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齡在二十五歲上下,長相精致,身材豐腴的白人女性躺在床上,面色憔悴地躺在床上,看上去極為痛苦。蘇韜站在人群后方,只能模糊地看到她的臉,僅是驚鴻一瞥,也能感覺到她無懈可擊的容顏。
病床旁站著一名身材中等的華夏人,表情激憤地說道:“漢州的醫療條件實在太差,病情越治越嚴重。就你們這樣的醫療條件,還想讓外商進來投資?”
最后一句話,讓眾人臉上都露出尷尬的神情,若是真治不好薇拉的病,漢州醫學界真將淪為笑柄。
為了讓病人有充足的休息,大家移步來到會議室,座談會診。
“患者是一名來自俄羅斯的外國人,名叫薇拉奧蒙德,參加今年漢州的外商洽談會。會議過程中,突然發病,然后將她帶到江淮醫院,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后,發現是哮喘。”
狄世元站在投影儀前,屏幕上顯示的是為數不多的病例及檢測報告,他盡量簡潔地介紹病情。
“但是隨后,她只愿意服用一些藥物,再也不愿意接受任何檢查,病情也惡化了。”
喬德浩嘆氣道:“這個俄羅斯女商人準備在漢州投資過億的項目,所以市領導高度關注,要求我們一定要治好她。否則的話,這對于漢州而言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市衛生局局長曹駿看了一眼唐明,覺得他是今天的主角,同時想要繼續給唐明施加一點壓力,道:“剛剛市委章書記還給我打電話,讓我們一定要頂住壓力,千萬不能掉鏈子。”
唐明平淡地望了一眼曹駿,他是老江湖,市委書記還嚇不住自己,他將幾頁報告不停地翻弄,發出沙沙的聲音,失望地說道:“你們誤診了。不出意外,應該是支氣管炎。“
狄世元臉上露出疑惑之色,突然想起一種可能,道:“難道是霉菌性支氣管炎?“
唐明繼續說道:“在臨床過程中,有很高的概率將哮喘和支氣管炎混淆、誤診,如果是霉菌性支氣管炎,必須要停用一切抗生素,并進行抗真菌治療,否則會起到反作用。”
“按哮喘給予大劑量抗生素和糖皮質激素治療后,致使體內菌群失調,機體免疫功能減退,促使霉菌生長,使病情加劇。現在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第一:再次進行纖維支氣管鏡檢查;第二,作氣管分泌物培養,確定霉菌類型。”
因為只做過一次初步的檢查,所以出現誤診的可能性很大。唐明單從最初的治療報告中,就分析出了薇拉病情加重的原因,這充分說明了他的專家實力。
“不同的霉菌類型,需要不同的治療藥劑,所以最后一個步驟很關鍵。”狄世元點頭認可道,“但是,現在問題在于,病人拒絕接受任何檢查!”
唐明作出的診斷讓大家臉上的表情輕松了不少,至少大家都知道病人病情惡化的原因。
但關鍵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因為薇拉不愿意接受進一步的檢查。
唐明不以為意地說道:“那就趕緊作思想工作吧,道不親傳,醫不叩門,若是她諱疾忌醫,那咱們也沒有辦法。或許她更認同其他地方的醫生,實在不行,那就轉院吧!”
“那可不行!”曹駿頭搖成撥浪鼓般說道,“如果她離開漢州,去了其他城市,那等同于失去了一個億元項目,這對市領導難以交代,會成為漢州市衛生系統的恥辱。作為市衛生局的負責人,我再次強調,一定要圓滿地完成任務!”
見唐明皺眉,喬德浩在旁邊連忙陪笑著打圓場,道:“唐教授,還是得請你多費心啊。”
唐明略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想要確診,必須要進一步檢查,你們要不先嘗試勸說一下,實在沒有辦法,那就只能強行采取治療了。”
唐明的態度和語氣,讓江淮醫院醫生的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不過人家是特地聘請過來的專家,有資格擺架子。
狄世元嘆了一口氣,朝趙銘招招手,道:“你去溝通一下,看能不能說服她?”
