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劍鴻,你賊膽滔天,竟然還敢出現,我要當眾斬了你!”
馬蹄越來越近,短暫的寂靜之后,一名壯漢按耐不住,直接是上前一步,殺念滾滾如龍,恨不得一刀斬下。
“嗷嗷嗷……嗷……”
馬聲撕鳴,這匹價值30萬金幣的靈馬,停下之后,口吐白沫,直接是經脈盡斷而亡。
白劍鴻狠狠咽了口唾沫,連忙大步跑來。
“白劍鴻,你終于出現了,謝天謝地!”
城主長吁一口氣,大袖一甩,一群守城軍直接將白劍鴻圍住……他們不是要抓捕白劍鴻,而是保護……這么多憤怒的煉器師,萬一一個忍不住,手撕了白劍鴻,局勢更加難以控制。
“白劍鴻,老朽需要一個解釋!”
一陣辱罵的喧囂之后,人們終于冷靜下來,這時候左老上前一步,冷著臉開口問道。
“大家不要誤會,收到戰帖的時候,白兄正在豐澤城,參加犬子的婚禮……這場挑戰,一定是歹人的算計,大家不要被人利用。”
這時候,豐澤城的李霜昆終于趕來,他翻身下馬,氣喘吁吁的說道。
他胯下的靈馬,也口吐白沫,雖然還不至于死去,但看樣子也活不了多久。
“哼,李霜昆,你是白劍鴻的師弟,當然向著他……白劍鴻,這次戰書事件,我要一個解釋……否則,老子接下你的挑戰,咱們以命來戰!”
一個大漢粗聲楞氣的咆哮道。
“用不著以命來戰……我們每人與他戰一場,贏了就割下他一塊肉,讓他凌遲而死!”
“沒錯,既然戰書已下,按照規矩,開始比試吧……輸者只需割下一塊肉,賭局不大,別說我欺負你。”
咆哮聲震天動地,所有人都紅著臉上前叫囂。
其實以白劍鴻的實力,也能贏了在場一半的煉器師,真讓他們以命來賭,也不見得都這么勇敢……但輸者割一塊肉,別人無所謂,白劍鴻卻要接受凌遲之痛啊。
“安靜!”
左老大臂一揮。
“白劍鴻,你向青古國半壁江山的煉器師下達戰書,聲稱白家是煉氣圣地,要我等跪地膜拜,這種羞辱,千年沒有出現過一次……老夫當年指點過你幾句,也算一場機緣,希望你給出一個解釋!”
左老話落,全場安靜下來。
白劍鴻年輕時雖然有些鋒芒,但最近幾年十分低調,之所以如此囂張,一定有些原因。
或許,與天衍院的推演有關系……所有人豎著耳朵,等待白劍鴻的答案。
咚咚……咚……咚咚咚!
白劍鴻出現之后,遠方酒樓頂層的青玄云,都有了興趣,正在俯瞰那喧囂的地方。
這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亂了房間里的安靜。
井青蘇眉頭一皺。
三太子喜歡安靜,這是整個青古國皇庭都知道的事情,他千叮嚀萬囑咐,如果不是天塌下來,絕對不許來這里打擾。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還不等井青蘇出言訓斥,那令人厭惡的敲門聲,竟然再次響起。
“殿下息怒。”
井青蘇稍微解釋了一句,寒著臉,一把將門打開。
是王一坷。
他跪在門前,氣喘吁吁,渾身瑟瑟發抖。
“如果沒有天大的事情,你自斷一臂,離開紫金衛吧,打攪太子安靜,這是死罪。”
井青蘇恨鐵不成鋼。
就在前不久,他還十分欣賞這個手下。
“稟、稟報統領大人……神威巨炮,有消息了……是白家三公子白卓月……”
“今日清晨,有一打獵人在市井吹牛,說他在深山,見到了書本里的神威巨炮,一炮下去,山崩地裂……紫金衛連忙將其傳訊,立刻前往獵人口中所說的深山。”
“痕跡沒錯,硝煙沒錯,一切證據確鑿……就是神威巨炮,和當日轟碎聚閑山莊使用的巨炮……一模一樣……”
咔嚓!
