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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3章 走投無路的獸

  震撼!

  這一刻,北界域的畫面,同步轉播到了整個下九天世界。

  稷池圣地。

  那幾個記史弟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

  第一時間,他們便施展法訣,要立刻中止傳音玉簡的播放。

  可晚了。

  這驚天的丑聞,已經遮蓋不住,北界域里的畫面,已經傳遞完畢。

  “糟糕,畫面無法中斷!”

  一個記史弟子膛目結舌。

  那件記錄的法寶,和他血脈相連,此刻卻徹底失控。

  畫面還在轉播。

  可轉播圖像的權利,卻詭異的到了北界域手里。

  記史弟子一口鮮血噴出,就在剛才,北界域似乎有一柄無形的利刃,直接斬斷了自己和傳音玉簡的聯系。

  那是超過了自己幾百倍的神念之力。

  失控!

  這時候,來自中央域的傳音玉簡,徹底和圣地失控,那畫面的轉播,已經無法停止。

  另一邊,臨鹿圣地的情況一模一樣。

  屬于他們的傳音玉簡,也已經令徹底失控。

  兩大圣地,全體震驚,一個又一個的弟子從閉關中清醒,隨后紛紛趕來傳送陣旁。

  光幕里的畫面,令所有人忘記了呼吸,差點窒息過去。

  觸目驚心。

  北界域的人,簡直殘忍。

  那滿地的無頭尸體,就像是傳說中的修羅地獄,令人毛骨損然。

  漁泯恩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兩根萬罪刑柱之上。

  一顆顆死不瞑目的頭顱,一張張欲言又止的嘴,似乎還在咆哮著不甘和怨毒。

  死了!

  中央域6000弟子,全軍覆沒,沒留下一個活口。

  漁泯恩一動不動,悄然間,一層堅冰,以漁泯恩腳下為圓心,猛地朝四周擴散而去,短短幾秒鐘,整片湖泊,已經被寒冰所覆蓋。

  而在漁泯恩身旁,又落下八個天擇境。

  他們的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固,甚至比腳下的堅冰還要寒冷。

  至于普通元嬰境,已經被嚇破了膽。

  這種場景,已經出乎了他們的理解。

  臨鹿圣地,喬初奉同樣沒有開口說話。

  他的鼻腔,彌漫著令空氣都凍結的寒煙,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喬初奉的腳下,整整百里的大地,已經在塌陷。

  半步問元的憤怒,令整個臨鹿圣地,宛如凜冬降臨。

  在喬初奉的身后,一個個天擇強者降臨,各個面色凝重,瞳孔閃爍著凜冽的殺氣。

  恐怖!

  兩大圣地,越來越多的弟子涌過來,臉上說不出是悲憤,還是震撼,亦或者有些……恐懼。

  萬罪刑柱上的腦袋,是他們的師兄弟,一個小時前,還那樣熟悉。

  他們擦拭著手中的法劍,要去北界域奪走造化,然后造福圣地,他們要去復仇,要去掠奪。

  可誰能想到,才幾個小時不見,曾經的師兄弟,就已經陰陽兩隔。

  而之前一些沒有資格降臨北界域的元嬰,則喘著粗氣,一陣后怕。

  如果當初自己也迫不及待降臨,現在的下場,會不會也是那恐怖柱子上的一顆頭顱。

  一定會。

  要知道,有資格降臨去侵略的元嬰,可都是排名靠前的強者啊。

  別說兩大圣地。

  就連內軸環的圣城,此刻也同步看到了天賜宗的一切。

  震撼!

  東界域、千界域、南界域、北界域、靈界域……一個個界域的長老,紛紛走出來,失神的望著北界域,望著那滿地的無頭尸體,望著那些身穿黑袍的北界域土著。

  其實兩大圣地找到天元瑰寶礦脈,已經不是什么大秘密。

  雖然兩大圣地刻意保密,不愿意大肆宣傳,但沒有不透風的墻。

  內軸環的圣城,已經打聽到,那天元瑰寶礦脈,就在放逐界域,甚至一些圣城還悄然派遣修士,也去放逐區域尋找機緣,只是一無所獲。

  可眼前這景象,又是什么意思?

