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龍城。
以夕龍王爺府命名。
放眼始皇龍庭領地,除了命孤皇城,最大的三個城池,便是夕龍城,蒼龍城,還有元龍城。
命孤帝尊常年閉關,整個始皇龍庭,一般由三大王爺主宰。
洞虛境。
三大王爺,全部都是洞虛境強者,足可以俯瞰整個蒼穹亂星海世界。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三天,時間綽綽有余,正好逛逛這座城池。”
趙楚踏入夕龍城,眼前的繁華,令他都有些失神。
這一刻,趙楚也終于理解了,什么叫元嬰不如狗,天擇遍地走。
甚至問元境,都在街上背著手溜達,雖然稀少,但幾息時間,趙楚已經見到了兩個。
以前在北界域,就相當于偏僻村落,最強者,也不過是元嬰。
后來到了中央域,天擇境便逐漸多了起來,但問元境,依舊是主宰的級別。
但如今到了夕龍城,問元境,已經不再是唯一。
“哇,怡紅院竟然有天擇姑娘接客,我就嗶了狗了。”
趙楚途徑怡紅院,發現有大牌匾,寫著頭牌是天擇。
或許,天擇境也有難言之隱,也可能是被剿滅的勢力遺孀,趙楚搖了搖頭,便淡漠的離去。
“兒子,隨爸爸去風流,不對,不能教壞兒子,爸爸錯了。”
“兒子,爸爸要吃糖葫蘆……兒子不孝,爸爸很生氣,后果不堪設想……”
“兒子……”
“兒子……”
“爸爸要扣你的欣慰值……”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修煉,趙楚煉成了一個絕技,那就是噪音過濾。
只要腦海里出現小嗲音,趙楚便自動忽視。
至于什么欣慰值,趙楚根本就沒有在乎過。
總有一天,自己強大了,會將這個小腦斧弄走。
“小師弟,你這幅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簡直就是個鄉巴佬,和我當年,一模一樣。”
趙楚路過一個賣符箓材料的攤位,這個攤主,竟然是個天擇境。
身為一個符箓師,趙楚對著那些聞所未聞的材料,看了又看,甚至還有制作問元符的原料,但買到手頭,趙楚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塊神元晶都沒有。
窮到滴水。
終于,繼襄風武院之后,趙楚再一次品嘗了被貧窮所支配的恐懼。
趙楚滿臉尷尬,正在被攤主的眼神凌遲著。
好死不死,一道能激起趙楚所有恨的聲音,出現在了身后。
回頭。
陰毒的眼神,如箭。
趙楚的瞳孔里,詮釋著一個信息……我要殺了你。
魯初雪。
是這個王八蛋,毀了自己一世清白的王八蛋。
“小師弟,別這么睚眥欲裂,我是你三師兄,又不是仇人。”
“至于當初肛傅白墨,那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計劃著給你毒暈傅白墨的老婆,給你暖暖被窩來著。”
“是八師弟,那個不男不女家伙的主意,要算賬,先找他算。”
魯初雪被趙楚的眼神嚇了一跳,隨后連忙拍拍他的肩膀,將責任推卸的一干二凈。
“小師弟,來來來,初到夕龍城,師兄先領你逛逛,好歹馬上是夕龍王府駙馬的人,怎么能穿的這么寒酸。”
“來,先去買衣服。”
魯初雪領著趙楚,先去置辦了一身行頭。
趙楚離開下九天世界的時候,原本換過一身衣裳,但可惜一路上連番惡戰,穿著寒酸,乍一看和逃荒的一樣。
此時換了一身玉白色長袍,再加上他俊朗的外表,倒也十足的玉樹臨風,店鋪旁有些女修士,也悄悄看過來,滿臉的羞紅。
“長相,倒也勉勉強強,能達到我三成的英俊程度。但可惜,但這股沒見過世面的土氣,很難短時間消除啊。”
“三天后,你就是夕龍王爺府的駙馬,萬一那夕悠顏看不上你,這可咋辦?下藥?先生米煮成熟飯再說吧。”
魯初雪付了錢,又打量著趙楚,隨后搖搖頭,又點點頭。
“對對,下藥,生米煮成熟飯,給爸爸生個大胖孫子,我贊成。”
趙楚直接過濾了腦海里的聲音。
“二師兄呢?”
