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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風雪里的嚶嚶怪

  宇宙鋒落在崖上,雪姬看著井九,沒有說話。

  她從雪山那邊走出來,已經有了段時間,但這才是井九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模樣。

  被烈陽幡的陽罡之火洗過,雪姬身體表面的冰雪融化了不少,不再像最初時那般渾圓,但還是有些圓,手指頭肉乎乎的就像是糯米糕般可愛,雙腳因為連在一處,看不清楚模樣。

  當初他被困在雪原深處,與那位偉大的雪國女王曾經有過數神識交流,就像絕大多數人類一樣,他也猜想過朝天大陸最高級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模樣,誰能想到就是個圓乎乎的小雪人……

  井九在朝天大陸最忌憚的存在不是中州派的仙箓,也不是師兄,而是雪國女王,他很明確對方才是這片大陸最強的存在,比巨人朋友還要強,即便前世的自己都不見得是她的對手。

  怎樣才能避開雪國女王的威脅?很簡單,那就是絕不接觸。所以那次雪原之行后,他再沒有來過北方,離著白城千里便要轉身而走,所以先前他從始至終,看都不看一眼雪姬,就是不想她發現自己的存在。

  這時候對方直接攔在了身前,也就無所謂了,看一眼就看一眼,但能不說話還是不說話為好。

  青兒小心翼翼從青天鑒里探出頭來,看了看井九的側臉,又看了看雪姬,想要說些什么,最終還是緊緊地閉上了嘴。

  崖上一片安靜,死寂的如同墳墓一般。

  風雪里忽然傳來腳步聲。

  童顏終于趕了過來。

  他看著井九微嘲說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停下來等我。”

  青兒這才發現童顏居然被井九留在了那座雪山前,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下棋的人果然心都很臟。

  下一刻,童顏看到了雪姬,準備質問井九的話盡數收了回去,也沉默了。

  他的性情驕傲清冷,哪怕看著井九帶著青天鑒離開依然平靜,這時候的沉默卻與平靜完全無關。

  很明顯,他是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之所以情緒會生出如此強烈的波動,是因為他已經隱約猜到了雪姬的來歷。

  他是中州派的天才弟子,修為深厚,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元嬰中期的強者,但在雪山前的戰斗里卻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不是因為他太弱,而是因為烈陽幡太強大。

  如果不是雪姬出現,他們這時候可能已經死了。

  換句話,雪姬是他們的救命恩人。

  井九卻是看都不敢看她一眼,跑的比喪家之犬還快,連宇宙鋒這把辛苦煉成的仙階飛劍也不要了,為什么?

  多了一個人,雪崖上依然沒有任何聲音,還是死寂的像墳墓一般。

  合葬墓與單人墓本來就沒什么區別。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忽然打破了安靜。

  寒蟬不知什么時候醒了過來,看到井九后非常高興,幾條細肢足高速摩擦,發出嗡嗡的聲音。

  井九、童顏、青兒的視線都落在了它的身上,很是復雜,有些憐憫,有些佩服。

  就連雪姬都斜斜向上看了它一眼,如果她有眼白,或者就像是翻了個白眼。

  寒蟬才發現此時是什么情況,恐懼至極,身體驟然僵硬,就像板栗空殼般落到了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最令它感到恐懼的是,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自己居然沒有辦法昏死過去。

  井九看了它一眼。

  寒蟬很是掙扎,猶豫了很長時間,才小心翼翼在雪地上向他爬了過去。

  雪姬的視線落在它的身上。

  它再次變得僵硬無比,極其緩慢地轉動身體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井九一眼。

  風雪茫茫,世界雖大,它竟不知該往里哪里了。

  這個事實讓它悲痛繼而惘然,最終它把眼一閉,把心一橫,直接翻倒在地上開始裝死,只是身體不停顫抖。

  井九靜靜看著雪姬,忽然伸手把寒蟬拾了起來,然后收去了那處。

  崖間的溫度開始急劇降低,天地都被寒意籠罩。

  雪姬盯著他的眼睛,忽然發出嚶嚶的聲音。

  這聲音很微弱,就像是想要喝奶的小狗餓了。

  青兒張著嘴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極其精彩,心想誰能想到這位的聲音居然是這樣的?

