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城,紅袍眾公署大牢。
自從林濤一把大火燒掉這里以后,紅袍眾上級分舵組織人力物力,用了三個月的時間重建這里。
很快,一座規模更加恢弘、氣勢更加胸圍的建筑拔地而起。
相比較原來的紅袍眾公署,這里沒有一片瓦片不彰顯著紅袍眾的卓越實力。
紅袍眾如此大興土木,最主要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好看。
這其實是一種政治信號,在向龍炎城甚至整個仙界宣告,紅袍眾不會因為一個仙界小雜種的一把大火就倒地不起的。
紅袍眾可以摔倒,但最終總會重新站起來。而且總會笑道最后。
所以,現在在這個座新建立起來的七層公署的最高層,新任的紅袍眾歸命使鐘會迎風站立,在輕輕微笑。
他手中舉著一杯清酒,杯是雕花的玉盞,酒是萬年沉木香,全都是仙界也難得尋覓的東西。
鐘會輕輕的啜了一口酒水,身后忽然出現一個人影。
他沒有回頭,安靜的等待著身后的人影開口。
“歸命使大人,金戰帶著金壬、金飛羽和金鼎三個人來了,說要將他們三個送進公署的大牢。”身后那人簡短的報告道。
鐘會淡淡的嗯了一聲,道:“金戰,是那一位大人物的弟子嗎?”
身后的人躬身道:“就是那個金戰。”
歸命使大人哦了一聲,又問道:“他是金氏一族的人,但是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他和金氏一族是有明仇暗恨的。”
稍稍停頓了以后,他又緩緩的開口:“不過,他雖然是那一位大人物的弟子,應該也沒有權力要把金家家主投進大牢吧?”
身后的那人解釋道:“是,不過金戰說是他師父命令的,還給我們看了他師父的印記。不過……我們等級不夠,看不懂那個印記。”
“不用看了,”歸命使大人鐘會立即擺了擺手,“既然金壬他們肯跟金戰來到這里,那就證明那個印記是真的。”
身后的人遲疑道:“那我讓金戰把人帶進來,您要不要見見?”
他的言外之意是,金家畢竟也是這龍炎城的貴族。雖然他們現在即將身陷囹圄,但于情于理應該客氣客氣,打聲招呼,不要把兩家的關系搞得太僵。
但是這位歸命使想了想,道:“我最好還是避嫌吧,這是金家內部的事務,我們不方便參與。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呢。”
于是,身后的那人拱了拱手告退下去。
這名紅袍眾來到門口,將一直等在外面的金戰等人迎接進來。
他迎接金戰的禮節不卑不亢,不冷不熱,讓人既挑不出毛病,又感覺不到熱情。
其實這也是種兩邊都不得罪的態度。這名紅袍眾歸命使拿捏的十分到位。
日后,這個人將成為新任的紅袍眾歸命使大人的得力干將,甚至在未來決定仙界的戰役中發揮重要作用。
金戰感到自己被冷落了,臉上有點不高興,但終究也沒說什么。
紅袍眾在前面帶路,很快幾人來到一所地牢。地牢還算干燥,總共數十個雅間。
金壬、金飛羽和金鼎被請進了其中一個雅間,紅袍眾似乎有意為之,沒有將他們三個分開。
金戰略感到不滿,說道:“這位大 哥,你不應該將他們三個分開關押么?”
紅袍眾淡淡道:“我想您師父的意思,應該不在乎這三個人該怎么關押。在沒有接受到明確的命令前,還是維持現狀不變吧?”
他雖然表面上看是在和聲和氣的商量,實際卻語氣卻不容置疑。
金戰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紅袍眾看著金戰的背影走遠以后,轉頭面向金壬等三人,道:“金家主,既然是那位大人物的命令,我們不得不執行,您能理解吧?”
金壬點頭道:“當然能理解,那位大人物說話,沒有人能違抗的。”
紅袍眾又道:“當然,幾位如果有什么特別要求,只要在下力所能及的,一定不會推辭。”
金壬感激的拱了拱手:“有勞這位兄弟了,萬分感激。”
紅袍眾沒再說什么,點點頭退了出去。
轉眼間,三天的時間過去了,金壬等三個人被關押在這里,沒有聽到一點音信。
他們三個像是被整個世界遺忘了一般。
金壬望著天窗外面的光亮,嘆息道:“不知道我們的命運會是怎么樣。”
金鼎上前道:“家主,既然那位大人物把我們收在這里,卻沒有進一步動作,想來我們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金壬嘆道:“唉,金鼎,我三天前的想法其實是和你一樣的。”
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金飛羽忍不住問道:“父親,怎么了,你現在想法不一樣了嗎?”
