮物,就叫做絕望。
“你們三人,祭出最強的防御,對,就是那個烏龜殼子的神通。”
“對了,最好疊加起來,這樣更堅固一些。”
長空有一股風吹過,將紀東元亂發撥亂。
他微微抵著頭顱,平靜的對著三名敵人說道。
那真誠的語氣,分明就是好友間的叮囑,真心實意。
嘎嘣!
威霆白等人臉色蒼白,承受著恥辱。
這到底是什么肉身。
三大強者聯擊,19匹寒云戰馬,竟然被一拳又一拳轟碎,宛如一道又一道的城門被轟碎,紀東元直搗黃龍,無敵于人世間。
“紀東元,你還有力氣戰嗎?”
威霆白咬牙切齒,狠狠問道。
寒云十三騎,是他最強的一招,對于紀東元,他已經黔驢技窮。
目前最好的結局,是期待紀東元力竭,從而平手。
以一敵三,戰成平手。
紀東元已經贏了。
嘎嘣!
聞言,紀東元捏了捏拳頭,骨骼爆裂。
“抱歉,小生剛剛熱身。”
“來吧,別浪費時間了,快疊加你們的防御。一招之內,小生如果無法奈何你們,算我輸!”
紀東元彬彬有禮,一副書生做派。
憤怒!
話落,威霆白三人差點被氣死。
這簡直是踐踏,簡直是羞辱。
轟隆隆!
頓時間,三道巨大的戰車沖天而起,宛如三重銅墻鐵壁。
威霆宗的輪回戰車最小,而威霆白的最大。
他雖然嘴上不服氣,但還是將輪回戰車一重套一重的疊加起來。
這樣一來,輪回戰車的防御力,能增加三倍。
“你大言不慚!”
威霆宗腫脹著臉,丑陋的宛如一個怪物,他氣的肝疼。
這紀東元,太欺負人了。
“一會,我會扯爛你的嘴。”
紀東元大袖一甩,平淡無奇。
隨后!
大地陡然震動。
轟隆隆!
地面塌陷,到處是震動之聲。
紀東元頭發亂舞。
隨后,一陣血光蔓延而出,鋪天蓋地。
邪惡的氣息。
附近一些修士渾身冷汗,連靈魂都在顫栗。
這時候,一尊足有五丈的邪王虛影,從另一個充斥著殺戮的世界而來,它冷漠的俯瞰著蒼穹,宛如世間的一切,皆是螻蟻。
那雙猩紅的瞳孔,翻滾的狂暴的殺戮光芒。
沒有五官的面龐,只有兩個血窟窿,那是邪王的眼睛。
邪木玄王典。
紀東元在妖域學會的金丹神通,屬于二代人皇袁瑯天的神通。
扭曲!
在眾人眼中,戰臺上方的空氣都已經徹底扭曲,宛如燃燒著的狼煙。
紀東元頭頂上空的邪王虛影,宛如活過來一般,似瘟神降臨。
“神通之魂,怎么可能!”
在高臺之上,一名三星將士,直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膛目結舌。
那邪王虛影高達五丈,宛如一座巍峨山脈。
瞳孔里的兩個血窟窿里,咆哮著蒼生被粉碎后的不甘與嘶吼。
沒錯!
這部神通,竟然是修煉出了神通之魂。
要知道,神通之魂,可是只有金丹強者,才能修煉出來。
筑基境修煉皇道神通,只能修其形,根本無法觸碰其魂啊。
逆天了!
神威皇庭那些元嬰圣境紛紛上前,殺氣森森的望著紀東元。
天賜宗有一個趙楚還不夠嗎?
為什么天才一個接一個,根本沒有盡頭。
而在戰臺中央,神基榜三大強者,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絕望。
邪王怒。
一拳如山脈坍塌。
巨大的輪回戰車虛影,瞬間龜裂,裂縫密布。
就像一顆脆弱的蛋殼。
第一層戰車的堡壘,碎裂!
轟隆隆!
第二聲落下,沒有意外,在邪王的巨拳下,一切都將淪為齏粉。
這時候,那道化身邪魔的紀東元,竟然微笑著,一步一個腳印,不急不緩的朝著他們三人走來。
那笑容明明人畜無害,卻令威霆白等人膽寒。
特別是挨了不少耳光的威霆宗,此刻竟然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哪里還有什么反抗之心。
轟隆隆!
第三道屏障,轟然碎裂。
就如神威皇庭的赫赫威名,原來在空曠的傳說中,不過是塊朽木,不堪一擊。
三道人影,被籠罩在邪王的虛影之下,一動不敢動。
誰是困獸?
