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曼見侍從離開,屋內除了沉睡的艾米莉婭之外,左右再無旁人,他眼中露出冷色。
趁著蘇韜朝艾米莉婭走過去,背身對著自己的時候,薩爾曼迅速將口袋里的白色盒子打開,里面竟然是一把手槍。
薩爾曼然后將手槍朝蘇韜的方向一扔,開始驚恐地表演,“哦,來人那,謀殺!有人想要謀殺!”
聽到里面大聲叫嚷,守候在外面的皇家警衛瞬間沖了進來,他們都拔出了配槍,將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蘇韜。
姬湘君一臉茫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蘇韜這才算是恍然大悟,意識到自己陷入巨大的麻煩之中。
艾米莉婭睡得不是特別沉,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到那么多槍瞄準自己,抱著腦袋,蜷縮在角落里,眼中露出惶恐之色,楚楚可憐地懇求道:“不要過來,你們都不要過來!”
艾伯特跟著警衛走入房間,見妹妹被嚇壞,皺眉命令道:“把槍全部收起來,你們嚇壞公主了。”
蘇韜暗嘆了口氣,思考該如何解決現在的問題。
艾伯特面色凝重,在薩爾曼和蘇韜的臉上掃視一番,皺眉道:“怎么回事?”
薩爾曼面色如土,仿佛被嚇壞了,指著蘇韜,控訴道:“他剛才打開行醫箱,我發現里面竟然有一把手槍。我懷疑他對公主圖謀不軌,所以趕緊大聲叫嚷,他然后將手槍直接扔在了地上。”
姬湘君見薩爾曼如此不要臉的賊喊抓賊,怒道:“這把手槍明明是他自己掏出來的,是在栽贓嫁禍蘇韜。”
薩爾曼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這位女士,你怎么能如此信口開河,我是一名大夫,怎么會擁有手槍呢?”
姬湘君道:“蘇韜也是一名大夫,按照你的邏輯,他不應該擁有手槍。”
薩爾曼眼中露出怒色,控訴道:“他們是想故意逃脫罪責,我可以起誓,這把手槍絕對是他帶進來的。”
艾伯特看了一眼薩爾曼,又看了一眼蘇韜,他本能覺得這把手槍不會是蘇韜的,但這件事薩爾曼又不像是在謊。
艾伯特眼神冰冷地掃視一圈,嘆氣道:“這把手槍無論是誰的,恐怕你們現在都得離開這里。因為病人被嚇壞了。”
艾伯特與身邊的隨從低聲叮囑幾句,警衛們靠向蘇韜,迅速朝他出手,按照蘇韜的身手,想要擺脫這兩人很輕松,但他并沒有行動,因為現在出手的話,只會跟皇室的關系越鬧越僵,中了薩爾曼的詭計,以至于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所以蘇韜暫時決定,先接受調查,事情總會水落石出。
蘇韜是持槍的懷疑人,所以警衛們下手很重,蘇韜的肋部被頂了一下,他情不自禁地痛哼出聲。
薩爾曼見蘇韜被控制住,心情好了不少,知道計劃成功了一半。
按照原來的計劃,應該是廁所里的那名女傭人,在蘇韜上廁所的時候,突然將這把槍扔出來,同時控訴蘇韜持槍威脅,要侵犯她,那么蘇韜將犯下非法持槍和試圖強迫女性的雙重罪名。
而現在,蘇韜的罪名就更大了,他存在企圖持槍襲擊身份尊貴的皇室成員的嫌疑。
雖然皇室一直沒有宣布病人的身份,但薩爾曼已經確定,眼前這名漂亮的少女,是艾伯特的妹妹艾米莉婭公主。
“你不要著急,相信清者自清的道理,等下回去找魏薇,然后等待消息。”
蘇韜見姬湘君慌亂之下,竟然開始流淚,這一刻蘇韜知道姬湘君是打心底關心自己,所以很溫柔地叮囑道。
姬湘君目睹蘇韜被警衛給押出房間。
艾伯特面色凝重,與薩爾曼道:“今天恐怕不再適合給病人繼續治療,因為她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等她情緒平靜下來之后,我們再組織第二次會診吧。”
薩爾曼連忙道:“那就按照您的意思辦。”
聲勢浩大的醫交流會,伴隨著一把手槍出現病人的房間,而不得不宣告終止。
離開皇宮,一路上薩爾曼自然添油加醋地介紹現場,并將蘇韜描繪成一個挖空心思,心腸歹毒的刺客。
因此其他專家甚至開始陰謀論,病人的怪病,可能跟蘇韜有關。
讓病人得病以及蘇韜的刺殺行動,都是同一個殺手組織的計劃。
至于季康等同行的幾名華夏專家頓時懵了,原本覺得蘇韜能第一個進去給病人做檢查,這對華夏代表團而言是特別有面子的事情,但轉眼之間,蘇韜竟然涉嫌刺殺皇室重要成員,他是代表團的領隊,那豈不是可能牽 連到其他人,不僅人人自危。
季康見姬湘君驚慌失措,嘆了口氣道:“姬女士,你也不要太過于緊張,這件事我會回報給岳組長,再請外交部磋商此事。相信由國家出面,蘇韜一定能夠轉危為安。”
姬湘君第一反應是魏薇,她是魏群副部長的女兒,可以更直接地疏通各方面的關系。
姬湘君給魏薇發送了一個消息,兩人約在酒店的房間見面。
魏薇匆匆趕來,滿頭大汗,臉上的妝容都化了,她見姬湘君擰著眉頭,安慰道:“我已經給我爸打了電話,他已經和外交部那邊聯系,很快就能打聽到消息。我們耐心等待吧,相信英國皇室那邊絕對不會隨便冤枉一個好人。”
姬湘君眼眶濕潤,哽咽道:“我親眼看到薩爾曼將那把槍丟到地上,為什么沒人相信我的話?”
