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國都,王宮,北書房,趙國國主手里拿著一本《治國方略》,正在仔細閱讀。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生怕打攪到他,小聲的說:“陛下。”
“嗯?”趙國國主微微一抬眼,淡淡的答應了一聲。
“陛下,有一個人求見,有您的密令黑鐵令牌。”那個侍衛低聲道。
黑鐵令牌,由趙國歷任國主親自頒發,十分珍貴,整個國家上上下下未必有超過十個。
黑鐵令牌,少數是公開頒發的,大多數卻是秘密發放的,別人根本不知道,令牌是在何人手里。
手里握著這個令牌,等于是趙國國主的親信,無論在趙國境內何處,都會受到非同尋常的待遇。
“宣。”趙國國主淡淡的說道。
片刻以后,林濤快步走進了大殿,站在了趙國國主的對面。
林濤稍稍躬了躬身,道:“陛下,我回來了。”
趙國國主看到了林濤,顯然一臉的震驚,說:“安人杰,你怎么會回來的?你現在應該是留在侯爺的營中的。”
林濤笑了笑,道:“陛下,我回來是為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啊。”
趙國國主微微一愣,一個好消息?
趙國國主冷笑了一聲,道:“我倒是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值得你不遠千里的來到這里。”
事實上,他對自己的不滿表現的相當明顯。
的確,安人杰是他的屬下,是他的密探,在很多時候擁有著獨立行動的能力和權利。
但這并不能代表,他就可以隨隨便便的濫用這些權利。
安人杰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趙國國主的不滿,趙國國主的胸膛起起伏伏,他暗暗做出了決定,如果安人杰的回答并不能讓他滿意,他就要給這個人一點懲罰。
仔細想想,這么多年,他好像真就沒有怎么關注過這個人。
安人杰又躬了躬身,道:“陛下放心,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這個好消息是……”
林濤稍稍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趙國國主的面色,繼續道:“這個好消息是,侯爺的軍隊已經投降了敵人了。”
趙國國主怔了怔,目光呆呆的看著林濤。
什么玩意?
我聽錯了?
侯爺的絕對已經投降了敵人了,應該是我聽錯了吧?
但是,趙國國主突然又想到了一個令他背后脊梁骨直冒冷汗,寒毛直豎的事情。
這個消息,為什么聽上去這么眼熟……不對,是耳熟啊。
對了,不久前那個被他當成瘋子一樣處理了的孫承志,不就已經告訴過他這個消息么?
一陣不祥的預感,瞬間涌上了趙國國主的心頭。
趙國國主一臉的錯愕和震驚,撲騰一下的,從座位上立了起來,就連聲音都有那么一點顫抖了,說:“安人杰,你剛剛說的什么,你再說一遍。”
趙國國主,現在是多么的希望,林濤能夠突然改口。
然后,再樂呵呵的對他說:“陛下,我剛剛說的都是開玩笑的,都是騙你的。希 望陛下恕罪。”
如果林濤真的這么說,趙國國主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夠原諒林濤的欺君之罪的。
不過就是開了個玩笑么,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林濤卻一臉的淡然,甚至,還帶著一絲絲的戲謔的表情,嘴角向上揚了揚,像是在嘲諷他一般。
林濤淡淡的道:“陛下,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啊,侯爺的大軍已經投降了敵人了。我們完蛋了。”
趙國國主失神的呆了片刻以后,漸漸的恢復過來,一板一眼的盯著林濤看,道:“安人杰,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時,林濤對趙國國主也不再那么尊敬了,竟然大搖大擺的直身起來,繞著趙國國主緩緩的走動起來。
林濤道:“陛下啊,你問我怎么回事,我該怎么說呢。”
趙國國主不耐煩的擺擺手,道:“那就長話短說。”
林濤聳聳肩膀,道:“但是又說來話長啊,簡單的說,就是有人變成了陸展的模樣,然后直接帶著陸展的軍隊投降了。”
趙國國主心里納悶,這話怎么好像在哪里聽過啊?
但是,這么玄乎的事情,他在心理上和理智上,仍然不能完全接受,甚至根本不能接受一點點,這很扯淡的好嗎!
趙國國主臉皮抽搐了兩下,勉強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說:“你是不是還想說,陸展軍隊中有人不同意投降,然后那個人又把他們全部都吸入了袖子里?”
