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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五四 噬魂山之戰(十一)

  蕭怒敢肯定,那一定是熊大全身的血肉精華和靈魂,被其用火焰強行煉化后,最后留下來的能量精華。◢隨◢夢◢小◢說Щщш.suimeng.lā·

  這是蕭怒第一次見識到炎魔的強大,可以直接將生靈完全煉化,這樣的手段太過殘忍太過血腥太過匪夷所思了。

  他終于明白,為何人類世界會竭力阻止魔族入侵,一旦都是強如這個炎魔大酋長之流的魔族強者進入人類世界,可想而知,他們會帶來何等巨大的破壞,屆時,恐怕會是數以億萬計的人類喪命在他們的手上。

  蕭怒絕對不想看到那樣的情形出現,直到這一刻,他又對浩然訣增加了一些新的層面的領悟。

  眾生平等,心存良善,但不代表著一味的退讓和逃避。必要時候,殺戮就是救贖。像這樣的高等級血脈的魔族,就屬于邪惡的典型,正是這樣的種族,不斷打著攻陷人類的主意,它們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面對同類,它們都可以毫無底限的殺戮,遑論人類?

  浩然心一顆,何物不能裝?若為善良故,殺戮又何妨?

  悄無聲息地,一段全新的梵音在蕭怒的神宮世界里鳴響起來,而他卻完全依靠自己的體驗、感觀、領悟,補全了這一則箴言。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的神宮世界,又生出了全新的什么變化,但他此刻根本無暇去察看,他凝起全副心神,緊張的留意著下方的一切動靜。

  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拼得兩敗俱傷,被熊大這個蠢貨下毒暗算的赤虎和硾,目睹著熊大被炎魔大酋長抬手間化作幾點能量精華,煙消云散,他倆心中悔恨難當,即便沒有炎魔大酋長出現,他倆也終將毒發慘死在這片荒漠里。

  但此時,他倆竟相互對視了一眼,魔族高等血脈的最后那絲威嚴起了作用,他倆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堅決。

  而那個炎魔大酋長,完全沉醉在吸納了高級精華能量的愜意之中,根本沒有留意到兩個高等魔族王者的舉動,即便留意到,以他的修為境界,也絕對會毫不在意的。

  因為,赤虎和硾早就喪失了戰斗能力。

  肥胖的硾,像是禁不住身上的劇痛,翻滾著到了赤虎的身后,蕭怒看得很清楚,硾顫抖著將雙手放在了赤虎的后背上,然后,就聽到赤虎爆喝一聲:“結陣!”

  近萬面綠魔旗應聲飛起,須臾結陣,如同之前困住熊大一樣,將依然沉浸在吸收能量的暢快中的炎魔大酋長困在了陣中。

  與之前不同的是,炎魔大酋長終于嘎嘎地發出尖利刺耳難聽之極的笑聲,不屑地道:“兩個蠢貨,本尊身為巔峰王級魂體,豈是你區區殘缺的綠魔旗陣就能困住的?本尊就是站在這里不動,你看看能動得了本尊分毫不?”

  絕望的硾忽然聲嘶力竭的吼道:“赤虎,你特么要是還是個男人的話,接下來怎么辦,就全看你的了!”

  話音一落,硾龐大的身體就迅速枯萎,須臾間就只剩下一副空落落的盔甲留在原地,而他整個人似乎都化為了一團血光,徑直沒入了赤虎的后心。

  蕭怒看到,得到這團血光之后的赤虎身軀開始急劇膨脹起來,轉瞬間即變成一個身高超過十米的巨魔,一步,就跨越了旗陣的桎梏,來到了那個炎魔大酋長的面前,炎魔大酋長渾身火焰大盛,似乎終于意識到不妙,急于想沖開旗陣,逃離這里。

  與此同時,一股異常強烈的死亡威脅感,襲上蕭怒的心頭。這種死亡的威脅,甚至強于陸離島,他帶著小公主闖進了虛空通道,險些隕落那次。

  幾乎不假思索的,蕭怒就帶著身下的飛天狂風豹遁入到了神宮世界,千分之一息后,一股毀滅一切的虛空亂流就從他方才懸空的地方掃過,云層都被湮滅于無形。

  萬旗大陣所在的那片荒漠,方圓百里,連空氣都被湮滅于無形,黃沙中,出現了一個深達數十米的大坑。

  所有的綠魔旗全部湮滅,灰燼都沒能留下。

  原來,就在方才,硾將自身精元全部輸送到赤虎的體內,兩股屬性完全不同的精元在赤虎體內爆發,相當于一個后期王者的自爆威能,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赤虎尸骨無存,同樣的,身為魂體的巔峰王者————炎魔大酋長,也未能幸免,可是他畢竟是魂體修士中的佼佼者,面對這樣強烈的滅世般的沖擊波,居然還依靠領域死死抵抗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最后依然被沖擊得只剩下一縷殘魂。

  這縷殘魂實在太悲劇了,在沖擊波過去后,搖搖欲墜的從大坑底部飛起,想要朝著噬魂山方向飛去,卻被一條突然從黃沙中鉆出的龍,閃電般吞下肚去。

  這條龍,當然正是蕭怒留在那里的一條神龍衛了。

  驚魂未定的遁入神宮世界,蕭怒暗道好險。

  危險來臨的一刻,連他留在黃沙下的神龍衛都沒能感應到,但他卻提前感知到了危險,他發現,這或許是自己身體固有的一種本能吧,在沒點燃星燈,四處流浪時期,他就靠著這樣的本能,與死亡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過。

  穩下心神來后,蕭怒向自己的靈犀山和靈魂樹看去,卻沒有發現什么異常,頓時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自己的感應不會出錯才是嘛,神宮世界一定生出了什么特殊的變化才對。

  忽然,他的目光停在了靈犀山山頂。

  山頂上,三棵樹已經高高聳立,它們簇擁著一座屋子,那是一座石屋,一看就是吞砂蟻和搬山蟲的杰作。但這座石屋的造型和外觀卻與山下的石屋大有不同,倒像是蕭怒小時候流浪時期住過的一些荒廢的廟宇。

  意識掃過去,蕭怒一愣。

  果然,這座石屋就是一座高約丈二的廟宇,而廟宇之內,依然只陳設著一張簡陋的石桌,桌上卻不再放的是星燈,而是一尊雕像,一尊手捧星燈的雕像。

  蕭怒之所以發愣,是因為他看清了,那尊雕像赫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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