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通婚。。”趙純良突然想到,吉巴在來之前似乎也曾經說過這個事情。
“哈哈哈,笑死我了,這個外鄉人,竟然還想著能夠娶我們苗族人的千金。。”格巫不停的大笑著,周圍的人也跟著一起嘲笑了起來。
“為什么不能通婚呢。”趙純良疑惑的說道,“難不成你們千年以來,都是苗族內部的人自己結婚。”
“怎么不可以。”格巫說道,“我們的血脈何等的尊貴,哪里可以和你們外鄉人結合。只有我們自己人的血脈才可以彼此結合,這樣才能夠保持血脈的純潔和高貴,你一個外鄉人,你懂得什么叫做血脈的純潔么。”
“你們山苗的人,現在有多少。”趙純良問道。
“這方圓幾十公里之內,我們山苗的人大概有十萬左右吧。”奐冥說道。
“十萬。千年前你們撤到這里的時候,有多少人。”趙純良又問道。
“大概有一萬左右。這在我們的史書里是有記載的。”奐冥說道。
“千年時間,人口才從一萬增長到十萬。我的天,你們這是在找死么。”趙純良無法理解的叫道。
“你什么意思,外鄉人,你是在咒我們么。”格巫怒道。
“你不懂我的意思。”趙純良搖頭道,“你們知道,一個民族要能夠持續的長久的繁衍下去,并且變得更加強大,需要的是什么么。”
“當然是血脈的純潔,正統。。”格巫理所當然的說道。
“錯,大錯特錯,錯的不能再錯。。”趙純良大聲說道,“恰恰和你說的相反,一個民族要想長久繁衍,最需要的就是基因的多樣性,只有這樣,基因里的缺陷才有可能被彌補,才不會出現近親繁衍的結果,我真的沒辦法想象,你們竟然能夠封閉的在這里繁衍千年,你們這些人往前數幾代,應該很多都是親戚吧。你們就這樣為了你們的血脈純潔,就近親結婚么。”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他們其實聽不太懂趙純良的話,什么基因多樣性,那是什么鬼。
“請你們告訴我,這么多年下來,你們族里的出生率,嬰兒的病死率以殘障的人數比例,是不是在逐漸增長。”趙純良問道。
“你怎么會知道。”奐冥驚訝的看著趙純良,作為一個活了六十多年的老頭,他真的清楚的感覺到,現在苗人要生一個健康的孩子是多么的困難,很多小孩還沒有出生就夭折了,而有一部分的小孩出生后沒多久就被發現是殘疾人,當初還有人說這是蠱神因為圣主許久沒有出現而對苗族人降下的懲罰。
“這就是因為你們的基因太單調了。”趙純良說道,“你們的基因一直保持著原始的模樣,沒有去和其他基因的人結合,所以很多基因的缺陷也就一直傳承下來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而近親繁衍,是最容易讓基因缺陷暴露出來的,我的天,你們竟然不懂這些,真的是…”
“你在胡亂說什么。。”一旁的格巫怒斥道,“我們的小孩成活與否,是否健康,都是蠱神的旨意,因為最近千年以來我們都沒有出現過圣主,所以蠱神降下了他的怒火,這才讓我們的小孩難以成活,就算成活,也不會是一個健康人,什么基因,那是什么狗屁東西。”
“基因啊,DNA,你們不懂。”趙純良環顧四周說道。
看著周圍的人盲目的眼神,趙純良突然有一種無力感。
這里的每一個人,幾乎從出生到死,都在這大山里,他們幾乎不和外界接觸,這里的所有生活物資,基本上都來自于其他苗寨的供奉,他們比外面世界的任何一個文盲都無知,至少那些文盲還都知道,近親繁衍容易生出不好的孩子,至少他們還知道什么是遺傳基因。
趙純良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跟對方解釋所謂的生物科學,因為對方連最基本的什么是生物都沒有任何的概念。
這樣的一群人,也許再過不了千年,他們就會被自己給弄的滅族了。
什么叫對牛彈琴,眼下的趙純良就是在對牛彈琴。
“總之一句話。”趙純良豎起一根手指頭,說道,“如果你們在這樣的固步自封,將自己封鎖在這樣小的一個區域,不同外面的人交往,通婚,那不用千年,你們一定會滅族,我敢保證,一定。”
“什么,你竟然說我們會滅族。。”
“無知的外鄉人,俺要讓你感受一下俺大棒子的厲害。。”
“去吧,妙蛙種子,打死這個外鄉人。。”
人群一陣激蕩,有人甚至于放出了他們養的蠱。
趙純良絲毫無懼這些人的威脅,他說道,“你們真的應該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多學習一些知識,你們知道不知道,現在我們的飛船已經飛上了火星。知道火星是什么么。就是天上的星星。”
