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金水城紅袍眾公署里,突然爆發出一陣強光,整片區域瞬間被點亮了。
宛如白晝。
公署大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一隊紅袍眾魚貫而入。
公署內留守的紅袍眾,手忙腳亂,還沒來得及抵抗,就被悉數制伏了。
林濤和白袍眾首領四方,并肩佇立在閣樓頂。
林濤忍不住再次打量這位白袍眾首領,銀色面具和兜帽下,韶華白首,聲音卻很年輕,也就比他大一點點。
“你兩次協助白袍眾,兩次搗毀紅袍眾的公署,如果第一次,對方還沒有證據,這次可是實實在在的,你現在已經是紅袍眾的頭號敵人了。”四方道。
“不管我是不是他們的頭號敵人,”林濤補充說道:“他們都一心想讓我死。”
“結果,現在反而是他們死了,看來你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四方注視著遠處道。
林濤抬頭看看夜色,說道:“這時候,紅袍眾歸命使他們,應該差不多快返回來了吧?”
四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法陣已經差不多了,趕在歸命使他們到達之前,我們的人應該就能趕來。”
這位白袍眾首領最后又自言自語的補充一句:“時間很緊迫。”
不久后,一道身影突然降落在公署閣樓外。
緊接著,兩道、三道、五道、十道……越來越多的人影降落在閣樓外面,組成一片紅色海洋。
紅袍眾歸命使抬頭仰望,看到了那個小兔崽子和白袍眾首領,神氣十足的站立在他們的老巢上。
歸命使大聲喊話道:“林濤,沒想到你這只臭蟲,現在還敢留在金水城里!”
林濤說了一句讓他血脈噴張、十分無語的話:“你咬我啊!”
“小雜種,”歸命使咬牙切齒的道:“你得意蹦跶不了多長時間了,好好看看現在的形勢,就憑你們這些人,能抵擋的了我們?待我們清理了白袍眾這些叛黨逆賊,再好好的跟你秋后算賬!”
一名紅袍眾副手見歸命使越說越激動,擔心他失去理智,做出什么錯誤決定,上前小聲勸阻道:“歸命使,這伙人在這里等著我們,想必是有什么陰謀詭計,咱們小心點。”
歸命使微微側頭,低聲道:“這個我自然知道,剛剛那番話,是我表演給對方看的。現在,這里應該已經被對方布置了禁制,你帶人小心從密道繞進去。里面具體什么情況,馬上報告給我。”
那名紅袍眾帶人悄悄退出后,歸命使繼續偽裝,抬頭對白袍眾首領喊話:“對面白袍眾的,我奉勸你們一句,最好小心這個小雜種,他今天勾結你們背叛我們,明天就可能背叛你們,這種反復無常的小人,你們最好小心點。”
閣樓上的白袍眾首領嗤笑一聲,說道:“那是我們的事情,你現在最好看看你們的處境。”
說完了這句話,他小聲問旁邊的白袍眾道:“法陣還需要多少時間?”
從他們攻占了紅袍眾的公署后,白袍眾就開始組織法陣,傳送其他白袍眾,召喚一切有生力量和紅袍眾決戰。
然而,紅袍眾的動作,比他們預料的最壞情況,還要快那么一點點。
沒有其他辦法,他和林濤只能在閣樓上拖延時間。
如果讓歸命使發現這一點,他肯定就不會派人從密道潛入,而是直接發動猛攻。
到了那時,這些有限的白袍眾,一定是抵擋不住的。
不過,他們現在也只有這么一個優勢,就是信息不對稱。他們知道紅袍眾的情況,歸命使卻摸不清白袍眾的底細。
紅袍眾公署的密道口,幾個紅袍眾剛剛露出一個腦袋,抬頭一看,十來個白袍面具正一齊注視著他。
他們心里暗道不妙,剛想縮回去,早被白袍眾的弟兄悉數拖了出來。
處理好幾名紅袍眾探子后,其中一個白袍眾對屬下傳令道:“去通知四方,就說探子已經解決了,下面還有什么指示。”
那名白袍眾弟兄點了點頭,一路狂奔,飛身上了公署的閣樓。
閣樓上,白袍眾的首領身旁,那個叫林濤的小子正和紅袍眾堂堂歸命使大人對罵。
更準確的說,是林濤單方面罵歸命使大人,歸命使本人礙于自己的地位和身份,倒是沒怎么爆粗口。
“你這個老王八,你倒是上來啊,怎么的,你現在倒是慫了是不是?”林濤破口大罵道,唾沫星子噴出三米遠。
堂堂紅袍眾歸命使,恨得牙癢癢,陰沉沉的道:“林濤,你這個小雜種,別像狗一樣吠個沒完。”
“老王八,你不是很牛逼么,你們紅袍眾不是很囂張么。一口一個臭蟲,一口一個雜種,現在慫的像個孫子似的,在下面光說不練。”林濤喊道。
“你們紅袍眾,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可要休息去了,在你喝水的茶壺里面撒個尿什么的。”林濤繼續道。
他越是這樣激怒歸命使,歸命使反而愈加謹慎,以他對林濤性子的理解,這里面肯定有陰謀!
