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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那就都死吧

  看著這兩個灰布蒙臉的怪人,那位中年人神情微凜,散出神識查探了一番。

  他發現稍高些的那個就是個普通人,先前說話的女子的境界有些判斷不準,但聽聲音如此年輕,又能高到哪里去?

  “只不過是些不敢露臉的鼠輩。”

  一名三都派弟子在旁說道:“今晨城守示警,要抓的只怕就是你們。”

  那位中年人看著井九與趙臘月的反應,愈發確定這個推測是對的,不由心情微松,緊接著殺心便起。

  在朝南城這種地方,即便是修道者也不好隨意殺人,但如果被殺的人本來就見不得光,那誰會在意?

  中年人放棄了索藥的想法,看著井九和趙臘月微笑說道:“你們最大的錯誤就是應該在寶樹居里便把藥給那兩個和尚。”

  然后他對弟子們認真吩咐道:“殺了他們,注意不要把藥弄壞了。”

  數道飛劍破空而起,向著窄巷那頭飛去,直指趙臘月。

  那些飛劍來到她身前時,忽然生出數道殘影,仿佛開花一般,很難分清哪道劍才是真的。

  這便是三都派的三花劍訣,以詭異莫測著稱,普通的修道者如果沒有準備,往往一個朝面便會中劍。

  趙臘月揮手,弗思劍出,繞著她的身體高速飛行,根本看不清劍身,只能看到一片紅線。

  數聲脆響,那些飛劍直接變成碎片,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三都派弟子飛劍被毀,劍心嚴重受損,哪里還支撐得住,口噴鮮血,就這樣倒了下來。

  弗思劍靜靜地懸停在趙臘月身前。

  她根本沒有想過分清哪道劍影才是真的,直接全部砍了便是。

  那位中年人感受著那道紅色飛劍傳來的氣息,臉色蒼白,震驚無比。

  這種威壓即便他在掌門的飛劍上也從來沒有感受過!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神兵?對方究竟是什么人?

  趙臘月看了井九一眼。

  這時候,他們與三都派眾人的距離不到十丈。

  在這段距離里,承意境界也可以馭劍向對方發起攻擊。

  井九說道:“我已經很多年沒殺過人了。”

  趙臘月說道:“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井九知道這說的自然不是自己跳到她身前那一次,是后來那次。

  那時候他剛把碧湖峰左易的頭割下來。

  在他們簡短對話的途中,那位三都派的中年人終于清醒過來,召出飛劍便準備馭劍逃走。

  確認井九沒有出劍的意思,趙臘月搖了搖頭,右手向著空中一指。

  弗思劍破空而去。

  一道艷紅的劍光,照亮了巷側的青樹。

  那名中年人從天空墜落,重重地摔在巷子里,身首分離,濺出一大灘鮮血。

  艷紅的劍光再次折回,如閃電一般,來到趙臘月身前。

  巷里響起嚓嚓數聲輕響,那些正在痛苦噴血的三都派弟子,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因為他們的腦袋也從身體上掉落下來。

  趙臘月走到那些尸體前,先用劍識掃了一遍,然后蹲下從那些尸體上搜了些東西。

  看著這幕畫面,井九很是欣賞,覺得小姑娘要比自己當年強上很多。

  劍火離開弗思劍,落在那些殘缺的尸體上,瞬間便把那些尸體燒成灰燼。

  井九忽然想知道,青山里那些視趙臘月為仙女的同門,如果看到這幕畫面,會怎么想。

  趙臘月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說道:“別人怎么想,與我無關。”

  井九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轉而說道:“劍火并不能完全消除痕跡。”

  那些尸體化作的灰燼依然存在,而且修行界有很多方法能夠找到線索,比如墻上的那些血跡,有些門派擅長兩界通,甚至可以通過事后的這些痕跡,直接用道法推斷出最初的場景,水月庵便極擅長此道。

  趙臘月說道:“我并不是想著毀尸滅跡,只是想著巷子里這么多死人,若嚇著路過的小朋友怎么辦?”

  殺人不眨眼,可以稱為冷酷,不忘這些細節,說明她是真的很愛這個世界?

  井九心想這與當年的師兄真的有些像,下意識里問道:“朝南城有什么出名的火鍋店?”

  說到火鍋,最出名的店自然都在益州。

  北方也有火鍋,味道與益州的麻辣風格截然相反,多用麻醬調味,比如朝歌城里的西來居。

  但對于朝南城的居民來說,最好的火鍋店,當然只能是鴻茂齋。

  鴻茂齋的風格偏北,沒有現炸的酥肉,趙臘月有些不高興,于是點了七盤小時候最愛吃的鮮切羊肉。

  井九還是只煮了幾片青菜吃,這里都是白湯,倒很符合他的喜好。

  離鴻茂齋不遠,某個偏僻的街道里,有座很不起眼的土廟。

  來自果成寺的兩名醫僧,在這里已經住了很長時間。

  老僧這時候正看著手里的一個匣子發呆。

  不需要把匣子打開,只憑味道,他便知道里面裝著的是他現在最急需的定神冰片。

  年輕僧人想著剛才送藥匣入廟的那道劍光,便覺得不寒而栗,說道:“師伯,可要通知官府?”

  老僧搖了搖頭,說道:“是同道中人。”

  年輕僧人聞言微怔,片刻后才醒過神來,有些不確定問道:“是青山宗的道友?”

  老僧點了點頭。

  年輕僧人想著先前在寶樹居里發生的事情,心想難怪七樓那個房間里的人能夠輕而易舉拿出一顆玄草丹,高興說道:“朝南城離青山如此之近,那個三都派居然還敢如此囂張,真是不知死活。”

  老僧從那道劍光才判斷出送藥者是誰,聽著師侄這話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青山宗行事向來低調,你這話可說差了。

  “也不知道柳十歲現在怎么樣了。”

  年輕僧人想著前些天在濁水里與青山宗弟子并肩作戰的場景,感慨說道:“他年紀雖小,但不愧是天生道種,比我要強太多,而且面對那頭妖怪時,居然能夠那般冷靜,真是令人佩服。”

  老僧淡然說道:“冷靜往往來自勇氣,青山道友向來不缺這個。”

  年輕僧人有些擔心說道:“最后他怎么就昏了呢?我查了半天也沒發現他的傷勢到底從何而來。”

  廟外忽然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在他身后有十余名軍士把看熱鬧的人群隔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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