魏薇嘆了口氣,無奈道:“因為你是蘇韜的助理,你的證詞根本沒用。”
“當時那個女病人在沉睡,現場只有我們三個人。薩爾曼甚至找了個借口,支開女傭和侍從,實在太明顯不過了。”姬湘君搞不明白,為什么這么簡單的陷害,卻沒有人相信自己的話。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受委屈更難受的事情了。
“那個薩爾曼簡直是瘋了,他為什么要陷害蘇韜?”魏薇面色大變,“難道和理查德有關聯?”
她的話音剛落,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魏薇看了一眼屏幕,接通電話,怒道:“你為什么要陷害蘇韜?”
“咦?親愛的,你終于愿意接我的電話了。”理查德語氣輕松地道,“你剛才什么?我陷害蘇韜?千萬不要亂話,小心我控告你誹謗。”
魏薇為了蘇韜的安危,忍氣吞聲道:“你不用裝傻,你是此次醫交流會的聯絡人,因此認識薩爾曼,所以指使他陷害蘇韜。”
理查德佯作很是憤怒,“親愛的,你怎么能將我想得這么壞呢?我是多么單純的人,從來不喜歡用什么陰謀詭計。”
魏薇幾乎要炸了,“你這樣子繼續表演,只會讓我惡心。”
理查德不怒反笑,“對了,我差點忘記提醒你一件事。前幾天我的司機報警,被蘇韜用槍打傷,當時出勤的警察迫于壓力,沒有繼續追查到底,現在聯系起來的話,那把手槍會不會就是打傷我司機的那把呢?如果確定的是同一把,那意味著蘇韜不僅涉嫌暗殺皇室成員,而且還存在持槍傷害他人的罪行。唉,對了,我的那名司機今天都沒來上班,我懷疑他是不是出事了?”
魏薇瞪大眼睛,壓抑著怒火,“你還這不是你的陰謀?那把槍是你讓薩爾曼帶入皇宮的!”
理查德淡淡一笑,“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只是想跟你確認一件事,你真心要跟我分手嗎?如果你愿意回頭,或許我可以通過我的關系,將此事解決,畢竟我和皇室一些工作人員的關系還是挺熟的。”
魏薇語氣冰冷地道:“我再也不會與狼共舞,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再也不要聯系了。”
聽著忙音,理查德嘴角浮出一抹殘酷的笑容,計劃雖然比起一開始有所改變,但最終目的一樣,甚至蘇韜陷入更大的危機,攜帶手槍進入公主的閨房,試圖刺殺,他可能面臨終生監禁。
雖現在英國皇室沒有執政權,但他們在英聯邦的地位至高無上,遭遇刺殺這種嚴重事件,警方肯定會加倍重視,甚至情報局及特工部門也要加入。
魏薇捏著手機,情緒復雜無比,她想要重新給理查德撥通電話,但知道理查德的性格,現在即使自己去求他,他也不會回心轉意,幫助蘇韜的脫困。
屏幕再次亮起來,是父親魏群打來的電話。
魏薇連忙接通問道:“爸,現在情況如何?”
魏群重重地嘆了口氣,道:“現在蘇韜不僅涉嫌企圖刺殺皇室成員,還牽扯到一起謀殺案。在現場找到的那把手槍,和一名死者身上的子彈相匹配,這意味著蘇韜卷入兩個案件之中,因此現在英國政府對他進行了嚴密監管。”
魏薇瞬間反應過來,那名死者很有可能是理查德的司機,為了陷害蘇韜,竟然殺死了自己的司機,理查德的行為讓人感覺不寒而栗,自己甚至曾經想要跟理查德結婚,現在仔細一想,是何等恐怖的后果。
現在并非慶幸擺脫了一個渣男的困擾,而是要找到解救是蘇韜的辦法。
魏薇沉聲道:“爸,你一定要向英國政府施加壓力,救出蘇韜。蘇韜根本與那把手槍沒有任何關系,他的助理和我都可以作證。”
魏群沉聲道:“放心吧,蘇韜此次是代表華夏前往英國,國家一定不會讓他蒙受任何屈辱。”