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等人臉上滿是震驚,嘴巴大大的張著,一句話說不出來。
五戒第一個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指著紅袍眾嚷嚷道:“你也有抵抗火毒、火系仙術的能力!”
紅袍眾揶揄一笑,道:“不然,你以為,紅袍眾歸命使為什么會派我來做監視者?”
“你本事不小么!”林濤道。
“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僅僅憑你們幾個人,是無法對付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一路上盡想著怎么除掉我。我勸你們,還是放下這個念頭,乖乖的聽天由命。”紅袍眾淡淡然的道。
林濤緊繃著臉,終于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突然,五戒臉上露出一絲快意,指著紅袍眾身后:“我們可能除掉不了你,但這個東西,足夠除掉你了。”
看見紅袍眾的身后,銀月和周靈繡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高如山岳的龐然大物,高高揚起巨斧,憤然劈下,僅僅憑這一下,足以把對手剁成肉泥。
紅袍眾頭也沒回,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
斧頭重重落下,卷起一陣狂風,吹得紅袍眾發絲狂舞,吹得林濤衣袍抖動。
那兩根修長的手指,穩穩的夾住了千萬斤的玄鐵巨斧。
而那龐然大物,在這一劈之下,既沒有再掙扎,也沒有采取其他攻擊方式。
他發出一聲低吼,丟下自己的武器,噔噔蹬蹬的逃跑了。
紅袍眾仍然雙手插天,穩穩舉住擎天巨斧,晃都沒晃一下。
這該是何等的力量啊!
“你們聽說過戰逃反應嗎?”紅袍眾臉上露出愜意的笑容。
不等眾人給出答復,他繼續饒有興趣、自言自語的解釋:“當一個人或者隊伍,遇到比自己稍強的對手,他會選擇殊死搏斗,直至勝利。”
“但是,”他停頓一下,強調道:“當一個人,遇到的對手要遠遠強于自己,兩個人有天淵之隔時,他自知無法取勝甚至生存,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戰斗,而是逃跑。”
紅袍眾掃視眾人一圈:“你們剛剛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我的力量如何,妄圖借刀殺人,借這些兇獸之手除掉我,那時候你們以為,你們的對手僅僅比你們稍強。”
“但是,現在,你們應該清醒一些了。我們之間的實力對比,不是稍強這種程度,而是天淵之隔!你們應該有一點戰逃反應的自覺,就像剛才那只兇獸一樣。”
說完這些話,紅袍眾撤下兩根手指,巨斧受到某種力量牽引,仍端端懸在空中。
紅袍眾在巨斧鋒刃上輕輕一彈,巨斧登時猛的旋轉,倒飛出去。
巨斧劃過空氣,攜帶著一陣劇烈呼嘯,然后自己轉了一個彎。
“噗”的一聲悶響,巨斧砍中了什么東西,接著是一陣轟然巨響,前面剛剛逃走的龐然大物應聲倒地。
“這就是你們賴以除掉我的兇獸。”紅袍眾輕輕一揮,除掉了一只能將他們滅隊的兇獸后,輕描淡寫一句。
林濤等人,目瞪口呆,一時半晌無法說話。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陰謀陽謀、一切的計策算計,都蒼白無力。
良久,林濤站出來,冷冷道:“既然紅袍眾歸命使派你來,想必你除掉我們也不費吹灰之力吧?”
紅袍眾突然化出一身紅袍,穿在身上,卻沒再帶面具,反問道:“你以為,歸命使派我來,是找機會除掉你們?”
“難道不是么?”林濤聽到反問,心頭卻是一松。
紅袍眾聳了聳肩,道:“反正我是沒收到這樣的命令,我只是奉命監視你們的舉動,隨時報告情況。當然了,也說不準,什么時候突然收到一條除掉你們的命令。”
他偷偷一瞄,見林濤他們的臉色變了變,便滿意的露出一個微笑。
“我剛剛,向你們展示的那些動作,別誤會,不是針對你們。”紅袍眾輕描淡寫的笑了笑道:“只不過,你們千方百計總想殺我,為我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我給你們樹立點威懾,你們也少搞一點動作,雙方相安無事,那不是最好么?”