  滿地的尸體,那可都是兩大圣地的弟子啊,放眼望去,竟然沒有多少北界域的人。

  放逐界域的螻蟻,怎么可能隱藏的如此深。

  別說放逐界域,哪怕是內軸環,也不敢保證,能毫發無傷,就斬殺兩大圣地那么多元嬰啊。

  與此同時,一道道情報,雪片一般匯聚到了圣城的圣主手中。

  “一天前,兩大圣地在北界域,一共死亡兩名天擇,死亡4000元嬰。”

  “三個小時前,兩大圣地派遣四名道紋級天擇強者,率領6000元嬰前往北界域復仇……全軍覆沒。”

  “北界域的實力,無法估計。”

  消息并不多,但每一條,都堪稱震撼。

  六個天擇。

  10000元嬰弟子。

  一天之內,死在了區區的放逐界域,這種事情,說出來都是個笑話,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

  但殘酷的事實,就是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內軸環那些圣主,也從閉關中清醒,一個個凝重著臉走出來。

  剛才他們接到至高預警,原本是根本不信。

  可眼見為實。

  那北界域蟄伏在放逐界域,確實滅了兩大圣地10000元嬰,6個天擇。

  這種規模的死亡,堪比一場戰爭。

  不對!

  近千年以來,中央域哪怕發生的幾次戰爭,但和死在北界域人數比較,也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大長老,朱庚為和江一劍呢?”

  “他們可是道紋級的強者,怎么可能允許弟子全部死亡。”

  一個天擇根本不忍看萬罪刑柱。

  那些死不瞑目的頭顱,有自己的子嗣,有自己的徒弟,誰能忍受。

  “死了!”

  “朱庚為和江一劍,全部死在了那片土地上。”

  隨后,漁泯恩在幽幽開口。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高,甚至說不出的低沉,就像是從喉嚨里直接出來的聲音。

  “一個區區放逐界域,怎么可能殺了兩大天擇,況且,臨鹿圣地也派遣出了強者。一共四個天擇,足以將內軸環任一界域攪亂,且全身而退啊。”

  聞言,一個天擇根本就不信。

  “九天仙域。”

  “一定是九天仙域,留下了什么秘寶,否則,區區北界域,根本就不值一提。”

  隨后,漁泯恩的眼中,爆閃出兩道精芒。

  甚至在他的瞳孔深處,還有一些……貪婪!

  臨鹿圣地。

  喬初奉在顫抖。

  沒錯,看著滿地的圣地弟子尸體,他的手掌在顫抖。

  這雙半步問元境的手掌,已經1000多年沒有顫抖過,他平靜的心,突然有了波瀾。

  九天仙域。

  之前九天仙域強者降臨北界域,一定和這里有什么淵源。

  那些螻蟻能斬了應戰生和車莊許,一個是繼承了什么天大的機緣。

  半步問元。

  半步!

  喬初奉怎么可能,滿意自己修為的桎梏。

  他和漁泯恩的表情一樣,眼中的興奮,甚至大過了悲傷。

  那些弟子的命,與自己又何干。

  哪怕弟子之中,有自己的子孫,又能如何?

  悠長的生命,早已經看淡了一切。

  只有強大自身,才是修士的唯一之道。

  與此同時。

  八大界域那些圣主的眼中,也出現了一些貪婪。

  根本就沒有人在乎那些無頭的修士。

  他們的死亡,只能證明一件事。

  北界域……有重寶存在。

  況且,關聯著之前九天仙域氣息的盛況,這種猜測,更加石錘。

  “可惡!”

  隨后,一個個半步問元的圣主,又滿心的不甘心。

  有兩大圣地的參與,他們根本不敢去北界域探查。

  要知道,在圣地的深處,還有兩個真正的問元境老怪。

  他們這些半步問元,根本就不堪一擊。

  “圣主,果然沒錯,北界域那個青年,就是當初來大鬧圣城祭祀的青劫十一徒。”

  千界域。

  一個綠袍天擇走上前去,朝著傅白墨說道。

  “就是他打碎了本尊的雕塑嗎?”

  傅白墨凝重的點點頭,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情緒。

  “嗯,根據情報,這個青劫十一徒,不簡單!”

  綠袍天擇言語凝重。

  “是啊,不簡單。”

  “青劫老祖曾經放出言語,十一徒,將是他的關門弟子。”

  “最后一個弟子,所面臨的考核,堪稱煉獄級別,能走到這一步,怎么可能是簡單貨色。”

  傅白墨捏了捏掌心。

  為了追殺這個青劫十一徒,千界域可謂大費周章,可一年來,根本就一無所獲。

  誰能想到,他竟然躲到了放逐區域。

  亦或者,他原本就來自靈力枯竭的放逐區域。

  這樣說來,這個人,將更加可怕。

  要知道,繼承千萬家業易,但一手闖下千萬家業,則根本不是同一個概念。

  千萬家業其實并不重要,而闖下千萬家業的過程,那種沿途積累的底蘊和心性,才值得忌憚。

  “圣主,我們怎么辦?”

  綠袍天擇問道。

  “如果這青劫十一徒能活著,我們報以善緣吧。”

  思索了半響,傅白墨突然說道。

  “嗯?”

