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沈家的大小姐又來了,還是提親的事……這,水蝶掌柜不敢得罪,不好推諉,員外您看?”
翌日!
趙楚一夜采集,一夜修煉,已經疲憊,此刻正在享受著皮蛋瘦肉粥。
他咬了一口夾肉餅,鹵湯的汁水順著嘴角淌下,趙楚細細的擦拭干凈,眉頭有些微皺。
身處市井,總歸有些事,無法超脫事外。
這一年來,北界域修真界雖然是一潭死水,但得益于趙楚要運輸星斑石,諸國的元嬰大帝,不惜一切支持百姓經商,商海可謂風起云涌。
天賜宗僅僅是為了偽裝星斑石方便,而曾經北界域一些經商家族,借著這股東風,可謂扶搖直上九萬里。
特別是一些大商賈,可謂翻手為雨,就連金丹都能雇傭來當護衛。
這其中又有幾個大氏族,最為富有。
無悔城有趙楚幫扶,是當仁不讓的商業第一家族,水蝶早已聲名赫赫,乃是萬人敬仰的女強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就有江湖。
其他商賈家族,當然是不服氣的。
明爭暗斗,也在北界域商海此起彼伏。
這其中,沈家,就是水蝶的勁敵。
這沈家,是曾經神威皇庭的家族,北界域大亂的時候,選擇了蟄伏,甚至暗中投靠天賜宗,所以保存下了大量的實力。
沈家家主沈九海野心勃勃,曾經不止一次想要吞并水蝶商會。
沈家打聽到,水蝶雖然經商天賦超群,但在她的背后,還有一個神秘的趙員外,雖然不學無術,但卻可以掌控水蝶。
難得的是,這趙員外,竟然還未婚配。
就這樣,沈九海最疼愛的女兒沈清蟬,便計劃先嫁給趙楚,再一步步餐食水蝶商會的實力。
原本沈清蟬拒絕這門親事,他派人打聽過,那趙員外除了和豬一樣能吃,真是不學無術。
在沈清蟬的腦海中,趙員外就是一個比豬還胖的飯桶。
可在父親威逼利誘之下,沈清蟬見到了趙員外,那一面,她簡直是一見傾心。
她曾經遠遠見過天賜宗少宗的塑像,這輩子最愛慕天賜少宗,沒想到這趙員外和趙楚長的很相似。
不論是不是服用過修顏丹藥,反正沈清蟬看著舒服。
她答應嫁給趙員外,沈清蟬原本以為,以自己的容貌,趙員外一定會誠惶誠恐的答應,甚至感恩戴德。
可惜!
第一次見趙員外,這個不學無術的混蛋,竟然拒絕了他。
那雙該剜出來的眼睛,竟然只是淡淡的撇了自己一眼。
沈清蟬很久都無法釋懷那個眼神。
就像在看一顆土豆,一顆西紅柿,一塊頑石的眼神。
她不服氣。
今日,是沈清蟬第三次來找趙員外。
“沈大小姐,這……趙員外,我們攔不住……”
趙楚剛剛舀起一勺粥,便一陣皺眉。
金丹境。
整整十個金丹境護衛。
這沈清蟬實力平平,雖然已經筑基,但純粹是靠丹藥堆砌起來的修為,不堪一擊。
而她財大氣粗,竟然雇傭了十個金丹境的修士當護衛,甚至還有一個金丹中期,可見沈家之實力。
趙楚嘆了口氣。
他又要防御來自天空的滔天惡龍監視,還要驅趕地面的蚊蟲叮咬,簡直是精疲力盡。
“這不是堂堂趙員外嘛,怎么?看不起本小姐嗎?還是你太自卑,不敢見我!”
沈清蟬大咧咧坐在趙楚對面,挑釁的看了眼后者,隨后又輕蔑的掃視了一番。
你一個區區靈脈境的廢物,就連侍衛都只有一個金丹境,憑什么看不起我。
“趙大小姐,在下暫時沒有婚配打算,抱歉。”
趙楚搖搖頭,自顧自的喝著粥。
“趙員外,告訴我,你單身的原因,我就再不打擾你。”
沈清蟬滿臉倨傲,她雖然容貌不錯,但顴骨有些高,顯得整個人有些刻薄。
“這個……在下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可以了嗎?”
趙楚想了想。
為了以后清凈,他已經不惜自黑。
“不!”
“趙員外,我調查過你,你并沒有龍陽之好,你身旁也沒有男人。”
“你……喜歡著一個青樓女子!”
“水蝶曾經是神威皇都的風塵女子,一個出來賣的。”
“你不求上進,終有一天,會死在這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身上!”
沈清蟬陰森森一笑。
她的瞳孔里,宛如有兩條毒蛇在竄動,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人盡可夫兩個字,說的尤其尖銳。
趙楚原來還在津津有味的喝粥,根本懶得搭理眼前的蒼蠅。
可沈清蟬的話,過火了。
咔嚓!
也就在這時候,屋子外傳來一聲瓷器落地的巨響。
一個眉宇間有些疲倦的姑娘,手掌顫抖著。
水蝶原本給趙楚來添些粥,她知道趙楚不夠吃。
可剛到門口,卻聽到了幾個詞匯,特別是人盡可夫四個字,那簡直是一柄柄燒紅的匕首,在往心窩子里捅。
曾經水蝶一文不值,她的名聲,根本就沒人在乎。
可隨著水蝶商會的生意越來越大,無悔城的聲望越來越強勢,她水蝶的名聲,也越傳越遠。
人名聲太旺,一些曾經的往事,便會被無限制的放大,并且被人們津津樂道。
水蝶曾經是風塵女子的事,終究要大白于天下。
“沈清蟬,放你娘的臭屁,滾出無悔城!”
