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是朱庚為長老,是朱庚為長老!”
“他可是領悟了道紋的強者,你天賜宗一個人都活不了,哈哈!”
玄黃證道璽內,羅廣流幻化的黑霧癲狂顫抖。
來自稷池圣地的強者,終于是降臨了。
“天賜宗的人,你們等著……臨鹿圣地的人即將來臨,你們會死,你們全部都會死!”
雖然臨鹿圣地的人遲遲未來,但岳羅王有自信,一定會降臨!
“是稷池圣地的人嗎?老夫等待已久!”
這時候,沉府升原地留下一滴精血,在緩緩浸潤著降臨大陣。
而他大袖一甩,一支巨大的狼毫毛筆,呼嘯著沖天而起。
越來越大。
在人們視線中,沉府升的狼毫筆,眨眼間便膨脹成了一尊浩瀚橋梁。
墨染青天,書生之怒。
筆尖之巔,沉府升迎風而立,他身軀剛正不阿,簡直比狼毫筆畫出的筆跡,還要更筆直。
蒼穹之巔,那映紅了半片天的恐怖火焰,翻滾成了一顆巨大的頭顱,在嘲諷著來自螻蟻的反抗。
“我知道你,你叫沉府升,是來自北界域唯一的天擇,對嗎?”
“可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天擇,更加不可能懂得,什么叫……”
“道紋!”
朱庚為眼中是濃濃的輕蔑,就如一個朝廷一品大員,在譏笑著一個底層衙役。
轟隆隆!
與此同時,他心狠手辣,根本就沒準備放過沉府升。
那滔天火焰,匯聚成一條百丈之長的火龍,簡直將蒼天都穿透出了一道道漆黑窟窿。
道紋。
引天地大勢。
那恢弘恐怖的火龍,就如蒼天派遣的滅世邪龍,一擊之下,普通天澤,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就如之前袁瑯天滅殺兩大天擇,根本就是反掌之間。
這就是道紋的力量。
鎮定!
然而,沉府升腳踏狼毫筆,就那樣平靜的矗立在當空,就如上京趕考的書生。
我飽讀詩書,腹有詩華,又何懼你題偏科詭。
二人距離,大概百丈。
眨眼時間,邪龍壓塌一重又一重的空間,已經抵達沉府升面前。
二人距離,僅剩下一丈。
沉府升何其渺小,甚至沒有邪龍的龍眼大。
天賜宗所有人凝神靜氣。
掌門,能擋得住這恐怖的一招嗎?
紀東元等人幾乎是絕望的狀態,這邪龍,簡直就像是真的天塌下來一般。
眼看著沉府升就要被邪龍吞噬,也就在這時候,他終于動了。
只見其亂發飛揚,掌心虛空一捏,明明空無一物,沉府升卻宛如手握天下至尊筆寶,要書寫如畫江山。
大袖一甩!
沉府升如朝堂狂士,沾墨揮毫,一顆心全部沉寂在字詞之中。
蒼天為宣。
虛空為紙。
不到一息時間,沉府升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到無法形容的字。
蒼勁鋒利,每一筆每一劃,都蘊藏著不死不休的戰意。
此字為破!
一劍破萬法。
一槍破洪流。
一刀破萬軍。
這一個破字,宛如狂龍飛揚破九天,充斥著一股銳不可當的鋒利之氣。
如劍,如刀,又如槍。
破字凌空,寂滅萬法。
這一個字內,同樣蘊含著道紋的氣息,同樣是天地大道。
破與龍交織。
墨與火消融。
滾滾巨浪,宛如皓月爆炸,一道道波紋,直接震碎了無悔城一小半的房屋,哪怕是遠在300里外的城池,都能感覺到劇烈的震蕩。
平手!
塵埃落盡。
沉府升和朱庚為隔空對立。
朱庚為沒勝。
沉府升也未敗。
第一次交手,二分悍然打平。
死寂!
普天之下,噤若寒蟬。
天賜宗那些人膛目結舌。
誰都沒有想到,原來在不知不覺中,沉府升的實力,已經如此恐怖。
而玄黃證道璽內的羅廣魂,氣的瘋狂亂撞。
沉府升之所以厲害,完全是因為他抽干了自己的幻化的一道道紋啊。
他恨吶!
