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
此時,全世界沒有任何聲音。
整片空間,死寂的可怕,就如另一個世界的天神,剝奪了人世間所有的聲音。
不少天擇境肝膽俱裂,瞳孔里全是猩紅的血絲。
恐懼。
誰能不恐懼,誰敢不恐懼。
在三分鐘之前,你和別人說,一個元嬰境,可以一招秒殺兩個天擇,還是道紋級天擇,誰信?
誰信?
誰敢相信?
可如此驚悚的一幕,就是活生生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由不得你們不信。
對于趙楚,那些普通天擇,真的是打心眼里的恐懼。
這種感覺,和他們恐懼問元境,又截然不同。
一個凡人,恐懼一只老虎,很正常,無可厚非,遇到老師獅子,本能的會躲閃,本能的會害怕。
但有一天,一只隨處可見,任你捕獵的小野兔,也可以隨意手撕凡人,誰能不怕?
趙楚這兩箭,是徹底打破了人們一貫以來的思維。
噠!噠!
終于,問元塔之上,一點點聲音,打破了全場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是趙楚的腳步聲。
他亂發飛揚下的臉,依舊是那樣平靜,平靜的像是一面鏡子。
沒錯。
似乎,斬殺兩大道紋級天擇,對趙楚來說,就如隨手倒了兩筐垃圾,根本就不值一提。
這種輕描淡寫,簡直令人絕望。
16層之上,有整整四個天擇大帝。
他們的實力,比15層的三個,還要強一些。
但此刻,這四個大帝早已躲在角落,他們雖然表面上保持著鎮定,但大袖里的手掌,卻在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道紋天擇。
一擊必殺。
這個元嬰境,到底是是個什么東西。
對趙楚的恐懼,已經出離了這些大帝,對常規事件的判斷之力。
“山界大帝,你真是……洪福齊天。”
遠處,觀戰人群中,山界大帝仰望著問元塔,面色平靜,久久沒有說話。
這時候,在他身后,一個天擇大帝上前一步,滿臉的感嘆。
山界大帝,也太料事如神了。
如果剛才他留下,也選擇去搶劫那小子,現在也必然是一具尸體。
“山界大帝,你竟然如此鎮定,老夫佩服。”
隨后,這個天擇看著山界大帝平靜的表情,還有些意外。
這家伙,死里逃生,還頗為不動如山。
“拿,拿顆丹、丹藥來,我呼吸有些不暢。”
誰知道,下一息山界大帝沙啞著嗓子說道。
“啊?”
這天擇是他的摯友,連忙拿出遞給后者一顆丹藥。
山界大帝伸手來接。
再一看,這家伙的掌心里,是一層厚厚的汗水,五個指甲印,直接插入了肉里面,幾乎要碰到骨頭了。
一口吞下丹藥,山界大帝僵硬的表情,才回過來一些血色。
不怕?
你說風涼話不腰疼。
老子怎么能不怕。
你看看遠處,安城大帝和問古大帝,已經是兩具尸體。
每一個天擇境都一統界域,安逸的修煉著,誰能想到,二人說死就死。
誰能不怕?
老子都怕死了。
直至此刻,山界大帝的掌心,依舊是安定不下來。
這才叫死里逃生。
說實話,如果趙楚手里再多一根道紋,他山界大帝,根本不可能收手。
他逃過一劫,并不是怕趙楚,他完全是因為搶不到東西,他犯懶。
“以后,千萬不可小看任何人,太嚇人了。”
山界大帝的心臟,還是劇烈的狂跳著。
另一邊,萬里大帝同樣是一陣后怕。
不過他的情況要好很多。
在之前,萬里大帝就感覺這小子詭異,所以沒有爭搶的心。
“萬里大帝,料事如神,料事如神啊。”
之前挖苦萬里大帝慫的大帝們,此刻連忙抱拳,狠狠咽下一口唾沫。
能活下來,也是一種本事。
“大長老,這……”
兩大圣地,此刻再次被深深的震驚。
如果出手的是方三萬,他們甚至都不會如此驚愕。
起碼,還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但一個元嬰,出手便斬殺兩個道紋級天擇,這讓人們如何能理解。
如果圣地里混進來這么個蝗蟲,圣地那些天擇長老們,如何能安心,至于成百上千的元嬰境,更是不提也罷。
“我就說,四大天擇境,怎么可能死的如此干凈利落。”
“原本根本就不是那些天擇所殺,而是這個元嬰境。”
另一個天擇寒著臉,渾身都不自在。
漁泯恩寒著臉,久久沒有言語。
別說這些天擇,連他這個半步問元,甚至都感覺到了一絲危機。
現在這小子是元嬰,就可以輕松斬殺天擇。
如果假以時日,這小子突破到天擇呢?
那時候,他是不是可以來斬殺問元?
那時候,整個下九天世界,誰還能擋得住他。
喬初奉掌心里捏著茶壺。
他和漁泯恩的想法一模一樣,堂堂半步問元,一人之下,億萬人之上。
哪怕以他們如今的地位和實力,竟然有一種被威脅的感覺。
要知道,眼前這小子才20歲,未來潛力深不可測,誰知道幾年后會突破天擇。
“殺!”
“等問元塔消失之后,一定要將北界域,殺的雞犬不留。”
“任何生靈,不得留下一個。”
突然,漁泯恩的話,回蕩在兩大圣地陣營的上方,充斥著冰冷的殺意。
“無論男女老幼,無論雞鴨豬犬,全部殺空。”
“北界域的大地,不可以留下任何一個生靈。”
“敢擅自饒恕北界域人命者,殺無赦。”
喬初奉的命令,也擴散開來。
“尊令!”
“尊令!”