趙銘一臉無辜,心中暗自罵娘,怎么又是我跑腿?
蘇韜一直跟在趙銘身邊,摸著下巴,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其實,江淮醫院早已嘗試過勸說,但都被薇拉給罵了出來。薇拉那暴脾氣,簡直和狄世元不相上下。
趙銘剛進去一分鐘,就被灰頭土臉地趕了出來,他捂著腦門回到會議室,苦笑道:“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個不明飛行物打中了。”
唐明面色變得更加嚴肅,他行醫多年,遇到的疑難雜癥很多,像這樣不配合的患者,也曾經遇見過,需要耐心地說服,小心地引導。只是他不可能長期呆在這里。
這時有護士來報告,薇拉身邊的華夏秘書提出要辦理出院手續。他已經聯系好了云海一家知名醫院的專家,等會就直接去云海就醫。
狄世元見唐明沉默不語,嘆了一口氣,知道他也無計可施,只能帶著眾人再次走入病房,“薇拉女士!”
薇拉看上去沒有精神,閉著眼睛,不太想接話,剛才面對趙銘時的激動情緒,仿佛從未出現過。
秘書攔住狄世元,“狄院長,多的話不說了,我們不能拿總裁的身體開玩笑。她很排斥那些儀器!”
狄世元正無奈之間,身邊突然多了個聲音,“不用儀器檢查,也能幫你治好病。”
不僅秘書很吃驚,連狄世元也很驚訝,他尋聲望去,看到了蘇韜,突然想起他是蘇廣勝的孫子,因為實在太忙,剛才一直沒有發現,他至始至終都在參與會診。
“你在開什么國際玩笑?”喬德浩早就發現這個陌生人,他暗自留意過,這就是狄世元安排趙銘去請來的專家,下意識將他歸類于狄世元的陣營,于是不屑地說道,“不用儀器治病,你以為自己是神仙嗎?”
身邊也有人附和,譏諷道:“哪個科室的實習生,趕緊趕走!”蘇韜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頭,很多人以為他是實習生,現在他成了口出狂言的小子。
唐明也輕哼一聲,心中不爽,自己沒辦法,這小子卻說自己有辦法,不是要故意扇自己的臉嗎?
狄世元皺皺眉,此刻也只能盡量地拖住薇拉的秘書辦理出院手續,有足夠的時間,說不定患者能回心轉意。
狄世元雖然與蘇韜沒接觸過,但他對蘇廣勝的醫術非常佩服,盡管人在民間,但實力堪比國手。
蘇韜看得出狄世元的糾結之處,對方在關鍵時刻想到爺爺,他就得對得起這股信任。
念及此處,蘇韜對薇拉的秘書說:“你六個月前,是不是受過一次腿傷,在右腿上,平時每到雨天,經常發酸發疼?”
與病人直接溝通很難,所以蘇韜選擇她的秘書作為切入點。
秘書愣了半晌,半年前的腿傷,也能看得出來,這家伙不像是蒙的啊?
狄世元知道蘇韜是在“亮山門”。
想要獲得病人的信任,必須要亮出自己的實力。這在中醫是常見的醫治手段,不像西醫,大多是被動上門的病人,愛看不看,中醫有一整套的醫治套路,當病人不信任時,需要露出看家本領,直中要害。
狄世元心中一喜,自己無意中請來的人不簡單;與狄世元有相同眼光的還有唐明,他驚訝地望著蘇韜,暗忖這個年輕人有點門道!
