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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十年一夢

  麻老、趙明庭、周靈繡幾人被關押在一間暗無天日的地牢,神色沮喪絕望,林濤被王盟一下丟在地上,麻老幾人精神一震,一齊擁了上來。

  “你們團聚了。”王盟漠然的道。

  “林濤你怎么樣?”麻老關切的問道,而趙明庭和周靈繡一句話都不說,緊緊的將他擁入懷中。

  “原來我說給你十年的時間,為了看一出好戲,但現在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就先把這件事了結一下吧!”王盟繼續道。

  他抬起手掌,打在趙明庭和周靈繡的頭上,兩人登時倒地不醒,不知道是活著還是已經沒了。

  他享受了一會兒林濤痛苦的表情,然后瞄向下一個目標麻老,麻老對林濤喊了一句:“快逃出去!”然后就硬生生的挨了一掌。

  倒地的那一個瞬間,麻老自爆了氣海,震懾天地的能量瞬間暴漲,轟轟隆隆間,年輕的麻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林濤眼前,拉著他的胳膊,向外面飛奔逃去。

  麻老的身影變成了虛影,在消失前將林濤帶出了城,后面有王盟即將追來,林濤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只好漫無目的的奪路狂奔。

  一里,十里,終于不知道逃出多遠,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方向,林濤消耗盡了體力,無力的軟癱了下去。

  第七天,他被一名自稱白袍眾的男子救活,男子帶他來到一處白袍眾的秘密基地,這些白袍眾對他的態度莫衷一是,有歡迎他加入的,也有對他心懷敵視,暗中猜測他是紅袍眾派來的奸細。

  救林濤回來的白袍眾,在會眾里說話很有分量,在他的提議下,眾人決定暗中對林濤考察一段時間,然后決定是否通過。心懷敵視的那群人最終勉勉強強,終于接受了這個“折中方案”。

  這一考察,就是半年的光景,林濤對那段記憶雖然淡化了,卻仍然計劃著為麻老他們復仇。

  于是,他懇求當初同意他加入白袍眾的那名男子,讓他變得更強,強到足以誅殺王盟。白袍眾男子卻給林濤潑了一盆冷水,告訴他絕無可能,但是如果林濤愿意,白袍眾愿意傳授給他最強的技藝。

  十年后,林濤學成出山,很想見一見昔日的故人,于是他晝夜兼行的趕路,回到龍炎城凡人派的大宅。

  大宅依舊是那個大宅,只是物是人非,那個總是掉鏈子的大門早就落上一層灰塵,院中也已經荒廢已久,荒草長到了齊腰深。

  突然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濤回頭一看是蝴蝶,十年不見,蝴蝶依舊和從前一樣傾國傾城,只是雙眸里充滿感傷。

  “師父他們呢?”林濤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道。

  “你被王盟抓走以后,我們就放棄了門派大比,之后的一段時間,都在尋找你的下落。后來,王家的人就找上門來,師父在那時就遇害了。五戒和沈默師弟也是,只有我逃了出來。”說到這里,蝴蝶感傷的一笑:“看到你還活著我恨高興。”

林濤和蝴蝶雙  雙沉默下來,蝴蝶又說道:“十年了,我回來看看,發現自己還是很想念這里的生活……如果你要去找王盟報仇的話,算上我一個。”

  林濤沉默著點了點頭,兩人一路上風餐露宿,再次來到當初那座城,王家就是這城中最大、實力最雄厚的家族。

  兩人沒有天高地厚到要以一己之力,去和整個傳承家族作對,他們先后偽裝身份進城,混進王家的府邸,就在最終要得手的時刻,王盟發覺了他們。

  古老傳承家族的底蘊,實在令人難以估量,很快眾多高手將兩人圍困起來,蝴蝶憑借一件貼身法寶,勉強招架著眾多高手的輪番攻擊,林濤卻毫無抵抗能力。

  而且,更要命的是,他們現在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就要到這里了么?林濤心里想著,蝴蝶的貼身法寶,一只水晶蝴蝶突然破碎,像雨珠一樣四散開來。

  緊接著,蝴蝶背后生生的受了一擊,這一擊直接奪走了她的生命,最后的一刻,蝴蝶的美眸瞅向林濤,四目短暫的相對在一起,蝴蝶倒飛了出去,睜著雙眼倒在了地上……

  林濤張了張嘴,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強烈的情感沖擊,徹底激發了他心底的潛力,他如同一只憤怒的鳳凰,完成最后涅槃前的燃燒。

  火光四射,林濤用盡全身的力量,在王家高手的團團困斃中沖殺,令眾多王家高手聞風喪膽,如同喪家之犬,他不知道到底究竟是哪里來的力量。

  可是,他終究寡不敵眾,縱使是鳳凰也終有燃燒殆盡的一刻,他用光了全身的力氣,四面八方的高手瞅準了這個空隙,鋪天蓋地的攻殺過來。

  一串刀光劍影的亂射后,林濤被對手穿成了一個血人,面對對手最后的尊嚴,讓他終于沒有倒下去,立在半空中靜靜的等待著生命最后一刻的降臨……

  時間仿佛凝固了、靜止了,天地萬物都沒有了聲音,沉寂了。

  終于,到這里就要結束了嗎?悲哀嗎?可惜嗎?憤怒嗎?

