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大人,送你個秘密……神威皇庭演算出青古國會崛起,并不是一年前,而是……十年前。”
王一坷話音落下,貼身守護白卓月的兩名紫金衛,滿臉抽搐……他們的胸膛,赫然被洞穿。
可怕的是,穿透的窟窿內,并沒有鮮血流淌,經脈血液依舊在體內,宛如這窟窿本就存在一般。
一步、一劍。
一笑、一殺。
王一坷的瞳孔,譏笑著井青蘇,嘲笑著紫金衛,更譏諷著整個青古國。
“銘文道基,王一坷,原來你是靈體?”
井青蘇瞳孔一凜。
紫金衛乃皇庭之暗劍,腳踏骯臟鮮血,手握猩紅之秘,選拔人才,乃是重中之重。
十年!
王一坷竟然在紫金衛里,潛伏了十年,如此城府,堪稱驚悚。
井青蘇距離白卓月,還有五步距離,沿途還有六名紫金衛守護……可后者的速度,太快。
“我距離他,還有3米……井大人,你和我之間卻相差10米……不知道你這堂堂真基金丹,能否當下我這一擊呢?”
王一坷一臉嘲弄,瞬息之間,又是兩名紫金衛詭異被斬。
那深邃的空間之刃,只要觸碰身體之后,便會有一塊肉,直接被剝離。
就是剝離。
宛如這塊肉被剝離到另一個時空,安靜到連鮮血都沒有。
轟隆隆!
金丹之威,毀天滅地,井青蘇十指緊握,瞳孔猩紅。
怒火滔天,井青蘇恨不得將王一坷碎尸萬段。
最器重的手下,竟然是敵國密探,簡直是恥辱。
要知道,他可是密探頭子啊。
如果這少年被王一坷斬殺,他這個紫金衛統領,也該解甲歸田,失職之罪,能活著就不錯了。
“井大人,我乃虛空斷刃體,我的劍,乃是荒蕪虛空,你追不上我。”
見井青蘇發怒,王一坷譏笑一聲,眨眼時間,距離白卓月,已經一步之遙。
短短一個呼吸,五名偽基紫金衛,竟然是全部戰死,銘文道基的恐怖,可見一斑。
咚咚、咚咚、咚咚!
眼睜睜看著一具具尸體倒下,白卓月目瞪口呆,褲腿上全是污穢的尿……沒錯,極度恐懼之下,他被嚇尿了。
本來就不是什么心智堅強之輩,死亡如此之近,他只恨自己為什么要張狂。
“白卓月,我不知道你從哪弄來的炮彈咒印,但神威皇朝的國器,不允許在其他皇朝出現……你還是太年輕,如果是我,會直接跑到皇庭,再開始囂張。”
王一坷掌心內的虛空匕首,并沒有具體形狀,甚至像是漆黑的火焰在燃燒。
“你敢!”
正對面,一只滂湃的真元手掌,迎面拍下,可惜一切都來不及。
王一坷掌控虛空之力,速度太快,堪比閃電。
“這就完了嗎?青古圣地還沒有創立,我要成為煉器界至尊啊……別殺我!”
白卓月渾身下上,每一根汗毛都在戰栗。
在戰場遠方,那些煉氣九重的煉器大師,各個目瞪口呆……這可是筑基之戰,那些輕而易舉被斬殺的紫金衛,輕輕松松便能斬了自己啊。
“到底怎么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卓月,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劍鴻滿臉驚駭,紫金衛出動,一般都是驚動了皇族的大事,可神威巨炮明明只是一場鬧劇,為什么白卓月真的造出來了,諸國的煉器師,難道都不如白卓月嗎?
“卓月……你不能死啊。”
眼看刺客近在眼前,就連井青蘇大人都無法拯救,白劍鴻頭發瞬間花白了一半。
白劍鴻奮斗了一輩子,也只求在小小無悔城闖出些名聲……誰知道最沒出息的三兒子,竟然能引動出高高在上的紫金衛。
短短一天,從生到死,比他半輩子受到的驚嚇還要多。
“井大人,解決了青古國最大的禍患,我的任務便結束,先一步告辭。虛空斷刃體,與空間親近,身法無視風阻,你追不上我。等我三年,到時候我親自來青古國,與你公平一戰。”
虛空之刃的火焰,已經將白卓月胸口的衣衫震碎。
“大言不慚,區區銘文真基,也敢放肆。”
就在這一刻,一道冷漠的聲音,宛如一道雷霆,直接將空間轟塌。
一瞬間,白卓月身軀被橫推出三步,而在他之前的地方,一襲杏黃色龍袍,迎風作響,宛如青古國飄揚的旗幟,永不停歇。
“糟糕……是青玄云!”
