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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漩渦,花瓣,人血

  震撼!

  天賜軍疆域,陷入一片大亂。

  之前羅廣流的嘶吼,人們還在愣神,以為是這個天擇境發瘋了。

  一只被抓的燕子,再厲害,又能如何!

  可幾個呼吸之后,所有人見證了眼前恐怖事實的誕生,就如見證了地獄的降臨。

  羅廣流是什么人?

  稷池圣地的天擇長老,他的肉身強度,是一般元嬰的百倍。

  可如那樣堅如星辰的肉身,竟然被直接消融,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能力,那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距離羅廣流最近的元嬰,是他的愛徒,項明宮。

  項明宮眼睜睜看著黑燕穿透了羅廣流,之后筆直的朝自己飛來。

  死亡!

  這是死亡的氣息。

  黑燕距自己越來越近,項明宮似乎看到了自己死后的慘狀。

  這一瞬間,項明宮思維,快到一個他自己都理解不了的速度。

  他的反應之靈敏,迅捷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到一個眨眼時間,項明宮竟然冷靜的施展出了渾身上下,所有的防御法器,而他渾身的真元,也附著在元器之上。

  契合度七成的元器,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巨盾。

  十九!

  法器的光澤此起彼伏,一瞬間,項明宮的身前,出現在整整十九層恐怖的壁壘。

  十八件天擇境鍛造的防御法器,最后的防御,是他的元器。

  在重重防御的后方,項明宮如躲在鋼鐵堡壘中的指揮使,哪怕天塌了,這堡壘也會毫發無傷。

  這是來自圣地強者的自信。

  可惜,下一瞬間,所有人再次震撼到窒息。

  消融!

  依舊是平靜的消融。

  那黑燕平靜的扇著翅膀,速度越來越快,它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筆直的黑色軌跡,而沿途那些強大的防御法器,直接被消融、穿透、腐蝕。

  別說擋住黑燕的軌跡,就連其速度都沒有拖延哪怕一瞬間。

  法器破碎的聲音并不刺耳,甚至清脆如泉水叮咚,又如一個食客在啃著大骨頭,牙齒咀嚼脆骨的聲音。

  黑燕沒有去尋找法器的弱點,沒有去找破綻。

  就從法器最強的點,勢如破竹,摧枯拉朽的破壞,雪一般消融。

  十三!

  十四!

  十七!

  4000個元嬰窒息在空中,他們還來不及眨一次眼,項明宮面前的所有法器,都已經粉碎,漫天的碎片,朝著虛空散落而去。

  就如一片片被撕碎的紙屑。

  項明宮臉色煞白。

  他大腦一片麻木,已經沒有了任何思維。

  元器!

  那是項明宮最后的防御。

  可惜!

  一模一樣的下場,一模一樣的消融。

  項明宮引以為傲的高階元器,淪為了漫天碎片。

  他眼睜睜看著黑燕穿透而來,他的心臟一涼,整個人已經無法呼吸。

  隨后,是渾身力量被剝奪的氣息。

  這種感覺,名曰……死亡!

  項明宮的死,已經是無法逆轉的事實。

  隨后,黑燕拖著冰冷的漆黑軌跡,繼續朝著鄧官樓飛去。

  有了羅廣流的前車之鑒,鄧官樓怎么可能原地等死。

  他一連噴出十幾口鮮血,整個人已經化為一道血痕,朝著遠處遁去。

  天魔解體。

  鄧官樓燃燒了渾身精血,將速度提升到堪比天擇。

  可惜!

  那血色軌跡剛剛飛出去百米不到,便直挺挺的從空中墜落。

  就如一朵即將綻開的煙花,遇到了啞火。

  墜落的途中,這個近天候補榜第九的強者,眼睜睜看著黑燕繼續拖著冰冷的軌跡,朝著遠處元嬰境密集的地方掠去。

  鄧官樓的元器已經碎了,他命門被破,活不過十個呼吸。

  瀕死之際,鄧官樓失神的望著黑燕拖出來的黑色軌跡,宛如看到了地獄死神的筆跡。

  就如一個判官,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字!

