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一番抒情的評價,聲情并茂,仿佛三十歲女人就在眼前,正在欣賞那絕美的畫卷。
齊妙在一旁聽著一陣發冷,這也太肉麻了。
高君瞥了她一眼,看她那嫌棄的表情,不由得冷哼一聲,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哪懂得男人的蜜語甜言,這要是身前是個三十歲的女人,聽完這話一定會因為知己,然后直接去酒店了。
齊妙看著他大灰狼扮成狼外婆的嘴臉,心里有些后悔了,怕自己媽媽會被狼叼走,她搖搖頭道:“我沒有媽媽的照片。”
“對,你媽媽這種女強人,大老板一定要低調,萬一被不法分子盯上就麻煩了。”高君贊同的說:“她說過兩天來看你,到時候一定通知我,我來請客給她接風。”
“師傅,你這變化也太快了。”齊妙無奈的說。
“這怎么能叫變呢?這叫穩重好不好。”高君擺出師傅的嘴臉,語重心長的說:“穩重的人遇到事情總是先耐心聆聽,經過了解和分析之后,再做出判斷。”
“你只是聽了她的聲音而已。”齊妙說道。
“聽聲音就足夠了,她的聲音清澈甜美,說話的語速節奏明快,說話不假思索,這都說明她是一個直率坦誠的人。”高君說道。
齊妙徹底無語了,就像有人說的,當你喜歡上一個人,就算他在你面前摳完鼻子再摳腳,你都覺得那是率真可愛。
齊妙關鍵時刻突然發大招,道:“我叫你一聲爸你敢答應嗎?”
高君被嚇了一跳,立刻說道:“叫師傅不是一樣嘛,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嘛,或者叫干爹,更好接受一些。”
“哎呀,我懶得跟你糾結了。”齊妙是個火爆脾氣,不耐煩的說:“等你們見面再說吧,就是最近這幾天,你要保證隨叫隨到,不然后果自負。”
高君用力的點了點頭,齊妙哼了一聲,轉身去跑步了。
看著她矯健的身姿,高君竟然有種自己的小女兒長大成人的感覺。
其實高君心里清楚,這丫頭最近陷入到了恐懼與憤怒中,那是因為當然暴力毆打虐待她們母女的親生父親要出獄了,十幾年過去了,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監獄里卻過著一成不變的生活,與外界完全脫節。
所以這家伙為了生計,很有可能回再來找她們母女,齊妙也許是怕自己母親挨欺負,也許是怕母親一時心軟又接受了那混蛋,所以急著給母親找個下家,讓那男人死心。
作為師父,高君責無旁貸,只是這良苦用心沒必要告訴她,另外,她老媽的聲音真是太特別了,真想聽聽那特殊時刻是怎么叫的。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大亮,齊妙又恢復了這枯燥的跑步,證明她終于體會到了打下堅實基礎,磨煉心性,以及忍耐力和意志力的重要性。
高君伸了個懶腰,這樣折騰一夜全身都不舒服,本想回去洗個澡,補個覺。
可他是天生勞碌命,剛到宿舍門口張嬌就打來了電話,先是調侃道:“敬愛的高老師,很抱歉打擾你,但我必須打個電話來表達我對你的敬仰。
別的老師都是勾搭女學生,而你,居然有女學生主動把家長介紹給你,也算古今第一人了。
談了這么半天,是不是談成了?我是不是該祝你二婚快樂呀?”
高君的嘴一向不吃虧,又損又毒,腦子反應也快,當即說道:“我對一個素未謀面,而且有個十八歲女兒的女人感興趣,對你卻興趣全無,你是不是首先應該考慮一下自身魅力問題呀!?”
張嬌頓時愣住了,緊接著怒火萬丈,這王八蛋太損了。
這就像一個女生和男友分手了,突然有一天發現男友又交了女朋友,而且新女友長得很丑,她為了滿足自尊心,立刻對朋友們說,前男友找了個丑女,活該。
可她沒想過,前男友寧愿要個丑女也不要她,這是何其的悲哀。
張嬌沒好氣的說:“哼,真是謝謝你對我不感興趣,免得我一天還要吐幾次,太惡心。”
“一天吐幾次那是妊娠反應,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只要對你感興趣你就會懷孕唄?你太心急了。”高君微笑著說。
哎呀我擦!!張嬌感覺快爆炸了,怎么就說不過他呢,下次再和他說話,一定要先打好草稿。
此時她也不廢話了,直接說道:“方圓出現了,就在學校門口,單身一個人,不過打扮得光鮮亮麗,一定是有約會,為了避免無辜的男生被她推進高利貸的火坑,所以我偷了她的錢包,她自己還不知道呢,目前正在買煎餅果子,你快過來英雄救美吧。”
“啊?你偷了她的錢包?”高君驚詫道:“她還不知道?”
