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王錚帶著春麗、阿青,以及著獵裝、背長弓、挎箭囊的柳書瑤,離開基地,向西而行,往玉龍山趕去。
玉龍山距城郊基地,有將近四十公里的實際距離,普通人步行的話,需要從早到晚,走上一整天才能趕到。
但以王錚的速度,若全力飛馳,最多半個小時,就能趕到玉龍山中。春麗、阿青自是可以輕松跟上他,不過柳書瑤就不成了。
為了照顧柳書瑤,王錚、春麗、阿青只能以相對“緩慢”的速度行進——百米八秒,相比王錚在路況良好的情況下,百米三秒的全力沖刺速度,確實算得上相當緩慢了。
而現在百米八秒的速度,柳書瑤恰好能跟得上,并且還不算太累。
事實上,百米八秒的速度,也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理論極限。而據王錚估算,柳書瑤的敏捷屬性,只堪堪達到了10點,恰好達到了理論極限值,體質、力量更是只有9點左右。
以柳書瑤的屬性,本不應該跑出百米八秒的速度,并且長時間保持——9點體質帶來的體力、耐力,哪怕在地球人類中,已是“天賦異稟”級別,卻也并不足以長時間維持極限沖刺狀態。
柳書瑤之所以能達到百米八秒的速度,并長時間維持,全因為她奔跑之時,身周有輕風環繞,乃是借助“風”的力量加速,以及保存體力。
王錚對此頗為好奇,問她:“你能控制風了?”
柳書瑤淡淡道:“嗯。”
王錚問:“具體能做到什么程度?可以手發風刃嗎?”
“不行。”柳書瑤道:“目前只能做到利用風力,幫助行動。以及控制箭矢的軌跡。”
“控制箭矢軌跡?具體是怎樣的?”
柳書瑤也不說話,一邊繼續飛奔,一邊摘下長弓,抽出一枝長箭,搭箭上弦,將弓弦拉至半開,朝右側射出一箭。
箭矢離弦,飛行一段,忽然拐出一道偌大的弧線,從右側飛至正前方。
當箭矢飛回正前方時,柳書瑤亦正好飛奔至此,探手一摘,就將箭桿捏住,又把箭矢收回囊中。
王錚見狀,不由眼睛一亮,贊嘆道:“了不起!”
“這還多虧了你。”柳書瑤唇角翹起,浮出一抹淺笑:“要不是得你提醒,我也不會重拾小時候練過的那套‘功法’。也就不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進步這么大了。”
王錚眉頭一揚:“你的意思是……你能利用風輔助行動、控制箭矢軌跡,是因為你重新開始修煉那套功法的緣故?”
柳書瑤輕輕點頭:“嗯。”
“那你修煉的時候,有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
“并沒有。”柳書瑤道:“不但沒有不適,反而感覺很舒服。尤其是在夜里,濃霧升起之后,修煉那套功法時,有種如魚得水的感覺。好像全身的細胞,都在與身周的氣流應和。修煉之后,手握弓箭之時,亦感覺更加得心應手,仿佛弓箭變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王錚若有所思:“看來,你這套功法,還真有點不一般。或許……真如你父親所說,乃是古代神箭手,用來修煉的法門。”
柳書瑤道:“嗯,我也這么覺得。”
王錚叮囑道:“不過即便如此,也不能大意。以后修煉時,要是感覺不對,還是得馬上停下,找出問題。”
柳書瑤輕輕頷首:“嗯。”
奔行約七八公里,前方出現一個小鎮。
王錚知道,在城郊基地與玉龍山之間,有著幾個災前人口數萬的小鄉鎮。黃勇等最早一批加入的幸存者,就是從距離城郊基地最近的小鎮逃出來的。
此刻四人前方那個小鎮,應當就是黃勇等人的故鄉了。
見柳書瑤額頭見汗、氣喘吁吁,俊美面龐亦遍布紅暈,王錚知道她怕是快到極限了,便招呼春麗、阿青一聲,放緩腳步,以正常步行的速度,走進小鎮之中。
昨天趙秋兒和她的隊伍,也曾經經過這個小鎮。鎮中道路,已被趙秋兒帶領的食人魔打通,堵路的各種車輛,都被推到了公路兩邊,倒是方便了王錚等人,也方便了日后的搬遷。
王錚四人走在路上,仔細聆聽周圍動靜,試圖找到幸存者蹤跡,可惜直到穿鎮而過,都沒有聽到任何活人的動靜,也沒有幸存者主動向他們求救。
“這個鎮子上,恐怕已經沒有活人了。也不知是全都死了,還是早已逃出小鎮,去了別處。”王錚搖搖頭,又問柳書瑤:“休息好了嗎?”