  “逃!”

  “所有人,立刻逃,朝著四面八方逃!”

  “逃!”

  不知為何,黑燕并沒有去攻擊岳羅王,他還在原地愣神。

  而羅廣流也服下一顆丹藥,瞬間恢復了渾身傷勢。

  也幸虧他突破了天擇,否則剛才那一擊,他已經是一具尸體。

  死了!

  一個眨眼時間不到,兩個人引以為傲的弟子,就已經被滅殺,根本不給人思考的機會。

  遠處!

  那4000元嬰組成兩個陣營,還矗立在空中發愣。

  直到岳羅王的聲音傳出來,他們才意識到事態的恐怖。

  可惜!

  一切都晚了。

  黑燕身后的軌跡,早已經橫跨天空,它的身軀,已經筆直下沖入了稷池圣地的元嬰陣營里。

  沒時間逃!

  黑燕如一支破天的利箭,黑色軌跡所到之處,到處是綻開的血花,到處是崩裂的元器,到處是冰冷的尸體在下墜。

  遠遠望去。

  黑色軌跡如一尊沒有盡頭的橋梁,沿途散開的朵朵血花,就是橋梁之上的人血油燈。

  血腥!

  猙獰!

  殘酷!

  死亡!

  殺戮還在繼續。

  漆黑的軌跡,就如一張鬼臉之上,綻開的詭異微笑。

  黑燕筆直的飛到了陣營盡頭,隨后,它竟然以一個常人根本無法理解的對角,直接返回,再次陷入冰冷的殺戮中。

  黑燕忤逆了人們所熟知的慣性。

  哪怕你是天擇,速度極快的情況下,你也不可能原地直接轉折成極小的折角,且速度不減。

  可黑燕此刻的速度,甚至超越了天擇。

  那違背了規則的角度,就那樣發生了。

  遠處,岳羅王渾身冰冷,一滴又一滴的冷汗,雨點般落下。

  在空中,那個恐怖的折角線,觸目驚心。

  岳羅王想到了一個畫面。

  在無盡虛空的盡頭,一個所有人都看不見的世界,有一個頭頂蒼天,腳踏滄海的巨人,正在用毛筆寫下死亡的線條。

  沒錯!

  那種隨心所欲的折角,只有用筆,才能在宣紙上隨意畫出來。

  那是來自死神的視角。

  1000多元嬰的尸體,如墜落的流星,血已灑滿大地,如一瓣瓣殷紅的花瓣。

  殺戮,繼續。

  黑色軌跡不停歇,此刻的人們,誰還敢小瞧黑燕。

  那根本就是個惡魔。

  之前1000個元嬰的死亡,也替剩下的3000元嬰,得到了寶貴的逃竄時間。

  剩下的3000元嬰,宛如一朵巨大的煙花,一個個精血解體后的元嬰,將速度施展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們不傻。

  目前散的越分散,黑燕疲于奔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道道匹練,將虛空撕裂,那團巨大的煙花,爆發出了3000道刺目璀璨的光華。

  遠遠望去,天空之上,綻開著一道圓形的花朵。

  構成花朵的血線,還在朝著遠處亡命奔襲,那花朵還在擴張,頃刻間占滿了整片天空。

  一切角度,都有元嬰逃亡的路線。

  然而,黑色軌跡,不慌不忙。

  黑燕拋棄了畫直線,以它為中心,一道曲線,開始旋轉。

  旋渦!

  旋轉!