“我原來是反扒大隊的副大隊長,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張嬌強調道:“總之你快過來吧,她的錢包我放在傳達室旁邊的垃圾桶里了,具體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那你要干什么?”高君問道。
“廢話,我一宿沒睡了,當然是回去補覺。”張嬌說道。
“那我也先補個覺再說吧。”高君打著呵欠道。
“隨你便,反正能做的我都做了,如果你忍心看著學生被方圓誘惑,最后背上高利貸,最終因為無力償還而有個三長兩短,你就去睡,我不管。”張嬌說道。
高君咬牙切齒半天,才無力的說:“算你狠!”
掛斷電話,高君直接朝校門口走去,說歸說,事兒還是要做的,看看人家張嬌,在高君說了自己的推斷之后,立刻就詳查了方圓的資料,所以才能立刻鎖定,及時通知,并偷了錢包為高君埋下了伏筆。
高君并沒有去取方圓的錢包,一旦暴露不但會前功盡棄,反而會影響全局。
此時,方圓正在和賣煎餅果子的大嬸糾纏,她穿著一套白色的連衣裙,黑發如瀑,水晶高跟鞋顯得身材高挑細長,一雙筆直纖細的格外誘人,清純靚麗。
煎餅大嬸正拉著方圓說道:“我們擺攤做小生意的,今天又是周末賺不了幾個錢,你這一套都攤好了,你突然說沒錢,這不是逗我嗎。”
“我又沒說不要,大不了現在回去取錢。”方圓沒好氣的說,對這種小心眼很鄙視。
大嬸卻不依不饒道:“別……你說回去取錢,要是不回來,我去哪找你?”
“你什么意思?就一套煎餅果子五塊錢,我還能賴賬不成?難道還要我把學生證押在這兒嗎?”方圓氣憤不已。
“我自然是不敢要你抵押什么,不過你這么漂亮,隨便打個電話,叫男朋友也好,男同學也好,給你送五塊錢過來不就行了。”大嬸說道。
方圓被氣得不輕,剛要開口,就見一張十元鈔票出現在眼前,轉身一看,高君老師帶著陽光般燦爛的微笑出現了,只聽他笑道:“我這也算英雄救美吧?”
方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嗔道:“算!雪中送炭最讓人感激,英雄救命大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來世愿結草銜環,當牛做馬報答此恩此德。”
“來世?哎,看來美女沒看上我這個英雄啊。”高君苦笑道:“如果美女看上了英雄,通常會說,小女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你這一竿子支到下世紀中葉去了,沒誠意!”
方圓笑得前仰后合,如那鮮花初綻,確實美艷不凡:“五塊錢就要人家以身相許啊?”
“錢少情意重嘛!”高君一本正經的說道:“當年司馬相如只唱了一首‘鳳求凰’就把青年寡婦卓文君勾搭走了,鳳兮鳳兮歸故鄉,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艷女在此堂,室邇人遐毒我腸,何由交接為鴛鴦。
這詞兒放到現在就得被和諧,太不雅,但卻說中了卓文君青年寡居的寂寞內心,迫切需要男人寵愛的急切心情。
所以說,男人對女人,不在乎花錢多少,關鍵在于得懂女人心。”
方圓聽得暈乎乎的,這就五塊錢的事兒,也能引經據典,這高老師一看就是老司機啊。
“正所謂,只要真情在,沒錢我也愛。”高君說道:“就像當年西門大官人,只是給了王干娘二十兩銀子,而金蓮妹一分錢分成都沒拿到,不照樣和大官人比翼嘛!”
方圓笑得都快岔了氣,雙手抱拳,道:“好,好,高老師,我服了,您這五元大恩,小女子銘感五內,如英雄不棄,小女子愿眾生侍奉英雄身側,為奴為婢。”
“這才像話嘛。”高君滿意的笑了起來。
煎餅大嬸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他們,終于忍不住說道:“剩下五塊找給你。”
“不用找了!”高老師大手一揮,豪氣干云,方圓微微一笑,煎餅大嬸更是心頭一喜,最喜歡這種在女人面前裝逼的冤大頭,哪知高老師緊接著說道:“給我也攤一套,多放面,多放蔥花和香菜,多放辣醬……”
大嬸滿頭黑線的看著他,道:“我再給你多放幾個雞蛋和香腸唄?”
“好啊!”高君驚喜道。
大嬸黑著臉,道:“加錢。”
“切!”高君哼笑一聲,道:“干嘛這么小氣,你這樣怎么做生意啊,按理說我們這樣的老師來吃你都應該免費,我們隨隨便便在課上和學生們宣傳兩句,就是最佳廣告了。”
“用不著!”大嬸倔強的說:“廣告做的好,不如質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