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離開了萬卷書,肖遙重新在酈王府住了下來。
回到酈王府,肖遙倍感親切,畢竟剛來到靈武世界,他暫且休息的地方就是酈王府。
也是在酈王府,肖遙開始了解這個世界。
在酈王府,肖遙也收獲了很多。
只是現在,物是人非了。
現在的酈王府沒有了酈王,不過聽說酈王在此之前,就已經和皇上請明要將酈王的位置世襲給武梧桐。
其實這樣的事情,在以前也沒有發生過,但是世襲給女兒的還是第一次見。
好在,老酈王的做法,也正中北麓皇帝下懷,這簡直就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當下幾乎想也沒想,立刻點頭答應了下來,所以武梧桐順理成章在老酈王走了后,成為了酈王府的新主人。
雖然有很多人都不看好武梧桐,然而,處于對老酈王的尊重,楊城百姓對于武梧桐還是比較敬重的,即便在他們的印象中,武梧桐郡主是個天生的惹禍精,成天喜歡惹是生非,然而一想到老酈王,他們就沒有辦法去生氣了,畢竟,武梧桐還是個孩子,反正那些百姓心里都是這么想的。
在酈王府住了大概有十來天的時間,武梧桐終于回來了。
風塵仆仆,看上去很是疲倦,然而當她看到肖遙的時候,卻一蹦三丈高,原先的疲倦,一掃而空。
“你來了?你怎么來了?”武梧桐沖上去抱著肖遙的胳膊說道。
肖遙哭笑不得,說道:“怎么說你現在也是酈王了,別像個孩子一樣。”
說完這句話,肖遙就發現武梧桐臉上的表情變了。
他原先還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就明白,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武梧桐現在確實是酈王了,但是她為什么能成為酈王?因為老酈王已經去了,這就是武梧桐現在最不想聽的事情。
看到武梧桐臉上的表情很是復雜,肖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思索再三,他伸出手,摸了摸武梧桐的頭發。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肖遙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一句能夠安慰武梧桐的話,只能這么說。
武梧桐看著肖遙,點了點頭。
“之前我便聽說,在魏國鬧了一件大事,現在還沸沸揚揚的傳播著。”武梧桐說道。
肖遙驚訝了一下,說道:“不會吧,我們就是從魏國過來的,也沒聽說那邊發生了什么大事啊。”
“據說,是在魏國的邊境,烏蘭小鎮,一個叫肖遙的年輕人將魏國皇帝的三皇子一腳踢飛了出去,還將魏國大內高手之一的鬼奴給殺了。”武梧桐輕笑著說道,“你覺得,這算不算是大事?”
肖遙:“……”
他現在算是明白為什么自己在魏國沒有聽到什么風聲了,當消息傳開的時候,自己早已經到北麓了。
雖然北麓和魏國之間也只是隔了一條長河,和這畢竟是兩國,消息想要傳播過來不是不可能,但不是老百姓就能夠知曉的,武梧桐的身份特殊,想要知道這些事情自然不難,肖遙想要聽說就不容易了。
在聽完了武梧桐的話后,肖遙也有些吃驚。“那個叫李晨訊的家伙,竟然還是魏國的三皇子?”肖遙問道。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武梧桐說道,“雖然他不成器,可怎么說他也是三皇子啊,你這么揍人家,好意思嗎?這也幸虧是離開了魏國,否則,魏國還不得想盡辦法將你留下?”
肖遙更沒想到,鬼奴那樣的家伙都能成為什么大內高手。
一個一重高手,在魏國那么值錢嗎?
武梧桐看肖遙在思索,大概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說道:“那個叫鬼奴的家伙是大內高手不錯,不過,在魏國不知道有多少大內高手呢,他死了也不算什么事情,麻煩就是,你踢了人家三皇子,即便那個三皇子現在還活蹦亂跳的,可你也打了魏國皇室的臉,所以啊,以后你就不要隨便去魏國了,免得人家砸鍋賣鐵的要弄死你。”
肖遙揉著鼻子,苦笑著說道:“也正如你說的那樣,短時間內,我是真的不打算去魏國了。”
武梧桐有些好奇,問道:“那以后你還是要去?”
肖遙笑著說道:“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說了,誰知道以后還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呢?說不定某天洪飛升在魏國上廁所沒帶紙非得讓我給他送去,我能不去嗎?”