金壬點點頭,悲愴道:“我在想我們可能是兇多吉少了。”
金飛羽聞言大吃一驚,忙問:“父親,為什么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這位金家家主安慰自己的女兒:“飛羽,如果那位大人物無意傷害我們,肯定會派人來通知我們,安撫一番。”
“可是,現在他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才是最令我擔心的。依我看他是在觀望,一旦情勢不利,會立馬處決我們。”
金飛羽大聲叫了出來,不甘道:“可是,我們是無辜的啊!”
可是,金壬悲哀的搖了搖頭,道:“我們是不是無辜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我們死了,才會對大人物有利。”
“這話怎么說?”金飛羽不解道。
“那位大人物,他也是有同僚的。他的兩名弟子背叛師門,如果他的同僚對此不滿,他就必須做出相應的懲戒手段。”
“你以為那位大人物,僅僅因為金戰的只言片語、污蔑之詞,就會將我們投入這里么?不,那只是一個幌子而已,他真正的原因,是為了堵住他同僚們的嘴。”
“現在,他把我們放在這里三天,不聞不問。只能證明一件事,他的同僚們對金木的背叛相當不滿。他正在考慮犧牲我們,給他的同僚們一個交代。”
金飛羽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向后踉踉蹌蹌的倒退兩步,喃喃說:“完了,一切都完了。”
三個人臉如死灰,陷入了沉寂之中。
半尺外的墻壁上燈火忽明忽暗,閃閃爍爍,將地牢的氛圍襯托的更加詭異。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個開門的聲音打破了這里的沉寂。
“卓長生”出現在地牢門口,向下面環顧一周,立即發現了金飛羽等人的身影。
林濤三步并作兩步的沖下臺階,和金飛羽手掌扣在一起。
“飛羽,我來晚了,我來晚了,你們怎么樣,沒事吧?”林影帝做出痛苦的表情。
金飛羽見到林濤,又是止不住的落下淚水,又是怨聲道:“卓大哥,你怎么才來啊!”
林濤溫柔道:“對不起,我來晚了,我費了很大力氣才想辦法進來的。”
金家家主在旁嘆息道:“長生,恐怕我們今天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林濤驚呼出聲:“怎么可能,那位上仙不是只把你們留在這里,沒有做其他事情嗎?”
金家家主不厭其煩的將剛才的對話解釋一遍,林濤聽完以后陷入了沉默。
其實,他是真的受到了一點震撼,因為他從金壬的話中聽到了一點以前從來沒了解過的信息。
原來,那位大人物也有同僚,而且他們之間是相互合作相互制約的關系。
大人物也會受到他的同僚們的影響,被迫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譬如說處決金壬等三個人。
林濤滿臉的痛苦神色,一圈砸在墻上,手掌都砸出了一道血印。
金飛羽拉起林濤的拳頭,輕輕的摩挲兩下,柔聲道:“卓大哥,我不允許你為我受傷。”
林濤心頭一暖,差點代入卓長生的情感,被金飛羽的無限柔情征服。
但是他旋即警覺過來。
這不對勁兒啊。
金飛羽是什么人?以前卓長生像個傻子似的,暗戀金飛羽,當舔狗當備胎,愛的死去活來。
可金飛羽表面上雖然卓大哥卓大哥的叫著,實際上卻從來沒對卓長生的付出心存過一點感激之情。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求回報的對一個人付出,人就會當成理所當然。
剛開始可能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有點感激,但時間長了,這種感激的心情也消失不見了。
金飛羽和卓長生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所以,真正的卓長生或許會被金飛羽蠱惑,會被她的溫柔征服。
但林濤不會啊,他可不是這么輕易被女人馴服的人。
果然,金飛羽這個心機婊,在給了情郎一顆糖吃以后,就開始提出要求了。
金飛羽痛楚道:“卓大哥,我們現在被關在這里,生死不明,你……你還是找個好的女孩,忘了我吧!”
說著,金家大小姐簌簌的掉下兩滴眼淚。
為了增加感人的元素和效果,她還裝出一副勉強堅強忍住淚水的樣子。
但越是這樣,淚水反而涌的更加洶涌了。
林濤心里冷笑一聲,你演,你繼續演。
金飛羽手中突然出現一枚拇指粗細的小瓶,然后,她將自己的眼淚裝入瓶中,送到林濤眼前。
“卓大哥,我們以后可能沒有緣分了。這滴眼淚就送給你,算作是一個紀念吧!”金飛羽輕聲道。
如果是真正的卓長生,現在可能已經徹底融化掉了。
甚至可能對這滴眼淚跪舔。
但林濤不是卓長生。
林濤憤然的拍響墻壁,凜聲道:“飛羽,我這就去找上仙,向他求情放你們出來。哪怕是用我一命交換你們一條命也行!”
這么說才符合卓長生的人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