兩大圣地的天擇長老,包括匆匆趕來的元嬰弟子,紛紛抱拳一拜。
哪怕不用長老下令,誰也知道事情的失控。
如果今日不殺空,等北界域越來越強之后,會直接威脅到兩大圣地啊。
北界域的大地,一片死寂。
來自天外的傳音,被苦一書屏蔽,只有無悔城能聽得見。
北界域其他地方,都在按部就班的生活,蒼生黎民除了察覺靈力更濃郁了幾倍,沒有其他異常。
“諸位,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如果兩大圣地殺進來,我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苦一書光頭蹭亮。
“我們等待已久,能和下九天世界頂尖勢力一戰,輸了也無悔。”
井青蘇等人的眼中,根本就沒有畏懼的神色。
“想辦法,給年輕一輩留一些機會,讓他們逃走吧。”
呂休命目光一寒。
他卻忘記了自己的年紀,200多歲的呂休命,其實放眼下九天世界,同樣是年輕一輩的天擇境。
陰冷!
當兩大半步問元下達命令之后,兩大圣地的上空,似乎盤踞著一條巨大的毒蛇。
那條毒蛇,來自趙楚瞳孔里的陰光。
趙楚腳掌剛剛邁過19層,便冷冰冰的看過來。
此時的問元虛空,已經只剩下了北界域和魔空域。
“小子,你看什么看,如果我猜的沒錯,你那萬煉元器里的絕對防御之力,也快到極限了吧。”
漁泯恩一聲冷喝,蕩碎了天幕上空的殺念蝰蛇。
喬初奉的茶壺之上,彌漫了一層漆黑的冰霜。
“這家伙小小年紀,到底造過多少殺孽,這殺念,竟然能化形,不可思議。”
對于趙楚,喬初奉更加看不透。
趙楚只是平靜的看了一眼,他沒有太多的理會。
隨后,趙楚平靜的越過了20層,他手里的傳承道紋,匯聚了完整的兩道。
21層!
22層!
23層!
漁泯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以他的經驗判斷,這小子萬煉元器里的防御,無論如何也該粉碎了啊。
可已經到了24層,那元器里的氣息,還沒有消散的跡象。
在漁泯恩身后,幾個天擇長老,也滿臉的古怪,那表情好像再說:長老,您是不是失算了?
“嗯?”
“不悔碑到極限了!”
粉碎了24層的階梯,趙楚沒有繼續向上。
他用神念感知了一下不悔碑,眉頭微微皺了皺。
“難為你了。”
趙楚搖搖頭,大袖一甩,不悔碑直接回歸丹田。
“結束了,那小子的萬煉元器,終于結束了。”
“大長老果然料事如神!”
隨后,那幾個天擇連忙獻上一個響亮的馬屁,大長老已經夠糟心了。
“哼,逃不出老夫的預料……什么……”
然而,漁泯恩冷笑之后,那一副你本該如此的冷笑還未完全綻開,便再次被定格。
顫抖。
堂堂半步天擇,漁泯恩的手掌,竟然在微微顫抖。
在漁泯恩身后,稷池圣地那些天擇的臉,簡直和吞了十斤狗屎一樣精彩,甚至有些發綠。
“稷、稷魚竿,我一定是看錯了,看錯了。”
這個天擇結結巴巴。
喬初奉茶壺剛剛遞到嘴邊,身軀便是一陣僵硬。
“稷魚竿!”
“那元器,似乎是稷池圣地的稷魚竿。”
“不可能,會不會看錯了。”
“不可能看錯,稷魚竿有著特殊的氣息,根本模仿不來。”
遠處,其他界域的觀戰人群,一陣嘩然。
“兩件元器?”
“他怎么可能操控兩件元器,為什么?憑什么?”
隨后,人們又是一陣嘩然。
元嬰之境,只能煉化一件元器,如果是兩件,就會互相排斥,修士必然會走火入魔。
可這小子,為什么會祭煉出兩件元器。
“這個青劫十一徒,簡直匪夷所思。”
千界域的傅白墨終于色變。
不光是他,其他七個界域的圣主,也滿頭霧水。
沒道理啊。
稷魚竿出現在他手中,已經何其荒唐。
而一前一后,祭煉出兩件元器,更加匪夷所思。
當然,這一幕對于北界域的人來說,已經習以為常。
平靜!
無悔城那些天賜宗成員,臉上只有平靜。
咔嚓!
這時候,漁泯恩的手掌,猛地捏出一陣陣骨骼爆裂之聲。
漁泯恩活了兩千多年,從未如此憤怒過。
稷圖蒼生!
他在趙楚的稷魚竿內,感覺到了一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
稷圖蒼生。
那可是稷池圣地的傳承神通啊。
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那根稷魚竿里的稷圖蒼生氣息,竟然是大圓滿。
開什么玩笑。
放眼整個稷池圣地,能將稷圖蒼生修煉至大圓滿的人,一只巴掌都湊不夠。
你一個從未去過稷池圣地的修士,怎么做到的。
“你……小友,可否商量一件事。”
紀魔空原以為趙楚不可能登上第25層。
但當后者祭出稷魚竿之后,紀魔空感覺自己見了鬼。
特別出稷魚竿一柱擎天,直接抵擋住了天空落下巨掌,根本就不弱于之前的不悔碑。
紀魔空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兩件元器。
兩件萬煉元器。
遭遇這種詭異的玩意,誰敢去冒險。
“你是想,搶劫我嗎?”
趙楚平靜的看著紀魔空。
“豈敢,豈敢!”
紀魔空連忙擺手。
虛空之中,那兩個大帝尸骨未寒,誰還敢惹他。
“嗯,很好!”
“既然你不搶劫我,那我搶劫你吧。”
“把手舉起來。”
隨后,趙楚看著紀魔空,陰森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