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老驢和古廟宇在在意志空間中失蹤后,他一直都在思索老驢跟他說過的話,特別是那個三靈化生訣,總讓他覺得應該不是那么簡單。
再見老驢后,發現其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了自我意識和思想的行尸走肉,就讓他立刻意識到,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著魔帝的影子。
之前故作篤定的揭穿魔帝的身份,其實也不過是詐他而已,實則心里并不能完全確定,可事實證明,他沒有猜錯,眼前這中年男子正是魔帝的一縷魔念。
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這魔念是怎么瞞過蘇哲殘留神念躲在他的意志空間里的,而且還控制了這座古廟宇,在他創造出大慈大悲掌被七式時才引動古廟宇現世,出現在他面前。
還裝神弄鬼想要套出他感悟的道,嚴格說起來,這更像是一種另類的奪舍,奪舍他的意志,來試圖取代他成為意志空間的掌控者。
“你在詐我?”
魔念最擅長蠱惑人心,沒想到卻被丁寧反詐,頓時臉色鐵青,目光也變的陰森無比。
“詐你又如何?你不是也在欺騙我?”
丁寧有恃無恐的道,心里卻在暗自慶幸,幸好,這只是一縷魔念,若是魔帝本尊在此,恐怕今天真要兇多吉少了。
“小子,乖乖的說出你說感悟的道,否則,本帝立刻摧毀你的意志,成為妖帝一樣的信仰傀儡。”
魔念是依靠三靈化生訣而生的,雖然吸收了古廟宇積蓄了無數年的信仰之力,實力強大無比,但論智慧,卻和真正的魔帝還差著十萬八千里呢,見欺騙手段不行,立刻圖窮匕見,想要來硬的。
“區區一縷魔念,還是在老子的意志空間里,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也敢跟我叫板。”
丁寧可不慣著他,雖然這魔念吸收了古廟宇中信仰,實力極為強大,但在自己的意志空間里,他就是絕對的主宰,又豈能懼怕了這區區一縷魔念。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那就徹底的毀滅吧。”
魔念見丁寧竟然軟硬不吃,頓時惱羞成怒的怒吼道。
魔念頭頂浮現一輪神性光環,面帶慈悲之色盤坐在神龕之上,如同佛祖降世,散發著陣陣金光,神圣而不可侵犯。
整座古廟宇光芒大作,一尊尊閉目打坐的佛陀虛影在空中悄然浮現,口中念念有詞,發出梵音陣陣。
篤篤篤。
木魚聲不絕,老驢如同老僧入定,陡然加快了敲擊木魚的速度。
而半截鐘槌自行飛起,不停的敲擊著殘破的舊鐘,發出撼人心神的鐘聲,摻雜著那不絕于耳的梵音和木魚聲,竟讓丁寧神智一陣陣的恍惚,情不自禁的生出頂禮膜拜的皈依之心。
這讓他心中大驚,趁著靈臺還保持著一線清明,連忙運轉《菩提心訣》,想要靜氣凝神,擺脫這種臣服之心。
可不曾想,無往而不利的《菩提心訣》這一次雖然讓他確實心靜如水,但皈依我佛之心卻愈發強烈,不受控制的站起身來,緩緩的屈膝,想要跪拜那一縷魔念。
魔念慈悲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要丁寧跪拜下去,從此以后就會成為它最虔誠的狂信徒,任由他予取予求,取而代之。
依托著這個嶄新的身份,說不定能讓他這縷魔念自成一體,擁有著獨立的人格,從而擺脫魔帝本尊的控制,成為一個超越魔帝般的存在。
“呔!”
可這個美夢在丁寧眼中閃過一抹掙扎之色,突然停止了屈膝下跪的舉止,發出一聲恐怖的怒吼聲時而徹底的破滅。
恐怖的音波化為一層層潮汐般的透明聲浪,瘋狂的向四周彌漫,所過之處,佛陀虛影破碎,木魚砰然炸裂,蒲團化為飛灰消散,鐘槌寸寸腐朽,就連殘敗的破鐘也在發出一聲刺耳的悶響后,出現蛛網般的龜裂,嘭的一聲,化為了一地碎渣。
整個世界,徹底的安靜了。
丁寧眸中閃爍著心有余悸的后怕之色,若不是五行武魂在他即將沉淪的剎那聯手喚醒了他,讓他恢復了一線清明,當機立斷的施展出了潮汐獅子吼,毀滅了這些能夠影響他神智的信仰之皿,否則,這一次,他恐怕真要陰溝里翻船了。
“不,這不可能,怎么會這樣?這不可能,這可是神話時代的古佛道場,擁有著神鬼莫測的威能,無所不能的佛性可泯滅一切意識類存在,你雖然是三尊血脈,但在這里,也不過是一道意識體罷了,怎么可能會不受佛性的誘惑?”