  或者說,更多的是……遺憾嗎?

  想想曾經那些在生命中出現又消失的人,一切恍如一場大夢。

  如果結局真是這樣的話……

  如果結局可以改變的話……

  林濤突然睜開雙眼,整個天地瞬間清朗起來,幽深沉靜的叢林,隱隱約約的鳥鳴,五戒、沈默還有蝴蝶和老頭子,都完好無損的在他眼皮底下,和他共同呆在老頭子畫的那個圓圈里。

  他想起了之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這一切無比真實的夢境,好像就是自從他們看到了那柄青銅古鏡開始的。林濤仿佛壓在心底的一塊巨石瞬間落地,瞬間熱淚盈眶。

“剛剛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看到那塊鏡子以后發生的嗎?”林濤眼角不住的流出淚水,他不是個容易被感動到泫然流涕的人,可是想想剛才的經歷,他真的在夢境里經歷了十年的光陰,甚至在白袍眾那里,每天重復日復一日的修煉,中間有那些令人印象深刻的插曲  ,他都無比清晰的印在腦海里。

  現在,他甚至有點懷疑,剛才的一切不是真的夢境,而是在另一個時空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緣起性空,”老頭子說道,這是青銅古鏡的名字,“嚴格的說來,你在緣起性空中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只是那些是還沒有發生而已,那更類似于……”老頭子斟酌詞句道:“你把未來在現在先經歷了一遍。”

  林濤瞅了兩眼還沉浸在鏡中世界的五戒等人,又看了眼眼前的陌生環境,這所森林和他沒有進入幻境之前,仿佛有了細微的變化,那時候的葉子還沒有這么翠綠,林子中也聽不到鳥叫聲,“我在幻境里呆了多久?”林濤遲疑著問道,不會真的呆了十年吧?

  老頭子伸出一根手指:“一年,緣起性空里面的時間流速,是外面的十倍,但是你身在鏡中是感受不出其中的差別的。”他又看了眼仍舊閉著眼睛的蝴蝶等人,說道:“你是最早蘇醒的一個,不出一天的時間,他們幾個人也都會蘇醒,到時候我們就直接去參加門派大比了,算算日子,好像就是這幾天的事。”

  一年的時間了啊,林濤不免一陣唏噓感嘆:“又老了一歲。”

  老頭子向來不怎么靠譜,但在這件事上估計的很準確,五戒沈默和蝴蝶陸續在一天內醒來。

  林濤偷偷問他們夢境的內容,五戒和沈默夢境竟和他連通,兩人的口供出奇一致,林濤被抓走以后,他們尋找一段時間,后來王家的人就上門報復。

  難道“緣起性空”真的是預言夢,王盟真的會在門派大比上出現?三個人的夢邪性的一致,林濤不免暗暗擔憂起來。

  終于,他鼓起勇氣問及蝴蝶的夢境,蝴蝶仔細的注視著林濤一陣,最后竟搖搖頭說記不清了。

  從真實夢境出來以后,林濤的身體……精神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比過去更加敏銳和清醒,甚至看到了許多過去都不曾注意到的細節。

  比如,老頭子剛剛開口說一句話,林濤只注意到他嘴角的第一個動作,微微闔動一下,腦海就想到老頭子接下來要說的話是什么。

  如果說他這顯著的提升要歸功于誰的話,那么肯定是在“緣起性空”中走一遭的緣故,這種神奇的“悟道”體驗,讓他對心術宗平添了幾分信心。

  “怎么樣,有沒有感覺到提升?”老頭子問了眾人一圈后問道林濤的頭上。

  “有吧……”林濤如實說道。

  “一年的時間,能修行這么多已經很不錯了,”老頭子自顧自的吹噓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心術宗凡人派修行的法門!天下修行法門三萬六千,仙術宗、玄術宗占去九成,道術宗一成,我們是最為獨特的那個!”

  “呃……”林濤自動忽略老頭子的自吹自擂,問道:“咱們以后修行都用這種方法嗎?”

  老頭子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這只是入門,以后還有更讓你大開眼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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