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一場規模宏大的繼任大典在正法宗正殿舉行,趙明庭繼任正法宗宗主一職。
她重新起用了昔日的鐵盟衛,并打算讓林濤做副宗主。
“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正法宗光復。”趙明庭如實說。
林濤拒絕了:“我生性是個風塵散人,獨來獨往慣了,不適合做副宗主,你讓給更合適的人吧!”
趙明庭的眼神里竟有一絲幽怨。
林濤推薦華姜做副宗主,他雖然是個鐵匠,但見識廣博,聯絡老一輩的門人時發揮關鍵作用。華姜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趙明庭同意了,又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現在這樣就挺好。”
當天晚宴上,燈火輝煌,觥籌交錯。
林濤坐在首席的位置,一個人喝著酒,思考接下來的去處。
他現在是正法宗的知名人物,不時的有人來給他敬酒。
孫執事作為林濤的“半個師父”,臉上都有光了。
“林濤,你現在可是個大人物了!”小鳳女和柳過率先給他敬酒。
林濤微微一笑:“我記得我跟秦蒙的那場賭局,你們還欠我錢呢。”
“呃……”柳過尷尬的笑著,隨便找個理由,帶著小鳳女遠遁。
過了一會兒,孫執事也來給他敬酒:“林濤,唔,我就不多說什么了,這杯酒是我敬你的。”
他趕緊回了一杯,孫執事雖然總是罵他,但關鍵時刻卻是個護短的人。
“孫執事,以后但凡有用得著林濤的地方,你只管開口。”
孫執事嘿嘿一笑,老臉登時就紅了。
林濤又陷入沉思。
趙明庭見他心不在焉的,輕輕的問道:“想什么呢?”
林濤依舊沉思,沒有聽到。
趙明庭又問了一遍,林濤這才“啊”了一聲:“你剛才說什么?”
趙明庭臉上有淡淡的慍怒,道:“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林濤在想麻老的事,但他不想在這個日子說自己的心事。
趙明庭冰雪聰明,想了片刻就明白了林濤的心事,安慰他道:“眼下你著急也沒有用,你先跟著我修行,我讓你變強。”
林濤注視著趙明庭的俏臉,可能是酒勁上來了,她臉上竟有一層淡淡的紅暈:“你……對我是不是太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趙明庭臉上仿佛更發燙了。
趙明庭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對你太好了?我到沒這么覺得。”
她急匆匆的抿了一口酒,掩蓋自己的表情。
正在這時,有兩個陌生人也來給林濤敬酒。
林濤從來沒和這兩個人打交道,但聽說過,他們是門派里專門搜集奇寶消息的探子,一個叫王蜀客,一個叫楚北,路子極廣。
孫執事一早就像讓林濤結交他們,這次他們倒是自己來了。
“林兄弟,久仰大名!”
“兩位是門派中的精英人物,我一早就想結交兩人了。”林濤直言不諱的說道。
王蜀客和楚北笑著說道:“林師弟果然是個爽快人!”
林濤淡淡的笑了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兩人說道:“既然林兄弟肯賞我們兄弟兩人的臉,以后林兄弟但凡有什么難處,都可以找我們兩人。只要我們力所能及的,一定在所不辭!”
林濤點點頭,恍然想到或許他們可能有無垢靈液的消息。
“兩位……”林濤叫住他們,他們回頭等著林濤說下去。
“不知道兩位聽沒聽說過,一種叫做無垢靈液的東西,我從一位朋友那里聽說,無垢靈液在極南之地,可那里現在是魔宗的勢力范圍。”林濤想起了妃如雪,往事如夢。
他見兩個人臉色有所遲疑,說道:“兩位不知道也沒關系。”
誰知他們忽然說道:“知道是知道……”
王蜀客面露難色:“這種東西千年才結一滴,十分的珍貴,就是在整個大周,恐怕都難以找到一滴。”
這和妃如雪說的基本是一樣的。
王蜀客繼續道:“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
林濤心頭一動:“還請王兄明示,這無垢靈液對我而言十分重要。”
趙明庭也在一旁說道:“王蜀客,你把詳細情況都和林濤說了,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放在我身上。”
林濤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王蜀客趕緊道了一聲“不敢”,說道:“宗主,林兄弟,如果這個無垢靈液在我手里,只要一句話我白送都行。但是眼下,這無垢靈液在一個名叫長生天的組織手里。這個長生天……”
楚北見他說話大喘氣,接著道:“你別說了,聽你說話能急死。林兄弟,這個長生天不知道是什么來頭,專門收集奇珍異寶,在我們探子里算是最神秘的。”
“長生天行蹤詭異,沒有固定的山門。所以,你要想找到長生天,只能找到這個組織里的人。但現在的問題是,長生天組織的人都隱瞞自己的身份,而且他們只能上級聯系下級,下級沒辦法聯系上級。總的來說,你知道這個組織,你找不到人,你找的到人,你不找不到這個人的上級,一樣沒用。”
林濤沉吟道:“既然這樣,兩位目前手里有什么線索嗎?”