說完,趙純良指了指天空的星星。
“你們知不知道,現在的科學技術,已經可以讓一個人一個人就算失去了身體也可以只靠著一個腦袋活下來,并且還能夠將這個腦袋移植到別的身體上。”
“你們知不知道,威力最大的布萊特K級狙擊槍,可以一槍從山的這頭打到山的那頭,并且直接把一頭牛打成渣。”
“你們知不知道,我國最新研制的空對地小恒星級核武器,只要一枚,就可以把這十萬大山夷為平地。”
所有人都看傻逼一樣看著趙純良,在他們看來,什么可以將十萬大山夷為平地的核武器,什么可以打死一頭牛狙擊槍,那都是眼前這個人胡亂瞎扯出來的,他們又不是真的對外界什么都不了解,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族人去外界了解外界的情況回來,他們知道,現在外面有一種東西叫步槍,據說配著小米會更有威力,他們也知道外面有一種叫做諾基亞的手機,那可是能夠拿來砸核桃的。
“外面的世界,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嗎。”一個女聲突然響起。
趙純良循聲望去,只見那個被穆云青看了身子的茉莉正好奇的問道。
“當然,外面的世界精彩無比,雖然不可否認會有一些污穢的東西,但是社會每一天都在變的更好,你們真的應該多去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趙純良誠懇的說道,他真的不愿意看到這些人就這樣愚昧下去,畢竟,蠱術幾乎算的上是神州的國粹了,在外國可從來沒有哪一個民族哪一些人可以煉蠱。
“別聽他妖言惑眾,這個外鄉人就是想把咱們從這里帶出去,然后在外面毀滅我們。”格巫大聲叫道。
“對,咱們又不是沒見過外鄉人,那些外鄉人最喜歡說一些話騙人了,你們還記得很多年前么,有一個外鄉人也來咱們這了,也是說要帶咱們出去見外面的世界,最后還不是想偷偷的把咱們這的東西帶出去。要不是格巫長老發現了那個人的陰謀,咱們那次就虧大了。”有人叫道。
“這人肯定就是上次那個人的同伙,格巫長老,把他的腿砍下來。。”有人喊道。
趙純良腦子里靈光一閃,看向格巫,說道,“格巫長老似乎很喜歡砍人的腿。”
“但凡是你們這些外鄉人,對你們用任何的刑罰都是不過分的,外鄉人,你別試圖去蒙騙我們,沒用的,我們的血脈高貴無比,只要我們重新找回我們的圣主,蠱神自然會收回他的懲戒,到時候我們的孩子都能健康成長,我們山苗一族必然會重鑄輝煌。。”格巫高舉著手叫道。
“重鑄輝煌,重鑄輝煌。。”
“重鑄輝煌。。”
人群不斷的高呼著,也不知道是誰帶頭,人群突然沖向了穆云青,直接將穆云青給架著扛了起來。
“燒死他。。”
“燒死這個外鄉人,,”人們紛紛喊道。
有一些人試圖沖向趙純良,但是卻因為奐冥就在趙純良身邊,那些人也就只能作罷。
“給老子把人放下來,”趙純良突然大喝一聲。
一股無形的氣浪從趙純良的腳下擴散開來。
人群一陣驚叫,穆云青被人直接扔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眼見著人群一陣慌亂,穆云青連滾帶爬的沖到了趙純良的身后躲了起來。
“外鄉人,你還敢動手。別以為有圣女大人給你撐腰你就能在我們的地盤上橫行了,,”格巫怒火中燒的看著趙純良。
“我從來不需要有人給我撐腰。”趙純良冷冷說道,“你要想動我的人,自己來。我倒是想看看,今天我站在這里,誰能動的了他。”
“外鄉人,你太猖狂了,今天我為了苗族女人的清譽,無論如何也得教訓教訓你了,,”格巫怒吼一聲,抬起手剛想發招,突然,一個穿著圣殿專門服裝的女倌快步的穿過人群走到了中央的位置。
“圣女大人有令,將侮辱我苗女清譽的外鄉人關押入玄字大牢。”女倌朗聲說道。
趙純良眉頭一皺,剛想說話,突然被奐冥給抓住了手。
“這玄字大牢,就是我管的。”奐冥低聲說道。
趙純良恍然大悟,隨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穆云青因為看了一個苗女洗澡,被送進了大牢,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預料到他一個縱橫云省的穆大少,會在這么小的一個地方栽跟頭,不過,對于他而言,這樣的事情,無疑是可以增進他和趙純良的關系的。
所以,有時候坐牢,也不見得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