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人物和青玉會面不久前,一個人影悄悄鉆進了卓云松的住處。
此時,天色雖然已經很晚了,卓云松卻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入睡。
他失眠了。
不久前,他從一名金家的族人那里聽到風聲,金戰和金飛魚的事情敗露了!
一時間,他腦容量有限的腦殼里,涌上了無數的疑問。
他明明聽到卓長生說,今天晚上是卓長生和金飛魚私會,怎么會突然變成金戰了?
難道是說,卓長生的事被金戰發現了,金戰臨時見色起意,想強行占有金飛魚?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但眼下,這些都不是卓云松最關心的東西。
因為,他馬上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今天晚上卓長生和金飛魚的會面,是他傳播出去的。
現在,金戰已經被投入地牢里了。
想都不用想,如果金戰被判有罪,他卓云松肯定也難辭其咎。
所有人都會追問,你卓云松是怎么知道今晚的會面的,你是不是卓長生的同黨?
今晚的一切是不是一個局,是你和卓長生聯手陷害金戰的局。
卓云松不是傻子,他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所以,卓云松準備跑路了。
凡事有點價值的東西,都被他隨手丟進儲物戒指。
他心里忐忑不安的走到門口,徘徊著、猶豫著,然后又縮了回去。
心中產生了另外一個念頭:“說不定什么事都沒有,這樣不明不白的逃走,反而會遭到懷疑吧?”
就這樣,他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待了一會又想逃走,一直折騰了三五次。
也就是這個時候,房間外面突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卓云松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都變青了,心里頭咯噔一聲就沉了下去。
腦海中也只剩下一個念頭:“不會是來抓我的吧,這么晚了。”
當他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是卓長生和金飛魚兩個人的時候,心里頭頓時輕松下來,差點激動的哭了出來。
林濤走到卓云松的近前,掃了一眼便看到桌上的儲物戒指,道:“你要逃走?”
卓云松不是傻子,當然不能直接承認。
他訕訕的笑道:“逃走?我為什么要逃走?”
林濤伸手去夠桌上的儲物戒指,卓云松上前爭搶,但被林濤搶先一步抄了起來。
林濤晃了晃手中的戒指,重復問道:“你要帶著這個東西逃走?”
人證物證具在,卓云松再也無可否認,只好老老實實的承認:“我是想離開。”
林濤又逼問道:“你為了什么逃走?”
卓云松眼睛緩緩的轉動兩圈,顧左右而言他:“不是逃走,就是暫時離開一下,有點個人的原因。”
林濤冷笑道:“依我看,是因為聽說金戰被抓進地牢了吧?”
卓云松神色露出一抹慌張,勉強鎮定道:“大、大哥,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
林濤譏諷道:“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
“當然是真的聽不懂,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林濤擺擺手,嘆息道:“行了云松,別裝了,今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卓云松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也沒有再裝模作樣的必要了,只好承認道:“是我。不過,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他翻騰著肚子里面的話,正想發表一篇長篇大論的煽情解釋,尋求卓長生的原諒。
可是,當他看見卓長生那張冷冰冰的面孔時,意識到他無論說什么,卓長生都不會相信了。
卓長生已經對他徹底失望了。
卓云松臉色黯淡,說道:“大哥,你和飛魚姐之間的事情,的確是我泄露出去的……”
說罷,他突然雙膝一軟,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抱著林濤的大腿悲聲痛哭:“大哥,金戰為什么會突然在哪里,實在跟我無關啊!”
“唉,”林濤嘆了口氣,道:“我也沒想到,金戰早就在那里潛伏著,還對我們說了一些威脅的話。”
林濤面露無奈,痛苦的揉著自己的兩眼之間。
卓云松一邊哭嚎著,一邊恍然想到什么,道:“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
他的目光突然露出一絲猙獰,道:“大哥,你救我也是救你自己啊!不然……不然我就對其他人說,是你跟我合謀陷害金戰的!”
卓云松已經徹底瘋掉,像瘋狗一樣開始亂咬了。
而林濤需要的,恰恰就是這種效果,就是卓云松的這種狀態。
人越是沒有理性,越是瘋狂,就越容易受到其他人的擺布。
林濤目光柔和下來,將卓云松扶了起來,和聲道:“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過……”
遲疑了一下,林濤繼續說道:“不過,你只能把一切罪責推到金戰的身上。”
卓云松聽到這話,頓時猶豫了起來。
金戰可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啊。
兩個人的關系雖然說不上親密無間,卻可以說是惺惺相惜。
一個自小受到家族的排斥,一個失去了自己的家族。
這兩個共同點讓兩個人不但是表面上的朋友,還平添了一種默契和認同。
所以,他卓云松就算再不是東西,都不可能出賣他的朋友的!
