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那件重器我已經找到些線索了,我們先應付眼前之事吧。”石穿空聞言,默然思量片刻,開口說道。
紫晴與楓林對視一眼,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前者目光一凝,轉頭望向了趙真兩人,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笑意,開口道“敢對我們廣源齋少主出手,是修道之路走得太順還是嫌太乙壽元太長”
從方才開始便面露驚色,并退到了千余丈外的趙真與陸吾良見狀,神色皆是一變,顯然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數日之后。
韓立與熱火仙尊兩人步履匆匆,穿過一條寬廣甬道,朝著盡頭處的一座大殿趕去。
道路兩旁雜草叢生,里面盡是些崩毀成了碎石的石像和燈幢,看起來荒涼無比。
“這里本是宗門的祭祀之所,方才我們經過的那座方圓千丈的圓形祭壇,便是用來進行千年大祭的場所。當年雖然還沒有四盟仙區的概念,可宗門每一次大祭,卻都是附近乃至多個仙域的一次盛會,往往都會引來萬宗朝賀,那時的盛況,唉”熱火仙尊一邊朝前走著,一邊追憶過往向韓立講述著。
末了,他卻也只剩下一聲長長嘆息。
“從古至今,無論何處,王朝更迭與宗門興衰俱是如此,正所謂世事無常熱火道友也不必太過傷懷,當下盡快找到貴宗的鎮宗功法大五行幻世訣才是正事。”韓立安慰道。
熱火仙尊默然點了點頭,目光卻仍是逡巡四周,滿臉的追憶之色。
甬道盡頭的大殿占地面積極廣,雖然已經坍塌大半,但從其殘存的雕梁畫棟上,仍舊能夠感到其當年完整之時的雄偉氣勢。
不遠處,朱紅粉金的高大殿門之上,掛著一張豎向匾額,以金漆寫著“敬仰閣”三個大字。
韓立與熱火仙尊二人來到殿前,看著那一根根足有三人合抱的巨大圓柱,和那兩扇高逾百丈的巨大門扉,互望了一眼后,后者抬掌緩緩將其推了開來。
“吱呀”一陣聲響,像是這座古老大殿發出的一聲衰弱喘息。
韓立兩人步入其內,只見里面雜亂無比,到處都是后殿坍塌時灑落下來的殘磚敗瓦,上面長滿了滑膩的青苔和紛亂的雜草。
瓦礫堆中,仍有半截白色玉碑高高探出半截,上面露出半個金色大字,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天”字。
殿內原本有何陳設已經無法看到,大部分區域都被廢墟掩埋,能夠看清楚地也就只有貼著墻邊的一些區域。
韓立繞墻而走,目光從墻上掃過,就見其上竟然繪制著一幅幅生動形象的壁畫圖案,雖不知已經過了多少歲月,卻仍舊是顏色鮮艷,仿佛剛剛繪制上去一樣。
“這些又是什么”他疑惑問道。
“這座天歷閣在本宗意義非凡,涉及不少宗門秘辛,尋常弟子不得允許一般不得進入觀摩。這里的壁畫繪制內容大多都是宗門歷年經歷的一些重要事件,本來大殿陣法保存完整的話,所有壁畫都能通過法陣運轉呈現出來。可惜現在都已經毀壞,早期的壁畫無法呈現出來,只剩最后一些壁畫能夠看到了。”熱火仙尊目光略一打量后,搖了搖頭的說道。
韓立看著身旁一幅壁畫,眉頭忽然一挑,口中發出“咦”的一聲輕叫。
熱火仙尊也被其吸引,將目光投了上來。
只見那幅壁畫之上,描繪的似乎是一次盛大無比的宴請活動,整個壁畫主色調都為鮮艷喜慶的鮮紅之色,處處張燈結彩,靈獸翔躍,熱鬧非凡。
韓立仔細查看后,發現壁畫換面并不連續,是有著明顯的切換痕跡,心念一動之下,便沿著墻壁將臨近幾幅壁畫全都看了一遍。
壁畫之中,出現了真言門山門迎客,祭壇敬天,金殿宴請等諸多畫面,包括彌羅老祖和其門下五位弟子在內的諸多真言門重要人物,都斷斷續續地出現在了這些畫面中。
“熱火道友,若我沒看錯話,這些被宴請的人,似乎都是天庭之人”韓立忽然眉頭一挑,高聲問道。
畫面中被迎接宴請的那些人,其身上服飾赫然與天庭之人一模一樣。
“不錯,這次宴請的對象正是一批身份尊貴至極的天庭來使,他們不同于仙宮之人,而是來自于中土仙域的天庭正使,所以宗門也是以最高禮節來迎接的。當時的盛況,我至今仍然記憶猶新,稱得上是真仙界一大盛事。”熱火仙尊點點頭,說道。