王一坷萬萬沒想到,青古國三太子,會親自出手。
他腳掌引動虛空之力,急忙就要退開……此刻青古國血洗密探,他斬殺白卓月已然無望,先將消息帶回去,也算功勞一件。
然而,王一坷卻一動不能動,他宛如漁網中掙扎的魚,如何拼命,卻就是難以移動一步。
一只手掌,扣在他頭顱之上,也不見多用力,卻比最殘酷的刑具還要令人恐懼。
“如果一開始你便逃竄,我還真追不上你……可你不自量力,竟敢在我眼皮底下殺人,太小看青古國了。”
王一坷將銘文真基燃燒到極致,一股股澎湃的虛空之力,令方圓十里的天空塌陷,到處是猙獰恐怖的裂縫……然而,在金丹真元的掌控下,一切都是徒勞。
這時候,井青蘇也一步跨過去,緊靠白卓月,貼身保護。
同樣的錯誤,絕對不能再犯。
“井青蘇,一個月內,封鎖一切傳往神威皇庭的傳音玉簡,與傳送陣……三天內,將青古國一切釘子,全部拔掉,如果再失職,你廢了修為,回鄉下種田吧。”
青玄云寒著臉,言語前所未有的凝重。
“遵命!”
王一坷事件,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失職,如果不是三太子殿下親臨無悔城,這一次的損失,將無法估量,往更嚴重里說,這是誤國。
要知道,千年之前,神威皇庭,僅僅是一個邊陲小國,隨時可能被滅國,連青古國一半國力都抵不上。
因為神威巨炮的出世,兇妖戰場上,底層修士大量存活,此消彼長之下,如今已經是北界域巨擘,哪怕兇妖界都不敢輕易招惹。
神威巨炮,乃是一國之器。
“還有什么遺言!”
青玄云扣著王一坷頭顱,冷漠的問道。
“哼,兇妖族之所以比人族強橫,除了半妖人的出謀劃策,妖皇一統,乃是根基……人族一盤散沙,攘外必先安內,神威皇庭的天威巨炮,遲早會架在青古國頭上,會架在北界域諸國的頭上。”
“北界域人族一統之日,就是全面向兇妖族宣戰之時……你們青古國不斷頑抗,是耽誤人族興衰。”
王一坷披頭散發,赤紅著眼。
“說的很好,攘外必先安內,可為什么人皇要出自神威皇朝,而不是我青古皇庭……如今我青古國掌控神威巨炮咒印,追上你神威皇庭,也只是時間問題。”
“我青古皇庭常年與兇妖廝殺,每年面臨的兇妖浪潮,是你神威皇庭的十倍,我朝修士的一身修為,全部是從尸山血海中拼殺出來。我承認,神威皇庭強者云集,但都是丹藥灌注出來的廢物,真正上過戰場的強者,能拿出幾人?”
“不用多,只要50年時間,大量煉氣期修士能活下來,我青古國……必勝!”
青玄云一臉自信。
青古國多災多難,民風彪悍,九大派每年人才云集,各個修為精湛。
而據說在神威皇庭,琴棋書畫,風花雪月,一片欣欣向榮,甚至皇庭免費發放氣海丹,供著少年修士,但即便這樣,每年有大量氣海丹被糟蹋。
青古國九大派弟子,卻因為一枚氣海丹,敢去拼命。
“神威皇庭,不會敗……青古國,你們的下場,和前段時間亡國的明龍皇庭一樣,一樣要國破家亡……歸順神威,才是你們的出路。”
王一坷臉龐扭曲,渾身經脈已經被震斷。
“人族終究太復雜,想要團結,只有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或者……有絕對的強權,去征服與掌控……”
轟隆!一團血霧炸裂。
王一坷的頭顱直接被捏碎。
蟄伏十年,堂堂銘文筑基的靈體,直接命隕。
“拜見太子殿下。”
塵埃落盡之后,無悔城城主率先跪拜,緊接著全城百姓,紛紛跪下,齊齊拜見。
“都起來吧!”
青玄云大袖一甩,一股暖入骨髓的微風拂過,所有人感覺到精神奕奕。
“少年,可以現場制作一枚神威炮彈嗎?”
所有人站起來,安安靜靜,現場掉一根針都能被人聽到……這時候青玄云轉頭,問白卓月。
“嗯,可以!”
白卓月渾身顫抖,死里逃生之后,他狼狽不堪,但堂堂太子問話,他還是強壓著恐懼答道。
嗖嗖嗖!
