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可笑,故技重施,不過是貽笑大方……什么,這股力量,該死……”
陳歲陽心念一動,便辨認出了下屆的小把戲,上一次叛亂,也是如此,那禁錮雖然頗為精妙,但面對輪回境,依舊是不堪一擊!
當時,陳歲陽一擊破陣,從前至后,用了一秒時間。
而今日,他已經暗中轟出去十幾道輪回真元,可根本就無濟于事,這一次的禁錮之力,比之前頑固了萬倍。
“原來如此,是這畜生的功勞。太墨帝獅的血脈,還真是不可思議,破陣子后,將此獸弄回去,當個坐騎也不錯!”
隨后,陳歲陽黑著臉,看了眼龐大的綠夜翡獅。
他依稀記得,上一次下屆祭煉了一枚太墨帝獅的肢體,雖然那肢體也可圈可點,但畢竟時間過去了很久,肢體里太墨帝獅的真元已經稀薄!
可這一次不一樣,這頭巨獅,明顯蘊含著濃郁的太墨帝獅血脈,簡直和上次的肢體是一個天一個地。
陳歲陽狠狠捏著拳頭。
他大概估算了一下,如果自己要轟破這禁錮,最少都要兩個小時。
奇恥大辱。
陳歲陽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他確實由于輕敵,落入了一群小賊的圈套中。
“仙尊大人,我們下屆的要求并不高,我們只需要瘴氣山脈這一片地方,來繁衍生息,而作為交換,下屆會負責所有的怨業瘴氣處理。”
“我們這次開戰,也是逼不得已。”
“如果您同意將瘴氣山脈劃分給我們,一切都將回歸平靜……青仙城不會有異常,混虛仙域也不會有異常,我們唯一的條件,就是有個家,就是不為奴。”
天地寂靜,所有人都看出了陳歲陽表情的憤怒。
這時候,王江杰略帶這一些激動的聲音,在天穹中不斷回蕩,久久都沒有散去。
和天尊公平對話,這是多少代飛升者的夢想,為了這一天,王江杰不知道等了多少年,他豈能不激動。
不光是他,所有飛升者都昂首挺胸,血液沸騰,他們的臉上,充滿了自豪。
似乎被高傲的情緒所感染,就連逆元通道里的火柱都猛地竄了一下,表達著內心的激昂。
而青仙城一方,所有放逐派卻個個膛目結舌,被震驚到無以復加。
誰能想到,下屆的螻蟻,竟然步步為營,連仙尊大人都能暗算,這樣一來,青仙城將再一次陷入被動。
費澤宮看了眼逆元通道,渾身都在顫抖!
就這一會時間,逆元通道里已經被燒出不少巖石,如果那個老匹夫真的踏上九天仙域,他將徹底操控警世邪蓮,可能連混虛殿都會被驚動!
到了那時候,后果將不堪設想,他費澤宮是第一責任人,一定會被斬了祭天。
“哈哈……哈哈哈……”
“可笑,真的是可笑到極致!”
“這瘴氣山脈永遠都是奴隸之地,你們想要來……也可以!”
“但你們自己挖好墳,老夫允許你們所有人都葬在這里。”
陳歲陽輕蔑的一笑,其眼中只有不屑,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尊重與妥協。
“既然陳歲陽仙尊您不愿意談判,那我們也只能和混虛殿直接對話……既然捅破了天,我們便做好了粉身碎骨,血染青天的準備,拭目以待吧!”
王江杰似乎早料到了陳歲陽的輕蔑,他也沒有太多的沮喪,如果這一戰真的能如此簡單,又何必犧牲麻青劫,去凝聚那警世邪蓮。
“仙尊大人,您是何等身份,有何必與這些下屆螻蟻對話。”
“區區一群垃圾,屬下替您蕩平便是了!”
就在這時候,萬兮陽一步步走到王江杰身旁,一剎那,飛升派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他們害怕萬兮陽殺了王江杰。
“萬兮陽,如果你要殺我,那就請便。但如今百轉奪天陣已經完成一半,以你渡劫境的實力,已經無法阻擋!”