武梧桐哈哈笑了起來。
等看到楊青蟬等人也來了后,武梧桐看上去也很是喜悅,盛情款待了一番。
吃飯的時候,肖遙看著武梧桐的眼神也有些復雜。
從武梧桐的臉上,他看不到絲毫難過,好像酈王的離世,并沒有給武梧桐造成什么太大的沖擊。
這在肖遙看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武梧桐原本就不是那種喜歡將事情全部藏在心里的人,沒有理由如此平靜,所以武梧桐越是這樣,肖遙就越是不安心。
茶余飯后,柳乘風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飯桌上也就只剩下肖遙和武梧桐兩個人了。
“肖遙,謝謝你來北麓看我!”武梧桐端起酒杯說道,“我要敬你一杯,之前你幫了我很多。”
肖遙看著武梧桐,說道:“和我這么客氣?”
“難道不應該這樣嗎?”武梧桐好奇問道。
肖遙嘆了口氣,伸出手拿下武梧桐的酒杯,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對方,正色說道:“這要是換做別人,我能夠理解,但是你不行,你原本就不是這樣的人,你不覺得你這么做顯得非常突兀嗎?”
“有嗎?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武梧桐笑著說道。
“不錯,現在確實有些酈王的樣子了。”肖遙說道,“但是這是好事嗎?”
武梧桐忽然不說話了。
肖遙嘆了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明月騰于高空。
肖遙一個人走到湖邊,坐在長凳上,看著湖心的萬卷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微風拂面,倍感涼爽。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武梧桐也來了。
她挨著肖遙坐了下來,同樣遙望著遠方。
月光灑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吃完飯,出來看看夜景,也是一件享受的事情。”肖遙說道。
“嗯,挺好的。”武梧桐點了點頭。
“怎么還不去休息,看你很疲倦了。”肖遙說道。
“睡不著。”
“哦。”肖遙點了點頭,又沒說話了。
氣氛又一次尷尬了起來。
等了半響,武梧桐忽然開口了:“我知道你關心我,放心吧,我確實很難過。”
“……”這話聽著實在是太怪了,放心吧,我很難過?難道不應該是放心吧,我不難過嗎?好在肖遙明白武梧桐想要表達的意思,所以也不會覺得奇怪,只是多多少少有些心疼,心疼這個姑娘忽然要這么堅強。
“以前吧,總覺得受了點委屈,就可以和我爹抱怨,可沒想到,我爹不在了,我就連個抱怨的人都沒有了。”武梧桐笑了一聲說道,“其實難過又怎么樣?不難過又怎么樣?沒事就在那抹眼淚?沒什么意思,掉眼淚只能短暫的釋放自己的情緒,對自己要做的事情卻起不到一絲一毫的幫助,難道我哭一次,手底下又能多個十萬兵馬?那我什么都不用做,天天在家里哭好了。”
肖遙看著武梧桐,她看上去還是那么安靜,和肖遙印象里的武梧桐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差別。
“如果我真的掉眼淚了,只會有很多人笑我無能,笑話我爹英明一世糊涂一時,我總不能讓他老人家都躺在棺材里了,還得因為我被人戳脊梁骨吧?”武梧桐笑著說道,“這么些年來,我爹沒幫我背黑鍋,每次我闖了禍,我爹都要站出來,可他從來都沒有打罵過我。”
說話的時候,武梧桐慢慢將腦袋枕在了肖遙的肩膀上。
肖遙下意識伸出手想要攬住武梧桐的肩膀,可當胳膊抬起一半的時候又徐徐放下了。
即便他很想這么做,但是他總擔心,自己這么做了,會不會讓武梧桐更加難過。
“這一次去長陽城,不順利嗎?”肖遙問道。
武梧桐楞了一下,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長陽城?”
“你師父和我說的。”肖遙說道。
“你見過我師父了?”
“嗯。”肖遙說道,“來酈王府的第一天就見到了,他和我說,你去了長陽城,是去找你二師兄幫忙,但是他也不知道你這一行到底順不順利。”
武梧桐說道:“一點都不順利,而且,我還有些擔心。”
“擔心他將你找他的目的說出去?”肖遙說道。
武梧桐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我并沒有將我的意思明確表達出來,這也是傻猴出的主意,畢竟誰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成,既然這樣,就得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只是問他,我爹走了,他要不要回來陪我守孝三年,他說,長陽城繁雜瑣事太多,脫不了身。”
肖遙點了點頭。
對方的意思表達的已經足夠明確的了。
“他這么一說,我就知道,他和我們酈王府已經不是一條心的了,既然是這樣,我繼續央求也沒什么用,便回來了。”武梧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