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今年四十有三,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應該和這位女居士的修為境界差不多吧。”
玄靈道長眼皮子一耷拉,不痛不癢的說道,卻把丁寧雷的外焦里嫩,不敢置信的失聲道:“你今年才四十三歲?騙鬼呢?”
玄靈道長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可魅卻神色認真的道:“玄靈道長沒有騙你,他的年紀在整個風凌大陸都不是什么秘密,我數年前見到他時,他還是三十出頭的模樣,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年,他就……變成了如此模樣。”
丁寧瞠目結舌,滿臉的不可置信,玄靈道長二十多歲就和魅的境界一樣,這豈不是說他二十多歲就修煉到了化神境巔峰?
這樣的資質,這樣的修煉速度,這樣變態的妖孽,讓自詡為絕世天才的他情何以堪?
“所以,你現在油盡燈枯,即將老死,是因為你泄露了天機,遭到了天罰?”
丁寧猛然醒悟過來,沉吟著問道。
玄靈道長輕輕點了點頭,但并沒有因為自己將死而有絲毫的頹廢和抱怨,依然平靜的如同一汪波瀾不驚的湖面。
似乎,對于死亡沒有任何的恐懼,那種漠視生死的表現仿若看透世情的滄桑老人,根本無法讓人和他的實際年齡聯系在一起。
丁寧輕聲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你這是命,不是病,我也沒辦法。”
玄靈道長老臉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有些好笑的看著他:“你以為我等你來,是為了讓你幫我茍延殘喘的?”
“呃,我是個醫生,職業習慣,職業習慣。”
丁寧被說的老臉一紅,訕訕的道。
“道長,我也不瞞您,瞞您也瞞不住,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是被空間亂流卷入這里的,現在他想要回去該怎么做?還請您指點。”
魅的性子一向如此,喜歡直來直去,雖然她對玄靈道長極為敬重,但也只是敬重而已,還沒有到會為了他即將壽元耗盡而感春傷悲的地步,反而因為他隨時可能會死,唯恐斷了丁寧的回歸之路,情急的問道。
玄靈道長沒有因為她的心直口快而有所不滿,也沒有因為丁寧的來歷而有所驚訝,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淡定的點了點頭:“這也是我為什么始終撐著這一口氣等待你們到來的原因。”
魅聞言面露喜色,而丁寧心中卻感覺古怪之極,總覺得這玄靈道長也太神通廣大了點吧。
這世上或許有先知先覺的異能者,但那都是一剎那間預知到未來的某個畫面,而玄靈道長卻仿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主宰,似乎一切他都清楚了然。
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全知全能的人?丁寧捫心自問,就算自己修煉到本源道巔峰的層次,也不可能做到如同玄靈道長一樣對一切了如指掌。
所以,他斷定,這個玄靈道長不簡單,即便他不是操縱一切的幕后黑手,也必然何其有著某種特殊的關系。
雖然幕后操縱這一切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流露出什么惡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況這人還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妖法,蠱惑的魅不愿意跟他離開,這讓他暗自生出了戒備之心,在沒有弄清楚那人的目的前,他是絕不會輕易相信這個玄靈道長的。
可事實證明,這世間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他做主,在絕對的 實力面前,他所有的戒備都毫無用武之地。
玄靈道長甚至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就自顧自的說道:“我硬撐著一口氣不咽,就是等著送你回去。”
說完,還沒等丁寧表態,就伸出手指在空中輕輕一劃,那空間就如一塊幕布被剪刀剪開了一道口子似的猛然出現一個巨大的縫隙。
狂暴的空間波動傳來,丁寧連反應都沒有來的及反應,就被空間裂縫一口吞下。
“魅!”
丁寧大驚失色,在空間裂縫閉合的那一瞬間,吃力的扭過頭來沖著面露不舍之色的魅急聲大喊道。
只可惜,空間亂流肆虐,他的聲音根本無法傳遞出哪怕一分一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魅那孤零零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遠的仿若隔著歲月長河,永遠遙不可及。
劇烈的空間震蕩讓他感覺天旋地轉,一陣頭暈目眩后,噗通一聲跌落在地。
好在他皮糙肉厚,哪怕是從高空墜落,也無法傷及他分毫,一骨碌爬起來后,打量了一下四周,這里是個極為陌生的荒郊野外,但從空氣中那熟悉的稀薄靈氣中能夠知道,他,回到地球了。
風凌大陸,白云觀里,魅默默的閉上眼睛,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潸然而下。
都說相思苦,可她感覺,即便是相思,也是甜蜜的。
唯有分離,那種眼看著愛人遠去的時候,心里的眷戀和不舍如同潮水般的襲上心頭,那種悲傷才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
良久,魅才從離別的痛苦中掙脫出來,神色真摯的向玄靈道長盈盈一拜:“多謝道長相助。”
可等了很久,卻沒有等到玄靈道長回話,魅奇怪的抬起頭,這才駭然發現,玄靈道長雖然依然端坐在蒲團上,但脖子卻耷拉著毫無聲息,竟然不知道何時已經溘然長逝。
魅,深吸了一口氣,眼底閃過一抹復雜之色,恭敬的沖著玄靈道長的遺體一拜,轉身出了房間揚長而去。
是日,神卜鬼算玄靈子歿于白云觀的消息傳遍天下,令天下一片嘩然。
就在所有人為玄靈子扼腕痛惜之時,天古皇朝下轄的一個偏遠的小縣城內里,卻接二連三的上演著一幕幕大戲。
先是皇親國戚的吳家和趙家正式撕破臉皮,縣令張盧楷旗幟鮮明的站在了吳家這一方,以緝拿殺人兇手為由,把趙家家主趙大海緝拿歸案。
緊接著,感覺深深被羞辱的趙家勃然大怒,趙大海的結發妻子連夜進京去找女兒趙云婷哭訴求助。
趙云婷的婆家姓孫,雖然是權貴人家,卻并不想和嫻妃娘娘發生任何沖突,但奈何孫家少爺極為寵愛這個小妾,在一向寵溺他的家主父親面前上演了什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孫家家主就他這么一個獨子,見他要死要活的,心疼的不得了,但他畢竟是老狐貍了,哪里愿意正面和吳家杠上?