“由此看來的話,真言門與天庭的關系應該不至于太糟,為何會鬧得最后兵戎相見”韓立有些不解道。
熱火仙尊搖了搖頭,說道“我之所以要重新回來宗門,也是為了弄清楚這件事。事實上,當年在這次宴會之后沒多久,我就奉師命離開宗門游歷去了,所以對于后面發生之事,知道的就很有限了。”
韓立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愈發覺得奇怪。
略一沉吟后,他便沿著墻壁繼續看去,發現后面一堆磚棱瓦礫遮掩之下,還有一角壁畫顯露而出,于是他便一揮袖袍,將之盡數掃落一旁。
雜物卷走之后,壁畫全貌重新顯現出來,上面卻描繪出了一個古怪畫面。
在一間頗為陰暗的隱秘地宮之中,彌羅老祖攜帶著那名黃袍樹人,那個手腳寬大的火發男子和那名皮膚青黑如同鐵塔一般的青年,會見了一位身穿黑色斗篷,周身籠罩在灰色霧靄之中的神秘之人。
畫面之中,彌羅老祖和其三個弟子的模樣都描繪得細致入微,韓立甚至能從其上發現一些驚訝,恐懼,懷疑和疑惑的細微差別。
可是,對于那身著斗篷之人的面目,就半點也看不清楚了。
并且,在這幅壁畫的最后,彌羅老祖竟是孤身去了另外一個古怪的空間,從一位頭生彎曲雙角,渾身繚繞黑色魔氣的魔族之人手中,得來了一塊磨盤大小的銀色羅盤。
所有畫面到了這里就中斷了,后面頹圮的殿墻上,也再沒有出現任何圖案了。
“熱火道友,你可知道此人是誰”韓立盯著壁畫看了半晌,指著那斗篷之人疑惑問道。
“哦,老祖和師父他們在宴會期間突然離席一事我是知道的,但卻并不知道他們是去做什么了,自然更不知道這神秘訪客是誰。”熱火仙尊搖了搖頭,說道。
“師父這圖中何人是熱火道友的尊師”韓立有些意外道。
“那位火發男子,正是家師奇摩子,那位黃袍樹人是大師伯木延,而站在他身后那位鐵塔一般的男子則是三師叔武陽。宴會上另外兩位幼童模樣的,分別是四師叔金元子和五師叔禾澤。”熱火仙尊恭敬施了一禮后,指著三人一一解釋說道。
韓立聽到“奇摩子”三字之時,心中不由微微一顫,想起之前在水衍宮見到的那名大頭幼童,正是熱火仙尊口中的五師叔禾澤,而其讓他代為殺死的仇敵,分明就是叫做奇摩子。
難道這禾澤說的正是熱火仙尊的師父既然是同門師兄弟,為何會結成生死仇敵 韓立一時心緒有些紛亂,神色也是微微起了些變化。
“怎么了厲道友莫非是覺得哪里有問題”熱火仙尊眉頭微挑,疑惑問道。
韓立略一猶豫,還是沒有將先前之事說出口,只是默然搖了搖頭,說道 “沒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他們究竟談了些什么想必這位神秘訪客的身份不簡單。”
“對于這位神秘訪客究竟是誰,他們又交談了些什么,我們自然沒辦法知道了,但談的顯然應該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否則老祖不可能留下兩位師叔招待天庭來使,自己則帶著師父和兩位師伯去見他了。”熱火仙尊聞言,緩緩說道。
“按你所說,之后沒多久你就離開了宗門,也是在這之后,真言門便遭逢了劫難。這么說來,這個神秘訪客的到來,或許和天庭有什么關系,甚至于是整個真言門覆滅的關鍵。”韓立手指輕輕搓動著,緩緩沉吟道。
熱火仙尊聞言不語,眉頭微微蹙了蹙,目光望著壁畫上的景象,也陷入沉思之中。
韓立見此,也不再多言,同樣將目光重新落在了壁畫之上,目光微微閃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對了,這畫面中描繪的密室在何處,你可知道”半晌后,韓立忽然開口問道。
“這個地方,我也不太確定,只能大概猜測一下幾個有可能的地方,是與不是也只有一路找過去才能知道。”熱火仙尊道。
“大五行幻世訣既然如此重要,那想必彌羅老祖也會十分珍視,其藏在此處或者類似地方的可能性不小,我們也只能去找找看了。”韓立說道。
熱火仙尊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兩人又將這里仔細搜尋了一遍,然后才離開了此處,繼續趕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