這次,輪到林濤吃了一驚了,要知道,這件事可只有他自己和風薔、龍雨柔等人知道的啊。
林濤錯愕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沒想到啊,你竟然知道這件事嘛!”
趙國國主連連搖頭,來回的走動了起來,自言自語的道:“亂了,亂了,全都亂了。”
林濤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陛下,你難道不好奇,這件事后來怎么樣了么?”
趙國國主定定的看著林濤,眼眸中閃過了一絲狐疑之色,說:“后來這件事怎么樣了?”
林濤悠悠的說:“后來啊,有一個密探暗中知道了這件事,就打算把這件事暗中匯報給你。”
“但是呢,他因為太過著急,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暴露了自己的動機,被那個變成了陸展的人發現了。”
“那個人,索性就把他攔截了下來,然后又變成了他的模樣,就站在了你的面前。”
趙國國主本來正在仔細認真的聽著,聽到最后一句話,整個人突然呆住了。
他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
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你自己嗎?
趙國國主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他果然忍不住問了出來,道:“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你自己嗎?”
林濤一轉身,安人杰的形象樣貌突然不見,林濤又恢復了本來的樣貌。
趙國國主蹭蹭的,踉踉蹌蹌的后退兩部,指著林濤,一臉的驚愕之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濤淡然的一笑,道:“沒錯,那個人就是我。”
趙國國主愣了幾秒鐘,不由得問道:“你 ,你想怎么樣?”
林濤道:“陛下,這種時候你應該冷靜冷靜,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
趙國國主搖了搖頭,突然之間,他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一邊口中大喊:“來人,護駕!有刺客!有刺客!”
林濤搖著頭,無奈的嘆息一聲,怎么讓人冷靜下來就這么難呢?
他擺了擺手,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現在了北書房的四周。
趙國國主奔跑到了書房門口,被什么東西阻擋住了,一下子彈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趙國的一國之主,緩緩的抬起頭,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
林濤道:“你跑不掉的。”
趙國國主的聲音勉強還算鎮定,神態沒有太慌張,基本上保存著一國之主最后的尊嚴。
他冷靜的問道:“你到底要怎么樣?”
林濤道:“之前你聽到人說,我把人吸入了袖子里面,你應該是不太相信的。”
趙國國主咽了咽口水,冷冷的注視著林濤,卻沒有回答。
林濤長長的嘆了口氣,說:“你不相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所以我打算讓你親自體驗一把。”
說著,林濤抬起了袖口,對準了趙國國主,道:“趙國國主,陸衍,我叫一聲你的名字,你敢答應我么?”
趙國國主額頭冒出了一絲冷汗,但事已至此,他沒有再抵抗下去的必要了。
他驕傲的揚起了腦袋,大聲說道:“陸衍在此,有何不敢?”
話剛剛說出口,陸衍就被嗖的一下,化成了一道黑影,吸進了林濤的袖口之中。
陸衍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眼前一碼黑。
他感覺自己好像剛剛被塞進了洗衣機里滾了兩個小時,從那里面出來后好長一段時間,才漸漸的恢復了平衡感。
陸衍睜開眼睛,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同時心里頭產生了一個疑問:“我這是在那個人的袖口里面嗎?這難道就是袖口里面的世界嗎?奇怪,為什么看上去像是一個很普通的地牢。”
的確,林濤的袖口里面當然是不可能裝人的,就算他的修為很高,也是沒有辦法裝人的。
他的袖口里面,藏著一個隱形的空間裂隙,這個空間裂隙連接的另外一頭,就是位于羌國國都的一個地牢。
只是,深處地牢中的人們,是絕對不知道他們自己在什么位置的。
不過,他們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位置,卻也沒有愚蠢到認為這里真的是林濤的袖子里。
陸衍正感到詫異和震驚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了起來:“陛下?”
陸衍回頭看了過去,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皺了皺眉頭,遲疑道:“陸……陸展?”
這個人正是不久前被林濤給弄進來的陸展。
讓趙國國主陸衍在絕望之余,感到一絲欣慰的是,這里面不但關押著陸展,還有其他的一些熟悉的面孔。
陸展、李京、唐諾、陸川陸城,甚至他的親兒子陸晉,全部都被關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