林濤當然不信這種鬼話:“對你,是相安無事,我們可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要被你這個威脅除掉。”
紅袍眾譏諷的笑了一聲:“你們不是還有個風家的人跟著么?有那個人在,我一個人倒不會對你們做什么。不過,那人不可能跟著你們一輩子,早晚有被風家召回的一天,那時候,一切可就很難說了。”
林濤不禁抬頭望向遠處,風家的監視者行蹤不定,始終藏在暗處,到現在為止,林濤連這位守護者的面都沒見過。
一想到這些,林濤嘆息一聲,忽然有種前路漫漫、前途未卜之感。
接下來的數日,監視者和被監視者雙方,真的是“相安無事”,誰也沒和對方說話。
但是,林濤始終沒放棄反抗,眾人夜以繼日、白天晚上的十二個時辰,全方位檢查監視者的一舉一動,努力搜尋紅袍眾的破綻。
功夫不負有心人,事情終于守的云開,有了一點點的眉目。
這天晚上,林濤正閉目凝神,忽然有人輕拍他兩下。
蝴蝶湊上前來,搖晃喚醒林濤,同時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指示意不遠處閉目的紅袍眾。
“有什么情況?”林濤小聲問道,同時一道隔音屏障打出。
“我調查清楚了,這個紅袍眾,不知怎么的,似乎在每晚的子時,力量都會受到反噬,格外的虛弱。”蝴蝶低聲回應道。
“你怎么知道的?”林濤問。
“我曾經……在風家的時候,見到過這種反噬。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情況和眼前這人,的的確確是一模一樣,沒有錯的了。”蝴蝶十分篤定的道。
林濤本來信任蝴蝶,再加上再三詢問確認,他終于下定決心,道:“就在明天晚上的子時動手,機會只有這一次,我們去聯系大家,切記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離開前,蝴蝶多嘴問一句:“銀月呢,要不要告知她一聲?”
林濤猶疑片刻,簡短說出兩個字:“不用。”
一夜無話。
第二天白天,眾人再次互相傳遞眼色、互相通氣,確認晚上的行動。
他們行動低調,話也沒說個幾句,因為顧忌到不遠處那實力強的沒邊兒的監視者,他們也不敢太明目張膽。
很快夜色深沉下來,眾人如找到家園的狼群,心里暗暗興奮。
暗流涌動。
只有紅袍眾,嗅到了危機的味道,看向眾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絲從未有過的警惕。
他已經有所察覺了。
終于苦苦挨到午夜,剛剛進入子牌時分,眾人便一齊向紅袍眾撲了過去。
紅袍眾坐在一株三人高的樹下,額頭冒出冷汗,臉上流露出痛苦神色。
聽到外界的聲音,紅袍眾緩緩的睜開眼睛,聲音有氣無力。
“你們……終于……還是來了。”紅袍眾忍受著巨大的痛楚,終于完整說完。
看到紅袍眾的這個狀態,林濤心中隱隱激動起來,看來這位紅袍眾,的確在子時遭到反噬,而且十分嚴重。
“看來你也有弱點。”林濤道。
紅袍眾苦笑一聲,道:“看來,你們還是發現我的弱點。”
他頓了兩秒,又道:“現在,你們打算怎么辦呢,是殺了我?”
林濤不動聲色,謹慎的向前移動兩步,突然被一陣巨大的力量彈開,飛出十幾米遠。
林濤倒飛出去,翻身軟著陸,急急忙忙的又奔了回來,沒受到太大影響。
“他外面有陷阱!”五戒大聲嚷嚷道。
“不是陷阱,只是個小小的手段而已,保護我撐過這段時間。”紅袍眾揚了揚嘴角。
“怎么辦?”眾人頓時六神無主,面面相覷,眼睜睜的看著時間流逝。
如果一個時辰后,他們還沒有解決掉紅袍眾……后果不堪設想。
“他的這個禁制,以你們的實力,是無法破解開來的。”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影,人未到聲音先到。
風二叔緩緩現身,眼中帶著一絲滄桑、一絲疲憊,神色十分嚴峻。
“二叔!”蝴蝶見到來者,眉宇間立即升上一片喜色,飛撲上去。
風二叔看見蝴蝶,目光流露溫柔,微笑著點點頭,但沒多久又被愁容覆蓋。
“風二叔,你怎么也在這里?”林濤激動之余問道:“難道說,你就是風家的監視者?”
風二叔淡淡的“嗯”了一聲,將注意力放在紅袍眾身上,道:“我的目的,和你們是一樣的。正如不久前,這位紅袍眾所說,我不可能永遠守護你們,早晚有一天,我會被召回風家。所以,在此之前,我要幫助你們解決這個威脅。”
禁制里的紅袍眾,聽到這番言辭,不禁冷笑連連:“即便是你,也休想破開這個禁制。”
風二叔目光鎖定禁制,進入心無旁騖的狀態,撥開林濤和蝴蝶:“你們先讓開一點,給我一點時間。”
紅袍眾冷笑:“你沒有多少時間了,等我從這里出去,你們的鬧劇就結束了!”
風二叔依舊不說話,眼神里,卻隱隱透出一點畏懼,“都準備一下,我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