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阿勒薩尼,陳耕給王大志打了個電話:“老王,航線和經停加油的事情溝通好了沒有?”
“差不多了,還有兩個國家正在走最后的程序,”王大志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大概一個星期最有就能搞定。”
在陳耕與阿勒薩尼“掰手腕”的這段時間,王大志也沒閑著,他在積極的協調機隊赴土埃的航線事宜。
從華夏到土埃的直接距離有7000多公里,但雅克130的最大航程只有2100公里,即便是加掛3只副油箱,最大航程也只有3100公里(作為一款教練機,即便是機腹和機翼內側的兩個重型“濕”掛架,最大載重也很悠閑,沒法掛重型副油箱,只能掛輕型副油箱),但實際上沒有任何一架飛機會把航程飛的這么極限,在加掛3只副油箱的情況下,為了保證在遇到意外的情況還可以飛抵被降機場,最大可用航程也不過就是2400公里——預留出來的那700公里的航程就是為了飛往備降機場的。
這意味著如果想要讓參與土埃本次軍購的商飛版雅克130飛機順利抵達土埃,商飛的雅克130機隊在期間不但要跨越多個國家的領空,同時還要進行至少兩次以上的地面經停加油。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機隊不但有商飛集團自己的雅克130和雅克130B(入門戰斗構型),還有洪都廠的K8,相比于雅克130,K8教練機的腿更短,最大航程只有1400公里,加掛三只輕型副油箱的最大航程也只有2100公里,而我們都知道,K8是不具備空中受油能力的這也就意味著,整個機隊每飛行大約1500公里就要落地加油,如此一來,如何確保整個航程當中整個機隊有地方可以降落加油,就成了王大志這短時間工作的重中之重。
慶幸的是,好在這種事情已經在世界范圍內形成了一整套完善的溝通機制……沒有這么一套溝通機制也不行,否則那些地處大陸內部的非沿海國家如何從采購采購自己的軍事裝備?……只要按照程序與這些沿途和經停國家的外事部門、空軍以及防空系統進行積極的協調,倒也沒什么問題。
但即便是有了這么一套溝通機制,華夏外事系統也十分支持商飛集團的工作,積極幫商飛集團與沿途的各個國家進行溝通、協調,可王大志也不敢掉以輕心:即便是走程序,這種溝通也相當的費功夫,而且現在的華美關系可不太好,萬一美國在期間使個壞,讓其中的某個國家不同意商飛的機隊進入自己的領空,商飛集團就要給機隊重新規劃航線,那具體的航程是多少可就說不準了,或許是8000多公里,或許是9000多公里……慶幸的是,這段航線上沒有國土面積特別大的國家,即便是有個別國家愿意給美國人當狗腿子,機隊繞一下也不用繞的太遠。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陳耕也明白,也知道王大志這段時間來為了溝通航線的事宜費了多大的功夫:“辛苦了。”
“都是我應該做的,”盡管聲音中帶著幾分疲憊,但王大志的聲音中更多的還是興奮:“而且我高興啊!真的,董事長,咱們的戰斗機能夠賣到國外去,能夠看到這一天,您不知道我這心里有多高興!”
王大志的心里是真的激動,雖然商飛集團的福克F100和F120已經往出口國外多架了,但對于當初陳耕一力堅持與蘇聯雅科夫列夫設計局合作搞的這個雅克130項目,整個商飛集團的高管團隊其實都沒抱太大的希望,總覺得這個商飛集團自籌資金的國際高級教練機項目失敗的可能高達八成!
可現在,商飛集團不過剛剛完成了陸基教練版和陸基LIFT版(入門戰斗構型)的驗證工作,艦載版本的還沒有進行技術驗證,居然就已經有希望賣出去了?
這一刻,王大志對于從陳耕的遠見佩服的五體投地!
“呵呵……”陳耕也很高興,不過高興之余,他的頭腦也保持著足夠的冷靜:“先別忙著激動,正經是保證機隊順利抵達土埃才是關鍵……以后這樣的事情還多著呢。”
“您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出一點岔子!”
王大志的嗓門比剛才還要響亮了幾分。
“好,”陳耕應了一聲:“有情況第一時間通知我。”
就在整件事有條不紊的推進的時候,蕾拉妮·泰勒向陳耕報告,說喬特森想要來拜訪他。
“喬特森,他怎么來了?”陳耕皺了下眉頭,不是很確定的向蕾拉妮·泰勒問道:“我沒記錯的話,這家伙的業務范圍主要在五角大樓吧,他在中東這一片也有業務?”
