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菲凡已經徹底麻木了。
在她看來,肖遙恐怕真的是無所不能的存在了。
等下了車后,肖遙簡單觀察了一下,在這個小鎮上不知道有多少翡翠原石攤。
朱云崢走到了肖遙的跟前,解釋道:“因為這附近有幾十大大小小的翡翠礦,再加上這個小鎮的后面,就是過兩天的公盤地點,所以大家都匯聚在這里了,肖先生,我們朱家原本也有兩個專門研究翡翠原石的專家,這一次也跟來了一個,等會我讓他幫你挑選挑選?”
肖遙搖了搖頭:“不用了。”
老實說,他真不相信這些專家,這些專家要是真的有太大的能耐,干嘛還要在朱家拿工資?早就發財了。
當然了,也不能說人家一點能耐都沒有,其實觀察翡翠原石的紋路,表皮,都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只是,絕大多數還是看運氣,運氣好,找塊不起眼的爛石頭都能開出最極品的玻璃種帝王綠,運氣不好,不要說豆種的了,或許開出來就是一塊石頭渣。
這樣的事情,在面國可是經常發生的。
神仙難斷寸玉,說的其實也就是賭石了。
“其實在賭石方面,還是有很多知識的,比如說寧賭大裂,不賭小綹,綹的話,有分為馬尾綹,糍粑綹,雞爪綹,火焰綹,雷打綹,格子綹……”
肖遙耐心聽著,老實說,在賭石這一塊,他懂得還真不多,雖然這些知識他等會賭石的時候根本用不上,但是現在聽著也倒是有趣。
從朱云崢的口中,肖遙了解到,其實賭石,還有半賭毛料和全賭毛料,半賭就是被開了一面,見了綠的,全賭,就是完全賭一塊原石,沒有開過。
一邊走著一邊聽著,忽然,肖遙頓下腳步,轉過臉看著一塊大概有三十公分高的石頭。
順著肖遙的目光看過去,朱云崢微微一笑,說道:“肖先生,想要玩玩了?”
肖遙看了眼朱云崢,說道:“我這一次來不就是想玩玩的嗎?哈哈!”
“說的也是,這樣吧,肖先生,今天不管你買多少原石,錢都由我們家來掏!”
雖然朱云崢到現在都不知道肖遙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從朱老爺子對待肖遙的態度上看,顯然巴結總好過得罪,既然明白了父親的心意,朱云崢這個八面玲瓏的人,自然不能做一些讓自己老爹不滿意的事情了。
肖遙擺了擺手,說道:“該花的錢還是得我自己來花,否則的話,我要是開出好東西了,您心里不舒服,我心里也別扭不是?”
朱云崢哈哈笑了笑,其實也是用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
不得不說,肖遙確實是一個聰明人,一番話就點中了要害。
雖然朱家有錢,但是也不能說非常有錢,而且肖遙一眼就是不差錢的主,如果真的鬧出來那種讓大家心里都憋屈的事情確實有些不太好,所以,朱云崢也就沒繼續多說什么,否則顯得自己有些畫蛇添足了。
想到這些,他不由苦笑了一聲,想自己都活了四五十歲了,可在一些問題上竟然還沒有肖遙這個年輕人看的長遠,想來慚愧啊!
那攤上的老板看到肖遙等一群人走了過來,趕緊湊到跟前,滿臉笑容。
攤主是一個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不過始終低著腦袋,皮膚黝黑,也比較消瘦,只是瞥了眼肖遙等人,接著繼續雙眼放空。
“幾位老板,來買翡翠原石啊?來我這就對了,我這可都是老坑種!”中年漢子搓著手笑著說道。
朱云崢在一旁,給肖遙做著翻譯的工作。
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能驚掉多少人的下巴,朱家現在的家主,竟然在給一個年輕人做翻譯……
肖遙聽完了朱云崢的話之后,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看到的那塊原石,說道:“問問他,這一塊多少錢。”
“嗯?”順著肖遙手指的方向看去,朱云崢不由皺了下眉頭。
他覺得肖遙妥妥就是一個新手了,即便他對翡翠原石沒有什么研究,但是自己老爹對這些感興趣,再加上原本就是在面國混,耳濡目染也知道一些。
肖遙手指的這一塊,品相實在是太差了,很難出綠。
“肖先生,這一塊原石,感覺看著不咋樣啊!”朱云崢小聲說道。
他覺得自己還是提醒一下的好,免得肖遙吃虧。
“無妨,大不了就是花錢買個教訓。”肖遙笑著說道。
朱云崢心里嘆了口氣,看來所有年輕人身上都有一個通病,就是有些小固執。
不過他還是將肖遙的意思轉達給了那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聽了朱云崢的話,也皺了下眉頭,心里嘆了口氣,原本還以為來了一樁大買賣,但是現在看來,顯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嘗試著報了一個一千的價格,朱巧這個小丫頭就不樂意了。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就這塊破石頭,你好意思要一千?真當我們好糊弄了?別的先不說,你這塊石頭上還有一塊小綹,當我們瞎?”