“線索有是有,不過不在大周國境內,如果林兄有意的話,可以往北方的小國臨照國走一趟,那里有兄弟的一個朋友,他可以告訴你下一步怎么走。”
林濤大喜,當即詢問了詳細線索,王蜀客都一一說了。
趙明庭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真的要去嗎?”
林濤神色堅定:“為了救麻老,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要試試。”
林濤第二日便出發了。
臨行前,趙明庭仍然想留住他:“要是你在正法宗修行,再加上我的指導,一年后你在武道會上定然可以嶄露頭角。”
林濤笑著搖搖頭。
“哎。”趙明庭知道留不住林濤,輕輕的嘆息一聲。
林濤嘴角帶著笑意,道:“好好的嘆什么氣?”
趙明庭不說話。
林濤笑道:“你不愿意說,就算了。”
趙明庭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悠悠的道:“一年后的武道會,你不是和周麟姬有一戰嗎?”
林濤曾經和她說過整件事的始末,現在想想,恐怕知道他的事最多的,除了麻老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是。”
“以你現在的實力,對付周麟姬有幾成勝算?”
“三七開吧!你什么時候關心我能不能打贏了?”林濤不太確定,雖然他近兩個月進步神速,但較周麟姬恐怕差了一截。
趙明庭略作沉吟,說道:“也罷,你愿意去就去吧?只是我現在是宗主,必須以宗門為主,不能和你一起去……”
她后面幾句話說的很輕,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
林濤臉紅了:“我知道。”
趙明庭又自言自語的道:“一年后的武道會,說不定我也會去,到了那時再見吧。”
林濤心想這人還真是喜怒無常啊,剛開始恨不得殺人,現在話似乎說不完。
“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個忙。”林濤突然說道。
趙明庭眼神一亮,說道:“你想讓我為你做什么?”
林濤笑嘻嘻的道:“我在想,幫你這么大的忙,還沒碰過你的手,我太吃虧了。”
趙明庭紅著臉嗔道:“你敢!”
林濤連忙說道:“碰碰你的手不行,那就抱抱吧?”
趙明庭紅暈更深,說道:“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就算你有恩于我,我都要殺了你。”
她向四周望了望,看不到一個人影。
林濤不由分說,上去就把她攬到懷里。
趙明庭和他身高相仿,身上和發絲間有淡淡蘭香。
趙明庭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幾乎沒做任何對抗,順從的默認了林濤的行為。
林濤知道,以她的實力,真的要殺他的話就是抬手間的事。
片刻后,林濤放開她,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行了,我便宜也占到了。實話跟你說,就剛才那一下,我就是給你賣命都值了。”
趙明庭臉上緋紅:“胡說八道。”
林濤笑的更加燦爛了。
“好了,這次我真的上路了。”林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他已經漸漸的適應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雖然他很想留在趙明庭身邊。
“對了,這個給你。”
趙明庭拿出一個像是木頭又像是黑鐵巴掌大小的牌子,塞到了林濤手里。
雖然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林濤從她的神色看出,這枚令牌十分貴重。
林濤看了看:“這是什么?”
“正法令。”
趙明庭取出另外一塊幾乎一模一樣的令牌,將兩塊令牌對口接合。
她解釋道:“兩枚令牌歷來由不同的正法宗門人持有,一旦合并,即代表無上權威。這里一共有兩枚,一枚在我這里,一枚交給你。”
“這么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你就當幫我保管了,好嗎?”趙明庭堅持道。
“既然如此,”林濤想了一會兒:“我就幫你保管,那天我要是死于非命了,或者走投無路了,我就托人給你送回來。”
趙明庭伸手堵住他的嘴。
“別說這些話,將來你要是走投無路了,就來找我,正法宗永遠有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