井青蘇還沒有說話,窗臺前發出一聲脆響。
是茶杯碎裂的身影。
青玄云刷的站起身來,手指微微顫抖著。
青古國之國力,為什么不如神威皇朝,就是因為每次兇妖大戰,煉氣期將士,筑基期軍官,死亡太多……雖然真正的生死存亡戰,在金丹之上。
但金丹也是需要大量的修士來修煉啊。
無數個明明有機會修煉出金丹的修士,偏偏逼不得已,死在戰場之上……在神威皇朝,低等級的戰爭,神威巨炮獨領風騷,將死亡率降低了一百倍。
“諸位前輩,這真的是一場誤會,真的是一場誤會啊。”
白劍鴻在路途之后,想過一百次如何解釋。
但真正到了白府,現場之混亂,強者云集,這里超過50人,可以輕易弄死自己……在這種無邊的恐懼之下,他已經語無倫次,連話語都組織不起來。
前所未有的恐懼,令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族長,心臟狂跳,連思維都冷靜不下來。
“諸位,白劍鴻發戰帖的事件,城主府還需要調查一下,或許是半妖人的詭計也說不定,大家先息息怒……不如這樣,大家這次來無悔城的車馬費,全有白府負責,并且付一筆賠償,怎樣?”
這時候,城主只能苦著臉走出來,勉強維持一下。
“哼,此時豈能簡簡單單的略過,白劍鴻,還不跪下說話!”
一人赤紅著臉,狠狠指著白劍鴻。
他與后者,平日里便有些恩怨,此刻豈能不痛打落水狗。
不過大多數人還是稍微冷靜了下來。
畢竟看白劍鴻的表情,也不像囂張跋扈的樣子,況且說是車馬費,一定是巨額賠償,白家積攢了幾十年,也算有些底蘊……真把白劍鴻分尸了,也得不到什么好處,更何況這些人中,還有不少人和白劍鴻私下關系不錯。
當然,大部分的人,還是沖著無悔城的機緣前來,白劍鴻有一個態度,也算下了臺。
“放肆,吾父,乃堂堂青古圣地太上尊者,你是什么東西,也配大呼小叫……自斷一臂,可免你死罪。”
就在城主暗自松了口氣,白家眾人幾乎脫力的時候。
一聲嘹亮的訓斥,從天空傳來。
聞言,眾人紛紛抬頭。
屋頂之上,一名少年昂首挺胸,如矗立在天地間的一面旗幟,他眼睛望著天空,仿佛根本不屑看凡間風景。
“戰書是我白家下的,青古國煉器界,一片散沙,全是烏合之眾……我白家奉蒼天之名,創建青古圣地,一統青古國煉器界,你們若是識趣,立刻跪拜,吾可饒恕你們不敬之罪。”
下一句話落下,全場鴉雀無聲。
這是……瘋了?
白卓新兩兄弟仰天無語,在城主的調解下,浩劫明明已經過去,雖然日后白家的處境很艱難,但畢竟是活了下來。
你這一句插嘴,到底要干什么?
“你又是什么東西?”
在場有些人一腔怒火無處發泄,正要繼續針對白劍鴻,這時候一個小屁孩讓他跪下,頓時怒火升騰。
“我是什么人?”
聞言,白卓月搖搖頭,沉吟了幾秒鐘。
“從今天開始,我是你的主人,掌控你生死的……神!”