  童顏注意到,雪姬沒有嘴巴,這聲音應該是來自她的腹部。

  “嚶嚶”

  雪姬看著井九,繼續認真地發出自己的聲音。

  不管是什么聲音,只要出現便能沖淡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更何況是如此微弱而可愛的嚶嚶聲,就算出現在墳墓里,你也不會感到害怕。

  嚶嚶這種聲音很可愛,很奶。

  嚶嚶怪最多有時候讓人討厭,但絕不會讓人害怕。

  青兒稍微放松了些,問道:“她在說什么?”

  童顏搖了搖頭,望向井九。

  井九盯著雪姬,依然如臨大敵,如臨深淵,如見喝酒后的南忘,說道:“你也想去那里?”

  雪姬又嚶了一聲。

  井九說道:“不行,你是活的。”

  雪姬嚶嚶了兩聲,似乎不解。

  “它叫寒蟬,是的,它可以去那里,因為它的生命很低階,而且當年我就覺得這個小家伙有些古怪。”

  井九看著她說道:“你不一樣,我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送你去那邊。”

  雪姬坐在宇宙鋒上,沒有一點氣息外露,就像他有時候一樣,看著就像個死物。

  但只要看到她幽深的黑瞳,任何人都能輕易判斷出,她是生命,而且是一種極為高級的生命。

  雪姬沉默了,似乎在思考什么。

  青兒飛到井九肩頭坐下,好奇問道:“你聽得懂她的話?”

  井九嗯了一聲。

  青兒心想嚶嚶不就是嚶嚶,難道還能聽出不同的意思?問道:“是神識交流嗎?”

  井九說道:“猜。”

  青兒心想你這是讓我猜?

  當年在雪原,井九與雪國女王之間通過神識交流,那樣當然很方便,但隨神識而至的威壓也極可怕。

  此時雪姬不會用神識交流,他便只能用猜,猜的著實有些辛苦。

  和小孩子打交道果然很麻煩。

  當年師兄廣收門徒及下屬,沒有選擇布種天下,果然有其道理。

  雪姬忽然又嚶了一聲。

  井九說道:“寒蟬、劍,與那個世界有關的一切我都可以送給你,甚至竹椅也可以送給你,但我不行。”

  雪姬靜靜地看著他。

  崖間溫度陡降,風雪交加。

  她沒有發出嚶嚶的聲音,三人也能感覺到危險。

  就像她被烈陽幡激怒時發出的厲嘯,沒有聲音卻也能被天地聽見。

  青兒有些害怕,躲回了青天鑒里。

  童顏低頭,發現自己竟是一點都推算不出對方會怎么做。

  他精于棋道,算力自然驚人,奈何就連井九都算不到,他自然也沒辦法。

  沒有人知道雪姬接下來會怎么做,怎么出手。

  她與烈陽幡正面對沖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做,那些陽罡之火自然就向她飄了過去。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兩只小短手究竟能不能舉起來。

  除了刀圣與禪子,沒有人有這方面的經驗。

  不知道對方怎么打,那大概率是打不過的。

  童顏只能算到這一點,心知只能等對方先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雪姬忽然閉上了眼睛。

  風吹著雪落到崖下,然后如云一般散開。

  時間緩慢流逝,她沒有睜眼。

  青兒按捺不住好奇,再次從青天鑒里鉆出來,小心翼翼問道:“怎么了?”

  童顏看著雪姬,沉默不語。

  又過去了很長時間,井九輕輕嗯了一聲。

  童顏松了口氣,對青兒說道:“她睡著了。”

  (其實叫白嚶嚶也挺好玩的嘛,想想德瑟瑟,還有以前的戰豆豆,司理理,鄒蕾蕾,我好像只會這個嚶嚶。最近更新肯定會少,而且隨時可能斷更,因為一我感冒了,二我要去南邊開會,三我要接親愛的外甥女來大慶,四我要帶她去哈爾濱看冰雪大世界,去亞布力滑雪,以及前些天微信公眾號里寫的,在某個晴朗的雪后的、沒有月亮的夜晚帶她去泡溫泉,去湖邊看星星,然后等著感冒變重?再就是岳父岳母回來了,還要準備春節什么的,最近兩三年一直都是在湖北過的年,今年在這邊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想著就覺得好累呀,嚶嚶你們打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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