再說,趙大海畢竟是他的親家,張縣令竟然敢對他下手,那是不把他孫家放在眼里啊。
頭可斷,血可流,顏面不能丟。
于是,權衡一番利弊后的孫家決定出手,他們沒有選擇直接硬杠吳家,而是動用家族龐大的人脈對張盧楷展開了調查。
張縣令在澤陽縣可是土皇帝,再加上生性貪婪,屁股底下怎么可能會干凈?
只是短短 兩天,形勢就發生了逆轉,張盧楷貪贓枉法,草間人命,即將被革職查辦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澤陽城。
就在張縣令惶惶不可終日,如同無頭蒼蠅般纏著吳世安苦苦哀求,想讓他請貴妃娘娘出手幫忙之際,先貴妃娘娘鑾駕一步趕來的通令官傳達了一個好消息,貴妃娘娘即將趕來澤陽城看望自己的表弟吳世安。
這個消息如同給吳世安和張縣令打了一劑強心針,讓他們看到了反敗為勝的希望,立刻拋下一切,花費巨資布置吳府,大肆張揚的準備迎接嫻妃娘娘的鑾駕。
也不知道是不是嫻妃娘娘的到來,讓暗流涌動的澤陽城恢復了平靜,那些張縣令即將被革職查辦的傳言也嘎然而止。
難道,孫家就這樣偃旗息鼓了?
吳世安有些不敢置信,但一想到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即將到來,還能讓他一親芳澤,他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亢奮的難以控制。
貴妃娘娘如期而至,依然是那么年輕貌美,嫻淑典雅,仿若歲月并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正躬身迎接的吳世安看的心中一蕩,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敢造次,恨不能將其摟入懷中肆意恩愛。
若不是張縣令一個勁兒的在他身后戳他的腰眼,提醒他別忘了在貴妃娘娘面前為他美言幾句,他估計都能醉死在貴妃娘娘的一顰一笑里。
嫻妃看著吳世安那失態的樣子,心里暗自得意,對這個長相頗為英俊的表弟,她還沒進宮時就能看出來他迷戀自己。
在深宮大院中美女如云,她雖然貴為貴妃,但在陛下的眼里早已經是人老珠黃的黃臉婆了,即便偶爾來宮中也只是小憩,更像是敷衍般的走個過場。
雖然她心機深沉而陰狠,但畢竟是個女人,需要男人的滋潤,空閨寂寞太久了啊。
可在宮中,需要謹言慎行,她哪里敢偷情,那可是誅九族的死罪,所以三年前她才心血來潮的繞了點遠路來看望這個一直暗戀自己的表弟,有了那一夕之歡。
事后,她心里其實是極為后悔和后怕的,畢竟這丑事若是萬一走漏了消息,她苦心謀劃多年的事情都會付諸東流,還要賠上一家老小的性命。
只是,那種男歡女愛的美妙滋味卻如同貓抓似的讓她魂牽夢縈,所以,好不容易等到了三年一度的回鄉探親機會,她就鬼使神差般的又來到了澤陽縣。
事實上,如她這樣手眼通天的人物,哪里會不知道澤陽縣最近發生的事情,但她卻根本沒放在心上。
不就是區區孫家嗎?自己的大兒子可是已經被內定要成為太子了,孫家若是有點腦子,就絕對會賣給自己一個面子。
而在來到澤陽縣前,她的護衛們就已經得知,孫家已經偃旗息鼓,示好的信號已經非常明顯,讓她極為滿意。
這就是權利的滋味啊,只有身居高位,手握大權,才能體會到那種被人敬畏的美妙感覺。
嫻妃看著雖然已經年到中年,但身材依然保持的不錯的表弟吳世安,臉上浮起一抹興奮的嫣紅,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獨處一室,填補她三年的空虛與寂寞了。
牛郎織女還能一年見一面呢,本宮卻只能三年解一回饞,簡直比織女還饑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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