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段云聞言輕輕點點頭。
“所以你目前獲得的一切，其實都是靠著你自己奮斗的得來的，我做的最多也只是輕輕扶了你一下，這根本不值一提。”楊老頓了頓，接著說道：“至于你說的吃軟飯，我知道你這么說是謙虛，倘若我家里遇到你這樣的男孩，就算娶了我家的孩子，到我家吃一輩子軟飯，我也滿心歡喜的供他一輩子！”
“哈哈哈，楊老您可真幽默。”段云聞言哈哈笑著說道。
盡管楊老的話語中似乎帶著幾分暗示，但段云依舊沒有敢想太多，畢竟就算他如今名氣財富到了這樣一個程度，和楊老這樣的人物和家庭依舊差了不止一個段位，而且這也是段云努力一輩子都很難逾越的，畢竟能到他這個地位的人，需要的不光是實力，還有借助時勢和運氣，任何時候段云想和楊老從成就地位相提并論都是非常可笑的一件事情！
“來，現在離午飯時間還早著呢，先陪我下盤棋。”楊老提議道。
“行啊。”段云笑吟吟的回道。
“小陶，去把我的棋盤拿來！”楊老對著自己書房旁邊的秘書辦公室喊了一聲。
下一刻，聽到呼喊的陶澤快步走入了楊老的書房，從里面取出一個木盒，端著放在了段云和楊老面前的大理石圓桌上。
陶澤打開棋盒后，段云看了一眼，發現里面的棋子應該是有些年頭了，木頭制成的，雖然似乎經過一番細心的保養，但棋子表面依舊磨損的很厲害，有些子上面刻著的字也有些模糊了，顯然以前是經常使用的。
“以前剛剛升遷為軍區司令搬到京都的時候，下棋就是我最大的娛樂。”楊老攤開棋盤后，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我周圍住的都是各個軍區的一二把手，平時公務不忙偶爾休息的時候，就會帶著各自的棋盤相互拜訪，一壺清茶一盤棋，就是一個晚上……”
“下棋確實是個好娛樂。”段云附和道。
“其實下棋還是次要的，能和老友聊聊天，回憶下以前的崢嶸歲月，那才是最快樂的事情。”楊老說到這里的時候，雙眼閃過了一抹神采。
段云聽到這里臉上也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人的朋友圈決定了一個人的階級和層次，楊老能有今天的權勢和地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他在軍中有著如此強大的人脈。
在段云看來，楊老無疑是個天生的工作狂，段云早就聽說楊老這些年幾乎每天工作時間長達十幾個小時，這對于一個早已過了古稀之年的老人來說，絕對稱得上是一個奇跡。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工作狂，以前居然會天天找人下棋到很晚，這顯然不符合他的工作作風。
所以在段云看來，楊老這么做其實就是想積累自己的人脈和資源，一早就通過下棋聊天的機會，平衡好各方面高層的利益，為自己登上權力巔峰坐好了積累，由此可見楊老是有很高的心機和城府的。
“楊老您這輩子真的非常傳奇。”段云眉頭一挑，接著說道：“而且也相當成功！”
“呵呵，我這輩子也算是功成名就吧。”楊老輕笑了一下，但雙眼隨即閃過一抹黯然，嘆道：“可惜的是，現如今我已經找不到能和我下棋的同齡人了，他們要么已經去世，要么退休后回家鄉養老，還有那么一兩個成為了這個國家的罪人，余生只能呆在高墻和電網之中……”
“這個真的令人有些遺憾。”段云眉頭一皺說道。
“其實坦白告訴你，我的這些昔日好友中，有那個幾個是我逼著退休的，還有幾個是我親自下達命令，將他們送入監獄的……”楊老目光直視著段云，說道：“你說我是不是有些太過陰險狠辣了？”
“我……我相信楊老您這么做肯定是迫于無奈的，而且是完全合法的。”段云聽到楊老這句話心中一驚，隨即連聲說道。
段云兩世為人，自然明白這種事情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畢竟有時候神仙打架，他這種小雜魚也會遭到殃及的，哪怕他這條魚要比一般人大的多……
“呵呵，別緊張，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合法的，沒有人能凌駕在國法之上，包括我也不行！所以一切都只能按規矩來。”楊老笑著對段云說道。
“額。”段云聞言心頭一松。
“其實我想告訴你的一個道理是，當大家共同對面的一條陽關道的時候，一切都是那么和諧友善，相互支持，相互扶助，你會不由自主的想去幫助別人，也會得到很多的支持幫助……”楊老沉吟了一下，接著面無表情的說道：“但當你和很多人面對一條獨木橋，而且注定只能有一個人過去的時候，你的處境就會變的危機重重，而且充滿了看不見的暗槍暗箭，有時候對你下手甚至是你最為親近的兄弟朋友……”
“嗯。”段云這個時候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也肯定明白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楊老直視著段云，接著說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你現在能一帆風順，那是因為你的根基太淺，還不足以危及到一些真正權勢人物的地位，你非常優秀，所以我幾乎可以斷定，你將來總有一天肯定會走到我當年的那個地步，面對和我當年一樣的境地……”
“我可能沒有楊老您想的野心那么大，我只想多賺點錢，讓自己和家人過上好日子而言。”段云思索了一下說道。
“你這么說只是自欺欺人，從你主動要求轉入軍籍的時候，其實你就有了很大的野心吧？”楊老淡淡一笑，對段云說道：“其實你現在真的很像當年的我，有野心，有能力，也有沖勁，愿意為自己的夢想付出代價，但你以后就會明白，無論是誰，都只是大江大河中的一個水滴，你可以努力的避開淺灘和礁石，但最終還是無法逆流而上，這就是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