“林濤,你他媽的閉嘴!你這個小雜種!我……”紅袍眾歸命使手上青筋暴露,氣得五內俱焚。
旁邊的紅袍眾上前勸說道:“歸命使,別中了這個人的奸計!”
歸命使臉色陰沉,嘴巴抿成了一條線,一語不發。
報信的白袍眾弟兄,在閣樓外面駐足片刻,來到歸命使面前,小聲匯報:“四方首領,紅袍眾那邊,果然派探子從密道潛入,現在已經被我們拿了,下面該怎么辦?”
“傳送法陣怎么樣了?”白袍眾首領問另外一名弟兄道。
“已經準備好了……啊,現在大多數弟兄已經過來了!”那名白袍眾弟兄聲音中不無激動。
“別走漏了消息。”白袍眾首領囑咐一句,跟隨著報信人一同前往密道入口。
途中,他們經過傳送法陣,龍炎城外白袍眾首領無心剛剛從法陣中走出,和四方打了個招呼。
“這個林濤,還真是幫了我們不少忙啊!”無心輕笑著說道,無論到了哪里,他永遠是這一副懶懶散散的姿態,極少給人認真的感覺。
“啊,”四方不茍言笑道:“幫了不少忙,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密道入口,四五名紅袍眾被咒印封印,由白袍眾嚴加看管。
“你們要殺便殺!”那名帶隊的紅袍眾嘴硬道。
“我不是來殺你們的,你們還有其他用處。”白袍眾首領道。
他一只手放在紅袍眾的頭頂,像是要讀取他的記憶。
那名紅袍眾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出聲道:“兩極反轉!你想干什么!”
沒等他說完一句完整的話,這名可憐的紅袍眾失去意識,白袍眾首領臉上仿佛融化一般,片刻后,就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孔。
不僅僅是外表的變化,就連神態、氣質甚至隱秘最深的氣息,都和紅袍眾一模一樣。
反轉后的白袍眾首領瞅了林濤一眼,問道:“現在你能還能認出我嗎?”
林濤語氣里露出一絲擔憂,說道:“簡直一模一樣,不過,這些紅袍眾畢竟都跟隨歸命使多年,能瞞得住他么?”
這位白袍眾首領緩緩搖搖頭,說道:“不一樣,紅袍眾和白袍眾不一樣,紅袍眾的歸命使每年都要輪換一次,防止部署和歸命使之間,感情和聯系太深,對總部不利。”
“就算是這樣……”林濤心存顧慮道。
“而且,這位歸命使,對下屬一向不怎么關注。如果沒有這點,我們是不敢如此行動的。”白袍眾首領解釋道。
林濤終于放心下來,重新登上閣樓,如果太長時間不露面,可能會引起歸命使的懷疑。
偽裝起來的白袍眾首領,帶著其他偽裝的白袍眾弟兄,悄悄返回了紅袍眾的陣營。
歸命使大人頭也不回的小心問道:“怎么樣,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袍眾首領剛要開口,猛然想起其他紅袍眾匯報時的動作,于是低下頭謹慎道:“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們在拖延時間,發動法陣,召喚其他白袍眾援軍。”
這樣一來,紅袍眾的歸命使大人終于深深的相信了。不然,歸命使知道里面有白袍眾的援軍,肯定掉頭就走。
歸命使冷笑一聲,對閣樓上的林濤大叫道:“林濤,你這個小雜種,剛剛不是很囂張嗎?好,我這就上去取了你這個小雜種的命!”
歸命使大人一聲令下,紅袍眾們一哄而上,歸命使一馬當先,數十名紅袍眾雨點般的落在林濤面前。
“林濤,小雜種,你現在還有什么話要說?”歸命使獰笑一聲,正想一掌劈死林濤,忽然想到林濤死亡回溯的特殊能力,冷笑道:“你想激我殺你?”
“哈哈,”歸命使大人得意的大聲笑道:“你以為我忘了你的能力了么?我不會殺你,我會把你抓回去,讓你和你那群廢物朋友們團聚。等到我弄清楚你的能力,你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會用最穩妥的辦法,讓你這次徹底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