幾個呼吸后,眾多紫金衛將鍛造所用的一切工具,當場擺下。
起火!
鑄造!
咒印!
這一刻,白卓月動作之嫻熟,令在場資格最老的左老,都一陣詫異。
“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
冷靜下來之后,白劍鴻也想到了神威巨炮事關重大。
符咒落,炮彈成!
白卓月上膛,瞄準!
轟隆隆!
一道巨響,震徹山谷。
“哈哈哈,哈哈……”
青玄云放聲大笑,連天空的云層都生生蕩開,整個無悔城的樹枝瘋狂擺動,似乎萬千將士在歡呼吶喊。
“你叫白卓月是嗎?”
笑聲落下,青玄云問道。
“回稟太子,是的。”
白卓月連忙跪下。
“這神威巨炮,是你一個人造出來的嗎?有沒有什么高人協助?”
青玄云問。
白卓月思索了幾秒鐘,腦海中一個渾身黑袍的蒙面人一閃而逝。
“社會王,你身受重傷,終究也只是靈脈境的廢物,感謝你的咒印,但你沒能力享受這一切殊榮。”
深吸一口氣,白卓月嘴角揚起無邊自信。
“回稟太子殿下,我研究神威巨炮十年,偶然破解炮彈的咒印奧秘,并沒有人輔助。這門巨炮,我命名為青古巨炮,不知可妥當。”
東元巨炮?
簡直可笑。
區區靈脈境,有什么資格命令他。
聞言,太子點點頭問道:“有什么愿望嗎?可以提出來,任何愿望!”
“其一,我想創造一個宛如神威圣地一般的煉器圣地。”
“可以!我會下令,皇庭煉器師,都遵從你的號令,全力鍛造青古巨炮。對于煉器界,我賜予你絕對權威,甚至九大派煉器場所,我都可以自由出入。”
“第二,我想報仇。”
白卓月猛地抬頭。
“報仇?”
青玄云一愣。
“他叫社會王,黑袍蒙面,曾經將我置于死地,此仇不得不報……可我接下來定然要全力鍛造青古巨炮,怕時間來不及。”
咒印終究是隱患。
只要皇庭的手,將社會王滅殺,從此,再沒人能威脅到咒印。
一切計劃,完美無缺。
“屬下知道這個人。”
井青蘇上前一步。
“那就去辦!”
青玄云下令,井青蘇領命。
這一刻,青古國最恐怖的紫金衛開始運轉,追殺社會王。
“井青蘇,你貼身保護,一天時間,處理無悔城事宜。”
青玄云離開。
“之前,老朽多有得罪,肯請諒解。”
左老率先下跪。
先不說太子下令,光是青古巨炮,他就是未來青古圣地的主宰。
稀里嘩啦。
無論是否心甘情愿,白府滿院子的煉器師,全部下跪。
全場只有白劍鴻與兩兄弟目瞪口呆,怎么都回不過神來。
“白卓業、白卓新……感謝你們這幾年對我的冷嘲熱諷,以及對我不留余地的打壓……我剝奪你們二人的煉器資格,將你們逐出白家,可有怨言!”
白卓業一言落下,白劍鴻都是一驚。
雖然是同父異母,但畢竟是親兄弟啊。
“爹,我現在掌控青古圣地,心里有分寸。”
還不等白劍鴻開口,白卓月直接否掉,前者看了看白卓月身旁的井青蘇,只能無奈的點點頭。
三兒子變了。
變得他都有些不認識了,高高在上,卻也冷漠無情。
“好,好,你出息了,我們認栽,我們走!”
白卓新搖搖頭,一臉苦相。
“白卓月,我們雖然責罵過你,但也是嫌你不務正業,你不能這么絕情啊。”
白卓業還有些氣憤。
“敢頂嘴,廢一臂!”
白卓月話音落下,身后紫金衛不容分說,直接是打斷白卓業一根胳膊。
“還有他,同氣連枝,并罰。”
白卓新剛剛抬起頭,一陣徹骨的劇痛,他的胳膊,被打斷了骨頭。
“還有誰不服嗎?”
隨后,白卓月轉頭,冷漠的四顧。
悉悉索索!
所有煉器師,紛紛跪下,神色惶恐。
“沒有什么價值了,材料我消耗一空,這里就封存了吧!”
趙楚大袖一甩,將墨易寒的鍛造室封存,后者之前也布過隱匿陣法,除了自己,這里別人也找不到。
荒山中奔襲六個小時,趙楚終于見到了人煙。
“原來這里是玄炎宗的地界。”
趙楚微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