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老中醫微微一怔,啞然失笑道:“我都是行將就木的人了,有些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下來給后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一場。不過,很多東西,要留給心術正的人才行。不然,落到壞人的手中,原本有用的仙方,也會變成荼毒生靈的罪魁禍首。”
“我會好好善用這個仙方的。”蘇韜沉聲承諾道。
“另外,我還想給你看另外一個藥方。”裘老中醫語氣變得凝重,“這個藥方,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親自試用,效果很明顯,這是一個能讓人提高壽命上限的藥方。”
蘇韜來到香都,一方面是為了給姬成軍找到救治紅斑狼瘡的辦法,另一方便是為了探尋長壽的秘密,沒想到裘老中醫在這里竟然真摸到了門徑。
當然,蘇韜也是經歷了考驗,若不是今天程家醫館義診,裘老中醫絕不會那么輕易就將藥方交給蘇韜。
蘇韜眉頭凝起,沉聲道:“如果真有這種藥方,那么會引起醫學領域的巨大影響力。自古以來,人為了追求長壽,花費了很多心血。如今西方很多富翁,知道壽命有上限,終有一死,所以希望用人工智能一類的科技,延續自己的生命。事實上這是錯誤的方向,生命是建立在肉體基礎上的,肉體失去生機,生命也會消失。即使人工智能還會延用你的記憶或者思維方式,但那也不再是你了。所以想要延長壽命,歸根到底,還是得提高人自身的抗衰老能力。”
現代人正常活到七八十歲,就會自然死亡。但裘老中醫提到的第二道藥方,能讓人的自然死亡時間延長很久。
蘇韜分析,這一道仙方,應該也和逆轉錄病毒有關,可以改善和平衡人體先天的正邪之氣,提升壽命上限。
裘老中醫搖頭苦笑道:“這件事你是第一個知曉的,我沒有和任何人提到過此事。因為你應該能知道,這其中潛藏著巨大的風險。”
蘇韜感慨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很多人會為了得到這個秘密,挖空心思,絞盡腦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藥方。您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沒有對外公開,是明智之舉。”
裘老中醫笑著感慨道:“我年齡大了,覺得這個秘密跟著我消失,實在太可惜,所以決定將它告訴你。我在自己身上試驗了多年,可以很自信地告訴你。這個藥方可以讓人的壽命上限提高十年到二十年。也就是說,正常人長期按照這個藥方服用,都能活到九十歲。所以,你有勇氣知道這個秘方嗎?”
“我當然有勇氣。”蘇韜毫不猶豫地說道。
裘老中醫滿意地點了點頭,“你沒讓我失望。希望這個藥方,能在你手上發揮更大的價值。”
蘇韜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道:“如果我將它公布出來,您同意嗎?我有一個中成藥工廠,如果將這個藥方以保健品的形式開發出來,應當有很大的市場。”
裘老中醫唏噓道:“我既然決定將藥方交給你,你如何選擇使用它,那是你的自由。但是,分享的同時,也會有風險。你會擁有很多敵人,人心是自私的。有些人他希望自己長生不老,但卻沒法容忍別人跟自己一樣活得長久。”
蘇韜眼中閃過一道決然,沉聲道:“還請您放心,我會保護好藥方,以及自己的。”
裘老中醫取出另外一個盒子,里面裝著一張白紙,上面什么都沒有,他坐在椅子上,提起毛筆在白紙上寫了起來,蘇韜這才反應過來,這第二道秘方,一直被裘老中醫記在心中,如果裘老中醫真的不幸意外,這秘方就失傳了。
裘老中醫握筆姿勢一看就是有著數十年功底的行家,筆走龍蛇,一揮而就。
蘇韜看了一眼,工整嚴謹,功底深厚。
老中醫有四句話,一手好字,二會雙簧,三指按脈,四季衣裳。意思是,一個好醫生要具備好的“筆頭”、“口頭”、“手藝”和“派頭”。寫好字是最重要的。因為有些病人是通過看處方字的好壞,來判斷醫生水平的高低。
許多名醫同時也擅長書法,陶弘景以傳世名著《本草經集注》享譽醫林,又以“大字之祖”的《瘞鶴銘》流芳千古;傅青主精于中醫婦科,又被譽為“清初第一寫家”;何鴻舫“不獨醫林仰宗匠,即論書法亦傳人”,不勝枚舉。
裘老中醫寫好之后,吹干墨汁,遞給了蘇韜,“記下吧,然后我得燒掉它。”
蘇韜知道這是為了更好地保住這個秘密,連忙默記,然后將藥方還給了裘老中醫。