“哈哈,厲害!”
“果然厲害,不愧是曾經在內軸環的北界域,雖然流亡了萬年,但該有的氣運,還在茍延殘喘!”
寂靜了幾息,朱庚為嗤笑一聲。
“你們立刻收兵,北界域可以當你們從來沒來過!”
沉府升平靜道。
“荒謬,我承認你實力不凡。”
“但你僅僅有資格和我平手,如我這樣的天擇,在圣地,不下十個。”
“我一人,短時間內斬不了你,但如果是……兩個人呢?”
也就是朱庚為一聲譏笑落下。
轟隆隆!
屬于臨鹿圣地的另一條颶風通道內,披風踏云,也陰深深走出來一個天擇。
車莊許。
他背上背負著兩柄巨大的長槍,通知雪銀,雕刻著復雜神秘的紋路。
車莊許沒有太多廢話。
他還未降臨的時候,距離北界域很近,就能穿透九天仙域的迷霧,看到了沉府升和朱庚為對戰的場景。
這個北界域最強者,很不凡。
所以,他毫不留情。
嗡嗡!
嗡嗡!
兩柄銀槍沖天而起,一前一后,兩道熾熱的匹練,宛如兩道流星滑落的軌跡,將虛空燃燒到扭曲。
槍芒極快,瞬息間抵達沉府升面前。
“糟糕,掌門能擋得住嗎?”
天賜宗的人大急。
特別是井青蘇等人,他們從兩道槍芒之內,同樣感覺到了恐怖的道紋氣息。
那是一種至高的力量。
以一敵二,沉府升根本沒有勝算啊。
而趙楚依舊在仰頭看著天穹,他面色平靜,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擔憂。
轟隆隆!
也就在這時候,無悔城的中央,再次有一道恐怖絕倫的氣息,沖天而起。
天擇!
又一道令人窒息的天擇氣息。
與此同時,一道鎏金之色的金黃色蒲團,突兀的出現在沉府升面前。
雖然是棉花填充的蒲團,但這一瞬間,柔軟的蒲團,卻宛如全世界最堅固的盾牌。
雙槍撞擊到蒲團之上,可惜卻再無寸進。
以槍尖為中央,一道道扭曲的波紋,一層又一層疊加著擴散開來,似乎這片天空,就是一座豎立起來的湖面。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在波浪的震蕩下,遠處的山脈,坍塌出一道又一道黑漆漆的裂縫,甚至有的地方,整片地面板塊錯位,出現了恐怖的斷崖。
苦一書撣撣衣袖上的塵土。
他雙手合十,也不慌不忙,就這樣一步一步,朝著虛空走去。
當他站在沉府升面前的時候,車莊許的一擊,也被蒲團毫發無傷的擋下。
那交織的雙槍內,混合著恐怖的道紋之力。
而蒲團之上的花紋內,同樣彌漫著道紋的氣息。
苦一書與車莊許的一戰,一模一樣的勢均力敵。
這時候,天賜宗的人,齊齊松了口氣。
雖然不少人猜到苦一書或許也突破了天擇,但后者太低調,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根本就沒人敢確定。
這一刻,人們的心落到了肚子里。
天賜宗有兩個天擇,勝算就會高很多。
“這地方,果然古怪的很。”
“兩個道紋級天擇境,哪怕你們在外軸環,也會有一席之地。”
車莊許的雙槍回歸,他寒著臉,一字一句道。
“二位,遠道而來便是客,不如心平氣和,飲一倍清茶,然后拿些特產,回去吧。”
“北界域的火鍋底料不錯,可以回去嘗嘗。”
苦一書平和著臉,除了袁瑯天,普天之下,沒有人能讓他慌亂。
圣地的人,同樣不行。
“可笑!”
“你們以為兩個道紋天擇,便可以對抗臨鹿圣地嗎?”
“太天真了。”
“羊群數量再多,也終究只是羊,你見過羊咬死雄獅的案例嗎?”