這時候,王鉛頗從水蝶身后沖出來,就要去攆走沈清蟬。
可惜!
沈清蟬身后有十個金丹強者,王鉛頗刻苦修行,雖然目前也突破了金丹,但他是最弱的那種,根本就不是沈家商會護衛的對手。
幾個回合,王鉛頗就已經負傷。
“王大哥,別打了,別打了!”
水蝶黯然的抹著眼淚,有些無力,又有些焦急的上前一步說道。
嘎嘣!
趙楚還保持著捏勺子的姿勢,可他掌心里的勺子,卻被捏成了齏粉。
“咦?”
“趙員外,憐香惜玉了?”
“想聽聽水蝶姑娘曾經在怡紅院是如何接客的嗎?想知道她一天接客多少人嗎?”
沈清蟬宛如一個大家閨秀,輕輕拿起茶杯,柔弱的淺嘗了一口清茶。
“別說了,別說了,滾!”
王鉛頗被打的連連敗退,卻無能為力,只能睚眥欲裂的怒吼。
整個不悔客棧,一片烏煙瘴氣。
“沈清蟬姑娘,有些人,或許有過不光彩的過往,但她的心,卻比水晶還要干凈。而有些人,雖然從小錦衣玉食,或許還懂一些琴棋書畫,但不過是衣冠禽獸罷了。”
“如你一般惡毒的女子,真的不會有好下場!”
趙楚放下掌心里的瓷器碎片,平靜的說道。
礙于天擇境的監視,遭遇這些破事,他也只能忍氣吞聲。
“哈哈!”
“趙員外,你這句話,就是自欺欺人。”
“水蝶商會的好日子,就快結束了。等我沈家徹底吞了水蝶商會,到時候你就會明白,誰才是衣冠禽獸。”
“我早調查清楚,你水蝶商會,根本就無依無靠。”
“可我沈家,關系網通天,甚至可以追溯到李九川大帝那里。你們呢?你們水蝶商會,一個出來賣的女人,憑什么和我沈家斗?”
沈清蟬輕蔑的看著趙楚。
“起碼目前,無悔城還屬于水蝶商會,如果你再不離開,我會通知城主,你已經犯罪了。”
趙楚眼中的寒芒一閃而逝。
“哼,趙員外,你聽著,水蝶商會,活不過一個月。”
“如今的水蝶商會,就如曾經的神威皇庭,遲早會分崩離析,我們拭目以待!”
沈清蟬再次蔑視了一眼水蝶,帶領著十個金丹護衛,揚長而去。
王鉛頗被打的鼻青臉腫,他連忙跑出去,替水蝶擦去臉上的淚。
“是我沒用!”
王鉛頗滿臉的愧疚。
“王大哥,你千萬被自責,不怪你,怪我沒用,拿錢都雇傭不來金丹強者。”
水蝶勉強露出一抹苦笑。
如今各大商會有了錢之后,便會比拼武力上的差距。
沈家有恐怖的關系網,據說沈九海其中一房姨太太,是李九川大帝的遠房親戚,故而不少金丹給沈家面子。
而水蝶商會,卻沒有那種關系網。
當然!
從始至終,水蝶都沒有在趙楚面前,提起過任何關于天賜宗的事情。
她有分寸。
“堅持一段時間吧!”
“水蝶,清者自清,誰都有不光彩的過往,你需要的是抓住當下,放眼未來。”
“萬人厭不如一人喜,起碼你有一個男人深愛著,而沈清蟬沒有。”
“珍惜眼前人。”
趙楚拍拍沈清蟬消瘦的肩膀,隨后搖搖頭離去。
這個月青天易和聶塵熙回圣地,李九川他們抓緊時間去北界域尋寶,趙楚目前聯系不上李九川他們,故而這沈家,也只能繼續囂張著。
況且,他還不敢麻痹大意,萬一被圣地揪住蛛絲馬跡,會得不償失。
妖域!
西妖區。
袁瑯天鍋里燉著十幾只雞,香飄十里。
青鶴在遠處瑟瑟發抖。
自從袁瑯天把它抓回來之后,就一直在燉山禽,都是帶羽毛的動物,似乎是專門給它看。
青鶴命苦啊。
“看來我選的這個傳人,還真是個人才,竟然真的統一了北界域。”
“可惜啊,他統一的速度太快,引起了天道垂青,得到了無法去承載的大機緣。”
“禍福相依,原來進犯北界域的,是臨鹿圣地和稷池圣地。”
“虞白婉這尊神也快睡醒了,趙楚他們是生死是不知道,北界域的命運,怎么就這么坎坷呢。”
袁瑯天揪下一根雞腿,狠狠咬了一口。
“看什么看,肥雞,你多吃點,等虞白婉睡醒了,我用你煲一鍋湯。”
袁瑯天淡淡說道。
咕咕,咕咕!
青鶴欲哭無淚。
“廢鳥,臨陣脫逃的廢鳥,該燉湯!”
袁朗天又道。
青鶴更加冤枉。
是趙楚讓我跑的啊,我這不是把他兩老婆都救出來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