柳書瑤點頭:“可以了。”
“那我們加速。”
王錚邁開大步,再次開始以百米八秒的速度飛馳。柳書瑤身周輕風呼嘯,邁開兩條長腿,緊跟王錚身側。
春麗、阿青神情悠然,跟在二人身后,明明奔行神速,卻步履輕盈,姿態更是悠閑得仿佛郊游踏青,令王錚好生羨慕,暗下決心:
“書瑤能借風力,即使體力有些不濟,跑起來的姿態,也比我輕盈瀟灑……春麗和阿青就更別說了。跟她倆相比,我簡直就是一頭橫沖直撞的野牛……唔,打下趙家基地,搞定搬遷工作后,一定要跟著春麗學輕功。無論如何,都要更瀟灑一點!”
其實,野牛般的沖鋒,也自有一股威猛的氣勢。
不過在王錚看來,那種所向無敵、千軍辟易的威猛氣勢,最好還是在向著敵人沖陣時使出來。日常趕路時,還是輕盈瀟灑一點更有逼格。
奔行途中,又先后經過了三個小鎮。
每遇到小鎮時,王錚便放慢腳步,徐徐步行,一來讓柳書瑤歇一歇,吃點東西,喝點水,補充能量,恢復體力。二來也順道找一找,看是否還有幸存者存在。
可惜那三個小鎮,都沒有活人蹤跡。所有的建筑之中,都只有活尸弄出的響動。
穿過最后一個小鎮后,距離玉龍山,已只剩不到五公里的距離。
這最后一點路程,王錚四人不到十分鐘便已走完,來到了已經變得仿佛原始叢林一般,巨木參天、藤蔓似蟒的玉龍山下。
王錚四人并未即刻上山。他們鉆進山口公路旁的密林之中,找了處外面看不到的小空地,然后王錚便從空間背包中,取出了幾套破舊的衣物,以及一大堆化妝品。
“請開始你的表演。”王錚指著那堆化妝品,對春麗說道。
春麗嫣然一笑,開始工作。
一個小時后,四個穿著破衣爛衫,拿著粗制濫造的鋼筋標槍,看上去面黃肌瘦、貌不驚人的“幸存者”新鮮出爐。
身為國際刑警,春麗經常要與各種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斗智斗勇,有時免不了要化妝潛入、收集證據。因此掌握了一手神乎其技的化妝術。其化妝水平,比災難爆發之前,那些幾乎有著“變臉”般神技的網紅化妝師,還要略勝一籌。
此刻,在春麗化妝術之下,王錚原本“平平無奇”的青年面容,變成了一張蒼老憔悴、平庸普通的中年面孔。
柳書瑤則干脆變成了一個苦大仇深、面龐黝黑的落拓流浪漢。配上她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弧度略悲劇的平平胸脯,看上去根本沒有一點長腿大美女的樣子。
阿青則被春麗畫得滿臉雀斑,相貌平庸,由一位清純可人的小仙女,變成了顏值不到及格線的無鹽女。
對自己,春麗也并沒有手下留情,毫不客氣地把她自己變成了一個臘黃臉、三角眼、吊梢眉,一臉刻薄相的中年女人。
化妝變臉完畢,做好潛入準備,四人便離開樹林,各背著一只破舊背包,拎著一根鋼筋標槍,作出一副艱難跋涉后,精疲力竭的模樣,踏上了上山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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