魔念臉色劇變,不可置信的看著丁寧,聲嘶力竭的大吼道。
丁寧眸光一閃,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神話時代?這是什么年代,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包括羲的記憶里,似乎也沒有這個年代啊。
咦,不對,一段如同塵封般的記憶突然涌上心頭,讓他渾身一震,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因為,他在北海飄渺島上和羲關于封神之戰的那段記憶,竟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抹去。
可魔性的話,卻如同打開禁忌的鑰匙,讓這段被抹去的記憶回歸,這讓他如何能不驚恐莫名。
到底是什么樣的恐怖存在,竟然能夠無聲無息的抹去他的記憶,還讓他一無所覺。
若不是這里是恐怖存在也無法觸及的意志空間,魔性又在震驚失言下喊出了神話時代,觸動了某種冥冥中的力量,解除了關于禁忌話題的禁制,恐怕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抹除了一段記憶呢。
“說,神話時代到底是什么?”
丁寧眸中閃過冷厲的寒光,面色不善的緊盯著魔性喝問道。
不管那恐怖存在到底是什么,但卻不經過自己的允許而擅自抹去他的記憶,讓他出奇的憤怒了。
他受夠了這種命運不由自己掌控的生活,他想要知道更多,想要知道在背后操縱他人生的存在到底是誰,目的又是什么。
雖然他知道那樣的存在根本不是目前的他能夠抗衡的,但他卻不想逆來順受的按照別人的意志而活,他要逆天而行,不管那恐怖的存在究竟是何方神圣,他也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把命運徹底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呵呵,你以為破除了古佛道場的場域就有資格威脅我了嗎?”
魔性不屑的撇了撇嘴,猖狂的大笑道:“是,失去了古佛道場的場域,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來,殺了我吧,但不要忘了,我可是魔性,不死不滅的魔性,你是殺不死我的,哈哈哈,這里是你意志空間,我會不斷的復活,然后慢慢蠶食你的意志,最終取而代之,從妖帝這具分身出現在這里的那一刻起你的結局就已經注定,注定是為了做嫁衣裳,你的一切都是屬于我的。”
“是嗎?”
丁寧眉頭微皺,隨即舒展開來,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之色,看著自以為是的魔性目光中充 滿了憐憫之色。
換了是別人,或者對魔性束手無策,只能將其封印后依靠漫長的歲月來將其慢慢磨滅。
可他,卻是擁有著湮滅符文的人,正是魔性最大的克星,這魔性竟然敢用不死不滅來威脅他,真是老壽星上吊,活的不耐煩了。
“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想要封印我嗎?也對,人族也就這點本事了,對付魔性,也唯有用封印來慢慢磨滅。”
魔性見丁寧不搭理他,凝聚出一柄氣兵刀在上面刻畫著銘文,以為他是要封印自己,頓時火冒三丈,隨即有恃無恐的戲謔道:“若是一般的魔性,自然是忌憚封印術,但我可不是一般的魔性可比的,我是魔帝用三靈化生訣種在妖帝身上種下的魔種衍生出來的魔性,更何況,這里還是你的意志空間,我就相當于是你的心魔,你的封印,只會成為助長我強大的養料。”
也難怪魔性會如此有恃無恐,他是在丁寧的意志空間中誕生的,雖然是種在妖帝身上的魔種衍生而來,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丁寧的心魔,相當于他精神領域的一部分。
丁寧所刻畫的封印即便能夠短時間內封印住它,但因為封印力量都是來自丁寧本身,和魔性是同宗同源,最終只會成為它滋生壯大的養料。
當然,若是外人刻畫的封印,它自然會忌憚三分,但這里可是丁寧的意志空間啊,和丹田一樣,都是存在于意識領域虛無縹緲般的所在,外人根本不沒辦法進入其中,更不可能來封印它了。
所以,它肆無忌憚,甚至不怕告訴丁寧這個秘密,就是想看著丁寧恨的牙直癢癢,卻拿它束手無策的模樣。
“噢,那我倒要看看,我的封印是不是真的對你無效。”
丁寧莫測高深的一笑,壓根就不在乎魔性的威脅,等湮滅符文刻畫完畢,看這魔性還敢嘚瑟不。
魔性微微皺了皺眉頭,丁寧的表現太鎮定了,鎮定的讓它心里生出強烈的不安。
可隨即想到,在這里,丁寧拿自己根本沒辦法,立刻又淡定了下來,甚至還有心情抱著膀子,滿懷戲謔的看丁寧到底能銘刻出什么樣的封印銘文,能讓自己壯大多大。
但隨著符文的不斷成形,魔性終于無法保持淡定了,臉色變的陰沉無比,雖然不知道丁寧在刻畫什么,但它卻能隱隱察覺到,那即將成形的符文散發著對它有著致命威脅的毀滅性氣息。
“你……你這是什么封印符文,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魔性悄悄咽了口口水,腆著臉問道。
“我這可不是什么封印符文,我這是原始真解。”
丁寧似笑非笑的回答道,但卻沒有直接說出答案,這魔性知道的東西不少,他得好好套套他的話才行。
“原……原始真解?”
魔性霍然瞪大了眼睛,目光中露出驚恐之色。
雖然他只是誕生的一縷魔性,但卻擁有著魔帝和妖帝的部分記憶,對原始真解雖然不甚了解,但卻知道好像是一種極為了不得的東西。
這讓他心里立刻泛起了嘀咕,也不知道丁寧說的是真是假,若真是原始真解,說不定真能滅了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誕生出來,向往著外界的美好生活,真心沒活夠呢,哪里愿意就這樣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