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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一出戲的約定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犯了一個錯誤,我一直以為,我們始終是正義的一方,卻不知道,其實我們也會想要爭霸,也想要在別人的國土上插上我們的國旗,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你們都覺得虧欠了我,因為只有我在傻乎乎的為了所謂的和平不斷的努力,而對于你們而言,你們或許都在希望,戰爭能夠早日來臨吧?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我都想的到的東西,你們沒有理由想不到,原來,你們也和他們一樣,也有自己的目的,私心,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罷了。”趙純良慘然的笑了笑。

  這時候的他才明白,神州對他的虧欠,并不只是因為他為神州做的那些事情,更因為,神州同樣走上了一條他所努力阻止別人走上的路。

  趙純良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廂情愿,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在這一刻,都成為了泡影。

  “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李旭峰盯著趙純良,說道,“我們已經忍氣吞聲太多年,現在,當我們終于掌握了足夠多的武器,足夠豐富的資源,足夠強大的能量的時候,是時候站立起來,讓這個世界聽到我們的怒吼聲,太平洋,將不再是米國海軍的私有軍事基地,歐洲,也不再是米國的后花園,神州的五星紅旗,終將飄揚在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新世界,是屬于神州的世界,純良,你沒有做錯什么,你所做的一切,神州政府,人民,都記在心里,現在,我們已經看到了曙光,未來掌握在了我們自己的手中,純良,和我們一起,讓神州真正的屹立在世界之林當中,成為不朽的存在!”

  說完,李旭峰對著趙純良伸出了手。

  趙純良坐在位置上,看著李旭峰。

  他的眼里,是不加掩飾的失望,他就那么看著李旭峰,許久沒有說話。

  李旭峰也沒有說話,他的手,就那么一直僵在半空中。

  “會死很多人的。”趙純良終于開口,他面無表情的看著李旭峰,說道,“會生靈涂炭的。”

  “但是那些不會是神州人。”李旭峰說道。

  “昨天的一千多個亡魂,怎么解釋?!”趙純良猛的站起身,盯著李旭峰,說道,“就因為你們,就因為你們所謂的破新世界,昨天,一千多個人,就這么死了,被一個無辜的先天高手殺死了,你們怎么看得下去?你們怎么能忍心看著這一切不斷的上演?兩天,兩天后,長白山上將血流成河,你們也就這么看著?看著那些國家幾百年來的底蘊就這樣消耗在內斗之中?你們怎么看得下去?你們怎么可以這樣,這樣冷血,怎么可以!!”

  趙純良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不斷的顫抖著,雙眼赤紅,就好像要吃人一般。

  “兩天后,是先天世界的一次洗牌。”李旭峰冷冷的說道,“忠于我們,忠于這個國家,將成為新世界的寵兒,而那些背叛了這個國家,妄圖想要尋找所謂自由,所謂平等的,都將成為這個國家的棄兒,你也說了,西奧多也只是為了一己私欲,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人做事沒有訴求,如果有,那應該只有傻子吧。”

  “您說的很對,這個世界上,沒有訴求的事情,誰會去做呢?”趙純良慘然一笑,說道,“我把我該傳的話,都傳到了,你們要怎么做,是你們的事情,從此以后,我再也不管這些事情了,你們,各自安好吧。”

  “純良!”李旭峰嚴肅的說道,“這個國家需要你。”

  “這個國家不需要戰爭,不需要殺戮,不是國家需要我,而是你們需要我罷了,別來找我了,我不會再管任何事情,就當作我從來沒有出現過,當我死了吧。”趙純良說完,轉身離去。

  李旭峰沒有開口挽留,他目送著趙純良離去,隨后轉過頭,看向邢斌。

  “或許對于他而言,我們是罪人。”邢斌說道,“但是,歷史,終將給我們最公正的評述,神州,必然要在我們的手中,崛起!!”

  “一切,為了祖國。”李旭峰握拳說道。

  “一切為了祖國!”邢斌同樣說道。

  從中南海出來,趙純良坐上了葉子的車。

  車內開著暖氣,但是卻給人感覺異常的寒冷。

  趙純良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這種刺骨的冰冷了,他縮了縮脖子,將雙腳盤起,靠在車后排的角落里。

  “老大?”葉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開車吧。”趙純良說道。

  “去哪?”葉子問道。

  “隨便。”趙純良搖頭道,“隨便去哪,到處逛逛。”

