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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8 蝴蝶效應

  渾然沒有發現,不知道何時,在她身后浮現出一尊人身魚尾的虛影,逐漸和她融為一體。

  不知道過了多久,丁寧渾身一震,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沙漠之中,天空中繁星點點,一輪皎月正照耀著整座沙漠。

  “之前那一幕都是做夢嗎?”

  丁寧眼睛中閃過一抹迷茫之色,低聲的呢喃道。

  如果是夢,為何記憶會如此清晰?

  那美若天仙般的女孩到底是誰?

  海藍色的秀發,如同藍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眼睛,如同水做般的柔軟嬌軀,那一些的一切都讓他覺得是如此真實,根本不像是夢。

  還有,最后時刻,那女孩背后浮現的人魚虛影依依嗎?為什么依依會和她融為了一體?

  太多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疑問,讓丁寧茫然不知所措,下意識瞥了水空間一眼,渾身卻陡然一震,駭然睜大了眼睛,依依不見了。

  莫名的恐慌讓丁寧一骨碌爬了起來,不信邪的一遍遍搜尋著水空間的每一個角落,可依依消失的事實讓他如同心臟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似的,疼的讓他無法呼吸。

  “依依,你在哪里?別開玩笑了,快點出來,別嚇我啊。”

  丁寧如遭雷噬,聲音顫抖著輕聲呼喚,不斷游走企圖找到依依的身影,只可惜,那個熟悉的人魚身影卻始終杳無蹤跡。

  巨大的恐慌讓他失魂落魄,渾然沒有察覺他受創的武魂此刻已經痊愈,被食人蟻咬傷的傷口處肌膚光滑如玉,沒有絲毫受過傷的跡象。

  那青紫色的毒素也已經不藥而愈,經脈中潺潺流淌著生生不息的靈液,自成周天循環的在不斷運轉,無時無刻不在汲取著外界的靈氣。

  人魚對他來說,有著無人可以比擬的特殊感情,陪著他一路走來,始終不離不棄,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依依,原來我前世的名字叫依依啊,挺好聽的名字,只是,你愛的是前世的我還是今生的我?”

  依然還是那個海藍空間里,海藍色的秀發披散在安琪爾的那圓潤的香肩上,藍水晶的剔透的大眼睛癡癡的看著藍色水幕上丁寧如同瘋魔般到處尋找的身影,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酸澀。

  她也沒想到,感于丁寧的對她的不離不棄,她毅然下定決心犧牲自己的清白為他祛毒療傷,卻不曾想竟然覺醒了前世的部分記憶。

  記憶殘缺而模糊不清,依稀只記得自己前世是一條頭戴帝冠,遨游四海的美人魚帝王,手下擁有著無數的子民。

  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記憶融合,讓她想起有關家族來歷的傳聞。

  據說,亞特蘭蒂斯不是地球本土生物,而是來自異域星空,一個全是海水的世界。

  只是后來那個世界發生了某種不可抗拒的災難,亞特蘭蒂斯的祖先攜帶者神器海洋之心穿越時空才來到地球。

  太過久遠的事情已經無法佐證其真實性,歷史的真相早就湮滅在歲月長河之中,就連亞特蘭蒂斯的族人也只是把它當做一個傳說。

  但不可否認的是,哪怕亞特蘭蒂斯已經傳承了不知道多少萬年,但祖祠里那歲月斑駁的墻壁上,還是能夠辨認出類似于美人魚的生物圖案。

  即便是族徽,也是美人魚的圖案,當然,這是指少數有著純種亞特蘭蒂斯血脈的嫡系家族成員才能擁有這樣至高無上的族徽。

  支系混血血脈以及外圍成員,族徽都是海浪波紋,根據身份地位的高低,波紋的數量也會有所差別,以此來標識在族中的地位。

  像老格林,他的族徽就是三道海浪波紋,別看他在外界威名赫赫,但在亞特蘭蒂斯家族中,卻是身份地位極為低下的奴仆,只有四道波紋以上的才算是亞特蘭蒂斯家族的支系血脈。

  只不過老格林身為亞特蘭蒂斯對外的代表,再加上是從小照顧安琪爾長大的老仆,修為也頗為不俗,身份地位才顯得極為特殊,就連四道波紋的家族支系血脈,也不敢對其不敬。

  四道到六道波紋是家族支系血脈的族徽,七道到九道波紋,則是家族嫡系血脈的族徽,而唯有掌權的主脈嫡系,才擁有著佩戴美人魚族徽的權利。

  安琪爾作為亞特蘭蒂斯的嫡系血脈,還是未來的少主,從出生起就有資格佩戴人魚族徽,只是波紋是七道而已,等她為家族立下功勛后,才有增加到八道波紋的資格;成為家主后,就自然而然會增加到九道波紋,意味著在家族中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這些波紋并不是族徽標志那么簡單的,而是擁有著神奇的力量,每多一道波紋,都會讓佩戴者增加對水元素的親和力,在實力上也會有所增幅。

  安琪爾一直以為人魚只是一個信仰般的存在,可此刻,她卻意識到,或許,曾經的傳說并不是傳說,而是事實的真相。

  亞特蘭蒂斯家族在很久很久以前,或許真的生活在一個全是海洋的世界當中,為了躲避災難才逃到地球繁衍生息。

  她和丁寧包括瑯琊秘境中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合體的那一刻,外界已經發生了驚天的劇變。