這一回答,全場嘩然。
果然是個瘋子……聞言,之前說話的煉器師,渾身肌肉翻滾,密集的骨骼爆裂聲如雷鳴滾滾,殺氣早已凝結成森森寒霜。
他乃寒聲城第一煉器師,受萬人崇敬,今日被如此辱罵,簡直是奇恥大辱。
“爹,此人對你出言不遜,我要賜他死罪,青古圣地的威嚴,不容侵犯。”
還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白卓月下一句話,徹底將白劍鴻架上死刑臺。
“逆子、逆子……我白劍鴻到底造了什么孽,會驕縱出如此逆子……”
此時此刻,白劍鴻看著三兒子,宛如看著殺父仇人。
這根本就是把你爹往絕路上逼啊。
“好、好、好……你先賜我死罪之前,我先賜了你爹死罪……”
光頭壯漢氣到巔峰,煉氣九重的力量,燃燒至巔峰。
轟隆!
措不及防,白劍鴻被殺氣籠罩……他只有區區煉氣八重的實力,哪里可能是壯漢的對手,況且此刻里三層外三層都是敵人,都恨不得將他剝皮掏心。
如果敢還手,下場只能是被亂拳轟殺,連渣都不剩。
白劍鴻閉著眼,只能祈禱別被一拳轟死。
“爹!”
白卓業兩兄弟哭嚎。
如果白劍鴻被殺,他們白家,就徹底湮滅了。
明明昨天白家還一片祥和,明明白家過著富裕的生活,在無悔城,還有不低的地位。
為什么會出現這么一個孽障,非要將家族逼到絕路。
憎恨!
兩兄弟對白卓月的憎恨,簡直比毒蛇之毒,還要猛烈一萬倍。
“手下留情啊!”
城主阻止之時,光頭壯漢的拳頭,已經是暴虐轟下……距離白劍鴻的頭顱,只有區區一米之遙。
“看來不嘗嘗青古圣地的天罰,你們就是不肯死心……既然你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我手段狠辣。”
三里之遙,白卓月緩緩站到神威巨炮身后。
開膛!
裝彈!
標準!
熟悉了上萬次的操控,使得白卓月對巨炮心有靈犀……打歪的情況,再也不會出現。
轟隆隆!
下一息……遠方屋頂,一道震耳欲聾的巨響,令得整個世界寂靜下來。
天地碎裂九百重,火燒蒼天十萬里。
熾熱的天空,陡然出現一道更加熾熱的弧線,直接將天地一分為二。
三里之外的天罰!
降臨!
“白劍鴻,要怪,只能怪你生了個蠢兒子,還惹了我!”
獰笑中的一拳,猛烈轟下。
“沒想到,我竟然是這種死法。”
白劍鴻心沉谷底。
轟隆隆!
然而,他一聲嘆息還未落下,整個天地,一片震動。
與此同時,一股熾烈的熱浪,使得他周圍十米范圍,如墜火海。
根本由不得自己,思想還未動,白劍鴻的身形已經是下意識暴退。
包圍著他的一圈人,也紛紛退散。
轟隆!
巨響落下,大地坍塌,天崩地裂,塵土激蕩而起,使得天地變色。
噤若寒蟬!
這一刻,全場連呼吸聲都沒有,只有一聲聲劇烈膨脹的心跳。
安靜的可怕,安靜的詭異!
眾目睽睽之下,一道足有三米深的巨坑,觸目驚心。
在巨坑之下,一道滿身焦黑,皮開肉綻,身受重傷的壯漢緩緩爬出來……他奄奄一息,急需要治療。
巨炮能轟出來的最強一擊,乃是煉氣九重。
他修為同樣是煉氣九重,所以不至于被直接轟殺。
轟隆隆!
眾目睽睽之下,第二聲滔天巨響落下。
天際一道熾熱匹練閃過,壯漢剛剛爬起來,便再次被硝煙吞噬。
大地劇烈震蕩之下,一道道裂縫瘋狂蔓延開來,不少煉器學徒口干舌燥,甚至有人直接抱頭跪下,生怕這巨炮朝著他轟來。
等到硝煙散盡之后,有人裝著膽子看查看。
在巨坑的底部,一具焦黑的尸體,早已經沒有了五官,正在搐抽不止,死狀何其凄慘。
更加詭異的事,至始至終,他連是誰殺的他,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