  “好!”葉子動了汽車,離開了中南海,帶著趙純良,駛入了車流之中。

  趙純良看著窗外,霓虹燈閃爍著。

  路上的行人有的手拉著手說著笑,有的拿著手機坐在路邊,有的談論著某部電影,有的在聊著今天晚上要去的酒吧。

  人民安居樂業,所有人都幸福的生活著。

  哪怕是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情,人民依舊朝九晚五。

  這是這個世界的秩序,所有人都在遵循著這個秩序,安穩的生活,然后過完一輩子。

  國家是不是最強,能不能欺負的了別人,這些事情與普通民眾似乎并沒有那么大的關系。

  車一直開,也不知道開了多久。

  忽然,車停了下來。

  葉子疑惑的轉動著車鑰匙,現車子竟然動不起來了。

  這輛價值六百多萬的奔馳轎車,就這樣停在了一個胡同口。

  “我馬上讓人來修。”葉子滿頭大汗的拿起電話走下車聯系4s店。

  趙純良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下來。

  此時已經是臘月的二十八,趙純良忽然間想到,后天,所謂的血洗內道門之日,就是大年三十。

  趙純良將雙手放在嘴前,呼出了一口氣,讓有些冰冷的雙手多少有一些溫度。

  胡同深處,忽然傳來了唱戲的聲音。

  “王屋山高不可攀”

  “猛虎出沒在其間”

  “亂世人命不如犬”

  “四野悲聲哭震天”

  “可嘆連年遭戰亂”

  “恨官府重重要稅錢”

  聲音若隱若現,而趙純良卻是聽的很清楚。

  循著聲音,趙純良走進了胡同。

  這是一條南北向的胡同,胡同里已經很少有人。

  傳來聲響的地方,就離胡同口不遠,趙純良聽著聲音,就來到了門前。

  門口掛著兩個門神,左右貼著一幅對聯。

  對聯很長,并不適合掛在家門口,上面的字也很丑,不像是什么書法名家寫出來的。

  “萬千劫,危樓尚存,問誰摘斗摩霄,目空今古。”

  “五百年,故侯安在,使我倚欄看劍,淚灑英雄。”

  張之洞的聯,此刻掛在這樣一個破舊的木門前,并未能感受到對聯內的那種氣勢。

  門內唱戲的聲音愈的清楚。

  趙純良抬手,輕拍了一下木門。

  吱呀一聲,木門自己開了。

  趙純良抬腳走入了門內。

  門后,是一個典型的京城四合小院,院子中間種著趙純良叫不出來的植物,一個老頭坐在搖椅上,一邊晃悠著,一邊嘴里跟著收音機里的戲曲哼著。

  趙純良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走進這里,不過,他就是走進來了。

  “來了?”老頭眼睛睜都不睜開就問道。

  “來了!”趙純良點了點頭。

  “陪我聽會兒戲。”老頭說道。

  “好!”趙純良從一旁拉過一張小馬扎,坐在了老頭的身邊。

  戲是好戲,但是因為收音機的喇叭有問題,所以聽著總覺得有些怪異,但是趙純良卻聽的異常的認真。

  小院子里,溫暖如春,雖然外頭已經開始飄起了雪,但是這里面卻一點涼意都沒有。

  “世界萬物皆如滄海一粟,人生飄渺終要人鬼殊途。”老頭忽然自己唱了起來。

  “這是哪兒的選段?”趙純良好奇的問道。

  “我自己寫的。”老頭睜開了眼,笑瞇瞇的說道,“很不錯吧?”

  “說實話,很一般。”趙純良異常耿直的說道。

  “哈哈哈,你是第二個這么回答的人。”老頭大笑著說道。

  “那第一個是誰?”趙純良問道。

  “一個叫做馬行云的小家伙。”老頭說完,看向了趙純良。

  趙純良面色不改,同樣看著這個老頭。

  “這世道太亂,迷亂了人眼,萬千大道之中,能秉持本心的人,少之又少。”老頭說道。

  趙純良認真的聽著。

  “我在塵世行走的多了一些,看到的也多了一些,已經很少說話,因為我所見的一切,最終都會被歲月淹沒。所以說了也沒有多大用處。”老頭又說道。

  趙純良繼續認真的聽著。

  “不過有時候難得碰到一些有意思的人兒,比如當年那個馬行云,再比如如今的你,看到你們為三九所累,為俗世所累,總想跟你們說一些東西,可每次等把你們帶到身前,我又不知道該說什么。”老頭說道。

  “那就不用說。”趙純良笑著說道。

  “不用說?”老頭笑瞇瞇的看著趙純良。

  “萬千大道,道道不同,您的道,劍圣的道,我的道無外如是,今天看到您,我知道,這條路真的可以走到永恒,我就明白了很多,俗世也好,先天世界也罷,在歲月面前,都只是一粒塵埃,我已然明白您的意思,多謝。”趙純良起身雙手抱拳,對著老頭深深的鞠了一躬。

  “待你得證大道,你我再好好的聽一出戲。”老頭說道。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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