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酈王走了,武立奪走了藩位,恐怕楊城五萬兵馬就按捺不住了。
他們可不準別人欺負老酈王的孩子。
可若是讓他們為武梧桐賣命,其中難度也很大。
并不是他們多么的不喜歡武梧桐,而是武梧桐太過于年輕,還是個女孩子,以前表現的更是囂張跋扈,喜歡胡鬧。
他們憑什么覺得,這樣一個小娃娃,能夠帶他們走下去呢?
說到底他們只是不信任武梧桐而已,一個掌舵人表現出來的實力并不足以讓所有人信服,那么這條船便沒有辦法遠航。
這個道理,王文閣和趙丹玄都明白,可他們都不知道短時間內讓武梧桐做些什么,才能讓楊城五萬老兵對她樹立起信心。
武梧桐聽完了趙丹玄和王文閣的話之后,也有些頭疼。
“還是等肖遙醒來再說吧。”武梧桐面露倦色說道。
這個時候的她,還在肖遙的房間里,說什么肖遙不醒來,她就一直陪下去。這就是她的堅持,武梧桐總說,上次肖遙受了傷在桃花島,她都沒有好好陪伴,現在自己既然要將上次欠下的時間全部補回來了。
趙丹玄和王文閣都嘆了口氣,沒有多說什么,一起走了出去。
其實武梧桐的態度,表現的已經非常明確了。
肖遙不醒過來,她就沒別的意思去折騰別的事情。
“哎,酈王還真是有些不適合當皇帝……”趙丹玄忍不住說道,他也不怕這些話被武梧桐聽了去,反正武梧桐壓根就不在意這些,至于王文閣,他就更不在意了,他知道,王文閣這個時候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王文閣只是笑了笑,卻沒多說什么。
趙丹玄忍不住問道:“我想不明白了,其實你也明白這些,為什么還愿意來楊城呢?”
“你覺得,我是為了酈王嗎?”王文閣問道。
趙丹玄搖了搖頭。
王文閣深吸了口氣,正色說道:“來楊城,有兩個原因,第一,是因為皇城已經容不下我了,北麓也容不下我了,在不想離開北麓的情況下,我能選擇的地方,就是楊城了。“
聽王文閣這么說,趙丹玄也點了點頭。
雖然這樣的話,聽著不是那么好聽,可不可否認的是,這是事實。
“第二,就是沖著肖遙了。”王文閣說道。
趙丹玄稍微皺了下眉頭。
“我知道,我這么說你肯定會不樂意,覺得肖遙和你們酈王府其實并沒有太大的關系。”王文閣笑著說道,“但是事實到底是不是這么回事,即便我不說,我想你心里也明白。”
趙丹玄嘆了口氣,說道:“我還真沒想到,想要籠絡你的唯一辦法就是肖遙。”
王文閣笑著說道:“或許等時間久了,我也會覺得酈王其實是個有本事的人,只是現在還看不出來而已,她還需要成長,但是她成長需要時間,這個時間就只能靠肖遙幫她爭取了。”
趙丹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雖然這話我聽著不舒服,可你說的也挺中肯,不可否認肖遙確實是個有能力的人,我也很希望,酈王能在他的身上學到一些東西。”
到了第二天,肖遙就醒過來了。
醒來之后,他便皺起了眉頭。
正如洪飛升和那個老閹人說的那樣,他的修為出現了倒退的情況。從二重高手,跌落到了一重高手。
原本若只是使用鬼門秘術的話,并不會發生什么修為倒退的問題,可這一次他還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傷勢雖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卻讓他很難恢復自身修為,最后只能跌落到一重高手的境界,好在這對肖遙而言也不算什么,畢竟他已經進入過一次二重高手,給他一些時間,再次進入二重高手境界,并不是太難的事情。
唯一讓他感到頭疼的,是他剛醒來之后,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武梧桐說的:“你在皇城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肖遙是真的腦殼疼了。
一開始在皇城,他都沒想著自己還能活著離開,死了也就死了,直接一點,坦然面對著自己內心的想法,沒什么不好的。
可,他沒死,武梧桐也沒死。
之前說的話,武梧桐也記得清清楚楚。
肖遙該怎么辦?他能怎么辦?
總不能真的接受武梧桐吧!
他不是不愿意這樣,只是不敢這樣,這一次來到靈武世界,他便有自己害怕的事情。
害怕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那李瀟瀟和夏意星粉蝴蝶怎么辦?
他不怕死,卻怕讓那些一直等待著自己的人,等不到自己回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是一件多么殘忍的事情啊?想一想肖遙都感覺非常可怕。
好在肖遙依然為自己能不能回去,做著奮斗,只是等他真的回到了地球,回到華夏,之前那個世界,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再次來到靈武世界了,那個時候該怎么辦?難道讓武梧桐一直等下去?