  西伯利亞魔淵,黑色的霧氣氤氳升騰,不斷的沖天而起,在空中變幻著各種形態,仿若群魔亂舞恐怖絕倫,把整個魔淵上空籠罩的暗無天日。

  深淵最深處,隱隱傳來一聲聲驚天動地般的嘶吼,那吼聲中飽含著滔天的憤怒,整個大地都在為之震動,仿若有一個絕世妖魔即將脫困而出,讓所有心有所感的強者心慌意亂,生出強烈的不安。

  遮天蔽日的黑霧和那恐怖的嘶吼聲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在魔淵中接連不斷亮起的道道符文壓制下逐漸恢復平靜。

  “天地大劫,似乎要提前降臨了,到底發生了什么,竟然能讓魔淵生變,就連我的玄靈龜甲都無法推測。”

  烏倫山谷天機閣駐地木屋中,天機子臉色慘白的毫無人色,嘴角噙著血漬,整個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氣神似的,氣息萎靡的斜靠在墻壁上,嘴里呢喃自語著,仿佛瞬間衰老了幾十歲似的。

  在他面前的木幾上,一片有著神秘紋路和符號的龜甲竟然四分五裂。

  聞聲闖進來的天玄子看著屋內景象,頓時悚然色變,連聲音都變調了:“師兄,你不要命了嗎?竟然動用玄靈龜甲,那可是能把你的壽元吸干的東西啊。”

  “大劫將至,毀天滅地,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早一點死和晚一點死又有什么區別?”

  天機子頹然的耷拉著腦袋,渾濁的眼珠中全是灰蒙蒙的霧氣,艱難而又苦澀的呢喃道:“連玄靈龜甲都無法推算,遭到了天譴,這劫,來頭大的讓人無法想象啊,到底是誰,以三界為棋盤,操縱著這一切……”

  “師兄,快別說話了,好好休養,總會有辦法的。”

  天玄子才不管什么劫不劫呢,他在乎的只有師兄的命,慌忙上前扶起他,厲聲道:“就算是大劫將至,也自然有應劫之人,我天機閣只管推算天地運勢,絕不能逆天而行參與其中,否則,神魂俱滅,天地難容,這是祖訓,你切不可再妄自窺探天機,違背祖訓,擅自推衍那一線生機。”

  “我倒是想推衍呢,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天機子搖頭輕嘆,張嘴又嘔出一大口鮮血,慌的天玄子連忙掏出一把丹藥塞進他的嘴里,才讓他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這是什么丹藥?竟然有補充生機氣血的奇效?”

  天機子眼睛一亮,驚訝的看著天玄子問道。

  “這是丁寧煉制的氣血丹,能夠快速恢復所有外傷,還能補充生機,若不是師兄遭到反噬,我才不舍得拿出來呢。”

  天玄子滿臉肉疼的說道。

  天機子卻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用微不可查的聲音低聲呢喃道:“逆轉乾坤,延續生機,奪天地之造化,莫非,他就是應劫之人?”

  “你說什么師兄?誰是應劫之人?”

  天玄子沒聽清楚,滿臉疑惑的問道。

  “噢,沒什么,天機不可泄露。”

  天機子隨口敷衍道。

  “裝神弄鬼,怎么不去當神棍呢。”

  天玄子撇撇嘴,滿臉不忿的嘟囔道。

  天機子笑而不語,只是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人影一閃,空間掀起陣陣漣漪。

  一道頭戴帝冕的身影仿若穿越時空般突兀的出現在魔淵邊緣,雙目遽然亮起,宛若日月般耀眼,兩道光束似穿透虛無般向魔淵深處蔓延,似乎想要看透一切。

  人皇突然口噴鮮血向后疾退,雙目紅腫緊閉,眼縫中竟有鮮血流出,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他貴為人間帝皇,即便他重傷未愈,但一般的化神境強者也休想傷他分毫。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連魔淵深處到底有什么都沒有看到遭到了反噬,這讓他如何能不驚駭欲絕。

  “魔淵,到底有著什么樣的秘密?”

  人皇臉色陰晴不定,沉思良久,才轉身抬腳,一步跨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大雪山薩滿神廟里,無數草原民族的信民在虔誠膜拜。

  突然,雪山一陣撲簌簌的劇烈震動,無數包裹著冰雪的山石向山下滑落,傳來隆隆巨響,駭的那些信民們驀然睜大眼睛,驚恐的站起身來,難道要地震了?

  可震動只是一閃即逝,很快恢復的平靜,信民們這才安穩下來,臉上帶著狂熱之色,更加虔誠的膜拜著神廟里供奉的看不清模樣的神像。

  咔嚓嚓!

  后山,萬年不變的冰封山脈,隨著微不可查的輕響,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縫不斷向四周蔓延。

  某一刻,在密密麻麻的裂縫中,嘭的一聲,一塊寒冰轟然炸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穴。

  片刻后,洞穴中一道金光閃爍,一道身影驀然出現在洞穴外。

  那身影高足有數丈,鳥頭人身驢尾,似乎覺得這個形象不好,人影搖了搖頭,鳥頭瞬間變成了人臉,身影急劇縮小,轉眼間變成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魁梧大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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