  那條黑線,就如漩渦中央的一個起點,在緩緩擴張。

  沿途,一個個元嬰連嘶吼都來不及,他們的心臟,便紛紛爆裂開來,一團團血霧,宛如花朵中的小型煙花,又一次綻放。

  一張張恐懼的人臉之上,是寫不盡的不甘與無力。

  旋渦越來越清晰,擴散的越來越大。

  一個不規則的圓,懸掛在當空,歪歪扭扭,就如死亡前元嬰境的臉。

  直徑一里。

  直徑三里。

  創造死亡的線,是黑色的墨跡。

  執筆人宛如一個笨拙的頑童,他在使勁臨摹這湖面中央的旋渦,并不規整,但沿途的人血煙花,卻冷漠的綻開著。

  直徑十里!

  直徑五十里!

  黑色軌跡,宛如是地獄閻羅的一根繡花針,它摧枯拉朽,它無堅不摧。

  一個個強大的元嬰,歇斯底里的施展出了恐怖的防御,可再強的法寶,再堅韌的元器,在黑線面前,都如最嫩的豆腐,直接消融。

  恐懼!

  羅廣流和岳羅王顫抖著嘴角,根本連呼吸的力氣都已經喪失。

  他們親眼見證著用人命填充的旋渦,還在擴散,親眼見證著真正的地獄降臨,可悲的是,卻無能為力。

  所謂天擇……何其可笑!

  兩大圣地。

  匯聚而來的人越來越多,稷池圣地。

  朱庚為和江一劍目瞪口呆,他們雖然沒有身臨其境,但黑燕畫出的黑色軌跡,還是令他們肝膽俱裂。

  至于那些元嬰,早已震驚到渾身冰冷,恐懼到大腦麻木。

  特別是青天易。

  雖然他有先見之明,先一步逃回了稷池圣地,但恐怖的后怕,還是令他無法呼吸。

  至于那些爭先恐后想去北界域,卻一時間沒有資格的元嬰,暗嘆蒼天有眼,讓自己免去一劫。

  要知道,之前北界域可是香餑餑,誰都爭著搶著想要去。

  臨鹿圣地的情況也一樣。

  車莊許和應戰生這兩大元嬰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恐懼。

  而聶塵熙渾身麻木,根本沒有了任何直覺。

  北界域!

  黑色旋渦的直徑還在擴張。

  因為有些元嬰逃的太遠,黑燕只能繼續擴張這死亡光環的范圍。

  一百里!

  一百三十里!

  一百五十里!

  旋渦的直徑,已經擴張到視線盡頭。

  兩大圣地死亡的元嬰,已經超過了3500人。

  一具具尸體,更像是盤旋在空中的鞭炮。

  黑色光線,如火焰穿透干枯的麻紙,輕而易舉。

  胸膛炸裂的聲音,早已令所有人麻木。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死亡盛宴。

  剩下的500元嬰亡命逃竄,他們不知道前路在何方,不知道能不能活命。

  他們不想成為炮仗里的一粒火星。

  可惜,他們終究跑不過死神的追逐。

  沒有人能生還。

  鄧官樓堅持著,他不想咽下最后一口氣,他想看著,所有元嬰給自己陪葬。

  終于,在視線盡頭,兩大圣地的最后一個元嬰,化為了最后一粒渺小的星光,一閃而逝。

  那墜落的身軀,就如熄滅的煙花,只留下了丑陋的炮筒,純粹成了垃圾。

  鄧官樓終于閉上了眼睛。

  200里血河,當空而立。

  4000條人命,橫七豎八的落在他們曾經垂涎的天元瑰寶礦脈之上。

  殷紅的鮮血,滲透到地底深處,有著枯竭的天元瑰寶礦脈被再次滋潤,竟然是浮現出一層淡淡的血芒。

  羅廣流和岳羅王留在修羅場的中央,如兩個呆滯的木偶。

  死了!

  全部都死了!

  浩浩蕩蕩的元嬰大軍,除了他們兩個天擇,死的一個都不剩。

  而在岳羅王手中,那漆黑的鳥籠,仿佛還在嘲笑著岳羅王。

  你對這個世界,根本就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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