裘老中醫將那張紙迅速燃成了灰燼。
裘老中醫活了差不多一個世紀,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一旦這藥方泄露出去,將會帶來很多麻煩。說不定還會連累程家醫館。
裘老中醫將秘方傳給蘇韜,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通過觀察,知道蘇韜不僅有才華,同時醫德醫品均是一流,所以才做出這個決定。
當然,裘老中醫也是希望蘇韜能夠將這個藥方,轉變為對世人有價值的寶貴財富。
自己的徒子徒孫當中,沒有人像蘇韜具備這樣的潛力和能力,貿然傳給他們,指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紅粉贈佳人,寶劍贈英雄。
裘老中醫的思想境界,比常人要更高一籌。當初,那個山野中醫傳這兩道仙方給自己時,曾經要求他有生之年,一定要選擇合適的傳人將秘方傳下去,千萬不能失傳。
裘老中醫等了這么多年,遇到了蘇韜才透露這哥秘密,可謂用心良苦。
蘇韜能感受到裘老中醫身上的堅韌,心中暗下決心,絕不會辜負老一輩中醫人的厚望。
張振剛把汽車停好,就有人過來拍了拍車窗,是個穿著黑色T恤、戴墨鏡的胖子。張振降下車窗,那胖子操著一口粵語,不耐煩地說道:“這里不能停車,影響我做生意。”
張振皺了皺眉,剛下車,立即有幾個人圍過來,揪著他的領子,拉著他的胳膊,朝拐角處走去,這些人嘴里罵罵咧咧,附近有居民看見,連忙縮頭,張振知道這些人都是香都有名的古惑仔了。
“張隊長,會不會出現問題?”柴曉靜皺眉,緊張地說道。
“沒事的,我們跨地辦案又不是第一次,張大個會處理好的。”江清寒耐心地安撫道,不過她內心還是覺得不對勁,因為總感覺這幫人是突然冒出來的。
張振跟著那幫人走進一個半截巷,這里很適合修理人,十來分鐘之后,張振一個人輕松地回來了,嘴上叼著一根煙,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柴曉靜見張振跟自己要紙巾,瞄了一眼,發現他指縫里好像有血跡,頓時為那群古惑仔感到擔憂。
半截巷里,七八個紅毛綠毛橫七豎八地疊羅漢似的趴在一起,嘴里哼哼唧唧地呻吟著,那個墨鏡胖子被揍得最慘,好不容易在堵住鼻孔里的血,給老大撥通了電話,“大梁哥,這是什么人啊,我們這里有柔道黑帶,都被揍趴了。”
大梁哥皺了皺眉,不悅地罵道:“沒用的家伙,那么多人,對付不了三個人!”
“老大,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啊。這家伙絕對是練過的,打人太厲害,哎喲,我的鼻梁骨好像斷了。”胖子突然覺得有點頭暈,靠在墻角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
“算了,就知道你沒用!”大梁哥摔掉電話,原本打算讓胖子帶人將三個內地警察趕到預定的地點,然后導演一場車禍。現在看來只能通知爛猴,改變一下肇事地點了。
大梁哥給爛猴撥通電話,沉聲道:“計劃有變,你現在開車到黑水街,那三個人坐在一輛面包車內,車牌號是XXX,你現在抓緊時間過去。”
“老大,那邊人太多了啊,如果出事的話,增加我難度啊。”爛猴倒也不蠢,抱怨起來。
“你究竟做不做?不做的話,我現在就換人,你把兩百萬的預付款吐出來。”大梁哥生氣地說道。
那兩百萬早已被爛猴揮霍了小半,哪里還能吐出來啊?
“您是大哥,自然您吩咐我做什么,我就怎么做!”爛猴連忙賠笑道。
“事情辦得漂亮一點,老板不會虧待你的。”大梁哥隨后掛斷電話,將張振三人準確的地點,通過手機發送給了爛猴。
爛猴拿起副駕駛上的一瓶高度白酒,狠狠地朝嘴里猛灌了一口,然后開著三十多噸的混凝土攪拌車,朝指定地點疾馳而去。
張振剛上車沒過多久,就看到一輛混凝土車,卷著沙塵,氣勢洶洶而來。
“不好,這大家伙是沖著我們來的。”張振反應極快,想催促江清寒和柴曉靜兩人下車,但發現已經來不及,只能迅速地點火,啟動面包車,迅速地往右側急打方向盤。
不過,混凝土車根本不給面包車任何躲閃的機會,爛猴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車頭猛烈地撞擊面包車身的側面,將面包車重重地頂在墻上……
面包車如同由紙片扎成一般,在巨無霸面前,毫無反抗之力,車身劇烈的扭曲,變成一堆廢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