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濤臉色一變。
“你們聽到那聲號角了嗎?那是城主府發出的號角,意思是要啟動二級大陣,全城封鎖了,跟你們說你們也聽不懂。”那名守衛說著就要走。
林濤趕緊拉住他,“你先等會,我們就想現在出城,哪怕是多付出點代價也可以。”
林濤給他開出價碼,但守衛聽后只是搖頭,說道:“你們還不明白嗎?臨晉城有陣法護佑,就算我放你們走,你們也沒辦法通過那層陣法!”
“你好歹讓我們試試?”林濤堅持道。
守衛嘆一口氣,說道:“那你就試試。”
大門打開一條縫隙,林濤率先鉆出去,剛剛走出四五步,人就返回來了,像是穿越一面鏡子,但鏡子的另一面是他來的方向。
董婉兒看看他,“你怎么又回來了?”
林濤皺皺眉,再次嘗試了一下,結果他穿越法陣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就折返回來,他自己都沒感覺到哪里不對。
這種法陣禁制,他曾經親身經歷一次,陣法里的人就是嘗試幾千次,結果都是一樣,會原路返回出發點。
林濤心直往下沉,知道這回是躲不過去,給身后的人使個眼色,退回城中。
“怎么樣,我沒騙你?”守衛說道。
林濤等人回到臨時住處,此時,天色已經破曉,城里的百姓陸陸續續醒了。
林濤明白,他們在城里多呆一天,危險就增加一成。
他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敵人在明,他們在暗,沒有暴露自己。
這一整天,周府被滅門的消息不斷在城中蔓延。
城中百姓一覺醒來,發現城主府瓦解,不允許出城,都陷入恐慌之中。
當天下午,城主府接連發出兩道城主令,大意是暫時接管臨晉城,一個月內不準許城中百姓出入,城內各個商鋪自由開業,等等。
林濤看這兩道城主令后,嘆息一聲,他們現在等于是砧板上的魚肉,就等著人家來開瓢。
而且,他摸不清占據城主府的那群人的實力,據他估計,少說有十幾個合體期,甚至更多。
如果冒然發動突擊,他們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但他不甘心坐以待斃,這些天,四處找和城主府存在貿易往來的商戶,想從他們嘴里套出情報。
但這些人和他一樣,對那天夜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除了一名給城主府進貢的藥材商,告訴他府里需要的藥材比平時更多了。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是還在效忠周家的?”林濤打算拉攏這些人,共同對抗魔宗死士。
藥材商低頭想想,搖搖頭道:“周家很不得人心,城里的守衛和修士,在周家的眼里都是狗,所以周家被滅門了,他們可不會紅著眼要給周家復仇。這些人,主子姓周還是姓魔,他們一點不在乎。”
“你剛才說,府里需要的藥材比平時更多了?”
藥材商點點頭:“是這么回事,以前我半個月送一次藥材,現在三個月就送一次,我有次好奇,問了和我聯絡的那個人,你們需要這么多藥材干什么?那個人沒好氣的瞪我一眼,說不該你管就當看不見,我就不敢說話了。”
“你有沒有注意,他們提到什么特別的丹藥名字?”林濤心想,既然他們需要大批量的藥材,肯定是和煉丹有關。
藥材商聽后,只是笑笑,道:“我就是個做生意的,只要貨物能賣上價,誰給錢不都一樣?這些事,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是想都不敢再想了。”
林濤知道再談下去,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情報了,就說:“老板,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藥材商狐疑的看著林濤,說道:“你想和我做什么交易?”
