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一條暗道,趙純良重新的回到了地面。
地面上燈火輝煌,此時已經是深夜 趙純良這一趟進地下足足花了六七個小時,這六七個小時,雖然沒有殺死段天淳,但是卻意外的讓趙純良知曉了有關于楚侯的一些事情,對于趙純良而言,這一趟,也算是不虛此行。
段天淳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所以他很懂得說話,并且真的說服了趙純良。
對于段天淳這樣一個必死之人,趙純良的殺心淡了許多,雖然段天淳干的那些事情真的可以讓他死十遍,但是正人之將死,很多事情就沒有必要計較那么多了。
趙純良找段天淳要了一份關于楚侯的資料,而后就選擇離開。
曹芹在家里等的望眼欲穿。
多年的愿望,在今天有可能實現,對于曹芹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她站在窗戶口不停的往外看,希望能夠看到那個人的身影。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整晚,曹芹都沒有睡覺。
她不知道那個她眼里厲害到了沒話說的男人能不能真的殺死那個段天淳,曹芹對段天淳的仇恨已經無以復加,可是,她知道段天淳的實力,就算是這種高來高去的人,估計也不見得那么容易就能夠殺死段天淳吧?
不知道怎么的,曹芹又開始擔心起趙純良。
自從趙純良愿意為她將萬年何首烏交給那個抓住他的人,曹芹的心里就已經烙下了趙純良的身影,這無關愛情,而是一種友誼。
有一個人愿意為了你付出他最需要的東西,這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動容,并且將對方當成真正的好友,而不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曹芹猛的打了個激靈,連忙沖到了門口,將房門打開。
門外,是趙純良的身影。
“你回來了!!”曹芹激動的撲到趙純良身上,一把抱住趙純良,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安全回來的,你回來了,是不是證明,你的行動成功了?”
“沒有。”趙純良搖了搖頭。
“什么?”曹芹松開手,后退了兩步,看著趙純良,詫異的問道,“沒有成功?你去了這么久,都沒有找到機會殺了他么?還是說,他身邊的高手太多了,根本殺不了?”
“不是。”趙純良搖頭道,“我可以輕易的殺了他,但是,我沒有殺死他。”
“為什么?”曹芹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不是答應我了,要殺了段天淳,怎么你又沒有殺了他?”
“他是我一位好友的伯父。”趙純良說道,“當然,這并不是我不殺他的理由,事實上,段天淳,沒幾天活頭了。”
“什么意思?”曹芹問道。
“段天淳得了肝癌晚期,活不了幾天了。”趙純良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他身上有我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的答案,所以我沒有馬上殺了他。”
“肝癌晚期?”曹芹的臉上滿是錯愕的表情,說道,“他怎么得了肝癌晚期?”
“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讓人去查了,他前段時間在米國接受了很長時間的治療,都是治療癌癥,我從治療他的醫院里拿到了一些數據,證明他確實得了肝癌,而且癌細胞已經擴散,樂觀估計的話,還能活兩三個月吧,不樂觀的話,估計一個月都夠嗆。”趙純良說道。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得了肝癌。”曹芹不斷的搖著頭,說道,“這太便宜他了,怎么可以這樣,他殺了我的父母,我的愛人,還差點殺了我,怎么可以讓他怎么輕易的就死掉,怎么可以…”
“肝癌所帶來的痛苦,超過大部分的癌癥,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話,應該會在非常大的痛苦中死去。”趙純良說道。
“不行,不能這樣!”曹芹好似瘋了一樣搖頭說道,“我一定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死他,這樣我才能夠安心,不然我沒有辦法安心,我永遠沒有辦法安心。”
趙純良微微皺眉,看著曹芹,說道,“現在殺他,沒有意義,不過,你要是非要殺他,我會幫你,不過,我不覺得殺死一個只剩下一兩個壽命的人,可以解除你的仇恨,在我看來,你好好的活著,站在他的面前,看著他一點點的被死亡吞噬,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如果我們對他動手,或許,在他臨死之前,他就得到了救贖。”
“殺了他,讓他得到超脫,是這個意思么?”曹芹問道。
“任何一個即將死亡的人都會對未知世界充滿恐懼,這種恐懼源自于他們活著的時候的所作所為,如你所言,他作惡多端,對于地獄,他遠比一般人恐懼,如果你殺了他,等同于用他的死,洗刷了他所有的罪行,他會聊無遺憾的死去,而你會發現,就算是他死了,你的仇恨,依舊無法消除,因為他死了,仇恨沒有了目標,只能一直留在你的身上。”趙純良說道。
“真,真的么?”曹芹疑惑不定的看著趙純良。
“我和很多人有過仇恨,所以我知道該如何復仇,才能夠讓你的心靈得到最大的滿足,你要是不愿意相信我,我現在可以馬上回去把他殺了,殺一個段天淳,對于我而言,沒有太大的難度。”趙純良說道。
“讓我想想吧。”曹芹轉身走回客廳,坐到沙發上,抱住雙膝,將腦袋放在膝蓋上,臉上滿是茫然的表情。
她一直努力的逃避段天淳的追殺,并且努力的想要賺錢雇傭足夠強大的殺手去殺死段天淳,而現在,忽然有這樣一個機會擺在她的面前,讓她隨時可以殺死段天淳,可老天爺給他開了個大大的玩笑,段天淳竟然得了癌癥晚期,只剩下一兩個月的壽命。
殺還是不殺?