  綠袍天擇目瞪口呆。

  圣主,這是瘋了?

  嗯,對了。

  前段時間,青劫第三徒,到處傳言,要搶走圣主夫人,給青劫十一徒當暖房丫頭。

  還揚言,揚言,要讓青劫十一徒……爆了……爆了……不堪入耳……

  圣主,難道怕了?

  也難怪。

  那青劫圣地,看似不顯山不漏水。

  那是他們不愿意出山,每次有得罪青劫圣地的勢力,當人們再次打聽的時候,那勢力已經是廢墟。

  那是一幫瘋子。

  轟隆隆!

  轟隆隆!

  幾乎是一前一后,兩大圣地的半步問元強者,直接是朝著跨界傳送陣走來。

  在他們身后,跟隨著超過了10名天擇。

  恐怖!

  氣吞日月的恐怖,從天而降。

  北界域,這是在挑戰圣地。

  大長老出手,必將以雷霆之勢,頃刻間摧毀整個北界域。

  這已經不是掠奪資源的戰爭。

  中央域死亡10000元嬰,死亡六個天擇。

  哪怕開采北界域100年天元瑰寶礦脈,也彌補不了這種損失。

  當著下九天所有小世界,兩大圣地,豈能不找回損失的臉面。

  “你們,做的太過分了。”

  半步問元降臨,空間傳送陣承受不了,需要重新布陣。

  但并不會耗費太長時間,三分鐘足以。

  這時候,漁泯恩終于忍不住,第一次扔給北界域一句訓斥。

  “這種桀驁不馴的野蠻荒蕪之地,該寸草不生。”

  喬初奉沉寂了千年的心,此刻也被怒火熊熊燃燒著。

  兩大半步問元的威壓,哪怕是隔著遙遠的虛空,也令北界域山川震蕩,滄海逆流,一片浩劫景象。

  “哼!”

  “野蠻荒蕪之地?”

  “我們做的過分?”

  大地在龜裂,天空中雷鳴滾滾,蒼天似乎都要坍塌下來。

  而在狂風之中,趙楚一聲冷笑,巍然不懼。

  “我問你們,我北界域繁衍生息,與世無爭,是誰仗勢欺人,前來侵略?”

  “既然來侵略,我們就只談生死,收起虛偽的嘴臉吧。”

  “稷池圣地,臨鹿圣地,你們既然要戰,那便戰!我北界域之前未曾怕過你們,此刻,又有何懼哉?”

  趙楚大袖一甩,戰意滔天。

  “戰!”

  “戰!”

  “戰!”

  話落,北界域其他元嬰,全部站起身來,狠狠吼出一個字。

  就像一群走投無路的狼。

  山窮水盡之時,我們會用最后一顆獠牙,在你的身上,留下愈合不了的血腥記號。

  “稷池圣地!”

  “臨鹿圣地!”

  “未來的五百年,我北界域正式向你們宣戰。”

  “五百年內,不是你們死,就是天賜宗亡!”

  趙楚大袖一甩,遠處天賜宗的戰旗直接飛來。

  隨后,他直接震破拇指,在戰旗之上,狠狠寫下一個龍飛鳳舞的‘戰’字!

  血書!

  戰書!

  戰旗!

  “兩大圣地的狗,應戰吧!”

  肩膀之上,戰旗飛揚。

  趙楚那消瘦的身形,第一次朝著下九天世界最強的勢力,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吶喊。

  我們是走投無路的獸。

  我們山窮水盡,只能下了尖銳的獠牙,只剩下了無畏的膽魄。

  但我們……不懼!

  震撼!

  當趙楚喊出宣戰的那一刻,整個下九天世界都在震撼。

  消息宛如瘟疫。

  短短幾分鐘時間,別說內軸環,就連外軸環,都有幾十個界域,知道了中央域正在發生的一切。

  “荒謬!”

  “宣戰?半個小時內,就會灰飛煙滅的螻蟻世界,有什么資格宣戰,簡直嘩眾取寵!”

  漁泯恩差點被趙楚氣笑。

  宣戰兩大圣地,哪怕是青劫圣地,也不敢胡亂開口。

  況且,你這青劫十一徒,還只是記名。

  “一分鐘后,你將明白,無知是多么可悲。”

  喬初奉冷笑著。

  臨鹿圣地的天擇長老大氣不敢出。

  平靜!

  喬初奉每次大開殺戒之前,都會很平靜。

  “大家準備一下,我們要,徹底離開放逐區域了。”

  這時候,趙楚的神念,出現在每個人腦海中。

  狂風肆虐,天賜宗每個人,都激動都渾身顫抖。

  特別是苦一書。

  他的眼眶,彌漫著淚水。

  終于……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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