“你帶我去城主府走一趟,這個東西就是你的了。”林濤拿出一支古銅色的藕狀植物。
藥材商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接過,捧著研究半天,又放在鼻子附近嗅嗅。
“你等一會,”他說了一句,就匆匆跑到后堂,半晌后手里多了一本封皮都卷邊的書冊,翻找一通后,在靠后的幾頁找到一副和這植物極為相近的圖。
這上面記載著,這植物名叫九轉玄璧,一根轉生九次才修成正果。
生長于無人之境,深埋土里,一般不會被人發現。
即使發現了,也不一定是歷經九轉的真身。當然,這也是他從麻老的宮殿搜刮來的。
不用藥材商多說,林濤也看出他對這玄璧的興趣,就試探著問道:“你幫我一次,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藥材商明顯動搖了,林濤適時的說道:“我就在你后面跟著,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出來我就出來,你沒有任何風險。”
其實,做大生意的沒有幾個不敢冒風險,藥材商咬咬牙,說道:“行吧,不過我事先跟你說好了,進去之后你不準說話,不能亂跑,一切必須聽從我的指揮。”
林濤心說,我要聽你指揮就奇怪了,表面上卻笑笑,說道:“沒問題。”
第二天,他換了一身藥材鋪伙計的衣服,跟在藥材商的后面。
他這時才知道,這藥材商姓顧,和城主府做了十幾年的生意了。
林濤跟在顧老板身后,隱藏了修士的氣息,低垂著腦袋,一副受氣挨打的模樣。
顧老板看看林濤的樣子,覺得比較滿意,像是個幫手的樣子,也就沒說什么。
進了城主府大門,林濤就感到一陣肅殺之氣。
也難怪,百十來口的周家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府邸當然不會有什么人氣。
他們最后找到了一個比較慎重的魔宗死士,顧老板上去就笑道:“大爺,今天的貨到了,您驗驗?”
那名死士翻開箱子,簡單的看兩眼,點頭道:“從前的貨都是你辦的,我信得過,這次就不驗了。”
他給手下擺擺手,立即過來兩個人,要把箱子抬走。
顧老板往那里一站,兩只手交疊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事?”那名死士抬眉看他一眼,問道。
“這個……大爺,實不相瞞,我們那里的庫存已經見底了,其他同行也不比我強,以前我們在城外有專門的通商通道,但是現在……”顧老板沒有把封鎖臨晉城這件事說出來。
那名死士沉吟片刻,說道:“你說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了,我需要向上面反應,看看他們的意思。”
顧老板聞言大喜:“那就有勞大爺了。”
那名死士“嗯”了一聲,轉身要走時又停下,說道:“有件事我忘了說了,你幫我看看,能不能弄到這幾種藥?”
他向四周看看,確認沒有人后,把一張折疊了有數百遍的紙條遞到顧老板的手上。
顧老板接過那張藥方,專注的看了一陣,眉毛都擰成一團。
“這……”顧老板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藥方上的藥都價格不菲,而且極其稀有,有價無市,要湊齊這單子上的藥,著實不太容易。
他有些為難,看眼前這名死士,似乎在魔宗內地位不高,不像負擔得起的樣子。
他要是給這人弄到藥材,到時候這人脖子一伸,來個耍賴,該怎么辦?
但要是說沒有,以后被這個人發現,也少不了他的麻煩。誰知道這群瘟神在臨晉城能呆多久?
那名死士看他為難,說道:“顧老板你要是知道,就直說,要不我就找其他人再問問。”
顧老板剛要回答說“不知道”,他剛張張嘴,手里的藥方就被林濤搶過去。林濤快速的掃了藥方一眼,發現都是續命的丹藥,不禁猜測這丹藥是給誰用的。
顧老板腦子嗡的一下,差點就炸了,他現在恨不得讓林濤趕快滾蛋。
來之前,他是千叮嚀萬囑咐,林濤到底不聽他的,自己怎么高興就怎么來。
那名死士看看林濤,怎么看都是一個幫忙的伙計,不大相信他能看懂藥方,但出于好奇,還是問了一句:“這是誰?”
顧老板勉強擠出笑容,說道:“呵呵,這是我們堂口新雇來的伙計,不懂規矩,大爺見諒。”
那名死士“哦”了一聲,把單子拿回來就要走,卻聽到身后林濤大聲說道:“千奎,樹熔,百錢子……這些藥,病人現在靠著一口真氣吊著,這病恐怕至少有三年了吧?”
聽到這句話,那名死士的腿就再也動不了了,他緩緩回頭,聲音里不無激動:“你怎么知道的?”
“古醫術所載,你要的這幾種藥,都是吊命的方子,最后一種藥,更猛烈,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引子,所以我推斷,你這張方子想救的這個人,最多已經支撐三年,此刻恐怕無力回天了。”
那名死士臉色稍稍一變,讓林濤繼續說下去。
林濤根據用藥,把病人的癥狀分析的頭頭是道,那名死士不時的點頭贊同。
說完了,那名死士沉思了一會,說道:“這位……小兄弟,我的這位兄弟的病,還有辦法治嗎?”
林濤一聽這話有戲,就道:“如果病人是個凡人,就準備后事,如果病人是個修士,越早救治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