“應該是沒有,”蕾拉妮·泰勒也不是很確定:“不過喬特森先生說,他有關于這次土埃軍購的業務想要跟您談。”
“哦?”陳耕挑了挑眉毛:“讓他進來吧……不管怎么說,大家都是老朋友了。”
他卻是是很好奇,喬特森這家伙這次是來幫誰當說客的?
至于喬特森想要和自己說的東西,他心里已經大致有數了。
“嘿,老兄,見到你我真的太高興了。”見到陳耕,喬特森異常開心的大力擁抱了陳耕一下。
“見到你我也很高興,”陳耕笑著回抱了喬特森一下:“不過老兄,我想你從舒適的華盛頓跑來炎熱的土埃,不會只是為了跟我說你十分想念我吧?”
“當然不是,我是來給你送禮物的。”
“哦?”陳耕眉毛一挑:“什么禮物。”
“您不是準備將您的雅克130飛機出售給土埃么,”喬特森道:“其中土埃軍方會組織一次模擬演習,演習的設定是用他們的F16C以及F4戰斗機、米格23與這次參與本次競標的飛機進行對抗,然后進行綜合打分。”
陳耕點頭:“是的,我知道。”
這個事情陳耕當然知道,在本次軍購招標的一開始,土埃方面就說明了,為了摸清楚參與本次競標的機型的性能是否符合自己的需求,土埃會組織多款戰機與參選機型進行模擬對抗演習。
不得不說,雖然土埃不可能不受國際政治的影響,但這么做卻可以保證最終勝出的機型未必就是綜合得分最高的那款飛機,但一定是得分排在前幾的、基本能夠滿足自己要求的機型。
比如,假設經過模擬演習后,最終得分的前三名分別是法國幻影20005、瑞典“鷹獅”JAS39和美國F5E,那么當土埃最終選擇了JAS39“鷹獅”,那么,盡管美國人和法國人心里頭很不爽,但他們也不會說什么,但如果最終的勝出者是排名倒數第幾的某款機型,你看看美國人和法國人干不干?他們立刻就會教土埃好好地做個人。
也正因為知道這些,陳耕才有些好奇喬特森為什么忽然說起了這個:“所以,你想說什么?”
“我這邊有些渠道,可以讓參與本次模擬對抗演習的土埃方面的戰斗機飛行員,在與你的飛機進行對抗的時候,在關鍵時刻稍微的放那么一點點的水……”喬特森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一個不到三毫米的空檔:“老兄,你知道的,在這種關鍵的時候,稍微放一點點水,對您的好處有多大。”
這是好事嗎?
似乎是好事。
但陳耕卻一下子警惕起來,望著喬特森,陳耕慢慢的說道:“老喬,參加土埃這次的競標的,還有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吧?”
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參與土埃本次軍購對機型是F5E和F5F,其中F5E是單座型,F5F可以看做是F5E的雙座教練/戰斗性,兩者的技術水平、航電水平大致相當。
說起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參與本次競標,這里面有個非常有趣的地方: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早在1987年就關閉了F5的生產線,后來又用倉庫里多余的散件陸續組裝了一批F5E/F,最終在1989年交付了最后一批F5E/F之后才徹底關閉了生產線。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F5的生產線已經停了,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怎么還能參與本次的競標?
因為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的操作相當的風騷,他們的計劃是,從美國空軍先分別借用2架F5E和F5F參與本次的競標,如果最終競標成功,他們就從被封存在美國的“飛機墳場”當中的F5E當中拉一批出來,對其進行改裝、翻新和延壽之后再賣給土埃。
對于諾斯羅普·格魯門來說,這么做的好處多多,首先,雖然是二手機,但這些F5E和F5F都是經過科學和嚴謹的封存的,而且很多封存在“飛機墳場”里的F5E和F5F只是用了10年左右的時間,還有大把的機身剩余壽命,完全能夠滿足土埃的要求;
其次,既然這是二手機,但這些飛機整體性能不錯,整體的航電水平也能滿足土埃的要求,而且最重要的是價格更加低廉,對于格外注重價格的土埃來說這一點很重要;
第三點,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諾斯羅普·格魯門公司在不重建F5的生產線的前提下又大賺了一筆,對于現在財務困難的諾斯羅普·格魯門來說,簡直太特么的開心了。
但與此同時,問題也來了,既然有諾斯羅普·格魯門這家根正苗紅的美國本土軍工巨頭參展,喬特森為什么不去抱諾斯羅普·格魯門這個大佬的大腿,反而冒著得罪大佬的危險來幫自己?
說是因為自己與他喬特森的友誼?
如果喬特森說是因為這個,陳耕只能說:“哥們,咱們能不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