曹芹很想要段天淳馬上就死,可是趙純良所說的,對她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報復一個人,原來并不一定要肉體上摧殘他,讓他抱憾而終,這或許對他會是一個更大的懲罰,也說不定呢?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趙純良走到曹芹身邊,拍了拍曹芹的肩膀,說道,“我曾經失去過最親愛的人,我所仇恨的人太多太多,有的人我會直接送他去見上帝,但是有些人,我有更好的辦法對付他,真的,死亡,并不是最殘忍的手段。”
“或許,真的如你所說吧。”曹芹將腦袋靠在趙純良的腿上,說道,“其實,當我聽到他只剩下一兩個月壽命的時候,我就已經恨不起來了,我沒殺過人,不知道殺人是什么樣的感覺,但是,當我想到,我要對一個馬上就要死去的人舉起屠刀的時候,我就覺得害怕,我怕鮮血,我也怕死亡。”
“你好好考慮吧。”趙純良說道,“我要去見個老朋友,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想要殺了段天淳,那么,你隨時找我。”
“好。”曹芹點了點頭。
趙純良笑了笑,轉身離去。
段沫沫的飛機,在早上九點多的時候降落在了肥市的機場。
因為休假的關系,段沫沫有半個月的空閑,在昨天接到他二伯的電話的時候,段沫沫鬼使神差的就來到了肥市。
她很不想把這一切的原因歸結于那個男人,不過,事實上,段沫沫知道,她來這里,還真的是因為那個男人。
真見鬼。
段沫沫從飛機上下來,看著天上明媚的太陽,咒罵了一句,不過,這一聲咒罵所蘊含的怨氣,在機場外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就已經煙消云散了。
他還是他,一如以往那般,站在人群里,平平淡淡,帶著微笑,就如太陽一樣,能讓人感受到溫暖。
段沫沫并沒有穿著習慣的勁裝,更沒有穿迷彩服。
初春,正是溫暖,段沫沫換上了落地的長裙,雖然這和她的膚色有點不搭,但是多少,能夠多一些女人味吧。
就是胸口的位置勒的緊,似乎最近又大了一些似的。
段沫沫有些惱怒的瞪了一眼自己的胸脯,隨后抬起頭,看著趙純良,面帶著微笑。
“沒想到穿裙子的你,會這么好看!”趙純良笑道。
“你這話我估計對不下十個女人說過吧?”段沫沫瞪了趙純良一眼,隨后笑了笑,說道,“我二伯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你怎么跑來肥市了?”
“來找個朋友,辦點事去。”趙純良說道,“段天淳沒跟你說我來干什么么?”
“沒有,二伯只是跟我說你來了,我剛好今天休假,所以順便過來,小的時候我在肥市呆了幾年,也算是住的習慣,二伯對我很好,他最近一些年身體不好,我也得常回來看看他。”段沫沫說道。
“咱們現在去哪?”趙純良問道。
“去找我二伯吧,我給他打個電話。”段沫沫說著,拿起了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響了很久,但是卻沒有人接。
“奇怪,怎么沒接電話?我給他秘書打一個。”段沫沫說著,又打了個電話出去。
這一次電話響了沒幾下就接通了。
“段,段小姐,救命啊!!”段沫沫還沒有說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男人顫抖著的求救似,這聲音,就連趙純良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