王江杰一臉輕蔑,毫無懼色。
他說的沒錯,如果百轉奪天陣在啟動初始,渡劫境確實可是毀滅。
但如今火柱燃燒了一多半,就如星星之火已經燎原,你提著一桶水,已經無法撲滅這火焰。
“王江杰,你不配讓我殺你,而且我想讓你看看,蟲子的思維,是何其可笑。”
萬兮陽輕輕笑了笑,隨后他與王江杰擦肩而過,只留下一聲輕笑。
“萬兮陽,如果下屆的寶藏是真的,老夫引薦你如混虛殿,并且我會懇請七轉仙尊替你護道,助你突破輪回境!”
“從此時開始,你就是青仙城的城主,青仙城的一切,都將由你做主!”
萬兮陽一步步走到了逆元通道旁邊,這時候,陳歲陽開口,音浪滾滾蕩開。
他剝奪了費澤宮的權利,直接冊封萬兮陽。
聞言,費澤宮雙目一陣黯然,在唐段穎他們的包圍圈下,他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對抗。
完了!
費澤宮心中清楚,他這輩子,再也不可能有輪回境的希望。
而王江杰等人卻皺著眉頭。
他們從陳歲陽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個信息……寶藏!
怪不得堂堂仙尊,竟然只帶了萬兮陽一個隨從,原來他們在籌謀著寶藏。
可他們也心中奇怪,蒼穹亂星海,能有什么值得輪回境覬覦的寶藏,要知道,下屆連渡劫境都沒有存在過啊。
左丘南和司門立也面面相覷。
開什么玩笑,區區下屆,螻蟻生存之地,怎么可能會有輪回境都注意的寶藏,簡直是滑稽。
“如果沒有意外,蔣明壽的布局,應該生效了!”
“李大仙啊李大仙,謝謝你當年的知無不言。我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重返下屆的時候。這幾年,我做夢都想著趕緊突破渡劫境,其實也就是想拼死重返下屆而已。上古時代的你,根本不知道這個時代造化玉髓的珍貴,也不知道渡劫境的絕望!”
“真羨慕你,生活在造化玉髓并不枯竭的年代,也感謝你捎帶了100塊造化玉髓來下屆。雖然你藏的地點很隱秘,禁制也很精妙,但我在混虛仙域,終于是找到了破解的辦法。”
“多想生活在你那個時代,對于曾經的你們來說,造化玉髓根本不算至寶,任何渡劫境稍微花費一些心思,都會積攢幾百塊,已備突破之需。”
“可你沒有想到,到了如今的時代,一塊造化玉髓,可以買幾十條渡劫境后期的命。”
“時也、命也……我萬兮陽生而不凡,天命如龍,任何人都是我登天之路的墊腳石。”
萬兮陽亂發飛揚,口中喃喃自語,在凜冽的罡風之下,他就如一個矗立在懸崖邊的惡魔,瞳孔里閃爍著癲狂。
“可惜,這一次走漏了風聲,被陳歲陽察覺到我暗中聯系蔣明壽,不得不將造化玉髓分他一半。”
“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損失了50塊造化玉髓,也避免了擅自下屆的危險,并且可以進入魂虛殿,也不算太虧!”
隨后,萬兮陽有些可惜,但他懂取舍,知進退,這也是他能急速成長的倚仗。
畢竟,有些東西雖然好吃,但容易撐死,萬兮陽又必須靠找一個保護傘。
下屆!
“報,報告長老,蒼穹亂星海,有人暗中作亂!”
也就在這時候,楚宗廣場,一個問元境斥候急匆匆飛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何人作亂!”
皮永宏猛地轉頭。
“是始皇龍庭的走狗蔣明壽,他暗中布置了一萬七歲少年,悄然在天相海布置下邪陣,如今邪陣已經開啟!”
問元境氣喘吁吁,連忙答道。
“為何不阻止這邪陣?”
隨后,皮永宏震怒。
“不怪他們,是蔣明壽太高明,我們都低估了這條走狗!如果我判斷的沒錯,他在很久之前就開始布局,甚至始皇龍庭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
“可惡,我之前已經懷疑到了蔣明壽身上,卻苦于查不到任何線索,原來這家伙的棋子,根本就是一群低階修士!”