于是,卓云松臉上的表情頓時嚴肅起來,義正言辭的道:“大哥,沒有問題,我們就把一切罪責推到金戰身上。”
唉,不是東西就不是東西吧。
剛剛一直一言不發的金飛羽打斷他們到:“不是把罪責推到金戰身上,而是金戰本來就有罪。”
說著,金飛羽又摸出那張染紅的絲帕給卓云松看。
卓云松接過絲帕瞬間臉紅了。
我還是個孩子啊。
你怎么好意思給我看這種東西。
至于林濤,看到這個東西,則是翻了翻表演,不禁給金飛羽遞了個眼神:你怎么總是拿這種東西啊。
對此,金飛羽的解釋是:增加可信度。
金飛羽收起絲帕,咬牙切齒,恨聲說道:“這就是金戰對我做的禽獸行徑,我一定要讓金戰付出代價!”
此時此刻,卓云松突然變身成為正義的化身,正氣凜然的道:“飛魚姐,你盡管放心吧,我一定會讓金戰這個禽獸付出代價的。”
然后,他轉向林濤,道:“大哥,我們現在該怎么做?”
林濤讓卓云松附耳過來,低聲囑托幾句,卓云松連連點頭。
交代好這一切,林濤和金飛羽便離開了卓云松的房間,馬不停蹄的趕往地牢。
半路上,他們順利和南宮甲匯合。
林濤對南宮甲道:“等下調換身份還要麻煩你了。”
地牢外面有金家和傳 承家族的子弟看守。
林濤和金飛羽來到門口,對看守道:“我們來見金家家主。”
正常來說,他們是有隨時見金家家主的權力的。
不過,今天看守卻一反常態的拒絕了他們,傳承家族的子弟道:“我們剛剛得到命令,不許任何人出入地牢。”
金飛羽蹙了蹙秀眉,道:“我見自己的父親都不可以么?”
傳承家族的子弟固執道:“我們得到的命令就是如此,二小姐請回吧!”
金飛羽不滿道:“我們可以自有探監,這是上仙給我們的權力!”
“這……”兩名傳承家族的子弟聽到上仙兩個字,一下子就猶豫起來。
金飛羽給旁邊的金家子弟使了個眼色。
那名金家子弟一下子來了精神,低聲對同伴道:“德陽,反正人又跑不了,你就讓他們進去吧。”
“而且,他們探監是上仙說的,既然是上仙說的,我們肯定不能拒絕的。”
傳承家族的看守弟子又猶豫沉吟了很久,終于點頭道:“既然是上仙說的,那你們就進去,快去快回。”
金戰被關押在金家家主等三個人的牢房旁邊,仍然陷入昏迷之中。
看他的狀態,沒有個一晚上是斷斷難以蘇醒過來了。
林濤、金飛羽、南宮甲三個人停在金家家主牢房門前。
金家家主趴在欄桿上,腦袋伸向外面,道:“飛羽,你怎么又回來了?這里危險啊。”
金飛羽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道:“父親,我們在想辦法救你們出去。”
聽到這話,金家家主頓時老淚縱橫,感動道:“飛羽,有你這句話,我就已經很欣慰了。你快和卓長生走吧,你們什么都做不了。”
金飛羽沒有回答,默默的搖了搖頭。
然后,她轉向南宮甲,道:“南宮先生,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南宮甲漠然的點了下頭,緩緩的走到金壬和金戰牢房中間的位置。
金飛羽解釋說道:“父親,現在南宮先生要使用兩極反轉,交換你們其中一個人和金戰的位置和身份,讓你們其中一個人冒充金戰。你們三個……誰先來?”
金壬愣了一下,明白了女兒的意圖,他的目光在金飛魚和金鼎之間移動。
先救誰出去呢?
金鼎看出金家家主的為難之色,立即道:“家主,先讓飛魚小姐出去吧,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時間緊迫。”
不得不承認,金鼎看待問題還是很清晰的。
而且,先將金飛魚救出也是金飛羽心中的想法。
金壬只好點了點頭,道:“那就先讓飛魚出去吧……不過,和金戰交換身份,能保證飛魚的安全嗎?”
金飛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語氣里還帶著一絲不確定:“不會有問題的。南宮先生,開始吧。”
南宮甲移步上前,手中突然出現一團光芒,分別奔向金飛魚和金戰。
片刻后,金飛魚出現在了金戰原來的位置,金戰出現在了金飛羽的位置。
林濤對金飛魚道:“飛魚,你多在這里忍耐一下,用不了多久金戰的師父就會放你走。”
“記住,千萬不要多說話,不要暴露身份。”
金飛魚重重的點了下頭,臉頰竟然不自覺的泛紅。
金飛魚使勁搖了搖腦袋,怎么感覺今天這個卓長生對我這么溫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