車莊許輕蔑一笑。
那些特產回去,簡直是在羞辱堂堂臨鹿圣地長老。
悄然之間,天空之上,天擇境的戰場,被一左一右的分開。
沉府升對戰,朱庚為。
苦一書對戰,車莊許。
天空宛如被徹底凍結,無悔城的空氣,似乎都粘稠到難以呼吸,也幸虧這里的黎民全部撤離,否則僅僅是威壓,就會有無數人死去。
“我承認,你們圣地高高在上,但螻蟻也有屬于他們的生存法則。”
“強者再強,似乎也從來沒有真正消滅過螻蟻!”
“可如果你們被自己口中的螻蟻所殺,那你們又是什么呢?”
寂靜了一息,沉府升的狼毫筆之上,浮現出了一層猩紅的顏色。
而苦一書蒲團上的花紋里,也蔓延出一層猩紅。
“那是……什么?”
朱庚為和車莊許臉色一變。
從那層猩紅之內,他們感知到一絲詭異的危險。
“這是北界域曾經的人皇,留下的一些寶藏!”
沉府升平靜的笑了笑,他的狼毫筆,已經是再次書寫出一個大字。
這個斬字之內,充斥著凜冽的殺念,宛如有十萬枉死的骷髏在慘嚎,那猩紅的顏色,更加血腥。
另一邊,苦一書大袖一甩,那柔軟的普通,竟然是直接轉化為一道猩紅的戰輪。
轟隆隆!
戰輪碾碎重重空間,翻滾著熾熱的硝煙,狠狠朝著車莊許壓下。
人皇血!
目前的北界域,只有沉府升和苦一書,能承受得了袁瑯天的人皇血。
袁瑯天走的時候,給他二人的體內,留下了一些。
這幾滴人皇血,就是他們斬殺同階道紋天擇的最終底牌。
“該死!”
兩大圣地的天擇一聲低吼,只能暫避鋒芒。
沒辦法,那猩紅的血跡,太過于詭異。
哪怕是道紋的力量,都被緩緩腐蝕著。
當然,朱庚為和車莊許根本就沒有慌亂,他們只有慶幸。
慶幸圣地開始重視北界域,分別派遣了兩個道紋天擇降臨。
如果是一個人前來,還真的壓不住這里。
轟隆隆!
轟隆隆!
兩大傳送通道,還在翻滾。
天賜宗的人緊張的關注著通道,下一個被傳送過來的,會是什么人?
如果還是天擇,就棘手了。
“果然,北界域曾經就在內軸環。”
在遠處的房頂,趙楚沉默不語。
他宛如置身事外的思考者,遠處毀天滅地的戰爭,和他無關。
降臨!
兩道人影一前一后,終于降臨。
不是天擇!
這一次的氣息,終于不再是恐怖的天擇境。
硝煙落下,兩道人影,也出現在了天賜宗眾元嬰頭頂上空。
可下一息,天賜宗的人,卻紛紛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嗯,這次有車莊許長老打頭陣,當我降臨的時候,沉府升他們,應該已經被格殺了吧!”
聶塵熙心里盤算著。
“能率先降臨,也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大機緣。如果我能在北界域找到一些秘寶獻上,一定會抹去這次2000元嬰戰死的罪過。”
“可惡的岳羅,你死不足惜,好言不聽,活該!”
嗅著北界域熟悉的味道,聶塵熙內心浮現出一個個小念頭。
可當天地一片清明之后,他徹底愣在原地。
牙齒打顫。
嘴唇顫抖。
一股恐懼的情緒,從聶塵熙的腳底心,蔓延到了頭皮中央。
就如一萬只冰霜匯聚的螞蟻,在身上來回攀爬……不,不是在身上攀爬,是在血管里,是在每一寸血肉里。
聶塵熙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哪怕曾經被流放放逐界域,也沒有如此恐懼過。
在他不遠處,青天易同樣在低頭顫抖著。
他倆就如被扒光了衣服的囚徒,光天化日之下,被扔在冰天雪地中,承受著全世界的嘲笑。
為什么會這樣!
怎么可能是這樣!
二人舉目望去,下方的無悔城,到處是一個個氣血雄渾的元嬰氣息。
大概看了看,幾乎超過了100人。
而且這些元嬰的元器,皆是高階。
契合度,全部是八成以上。
他們引以為傲的兩大天擇,正在被沉府升和苦一書,攆狗一樣漫天追殺。
“歡迎回家!”
這時候,聶塵熙的身后,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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