誰又是獵人?
角色的轉化,誰能承受。
紀東元知道分寸,邪王的手掌,就停留在他們頭頂上空,宛如一座無形的牢籠。
以一敵三,公平一戰。
他并沒有動殺心,所以神威皇庭的元嬰,不可以對自己出手。
這是規矩。
天賜宗遵守規矩,今日不殺人。
那么神威皇庭也得守規矩,觀戰不語。
“你、你要干什么?”
威霆白施展了兩次皇道神通,此刻已經力竭,再說,天空還有邪王籠罩,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一聲耳光,直接抽在威霆白臉上,抽在神基榜第一的臉上。
這一巴掌,也抽在了整個神威皇庭的臉上。
筑基巔峰的一戰。
神威皇庭敗了,敗的一塌糊涂,敗的粉身碎骨。
戰心已碎。
神威皇庭的氣運,轟然倒退一年。
在天賜宗的淫威下,所有筑基境強者,再也沒有抬頭的機會。
“你敢打我?”
威霆白捂著臉,膛目結舌!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敢打過他威霆白的臉啊。
反手又是一耳光。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可以說話!”
紀東元與威霆白擦身而過,將一切憤怒無視。
威霆白原本想反駁,可他一個字剛出口,便再也不敢繼續說下去。
他怕了。
他怕那邪王的手掌,他怕紀東元的耳光。
越是高高在上的人,其實也就越脆弱。
紀東元走過去,捏著威霆宗瑟瑟發抖的臉,一巴掌下去,無數顆牙齒崩裂,威霆宗的臉,被抽到碎裂,下巴都直接脫離,整張臉的下半部分,一片血肉模糊。
“我說過撕爛你的嘴,就不會給你再說話的機會!”
“你們兩個,可以選擇繼續戰下去,也可以選擇自己扇十個耳光,直接認輸!”
紀東元轉頭,冷冷看著兩大高手。
“紀東元,你逼人太甚!”
這時候,神蒼武院一名一星將師站出來,氣的渾身顫抖。
“不扇耳光可以,我可以幫他扇,不過結局有些血腥,就像這個蠢貨!”
紀東元平靜的直視著三星將師。
“你……信不信,老夫宰了你!”
將師被氣的肝膽顫栗,就要沖出去殺人。
“抱歉,我不信!”
紀東元話落,那將師便感覺到了貼著脖頸的殺氣,那是屬于元嬰的殺念。
轟隆隆!
與此同時,就在城中之城不遠處,又是三座王爺府,火光沖天。
這是來自井青蘇的警告。
這一瞬間,整個神威皇庭陷入被動,宛如一個被戴上了枷鎖的巨人,空有一身贅肉,卻無能為力。
公平!
從一開始,天賜宗就說過,這是公平的一戰。
況且。
以一敵三,天賜宗給的臉,已經夠多了。
要怪!
也只能怪神威皇庭的筑基,太不堪一擊。
神蒼武院的弟子們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們剛剛聚集起來的怒火,頃刻間被踩到了淤泥里,這輩子都不可能抬頭。
半響后,來自紀東元的殺念越來越近。
威離秋嘆了口氣。
事已至此,除了以死謝罪,或者同歸于盡,已經沒有什么路可走。
他不想死,所以選擇自扇耳光。
啪啪啪啪!
一連十個耳光扇完,威離秋意氣風發的臉頰,瞬間蒼老了幾歲。
隨后,威霆白同樣選擇甩自己耳光。
比起死亡,恥辱可以承受。
塵埃落定,神威皇庭鴉雀無聲,所有人沉寂在恥辱中無法自拔。
最后。
紀東元輕描淡寫的走到威天戰輪旁。
轟隆隆!
他猛的一跳踢出去,威天戰輪滾滾如龍,將大地破開一道恐怖溝壑。
21尺!
威天戰輪被轟到城墻邊,才緩緩停下。
紀東元連敗三大強者,力竭之下,竟然一腳踢出了和威君念一模一樣的記錄。
“為什么,神威皇庭有你的詳細資料,你根本不可能這么強。”
這時候,威霆白不信邪,追上去問了一句。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你們在修煉,可比你們強的人,比你們還要努力……懂了嗎?”
紀東元冷笑一聲。
“神威皇庭,記住你爺爺我的倔強,也記住你爺爺我的囂張……下次來神威皇庭,我天賜宗的少宗,要踩在你們的龍椅上,哈哈!”
扔下一句話,紀東元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