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一年,北地大旱。
葉宰與朱由檢溝通后發布軍令,晉、陜、豫三地除營兵外,衛所兵全體轉為工程兵開挖水渠,興修水利。
其實這道命令是他份內中事,完全可以不與朱由檢溝通,但他又不想白嫖勞役,所以得要錢。
五月,戶部不情不愿發下太倉銀十萬兩。同期到達的還有內庫金花銀兩萬兩,估計朱由檢接下來要吃土了。
然而這點銀子于三省實際為五省的廣袤之地,不過只是杯水車薪。
于是,葉宰一道手書發往攀西州,調來幾年煉銅后存下的銀子三十余萬兩。
如此,銀子勉勉強強夠了,可又引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因銀子的大量涌入,北地物價飛漲,糧食翻著跟頭往上漲。
一斗米居然漲到了三兩銀子!
這踏娘還得了?
軍隊沒吃的可是會嘩變的!
葉宰不得以雙管齊下。
第一,派出手下營兵打擊囤積居奇者;水旱特別嚴重地區軍管,實施配給制,征收各家糧食,混合修水利的衛兵一起按人頭分配。
第二,利用總督湖廣的職權,強令湖廣輸米北方。并在命令中點明,你地糧價為一石五兩,本督也不欲涸澤而漁,故定糧價為八兩,到付!
湖廣當地官員為此價格叫苦連天,不知有多少人暗地里在問候葉宰的十八代祖宗。
是,表面上看起來總督好心,一石糧還留出了三兩的利潤。可總督又說了,要到付,也就是說,路上的損耗得由湖廣承擔。人吃馬嚼一算,還得加一倍,等于每石虧了二兩。
此時已升任湖廣巡撫的盧象升并沒有居移氣養移體,性格依然辣么直率。他直接在巡撫大堂中罵了出來,直斥葉宰拆東墻補西墻,都是其治下百姓,為何只顧北方不管湖廣死活!
待他發完怒氣,師爺戰戰兢兢詢問:“撫臺,那此事還辦嘛?”
盧象升一臉郁結之氣,悶聲道:“辦!他葉宰無情我盧象升不能無義。北地百姓也是我皇明子民,不可見死不救。就當……我湖廣吃點虧,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經過盧象升組織,僅過了一月,數十萬石白花花的大米送至陜西,極大填補了嗷嗷待哺的譏民。
當最后一批米送走時,蕃臺對著盧象升欲哭無淚道:“撫臺,為這糧食已經把蕃庫折騰空了。七月官員俸祿哪兒來?”
盧象升聽后也無計可施,兩人相對嘆氣而已。
不過,這個煩惱很快就與盧象升無關了。
他調走了!
原來,高迎祥、李自成占據南京后完全摒棄了以往流寇那一套搶了就走的策略。他們打土豪分田地,興修水利、勸課農桑,隱隱有扎根于江南的趨勢。
朝廷為此稅收大減,且流寇截斷漕糧,以至京師米價騰貴,比之陜晉也差不多了。
故朱由栓想調好兄弟葉宰南下平叛。
葉宰打著自己的算盤,以北方大旱根基不穩為由搪塞過去,舉薦盧象升為江北大營都督,統管淮河以南、長江以北軍務;舉薦洪承疇為江南大營都督,統管浙江南部、江西等地軍務。
實際就是抄襲清兵剿滅太平軍的套路,一南一北將流寇困住,然后再南北對進。
朱由檢考慮了下,最終還是覺得陜晉豫近在肘腋,若再生民變得不償失,遂同意了葉宰的提議。
而葉宰這邊,也難說有沒有對盧象升的補償之意,畢竟坑了人家嘛。
崇禎十二年,江北江南大營共集兵馬二十萬,同時向南直發動進攻。
盧象升和洪承疇均采取堡壘戰術,步步為營,拉網式向前推進。
四月,經過小規模的廝殺,一路拔除釘子,北軍南軍齊至南京城下。
可接下來的發展讓兩軍主帥目瞪口呆。
未等攻城,城門“吱吱呀呀”開了,走出一隊衣衫襤褸的老人小孩兒。
原來,流寇虛張旗幟,除留下幾千老弱病殘,主力全跑了。
一問俘虜,洪承疇還好,盧象升肺都差點氣炸。流寇們早就打造好舟船,桴游于海矣!