趙楚不想和魯初雪說話,隨后問道。
“噓,師尊找到了一處神元晶的礦脈,二師兄他們都在小心看守。地齊海并不太平,青劫圣地得小心翼翼,千萬不要泄露了風聲。”
魯初雪連忙小聲提醒道。
聞言,趙楚凝重的點點頭。
懷璧其罪,這種道理,趙楚最清楚。
當初的北界域,也是因為天元瑰寶礦脈,才經歷了無數的浩劫。
“你怎么知道我來了夕龍城?”
趙楚又問。
“你三師兄好歹也是半步問元境,能認出你身上的氣息,況且,約定的時間就這幾天,你一定會來娶老婆。”
“你也不要心急,夕悠顏那相貌,真的是極品中的極品,你會很滿意的。”
魯初雪又笑了笑,像是一只800歲的老狐貍。
趙楚懶得再理他,心中這股怨氣,一時間很難消化。
“小師弟,你去哪?那是怡紅院一條街的方向,你有錢嗎?”
“有錢連師兄我捎帶上,我們一起快活啊。”
“師弟,你一定沒錢,小心被怡紅院的老鴇子賣了,讓你接客,那時候,就是別人肛你了。”
魯初雪恨鐵不成鋼,連忙擋在趙楚面前。
年輕人熱血沸騰,犯錯誤并不怕,但就怕犯了錯誤,還沒錢。
“讓我清凈三天,可以嗎?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小腦斧還在腦海里折磨人,鮮丹那個煞星,消失了還沒有幾天。
怎么又出現了一個魯初雪。
趙楚的腦袋,根本就沒有一天的清凈。
“小師弟,你先別不耐煩,前面正好是怡紅院一條街,要不……師兄我帶你去看點……刺激的?”
突然,魯初雪湊到趙楚耳旁,詭聲詭氣的說道。
這種音調,經常出現在男人之間的秘密中。
“不去。”
趙楚大袖一甩,義正言辭的拒絕。
因為他覺得……骯臟。
“是熱辣的表演,很熱,很辣……都是女修士在表演,唇舌酣戰,熱汗淋漓,尺度……極大。”
魯初雪拍拍趙楚肩膀,繼續道。
“無恥,不去。”
趙楚再次拒絕。
“三個人,四個人,甚至……五個女修士,同時表演,幽暗的燈光,朦朧香氣,怡紅院專場,就問你……想不想看。”
魯初雪話落,趙楚目光堅定,宛如一個戰場赴死的戰士,一往無前的朝著怡紅院走去。
“你去買門票!”
半個小時后。
趙楚面無表情,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沒錯。
是有表演,是女修士,甚至還有一個天擇境的女修士。
唇舌酣戰。
也沒錯。
群口相聲,一幫女的。
老梗,老段子,尷尬的笑點,臺下不少人還紛紛打賞。
甚至還有萬賞的土豪。
趙楚簡直無法理解有錢人的世界,甚至旁邊魯初雪這個吝嗇玩意,還打賞了500起點幣,不對,5個神元晶,以示鼓勵。
趙楚左思右想,這是在浪費生命。
“小師弟,你別走啊,你去哪?”
魯初雪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賞著相聲,見趙楚離去,他也依依不舍的追出來。
“兩張門票,很貴的。”
魯初雪一臉責備。
“夕悠顏的事情,到時候我自會處理,讓我安靜幾天。”
趙楚說道,表情很凝重。
他受夠了這低級趣味的表演。
“恐怕,安靜不了,師尊要見你。”
隨后,魯初雪又道。
“也罷,只要能不看見你,怎么都行。”
趙楚點點頭。
“怎么感覺你是在罵人。”
魯初雪鐵青著臉。
麻青劫。
青劫圣地的圣尊,問元巔峰的強者。
在下九天世界,乃是無敵的存在。但在地齊海,也沒有那么不可一世。
一個有些駝背的老頭。
禿頂,相貌平凡,就像是村口等待著日落的老人。
“有傷在身。”
初見麻青劫,趙楚便眉頭一皺。
這個老者身上,有著很嚴重的暗疾,而他的神念力品階,趙楚竟然沒有看透。
要知道,以他神念二品的實力,只要是神念三品以下的境界,自己一眼便能看穿。
如此說來,眼前這個麻青劫,神念之力,或許也達到了恐怖的……二品。
頓時間,趙楚頭皮都有些發麻。
雖然麻青劫理論上是自己未來的師尊,但打心眼里,趙楚還是不習慣神念之力被壓制。
“幕覺山有些眼拙,你的神念之力,不止五品,恐怕有……四品吧。”
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趙楚膛目結舌。
這麻青劫,看不透自己?
