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紅是名酒,屬于發酵酒中的黃酒,用糯米,紅糖等發酵而成,含有大量人體所需的氨基酸,冬天空氣潮濕寒冷,用溫水將酒燙熱,再放入些許姜絲,幾杯下肚,身上就開始出熱氣。
水君卓也喝了幾杯,臉上多了紅霞,顯得嫵媚俏麗。
雖然只有四人吃飯,但桌上擺了十幾道菜肴,水君卓笑著與蘇韜說道:“爺爺,這是真心感謝你,平時吃飯很節儉,幾個人就幾道菜,今天是破例了。”
蘇韜端起裝著女兒紅的瓷碗,笑道:“謝謝老爺子款待!”
見蘇韜將碗中酒一飲而盡,水老擺了擺手,喝了一大口酒,哈哈笑道:“對你這么好,是因為有求于你。”
蘇韜正襟危坐,暗忖任務果然來了,便問道:“不知水老有何吩咐!”
水老看了一眼水君卓,微笑不語。
水君卓知道水老不好自己說,這是要讓自己來說,道:“爺爺,想請你幫一個人看病!”
蘇韜微微一怔,爽快地說道:“沒問題!”
水君卓嘴角泛起苦笑:“關鍵是此人很特別,對醫生特別排斥。”
蘇韜嘆了口氣,道:“那也有點難辦。”
水老開口笑道:“如果好辦的話,哪里還用你出手”
蘇韜點了點頭,暗忖水老對自己不錯,既然他有要求,一定要盡力相助,道:“那我試試吧。不知此人是誰”
水君卓低聲說道:“我爺爺的好朋友——曹定軍老先生。”
蘇韜雖然沒聽過這個名字,暗忖既然是水老的朋友,那一定是軍政界的重要人物。
“曹定軍和我有五十年多的交情,從去年開始,因胃病飽受折磨,他家中人多次讓我勸他治病,但都被他抗拒。”水老無奈道,“原本一百八十斤的人,現在瘦成了一百多斤。”
蘇韜點頭道:“等我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就前去給曹老治病,如何我最近要去巴蜀一趟。”
水老點了點頭,笑道:“也好,畢竟如何讓你見到曹定軍,不讓他太反感,我還需要安排一下。”
靳國祥好奇地問道:“你去巴蜀做什么”
蘇韜想了想,便將藥山計劃給說了出來,道:“我準備在巴蜀那邊物色一些適合野生中草藥生長的原始山林,將它們給保護起來,培養成生產野生中草藥的基地。”
水老覺得這個想法有點意思,道:“保護這個詞,用得很很巧妙。”
蘇韜解釋道:“現在野生中草藥在市面上越來越難找到,主要是因為經濟發展,破壞了大量的原始山林,野生草藥對生長環境的要求很高,藥效和價值也遠比人工種植的草藥好很多。找到那些合格的山林之后,我們不會破壞生態平衡,而把山林給保護起來,給野生草藥提供更好的生長環境。”
水老雖贊同這個觀點,不過也有疑問,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想法,符合可持續發展的國策,但對于商業投資而言,是個很艱巨的任務。畢竟這樣的投資很難見到回報,如果你不進行人工種植,很難出產量,沒有產量,那就意味著很難創造收益。沒有回報的商業投資,如何存活下去”
蘇韜自信地笑道:“那是因為很少有人能認識到野生草藥的價值。盡管中草藥經過人工種植之后,在市面上存在供過于求的場面,然而,中醫大夫們在治療疾病的過程中,卻面臨著尷尬,因為很多人工種植的中草藥藥性不夠。一方面,野生草藥的缺乏,讓很多傳世的中醫名方大打折扣;另一方面,中醫大夫對藥方的研究,也失去了信心,導致面對許多新型的變異疾病,束手無策。野生草藥的價值,遠遠大于人工草藥的價值。”
還有一個原因,蘇韜并沒有說出來,他想給一些瀕臨滅絕的中草藥提供適合生長的環境。比如曇草,如果不保護起來,再過幾年,等當地山林被人工開發,環境被破壞,曇草又將從視野中消失。
水老點了點頭,笑道:“走別人都沒走過的路,的確是個大膽的想法。”
蘇韜謙虛地說道:“至于行不行,還得多年之后才能看到結果。”
吃完晚飯之后,靳國祥就離開了水宅,蘇韜則被水老挽留下來,兩人在屋子里聊天。水老跟蘇韜說了一些年輕時候的故事,人老了就是這樣,喜歡回憶往事,因為水老的人生經歷很豐富,所以蘇韜聽了頗有感觸和收獲,兩人一直等到水君卓提醒,已經到了休息時間,蘇韜才離開水老的房間。
水君卓走在前面,帶著蘇韜前往自己今晚要住的客房,她背對著蘇韜,語氣復雜地說道:“你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在爺爺書房里呆了一個小時以上的人。”