兩人連忙合計,派出水師追擊,卻不料被一陣大風給吹了回來,徹底失去流寇的蹤跡。
無奈之下,兩人只得匯報上去。
朱由檢攬報,雖說有點遺憾未盡全功,但想到國內流寇大部已經平定,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加封兩人太子少師、太子少保。
當然,朱由檢更沒忘了剿滅流寇最大的功臣——葉宰。
他直接給葉宰一步到位,加封少師,遷兵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
崇禎十二年十月,葉宰將正務交于新三邊總督孫傳庭,先去趟神木帶走充了幾年電的元寶石,然后才帶領已擴大至一萬余人的督標得勝還朝!
京城西郊,文武百官郊迎十里,一起簇擁著葉宰至城南太廟。
太廟里朱由檢已經等著了,他要攜手葉宰一起祭告祖宗英靈。
一番儀式略過不表。
祭祀完畢,朱由檢頒下圣旨:
葉宰督標即刻轉為近衛軍,接管京師內部防務,趙匡任九門提督;
溫體仁致仕,賜金送返;
內閣設總理大臣,總揆內閣事務,由葉宰轉中極殿大學士任之。
宣完旨,朱由檢根本不管跪了一地驚詫莫名的諸官員,又拉起葉宰驂乘回宮。
一晚上葉宰都沒出來,也不知道兩人都談了什么。
效果很快顯現,第二日,皇帝一改往常勤正,綴朝;
以后也再沒開過朝會,聽說其退入后宮,悠游山林垂拱而治。
凡事由總理大臣一言而決。
也不是沒人覺得皇帝被軟禁了,便麻起膽子上書求見。
朱由檢挑著些重要的,栗如駙馬皇親、國公勛戚等接見了。
對于他們的問題,朱由檢意興闌珊回答道:“朕累了……”
當年十一月,十二月,新科總理大臣并沒有馬上燒起三把火,而且不動聲色地調人。
王之臨回京任吏部尚書;李唯輔實在文憑過低,不能任戶部尚書,遂轉為倉場侍郎,事實上幫葉宰捂住了錢袋子;梁廷棟官復原職,任兵部尚書;馬二柱升后軍右都督,掌北直三十九衛十一守御千戶所;王曉任錦衣衛都督,掌錦衣衛事。
身邊人都到了京城,四川基地不能沒人。所以,王之臨當吏部尚書的第一件事便是運作郭保升任四川巡撫。
轉過年,崇禎十三年,北地繼續大旱。
葉宰發布總理大臣開年第一號令:北地全面推廣土豆種植;興修水利、道路、有條件地方筑鐵路,以工待賑,如此總算掐滅了正要蠢蠢欲動的災民們。
那銀子哪兒來?
來源有三:
去年的秋稅,包括內承運庫的金花銀;闖軍在江南搜刮后囤積在南京的錢糧;再次自掏腰包,從攀西調。
這一年,在葉宰各地調集物資中緩緩混過去了。
崇禎十四年,開年后葉宰再發總理大臣一號令——征收商稅。
他為此配備了兩條配套措施。
派馬二柱領軍進駐宣大,查抄“滿清八大蝗商”;
派戚燁偉南下江南,由盧象升、洪承疇配合,清理江南鹽稅、商稅。
也是這一年,遵化鐵廠恢復;西山煤礦實行官營;開平中屯衛改為唐山,建鐵礦、制造基地。
源源不斷的犀利火器自此產出。
崇禎十七年,經過三年的工、商、農積聚,國庫終于豐盈了一點。
葉宰開始著手解決東虜問題。
正月十五,久違的朱由檢與葉宰一起出現,于京城北郊登壇點兵。
拜趙匡為征北大將軍,攜新軍六萬,輔兵十一萬,24磅炮一百門,12磅炮三百門,迫擊炮五百門,兵出山海關;
拜原攀西軍水營把總崔志行為伏波將軍,領800噸自由火輪十艘,千料福船百艘自覺華島東征遼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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