那個中年漢子苦笑了一聲,原本還想宰一宰冤大頭,沒相當人家還有識貨的,自然不好意思舔著臉坐地起價,隨口報了個一百。
等朱云崢將之前朱巧和那個中年漢子的話轉達給肖遙之后,肖遙只是一笑置之。
“你們說的,是米元還是華夏幣?總不會是面國幣吧?”說到最后一樣肖遙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面國幣一百,連個肉包子都買不到,大約等于華夏幣的五毛錢。
“是米元,一般翡翠公盤說的都是米元。”中年漢子說道。
肖遙點了點頭,也無所謂。
朱云崢繼續說道:“其實一百米元,都有些貴了,不著急的話,砍砍價大概能縮到五十米元。”
“算了,沒那個必要。”肖遙說著又看了眼朱巧,笑著說道:“謝謝姑娘了啊。”
朱巧受寵若驚,連連擺了擺手。
其實,即便是一千米元,肖遙也不會有半點猶豫,反正最后吃虧的還是這個中年漢子。
肖遙看了眼方海,方海立刻付了錢。
“朱叔叔,不知道哪里能將這塊原石解開?”肖遙轉過臉好奇問道。
“后面就有切割機,咱們可以過去。”朱云崢說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吧!”肖遙能感覺到手上的這塊石頭內散發出來的濃郁靈氣,雖然他敢百分百確定這石頭里有好東西,但是,還是需要切開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嘛!反正不會吃虧。
看到肖遙將那塊破石頭抱在懷里像個寶貝一樣,朱韜冷笑連連,心里暗道可笑,嘴上還不忘說道:“肖先生眼光這么獨特,即便這塊石頭不開,我也知道里面肯定有玻璃種了啊!”
言語中的揶揄,不難聽出來。
肖遙無所謂笑了笑,說道:“希望朱公子一語成讖。”
朱韜笑的更厲害了。
這肖遙還真是傻子,竟然連好賴話都聽不出來,自己這話一聽就知道是嘲諷,結果肖遙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是在祝福他。
真不知道這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
抱著石頭,來到切割機前,肖遙將石頭交給了那個切割師。
那個切割師接過石頭,都是滿臉的鄙夷,瞥了眼肖遙,說道:“從那邊切?”
肖遙聽了朱云崢的翻譯后,趕緊搖了搖頭:“不能切,打磨。”
“噗……”那個切割師直接忍不住笑了出來。
肖遙皺了皺眉頭,對身邊的朱云崢問道:“我怎么覺得他在嘲笑我?”
朱云崢嘴角狠狠抽搐著。
不要說那個切割師了,如果說這番話的人不是肖遙,他都想哈哈大笑幾聲,然后罵一句,傻,逼。
朱韜這個時候憋得很辛苦啊,忍住笑意,對那個切割師說道:“肖先生說讓你打磨,你就老老實實打磨,反正肖先生不缺那點錢,哈哈!你要是將里面的玻璃種切碎了,怎么說?”
切割師搖了搖腦袋,看著肖遙的眼神越發像是看著一個白癡了。
朱巧和朱振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
他們都不看好肖遙挑選的這一塊翡翠原石,他們不難想象,等會朱韜會怎么放肆嘲笑肖遙。
現在朱韜為什么要說這么多好聽話?不就是要將肖遙高高架起來嗎?捧得越高,等會摔得越慘。
這個時候,朱韜已經能想象得到,等會肖遙臉上的表情有多么難看了。
一定就像吃了蒼蠅似得吧?
朱韜為什么死皮賴臉非要跟著?圖的不就是這個嗎?
“好好打磨啊,里面可是有玻璃種的,說不定還是玻璃種帝王綠呢!哈哈,好幾個億呢!”朱韜在邊上樂呵呵說道。
“朱韜,你差不多行了!”朱云崢使勁皺了皺眉頭罵道。
朱韜聳了聳肩膀:“反正他又聽不懂面國話。”他口中的那個“他”說的自然就是肖遙了。
朱云崢嘆了口氣,也懶得多說什么了,無非就是呈口舌之快罷了。
肖遙確實聽不懂朱韜的話,但是看到朱韜頤指氣使的模樣,也知道對方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話了。
只是他完全懶得和對方計較,現在的他,注意力,都在那塊正在被打磨的翡翠原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