不可能啊。
如果他是神念力二品,應該也能看穿自己才對啊。
“哇,小師弟,你厲害啊,我都沒有察覺,你神念之力,竟然到了四品。”
魯初雪一驚一乍。
“既然來了青劫門,我們就是一家人,如果愿意,你就把我當干爹就行,如果生疏,就當我是你的師傅。”
“我受過傷,神念之力被壓制,只能靠直覺去判斷,不過應該沒錯。”
見趙楚臉色有些異常,麻青劫又解釋道。
“師傅。”
聞言,趙楚抱拳一拜,同時心中暗自松了口氣。
哪怕是因為二師兄的救命之恩,這一聲師傅,也得心甘情愿的叫。
原來是這樣。
麻青劫果然有暗傷,在趙楚的神念探查中,麻青劫的身體,就像是一塊石頭,但到處是被穿透的坑洞,四處漏風。
可重傷成這樣,還能保持著問元巔峰的境界,足以證明其強大。
趙楚甚至能預估到,如果不是這傷,或許……他早已經突破了洞虛境。
“都怪萬兮陽那個狗賊,否則師尊怎么會被傷痛折磨幾百年。”
聞言,魯初雪瞳孔猩紅,滿臉的恨意。
“萬兮陽?”
趙楚一愣。
“萬兮陽,也就是你的大師兄,如今早已經飛升到了九天仙域。而他也是師尊重傷的罪魁禍首,如果有朝一日你能飛升到九天仙域,一定要將他抓回來,讓他跪在師傅面前……贖罪!”
聞言,趙楚眉頭一皺。
在他心目中,魯初雪臉上常年帶著猥瑣,可這一瞬間,他的憎恨,簡直令人心驚膽戰。
“都過去了多少年的事,為師都已經放下了,你們走好自己的道,就足夠了。”
“關于萬兮陽的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麻青劫倒是灑脫的笑了笑。
“唉,也怪我們無能,萬兮陽如今早已經突破了洞虛境,據說在九天仙域,都闖出了一番名聲。”
“要打敗他,才是真正的難如登天。”
魯初雪滿臉頹廢。
“趙楚,我知道你體內有萬煉元器,但你目前畢竟是元嬰境。以你目前的實力,我們去西王府提親,總歸是有些寒酸。”
“這三天時間,為師賜你一場機緣,賜你……明鏡道心。”
麻青劫是個不善言辭的老頭。
第一次和徒兒見面,他似乎比趙楚還要不適一些。
“明鏡道心?”
趙楚眉頭一皺。
“明鏡道心,凈元天擇的必要條件。”
“小師弟,青劫圣地最后一塊明鏡神玉,這原本是鎮壓師尊傷勢的寶物。我們的本意,是不想讓師尊給你,但這是師尊的意思,我們也只能尊重。”
魯初雪臉色有些不好看。
“師傅,萬萬使不得,如果是鎮壓您的傷勢,千萬別給我。”
聞言,趙楚也是一驚。
這樣的厚禮,他一時間真的接受不了。
“無妨,我壽元即將枯竭,命不久矣,且終身修為,也被壓制到了問元境,一生將碌碌無為。”
“凈元天擇,是除了飛升者,唯一有機會打破九天仙域壁壘的存在,我這把老骨頭,換一個九天仙域的機會,也值了。”
“況且,一個普通的元嬰境,西王府一定看不上。但明鏡道心,未來的凈元天擇,也就有了迎娶夕悠顏的資格。”
麻青劫擺擺手,阻止了魯初雪繼續開口。
“徒兒,你跟隨你三師兄,先去休息一晚。這明鏡神玉,我已經從體內剝離,已經無法改變,你無須有心理壓力。”
話落,麻青劫身形一動,已經消失。
“倔強的老頭,你為什么永遠都不愛惜你自己。”
眼睜睜看著麻青劫消失,魯初雪拳頭捏出了骨骼爆響。
“小師弟,你不習慣很正常。師尊就是這種性格,他不茍言笑,卻用實際行動,在關心著我們每一個人。”
“每一個徒弟,都是他的兒子。”
“包括,那個狼心狗肺的萬兮陽!”
魯初雪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