這時候,井青蘇大袖一甩,天相海的圖景頓時映射在了一張巨大的光幕之內。
震撼!
見到光幕里的場景后,所有人都內心震撼,隨后便是滔天的怒氣。
原來在天相海的四面八方,被蔣明壽布置下了數不清的少年,這些少年只有七歲,一個個眉目清秀,唇紅齒白,一看就是資質卓絕的好苗子。
可此刻,每隔幾十里地,就畫有一個復雜的陣紋,陣紋里盤坐著一個少年,少年渾身上下燃燒著漆黑妖異的火焰。
少年們的臉已經痛苦到扭曲,他們明顯是種了什么邪術。
從天空俯瞰下去,這些少年分布散亂,星羅密布,密密麻麻,一眼都望不到頭。
“楚宗的諸位長老,沒想到你們圖謀著這么大的事情,連天都敢捅破,蔣某欽佩,欽佩!”
也就在這時候,蔣明壽出現在天相海的一座山脈之前,他已經察覺到了井青蘇的情報中樞,此刻正故意通過光幕,和所有人打招呼。
有些人詫異的發現,在蔣明壽身后,跟隨著一個面色陰翳的青年。
這青年,赫然是始皇龍庭的太子……命崖丹。
“蔣明壽,你這老賊,到底有什么陰謀!”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魯初雪咬牙切齒的一聲怒吼。
“麻青劫,你就是如此教育晚輩的禮數嗎?簡直丟人現眼,論輩分,老夫好歹也是你的師伯,你應該跪地磕頭才對!”
光幕中的蔣明壽冷笑一聲。
“蔣明壽,你嘔心瀝血,燃燒一萬少年的性命,是在施展一部上古的邪陣,這邪陣可以鎖定一些遠古寶物。”
“那個輪回仙尊口中,蒼穹亂星海的寶藏,與你關系不淺吧!”
這時候,井青蘇也終于收集到了最新的情報。
他雖然在質問著蔣明壽,但可惜,一切已經晚了。
這大陣所需的少年條件極度苛刻,他們不光要年紀相同,只能是七歲,且必須都是陽原日出生,蔣明壽也只有依靠曾經龐大的始皇龍庭,才能勉強做到這一切。
“哈哈,楚宗井青蘇,果然名不虛傳,老夫已經做到如此隱秘,竟然還能被你察覺出漏洞,佩服佩服!”
“你可能不知道,老夫在年輕的時候,也是萬羅圣地暗殿的執事,麻青劫應該知道我的本事!”
光幕中,蔣明壽頗為意外,他自信自己的布局天衣無縫,可強中自有強中手,井青蘇是他比較敬佩的對手。
“楚宗的人,我知道你們留著一些半步玄始境,以防萬一。但你們如果想破壞我的邪陣,我勸你們還是別浪費時間了。這邪陣一旦開啟,除非你們能幾分鐘內,全部解開這些少年身上的惡咒,否則根本無法打斷。”
“而且你們也不用想著劫走寶物,不瞞你們說,組成這邪陣的很多法寶都是萬兮陽用血脈所煉,所以寶物已經沾染了萬兮陽的氣息,任何人都無法染指,除非……你們能一瞬間破了這大陣,否則一切無濟于事。”
“萬兮陽,趕緊破了楚宗的巨陣,來取寶藏吧!”
蔣明壽透過光幕,已經能看到天幕之巔的萬兮陽。
這么多年不見,萬兮陽早已經不再是當年萬羅圣地的飛升者,他竟然已經是高高在上的渡劫境城主。
蔣明壽心臟狂跳,他已經看到了自己日后的光輝之路。
有這樣的弟子,還有什么不滿足。
“蔣明壽,你這個陽奉陰違的狗賊,你如果不將寶物給我,寡人就斬了你!”
也就在這時候,楚宗上空的光幕內,又傳出了一道陰森森的聲音。
命古生!
隨后,人們看到一個披頭散發,宛如瘋子的中年人,正在瘋狂的奔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