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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喜當爹

  (筆趣閣b.shupk)

  十二月十五,是葉宰定下的南進日期。

  但在即將起程的頭一天晚上,各軍分別接到葉宰軍令:出發日期推遲一天至十二月十六日。

  就當眾將一頭霧水推測總督用意時,葉宰正在住處前院抽打葉貴,親兵們也憋著笑在旁圍觀。

  “好你個葉貴!竟然敢騙少爺!你說,你該不該打?”

  葉貴抱頭鼠竄,邊跑邊叫:“少爺少爺,不是小的不說哇,是少夫人不讓說。而且,小的悄悄給你提醒了好多次……”

  葉宰一愣,頓時回憶起葉貴的確有兩三次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或者擠眉弄眼的情形,可當時自己以為這貨又在耍寶便忽略過去。

  但這能怪我嗎?我日理萬機,哪有閑心和你猜謎語?

  如此一想,葉宰腹中火氣更盛,鞭子甩得更快更急,怒罵道:“還敢頂嘴!你到底是誰的人,啊?這么重大的事敢瞞我,要是少夫人出了什么事怎么辦,啊?”

  葉貴自知理虧,再不敢還嘴,只顧四處亂竄。

  葉宰追了一陣兒實在追不上這個猴精,自己反被搞得氣喘吁吁,索性扔下鞭子不追了,喝令吃瓜親兵眾:“給我摁住他,關一天禁閉,只給水不給飯吃。”

  “少爺,少爺,小的再也不敢了,別不給吃飯呀……”葉貴殺豬般慘叫起來。

  葉宰冷笑一聲道:“就是要給你個教訓!唔……這個教訓還不夠深刻,也難免別人會說我坦護身邊人……現在,免去你檔辦副主任的職務,擼為普通檔員。”

  說罷轉身就走。

  然而,他前腳跨進后院門,后腳臉色就是一變,堆著笑一溜煙小跑去正屋,人未至聲先到:“夫人,今日感覺如何?還吐嗎?”

  “唉喲喂,夫人怎么起來了?快快坐著。”

  “夫人,怎么不吃飯?你要知道你吃的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寶寶。”

  “山竹,看好夫人,我去熱熱。”

  葉宰端著一碗雞湯小心翼翼退出房來,親自下廚生火。

  很快,灶灰撲了他滿頭滿臉,可他一點也不覺得臟,反而樂在其中。

  這一刻,回家的誘惑在他腦中越來越淡。因為他與這個時代有了一絲血脈牽絆,即所謂“此心安處即吾家。”

  翌日,葉宰陪著王紫玉去拜訪了絳州城中的婦科郎中。當聽到郎中親口說出母胎康健時,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兒。

  回到縣衙葉宰下達命令:野戰醫院成院長及兩名女護士、女子親衛隊、親兵甲隊留守絳州,保護葉夫人。

  接著密囑親兵甲隊隊正,“若流寇脫網殺來絳州,你可護著夫人退往潞安府,再東出太行至河南林縣,而后一直往南,回返微州。”

  語畢,從懷中拿出一封蓋著總督大印的書信,交給隊正,鄭重說道:“路上土匪我相信你能處理。這封信是防止有官府刁難的,你要收好了。”

  隊正重重跪下,抱拳道:“制臺放心,卑職必定以生命守護夫人。”

  “嗯……”葉宰其實還有很多話要囑托,比如說路上慢點別太顛簸、吃住要衛生等等,但轉念一想,女子衛隊中很多都是生過孩子的婦人,她們應該拎得清,而且也比眼前這個大老爺們兒方便。

  遂咽下千言萬語,揮揮手道:“去吧。”

  十二月十六日,葉宰攜曹文詔鎮標、督標五營7000戰兵,加上輔兵5000人,共一萬兩千人兵出絳州。

  待出城五里,各營按事先安排,以曹文詔打頭,前、左營在中,中、右、后營墊后,全軍加快速度,晝夜不休直撲安邑。

  為何要如此著急?

  一是因葉宰得偵輯隊密報:十二月十一日,闖將李自成提出了他那個在歷史上極為著名的軍略——沖入河南,分散突圍。十三日,流寇開始分批向南翻越中條山,地方官府不能制止,加急塘報已向總督發來。

  二是王紫玉懷孕的事耽擱了一天。

  時不我待,要是去晚了,流寇說不定會突破黃河天險,再以后便是跳出井底天地一片開闊。

  那黃河南面不是有鄧玘嗎?

  葉宰對此不是很抱信心,鄧玘手下鎮標加上部分地方團練,攏共一萬來人,卻要防守靈寶至濟源兩百多公里的防線,很容易被流寇用優勢兵力以點破面。

  只有自己這方做主力剿殺,鄧玌配合攔截殘余才是最科學的資源配置。

  絳州至安邑的官道全長190里,得益于曹部、督標全軍騎馬,僅用兩天,即十二月十八日,全軍到達安邑。

  葉宰立刻找來當地官員詢問流寇動向。

  安邑教諭哭喪著臉稟道,流寇于前日便不知所蹤,似是去了南面。知縣、縣丞、主薄、典史全被擄走,他自己也是那天去了鄉下巡視鄉學才得免一難。

  葉宰再問縣里常平倉情況,教諭立時張口結舌。

  幸好派出搜尋的士兵回來了,告訴了葉宰想要的答案。

  安邑全城百姓被擄走七成,城內大戶被打砸一空,常平倉已化為瓦爍。

  “嗯,知道了。”葉宰揮手讓傳令兵下去,肚子里大罵:“艸,這些黑了心長了蛆的蝗蟲!”

  罵了好幾句方才怒氣暫收,回頭吩咐親兵,“傳令,翻越中條山追擊!”

  親兵傳令去了,葉宰接著安慰教諭,讓他不要灰心喪氣,先暫時代理起安邑正事,盡快統計出失蹤人口,恢復社會秩序云云。

  教諭感慨莫名,贊揚王帥出兵及時,解安邑大難;總督大人心系百姓……

  兩人說著話,曹文詔卻親自找來。

  他拉著葉宰走遠了點,急切道:“良臣,中條山中道路既長且狹,倘若草率進山,恐被流寇仗地利伏擊。莫如等斥候哨探完畢再進山,可好?”

  葉宰聽后卻笑了,“曹兄大可放心,小弟在此說句狂悖的話: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夠伏擊我!”

  曹文詔一呆,“為何?”

  葉宰再次笑笑,顯得很神秘的樣子,“曹兄,你待會兒就能看到。”

  大軍在安邑僅補充了點淡水,半日后再次啟程往南。

  當行軍至一大片五顏六色的鹽池邊,葉宰以鞭相指,示左右道:“看到沒有?這就是遠古時帝王的錢袋子!”

  “錢?哪兒吶哪兒吶!”

  “都是水噻,沒看到有銀子。”

  “瓜娃子些,制臺說的是這些池池頭的鹽!”

  一個時辰后,大軍穿越鹽池來到中條山腳下整隊。

  葉宰宣布,中營轉為前鋒。

  人馬調配完畢后又過去一柱香時間,被換到中軍的曹文詔眼睛倏地瞪大,仿佛發現了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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