他不是那樣自私的人,思來想去,肖遙也只能繼續裝傻充愣,謊稱自己頭疼,還要繼續休息。
“行了,之前的事情,我就當你沒說了,行了吧?”武梧桐瞪了眼蒙在被窩里的肖遙,被氣壞了。
肖遙還是不愿意出來,用被子將腦袋蒙住。
“你怎么跟縮頭烏龜似得啊!”武梧桐被肖遙氣樂了。
肖遙從被子里鉆了出來,說道:“現在外面怎么樣了?”
“還不好說,武立那邊也沒什么大動作,相比也是需要調整片刻,不過,皇城四周倒是暗流涌動,恐怕武立也在暗暗做著準備了。”
肖遙笑了一聲,說道:“那武立怎么說也是北麓的皇上,他要是什么都不做,才是真的奇怪了,當下最重要的,是楊城這邊要迅速作出反應,首先你得將你手底下能用的兵馬全部整合起來,先守住楊城這一快對方,想辦法奪取地勢上的優勢,等到站穩了腳跟之后,才有資格和武立打擂臺。”
他說完這番話,就發現武梧桐正瞪大了眼睛盯著他。
肖遙伸出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發現也沒多什么臟東西,便問道:“怎么了?我臉上可有花?”
“那倒不是,只是有些驚訝,你說的這些,我師父和王文閣也是這么說的。”武梧桐笑著說道。
肖遙一愣,哈哈笑道:“王文閣都已經到了?”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他早就到了好不好。”武梧桐沒好氣道。
肖遙覺得武梧桐說的簡直就是廢話,自己都睡著在呢,怎么可能知道睡了多久……
這一覺睡得肖遙也是神清氣爽,穿好了衣服簡單洗漱一番之后,剛走出屋,恰好遇到王文閣和趙丹玄兩人,看他們的架勢,大概就是來找武梧桐或者是看自己的。
“肖遙,你醒了?”王文閣看到肖遙之后激動不已,趕緊沖上去,問道,“你沒事吧?腦子還行吧?”
肖遙氣的沒一腳將這家伙踹飛出去,這說的什么話,什么叫自己腦子還行?
自己腦子一直都還行好不好?
“放心吧,我就是傻了,也比你聰明。”肖遙沒好氣道。
王文閣一聽樂壞了,說道:“這么一說,就是真的沒什么事了。”
“你們這是要做什么?”肖遙問道。
“哦!對了!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還有正事呢。”王文閣說完,看了眼趙丹玄,說道,“趙先生,您來和酈王簡單說一下吧。”
趙丹玄點了點頭,看著武梧桐,說道:“酈王,楊城里這段時間鬧了一件事情,沸沸揚揚的。”
武梧桐楞了一下,問道:“什么事情?”
趙丹玄苦笑著說道:“酈王,咱們能坐下慢慢說嗎?”
武梧桐這才回過神,臉悄悄紅了一下,重新回到了肖遙的屋子里,等坐下之后,趙丹玄也將之前得到的消息完完整整說了一遍。
說起來到也簡單,楊城的中書侍郎,名為汪旁,四十多歲,未到五十,可這家伙的兒子,倒是個不省心的主,二十多歲,成天游手好閑,以前武梧桐也喜歡在楊城折騰,那汪旁的兒子,自然知道什么人惹不起什么人惹不起,所以他折騰的圈子,和武梧桐的圈子是完全搭不上關系的,現在武梧桐認真起來不去理會這些事情,汪旁的兒子便開始無法無天了。
七天前,汪旁兒子伙同一群膏粱子弟,將一個賣書畫的小姑娘帶到了城外糟蹋了。
那賣書畫的小姑娘老爹咽不下這口氣,立刻報官,楊城知府一層層推拖下去,讓一個小知縣來斷事,還一直拖著。
除了汪旁的那個兒子,其他的幾個膏粱子弟,都不是一般人,有楊城通判兒子,有知州的侄兒,其中最特殊的,還得是劉硯書的兒子。
劉硯書這個名字聽著書香氣很重,可本人身上卻沒有半點書卷氣。
要說起來,劉硯書也算是老酈王的老部下了,更是武梧桐手底下的一個將軍,統領地字號軍約一萬三千人。
聽完了趙丹玄的敘述之后,肖遙回過神,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說道:“說到底,就是一群各種二代坑爹的故事嘛!”這樣的事情不要說在靈武世界了,即便是在地球上都沒少發生過,算是比較常見的。
不一樣的是,以前肖遙在聽聞這些故事的時候充當的角色只是一個看客,可這一次,他和武梧桐都要當起主審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