喬德浩雖然分管黨務工作,不在一線,但也能看出蘇韜的與眾不同。不過,他依然有所懷疑,道:“李秘書,他是一個小年輕,不懂事,胡說八道,你不要當真。”
李秘書暗忖腿疾影響自己很久了,現在有人一眼看出來,他心中也有點猶豫,臉上露出笑意,道:“既然你能說不用檢查儀器,就能幫總裁治病,那么就先在我的身上試驗看看。”
旁邊的人心知肚明,剛才蘇韜的亮山門,已經成功,他十有真的有腿疾。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其中望診,首先是望神,神是人體生命活動的體現。
蘇韜望了李秘書一眼,表情淡漠,反應遲鈍,正常華夏人面色微黃,紅潤光澤,若出現異常色澤稱為病色,李秘書印堂發黑,肝臟有重癥。
其次是望形,也就是觀察形體和動作,蘇韜見他走路,重心偏左,一般人右腿是重心腿,所以才推論他有右腿有疾,而且與肝臟有關。
狄世元心中暗喜,在背后推了一把蘇韜。
蘇韜反應很快,狄世元不好明確表態,但默認讓自己試試看。
他伸手在李秘書的手腕處輕輕一搭,前后不到數秒,道:“你的腿疼有兩個原因,前因是受傷,后因是服用藥物,導致肝虛,因為肝的作用在于疏泄,肝虛不能疏泄,氣血凝滯,可能會被誤診為腎虛,給你開曲直湯方子,服用三天可愈。”
三天?
李秘書露出驚喜之色,這個病癥已經困擾自己半年了,他為腿疼也私下看過醫生,醫生斷診他腎虧,腎虧是男人的恥辱,李秘書羞于與他人說,也就沒有繼續尋醫。他私下吃了不少補藥,一直沒見效。
蘇韜一眼看出自己有半年的腿傷,這讓他不得不動搖,難道是那些醫生看錯了,其實自己根本不是腎虧?
蘇韜淡淡地說道:“如果你不信,我就沒辦法了,醫患之間失去信任,就是華佗在世,扁鵲復生,也難以讓你的腿疼徹底痊愈。”
蘇韜借筆寫了個曲直湯的方子,笑道:“還請狄院長和唐教授佐證,有無問題?”
蘇韜此舉讓狄世元和唐明都很有面子,他倆都西醫出身,只懂些中醫的皮毛,真要看方子,也看不出個玄虛。
唐明抓在手中,沉默了好幾分鐘,不動聲色地說道:“這是經典名方,沒有問題。”
方子里的萸肉、知母、、當歸、丹參等,都是常見的中藥,以滋補為主,即使過量服食也無副作用。他并沒有看出蘇韜在、知母加了量,具有針對性。
得到唐明的認可,眾人對蘇韜的信任感倍增,喬德浩想阻止,也沒有辦法。
李秘書與薇拉溝通了一下,然后李秘書與蘇韜說道:“薇拉女士只能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而且不能用任何儀器檢測。”
蘇韜早已有自己的計劃,淡淡道:“放心吧,我已經知道薇拉女士的病因,現在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而已。等下治病的過程中,只能我和薇拉女士兩人獨處,需要其他人全部離開病房。”
蘇韜的這番話落在眾人的耳朵里,無疑是一種傲慢,喬德浩壓低聲音笑著譏諷道:“還真是狂妄!”
李秘書鄙夷地瞟了一眼喬德浩,毫不掩飾厭惡,卻與蘇韜微笑著承諾道:“那沒問題,但只能給你五分鐘。”
蘇韜淡淡一笑,自信地說道:“她會給我足夠的時間。”
等眾人離開病房,蘇韜坐在了薇拉的旁邊,近距離望著她。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占盡俄羅斯美女的種種優點,即使在病中,也難以掩飾她的嫵媚俏麗。
褐色的眼睛,金色的頭發,嘴唇紅潤,雪白的脖頸下方一片傲然,胸部匍匐,小腹平坦,更為引人注目的是一雙修長筆直的,因病褲短了小截,露出瓷嫩的腿肚,仿佛穿了病服的真人版芭比。
他目光平靜地打量著薇拉,薇拉卻猶如感覺到了挑釁,正準備憤怒地指責蘇韜的無禮。
蘇韜嘆了一口氣,出手如電,大拇指順著她兩片飽滿胸部擠成的縫隙間,點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