“那是因為我善于傾聽吧,傾聽是醫生的基本能力!”蘇韜淡淡笑道。從后面打量水君卓,可以發現她的腰身特別的纖細,雙腿修長挺拔,宛如風中搖曳的柳枝,讓人心波蕩漾。
有種女人是需要靜靜的品味,水君卓就是這種女人,屬蘭花類型的氣質,味道恬淡,卻讓人印象深刻。
水君卓突然停下腳步,蘇韜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倒了水君卓。水君卓原本只是打算回身跟蘇韜說話,也沒想到蘇韜跟自己跟得這么緊。蘇韜情急之下,只能摟住水君卓的腰部,防止她摔倒。
水君卓就這么躺在蘇韜的懷里,從側面第一次去看男人。從自己的這個角度,蘇韜長得不錯,棱角明晰,劍眉星目,皮膚也不錯,如果自己素顏的話,不一定有這么光滑。
蘇韜感覺手里綿軟,水君卓的腰身很細,沒有贅肉,盡管穿著冬衣,但手感還是一級棒,他扶好了水君卓,沒好氣地說道:“你怎么突然就停下了”
水君卓尷尬地笑了笑,嘴上道:“還不是怕我走得太快,把你甩得太遠”她也不知道這個理由合適不合適。
“好吧,這個答案一百分。”蘇韜笑著說道,“也得感謝剛才的巧合。”
水君卓面頰發燙,問道:“為什么”
蘇韜笑嘻嘻地說道:“讓我們再次有了親密接觸的機會啊”
上一次親密接觸是在軍區療養院,面對瘋狂的轎車,蘇韜撲向了水君卓,間接地救了她一次,經過提醒,水君卓當然不會忘記。
水君卓瞪了蘇韜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經常這樣調戲女人”
水君卓果然表現得不解風情,這是個正經的女人,
蘇韜愕然,發現水君卓比想象中要敏感,連忙解釋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要當真啊!”與正經的女人交流,你也得表現得正義凌然,把那些小猥瑣和小悶騷暫時給收斂起來。
水君卓暗嘆了口氣,心情有點悶,覺得自己剛才對蘇韜所說的話,有點太小心眼了。
蘇韜其實覺得水君卓很單純,看得出來,她與異性的交流略顯青澀和笨拙,這也證明了她并沒與男人交流的經驗。一個從未談過戀愛的女人和一個縱橫情場的女人,可以從小細節輕而易舉的看出來,水君卓屬于前者。
這也能理解,水君卓出生在水家這種高門大宅內,從小接受的是精英式教育,她的世界中很少會出現同齡的男孩子追求自己,因為在大多數人眼中,水君卓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有幾個人能承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罵名呢 將蘇韜送到客房,水君卓就轉身離開。
蘇韜關上房門,打量著屋內的陳設,中式裝修風格,桌椅都漆上紅漆,天花板上吊著外形古典的黑白色宮燈,客房是經過認真打掃的,應該很少有人住在這里,他躺在柔軟的床鋪上,很快進入夢鄉,或許因為知道水家是整個淮南最安全的地方,這一覺,他睡得特別香甜,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蘇韜早早的起來,在大院內練起了脈象術,打完了一套,見水老站在旁邊,連忙笑道:“老爺子,早上好!”
水老笑著說道:“你剛才那套武術,看上去挺古怪,我能練習嗎”
“當然可以,不過這套養生術,比較難學,因為人練起來比較別扭。”蘇韜先打好預防針。
水老擼起了袖子,躍躍欲試,道:“那就非學不可了。”
蘇韜當著水老的面,演示了一遍。水老有五禽戲和太極拳的功底,所以上手比較快,打了一套,學了一兩成。蘇韜隨后便教了他分解動作,兩套拳法下來,水老感覺身上熱氣騰騰,笑道:“這套拳,很帶勁。”
蘇韜笑著解釋道:“這叫作脈象術,與其他拳法不一樣,是專門養生,對穴位和經脈進行保養的養生術,每天只要練習一次,就能讓體內的氣血順暢地運行。”
水老點了點頭,拍了拍腦門,哈哈笑道:“我知道怎么讓老曹入彀了,這家伙喜歡研究拳術,我先引起他的興趣,然后再讓你與他見面,這樣就不會讓他太過排斥。”
“一切遵照你的安排。”蘇韜暗忖這叫做曹定軍的老者,關系與水老如此好,恐怕也是個厲害人物。
自己以醫術切入權貴這條軌跡,前景倒是逐漸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